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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袁家军
甲午惨败使清廷痛定思痛,始有编练新军之议。当时的高级将领多成名于对太平军和捻军的内战中,仍持冷兵器时代的军事理念;朝廷虽曾选派段祺瑞等青年军官赴德国学习军事,但他们都没有编练新军的实践经验。故当时的满朝文武中,练兵人选其实只有一个,即曾为朝鲜编练“镇抚军”的袁世凯。
话虽如此,但这毕竟是朝廷的要差,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名有名,因此也是一个美差。袁世凯虽是众望所归,自己也跃跃欲试,但仍须有人推荐。由于甲午战败使李鸿章声名狼藉,影响力也大大下降,袁世凯便只有寻找别的后盾。他先是对盛宣怀、胡燏棻等人大谈其朝鲜的经历,并推销自己的练兵思想。又频频致电刘坤一,提议改革军队。此外,他对朝野各种势力展开公关,不久,从皇族贵戚到南北清流,都与他打成一片。
北派清流有张之洞、张佩纶等,由李鸿藻执其牛耳;南派清流有黄体芳、陈宝琛、吴大澂、王仁堪、邓承修等,以翁同龢为领袖。袁世凯由徐世昌引见,拜在李鸿藻门下;又通过吴大澂的关系,与翁同龢声气相通。获得清流派的支持后,又通过阮忠枢的关系得与李莲英通款,复通过李的关系进身荣禄。荣禄为人,见识有限,且好恭维,爱金钱,是很容易被争取的。
首先举荐袁世凯的是李鸿藻,荣禄强烈附议。而袁世凯后来每向人云及此事时,必对李鸿藻感激不已,而刻意淡化荣禄的作用。因为若表现得与荣禄过于亲密,则容易被人视为满人的奴才;而与李鸿藻交好,则可获得清流的名声。这便是政客的皮里阳秋。事实上,清流徒具清名,对他来说是不关痛痒的;与荣禄深相接纳,才是他今后十年之内飞黄腾达的关键所在。
清兵在甲午战争中暴露的问题极多,至为可叹之处是,各军竟然都不习枪炮之用。或有运来的快炮,却因没有配套的运输设备和炮膛油,往往稍用几次就哑了,且运不走,只好留给日军。再如士兵用枪,大多为托平乱打,不瞄准星,显然是疏于训练的结果。可见,中国在两次鸦片战争之后,尽管有所谓的“同治中兴”,海军方面颇有起色,然在陆军方面并无实质进展。若非甲午一战,清朝还不知要得过且过多久呢!袁世凯对编练新军的必要性看得十分清楚,在上呈李鸿藻的公牍中,他写道:
(甲午之战)非患兵少,而患在不精;非患兵弱,而患在无术。其尤足患者,在于军制冗杂,事权纷歧,纪律废弛,无论如何激励,亦不能当人节制之师。……为今之计,宜力惩前非,汰冗兵,节靡费,退庸将,以肃军政。亟检名将帅数人,优以事权,厚以饷糈,予以专责,各裁汰归并为数大枝,扼要屯扎,认真整励。并延募西人,分配各营,按中西营制律令参配改革,著为成宪。必须使统将以下均匀解器械之用法、战阵之指挥、敌人之伎俩,冀渐能自保。仍一面广设学堂,精选生徒,延西人著名习武备者为之师,严加督课,明定升阶。数年成业,即检派夙将中年力尚富者分带出洋,游历学习,归来分殿最予以兵柄,庶将弁得力,而军政可望起色。
袁世凯北洋军校场
不日他被召陛见,上述这套练兵之法得到了光绪的称许。不久,各亲王、军机大臣正式奏请变通军制,在天津创建新式陆军。其奏云:
中国自粤、捻削凭以后,相沿旧法,习气渐深,百弊丛生,多难得力。现欲讲求自强之道,固必首重练兵;而欲期兵力之强,尤必革新旧制。……查有军务处差委浙江温处道袁世凯朴实勇敢,晓畅戎机,前驻朝鲜颇有声望。因令详拟改练洋队办法,旅据拟呈聘请洋员合同及新建陆军营制、饷章,臣等复加详核,甚属周妥。相应请旨饬派袁世凯督练新建陆军,假以事权,俾专责任。现在先就定武十营,步队3000人,炮队1000人,马队250人、工程队500人,以为根本,并加募部队2000人,马队250人,共足7000人之数,即照该道所拟营制、饷章编伍办理,每月约支正饷银70000余两,至应用洋教习洋员,由臣等咨会德驻使选商聘订,果能著有成效,尚拟逐渐扩充。
