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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日后的第二天,鲍比。雷。英曼被任命为国家安全局历史上最年轻的局长。
英曼来自位于达拉斯与路易斯安那边境中部的东得克萨斯城的罗纳斯堡。这是
一个长满了风滚草的偏僻荒凉的地区,远离大道,地图上经常找不到它的标记。英
曼身材瘦长,牙齿稀疏,似乎与这个仅有200 个居民的贫困小镇有些格格不人。他
父亲经营着当地的辛克莱加油站。进入米尼奥拉高中不久,他就明白了要想不在厕
所挨打,就得让他的敌人成为保护他的人。他开始讨好欺负他的同学,帮他们做作
业,逃过老师这一关。同时,他还巴结学生中的社会、政治团体的骨干,帮他们竞
选班干部。对这些往事他至今刻骨铭心。
到70年代中期,这位平步青云的海军将领已经成了海军情报局局长。在与国家
安全局紧密配合进行线缆窃听工作的同时,他还负责侦察南非以南苏联海军活动的
高级机密任务。这使他与一位经营一家小公司的行为可疑的美国商人保持了长时间
的联系。这个商人是从宾夕法尼亚老家后院的鸡笼起家的。
詹姆斯。格林经营着一家名叫“国际信号与控制”的公司,正急于将他的电子
设备销往南非。由于南非政府奉行种族隔离制度,美国禁止与其有任何贸易往来,
这就对他的目标构成了一大障碍。解决这个问题的条件是格林同意作为一名身份隐
蔽的间谍参加X 行动,这个代号俗气、令人置疑的行动是由国家安全局与海军情报
局联合进行的,其目的是帮助实行种族主义的比勒陀利亚政府将好望角附近的西蒙
斯顿海军基地的秘密情报通讯站升级换代。国家安全局将给南非情报服务中心提供
高级窃听及光学设备,用来监视过往南非南端的苏联船只与潜艇。作为回报,美国
方面将得到原始情报材料。格林为英曼秘密工作到1978年。
1977年7 月,英曼受命去领导国家安全局,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在那儿任职。1961
年,他在国家安全局的海军作战情报处任作战情报分析员。“我做了33个月的分析
员,专门研究苏联海军情报。当时我能从各种渠道得到情报,”英曼说,“我是说
只要是有关苏联海军的情报,都会源源不断地送给我。当我观察苏联海军的动向时,
他们很少派遣军舰到距其领海200 英里以外的海域,而当他们的舰队驶出来的时候,
却总是因为抛锚而不得不被拖回去。三年后我离开情报处时,苏军已经在地中海和
西非近海建立了永久性的军事基地,而且他们正在为在印度洋建立其军事基地搭建
一个框架。”
如今,这位当初的情报分析员以局长身份重回旧地。“回来当局长的想法似乎
是异想天开,”英曼回忆道,“我做海军情报局局长是在我得了第一颗将星以后,
那时我突然有了一种向往:或许我干长了甚至可以熬到三星将军。因此,国家安全
局的工作是我梦寐以求的愿望……我非常想去国家安全局工作……毫无疑问,在我
看来,国家安全局是众多情报机构中最好的。”
为了让英曼尽快了解国家安全局要处理的事项,即将离任的局长卢。阿伦交给
他一些高度机密的文字材料。阿伦是一名空军上将,不久就要担任空军参谋长,因
为他是70年代中期带领国家安全局完成一个又一个情报突破的有功之臣。
英曼拿的材料中有破译苏联加密系统的情况介绍。当时A 组还没有解决这个问
题。对于这份文件,英曼说:“有重重的VRK 保密指令wRK 意为”严格控制,不得
泄露“,属国家安全局超级机密等级)。但是它对AS问题(AS是A 组的一部分)进
行了深刻的思考,并会在破译任务最终取得胜利的过程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走马上任伊始,英曼便开始迅速招集精兵强将组建忠实可靠的核心领导班子。
他在物色他所谓的“情报奇才”。这些人“有潜力成为局内主要领导者”。英曼同
时也在寻找一位新的副局长。当时任此职的本森。克。巴夫汉任期将满,他以前曾
担任过业务副主管。人们普遍看好时任业务副局长的罗伯特。艾。德雷克。如果英
曼任命他担任此职时,人们不会感到意外。“一开始我就有这种想法,”他回忆道,
“两年以后鲍勃任期届满,又要物色新的候选人。我没有听信其他人的建议,而是
出人意料地选了安。卡拉克里斯蒂做副职。我了解她在A 组的工作。”
英曼补充说:“我决定再找一个在二战期间出生的人担任副职。安知道我希望
在不同的岗位上任局长,而不是像卢。托德拉任副职那么长时间也不换岗位。她没