同日,清廷批准此议,正式命袁世凯赴天津接管胡燏棻的定武军十营,以作为新军的基础。
1895年12月16日,袁世凯抵达天津小站,开始练兵。定武军十营不足5000人,他便往豫、鲁、皖、苏各省招募壮士,又往奉天招募骑兵,并购置大量马匹。凑足7000人之数后,奏请改名为“新建陆军”。
新建陆军采取德国和日本的建制,有步、炮、马、工程、辎重各兵种,打破了清军不分兵种的旧制。武器装备购自德国,有较先进的曼利夏步枪、马枪、手枪、格鲁森快枪等,并从德国聘请数十名军官。如此不久,这支人数不多的“新建陆军”就名震朝野,凡来观阅之人无不啧啧称奇,皆认为惟有张之洞的自强军可与媲美。这便是北洋军的前身,也是袁世凯今后的政治根本。
袁世凯在小站十分勤奋,除了挑灯苦读西方的兵书之外,部队出操或者野外演习,虽然各有专职的指挥官,他也必定跟随观看。他对这些兴趣盎然,经常说:“这毕竟比读书做文章容易得多!”渐渐地,他由外行而内行,对军中大小事务均了如指掌。此外,他与士卒十分贴近,连低级军官都几乎可以认全,并了解他们的优缺点。如发放饷银这样的事情,他也坚持亲自执行,以鼓舞士气,团结军心,树立恩威。而最具后继效应的,则是他网罗了一大批日后叱咤风云的人物,后人称之为“北洋系”,其最知名者,自然是“北洋三杰”——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除这三人外,日后民国的政要,如徐世昌、靳云鹏、段芝贵、倪嗣冲、龙济光、张勋、阮忠枢、李纯、傅良佐、吴光新、曲同丰、赵倜、陈宧、王占元、陆建章、张怀芝、卢永祥、齐燮元、田文烈、曹锟等数十人都参加过小站练兵。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从小站走出了五个总统(或执政),即袁世凯、冯国璋、徐世昌、曹锟、段祺瑞(执政)。
清廷军机大臣荣禄
他选拔人才的标准不拘一格,全无等级之见,固然有姜桂题等老将,但更多是通过考试从下级军官哨弁中晋用的;固然有徐世昌、阮忠枢这样的故旧,但更多的是素无瓜葛者,如段祺瑞这样怀瑾握瑜的青年学员被委以重任,在小站这样的例子并不鲜见。故北洋诸将对袁世凯均感恩戴德,而普通士兵也被其勤奋的态度所感染,皆敬之如父,愿效死力。北洋军的战斗力,亦离不开这个向心力。因此,若说袁世凯是北洋军之父,北洋军是“袁家军”,是并不过誉的。
他知清朝不能长久,因此倾力将新建陆军打造成自己的武装,除怀柔士兵之外,也格外重视个人权威,力求恩威并御,收服众心。他曾对张之洞讲过练兵的要诀,即:“练兵看似复杂,实则简单,最重要的是一点,即‘绝对服从命令’。我们一手拿钱,一手拿刀,服从则有钱赏,不服从则吃一刀。如此而已。”他确以此简单而有效的办法驾驭全军,新军果然也对他绝对服从,渐渐地,便“不知有朝廷,只知有项城”了。辛亥年,北洋军南下征讨革命军时,士兵们便不服从满人统帅荫昌的指挥,而惟下野的袁世凯是从。而段祺瑞、冯国璋等人,日后虽已是封疆大吏,却始终不敢公开背叛袁世凯。
他在小站只争朝夕,却也志存高远,走的是持续发展之路。三年后,他即创设德文、炮队、步队、马队等四项随营武备学堂,其中以段祺瑞为监督的炮兵学堂最为知名,其学员如靳云鹏、贾德耀、傅良佐、吴光新、曲同丰、陈文远、张树元、郑士琦、何丰林等,都是后来的风云人物。这些学堂加上天津武备学堂、保定军官学校等,为北洋系培养出了很多军事人才,其中有的脱离北洋,投身南方革命,如蒋介石。
然其练兵也并非一帆风顺,作为推荐人,李鸿藻出于保守派的立场,深恐袁世凯过激的练兵手段损及自己清流的声誉,乃授意御史胡景桂弹劾他克扣军饷、诛戮无辜。然而朝廷派来查办他的却是荣禄,这恰恰给了他一次大展身手的机会。荣禄第一次目睹洋操,十分新奇,赞不绝口,乃上疏保全他,遂以“查无实据”搁置此案。1897年,他反以练兵有功,晋升直隶按察使,仍专管练兵事宜。
五、前后“六君子”
袁世凯一生的污点,除称帝外,尚有出卖维新党、暗杀吴禄贞、刺杀宋教仁等,而出卖维新党为时最早。此前,他被人推为能吏,德才并茂,出类拔萃;而戊戌变法之后,他的声誉急转而下,成为一个争议人物。这不仅是后人的看法,在当时也是一样的。
那被他出卖,以致死不瞑目的戊戌六君子,以及流亡海外的康有为和梁启超,曾一度都是他的朋友。1895年7月,他从朝鲜侥幸归来,为国家惘惘不平之际,通过徐世昌结识了立志维新的康、梁,并曾代康将其《万言书》转呈荣禄,但荣禄未收。不久,康、梁、陈炽等人在京组织强学会,袁世凯也参加了,并捐款500金,且积极发动他人参会和捐款。强学会的宗旨在于宣传维新思想、掌握舆论,可见袁世凯对维新是持支持态度的。1897年,他在小站练兵时,曾上书翁同龢,痛陈时危,力倡变法,且认为最要紧者在于用人、理财、练兵三大事业的变革。他说:“舍自强不足以图存,舍变法不足以自强”,口吻与康、梁、谭嗣同是一模一样的。到了戊戌年春,变法前夕,他更面谒翁同龢,手持《瓜分中国画报》,剀切陈辞,慷慨自誓,大有牺牲自己,促成变法的勇气。
倘若他本是一个局外人,被康、梁强拉来变法,则谈不上“背叛”二字;正因为他一度热心变法,并曾慷慨自誓,其最终的突然变节才令人不齿。然而,他之所以有如此突兀的转变,又须结合当时的时局发展来看。
维新变法倡导者之一康有为
戊戌变法本是一场救亡图存运动,但是中国的政治运动,往往脱不开权力斗争的窠臼。因此,变法不仅是新旧之争,同时也是皇帝和太后的一场权力斗争。光绪皇帝若不能夺取政权,新法也就无从谈起。而慈禧太后剿杀变法的首要目的,也并非否定维新,而在于扑杀政敌,否则,又何以解释数年后她重开立宪之议呢?
慈禧太后前后有过两次垂帘听政,一次是同治元年(1862年)到十二年(1873年),第二次是光绪元年(1875年)至十五年(1890年)。同治皇帝共在位13年,是不折不扣的儿皇帝;但光绪皇帝顺利长到成年,慈禧不得不按祖制还政给他。但是,1890年还政光绪后,慈禧太后并不甘于放弃权力,而她的一干旧臣对日益崛起的维新势力心怀嫉恨,更日日在她面前怂恿聒噪,因此,太后对皇帝的言行动向不仅关心备至,而且了如指掌。她最重要的一个部署,即是任命荣禄为直隶总督,加文渊阁大学士,掌握中枢军事,辖董福祥的甘军、聂士成的武毅军和袁世凯的新建陆军;并派裕禄为军机大臣,刑部尚书崇礼署步军统领,刚毅管理健锐营,作为副翼。因此,在戊戌变法前,慈禧太后已进行了七八年的人事和军事部署了,光绪皇帝和维新派是绝不足与抗衡的。
而光绪皇帝锐意图新,行动过于操切。首先,他大量擢用维新人士,革褫守旧官吏,这必然激起后者的愤恨。他命杨锐、刘光第、林旭、谭嗣同均加四品卿衔,在军机章京上行走,此后凡关于新政的奏折皆送经此四人阅览,凡有谕旨也皆由四卿起草。而礼部六官怀塔布等因有阻挠维新派的行为,被同时革职,他们不能甘心,乃到慈禧处危言耸听,使帝后关系更加紧张。袁世凯也是被光绪破格提拔的人员之一,在光绪眼里,他纵不如杨锐等人那样可信,却也算一个准维新派,与那些“昏庸之人”是截然不同的。
当时,北京城内谣言四起,一说皇帝要杀太后,一说太后要杀皇帝。但后来有一种说法最为流行,即太后拟携皇帝赴天津阅兵,由荣禄负责安排,在军中废黜光绪。维新派听到这一消息,自然要铤而走险,先下手为强了。光绪则于七月廿七日托杨锐带出衣带诏,诏云:
朕岂不知中国积弱不振,至于阽危,皆由此辈所误,但必欲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