有问题。”英曼也不希望他的副局长长期担任此职。“我开始建立一种模式:副局
长任期两年到四年。”他说,“我认为(托德拉)待的时间太久了。”
英曼不希望自己只在情报界代表国家安全局,他还对日常的业务工作事必躬亲。
这些具体工作以往都是留给密码破译出身的副局长去做。“上任几个月以来,我有
一种感觉,工作人员对待局长,有点像把他当法老对待,去哪儿都前呼后拥,只让
他去参加庆功和礼仪活动。局以外的事可以任由他处理,但局以内的事不太让他插
手。我是一个什么都要亲自去管的人。”英曼开始在局内到处走动,进出于各个部
门——局长一般都不太会这样做。一次,他偶然探访了负责非共产党国家情报的G
组。“我大约是第四次走进G7组的房间,”他说,“我看到墙上挂着为我准备的标
语,上写‘欢迎将军英曼。您是自卡耐因将军以来第一个探访G7组的局长’。”
英曼到任之时,国家安全局正处于恢复阶段。美国参众两院在调查了情报机构
后,发现国家安全局的业绩不佳。为了在国会议员心中重新树立国家安全局的形象,
英曼套用了他在高中时期的做法,变对手为同盟。以前在学校里给欺侮他的霸道学
生补课,而今是在给有权有势的参政两院情报委员会的主席及成员“补课”。委员
会成员们长期以来已习惯于国家安全局绝对保密的作风,以及“别担心,该让你们
知道的会让你们知道”的搪塞态度。英曼一反国家安全局的惯常做法,他要以诚实
坦白的态度与恭维奉承的言语赢得委员会成员的赞赏。“只有您能理解。”他会私
下里孩子气地笑着对委员们说。前情报委员会工作人员安杰洛。科德韦洛说:“这
些话足以让大多数跟英曼打交道的人觉得他们彼此都是天才,无论他们是自由派还
是保守派。”像先前在米尼奥拉高中一样,英曼的计划大获成功。他成了国会的红
人,一个不会无事生非的机灵鬼。于是,听证会每每开成了“情人聚会‘。”不用
听你的陈述,我就投你一票,“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巴里。默。戈德华特说。他
又补充道:”在这一行我不知道有谁能比你声望还高。“特拉华州的参议员约瑟夫。
拜登把他称为”政府中最有才能的人“。
与此同时,英曼拉拢了华盛顿新闻界的众多精英,为了讨好他们,他几乎成了
“泄密大王”。他准确的推断,新闻界没有人敢冒损失一个最好的——或惟一的—
—‘’高级情报来源“的危险去批评英曼或国家安全局。最有影响力的报纸与广播
电视网的高级编辑与主管都成了他的同盟。作为英曼俱乐部的荣誉会员,他们会对
任何企图攻克英曼把守的国家安全局堡垒的不守规矩的记者严加看管。
在这座城市里,只消插播几段商业广告的工夫,一个英雄便会变得如希特勒般
声名狼藉,而英曼却被奉若神明。《奥姆尼》杂志发表了一篇题为“最精明的间谍”
的文章,认为“无论在华盛顿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他都能算得上绝顶聪明的人”。
而《新闻周刊》称他为“情报界的超级巨星”。《华盛顿邮报》的一篇社论认为,
“对英曼的评论超乎寻常,几近吹捧”。英曼对自己的处世哲学轻描淡写地总结为
一句话:“多年来,我一直奉行化敌为友的基本原则。”
曾在《新闻周刊》、《华尔街日报》、《时代周刊》工作过的记者约翰。沃尔
科特说:“他当然知道办事公道的原则。”当时他经常与英曼打交道。另一位记者
后来称他“在过去10到15年间透露的情报信息最多”。几年以后,《纽约时报》也
承认英曼“确实是该报华盛顿分社最有价值的消息来源”。
一些人认为英曼对国会与新闻界的态度,与其说是玩世不恭,不如说是别有用
心。美国企业协会的苏珊娜。加门特说,作为一名国家安全局的领导,“英曼掌握
着大量的信息——据一些评论家称,英曼提供的信息多为迷惑外界的假情报——这
使他在双方的交易中处于主导地位”。假设国家安全局“有能力窃听到所有海外电
话,”她说,“他就能保护人们,而且让人们觉得自己也属于上层圈内的一员。一
些人为回报这种优先知情权而乐于发表支持性的言论和给予立法方面的关照。有些
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出回报。”
另一位作家更直截了当:“当然,有些规矩还是要讲的:不可提他的姓名;不
可说是他提供的趣闻轶事;事实上,他不让你做的事情,你就不能做,否则你就再
也不会受邀与他共进早餐……他掌管国家安全局期间,对国家安全局指责的言论几
乎全都销声匿迹了。”
英曼不想向媒体透露消息时,他也试图阻止其他人这样做。他刚到国家安全局
几个月,《纽约时报》上的一篇文章就让他大为恼火。这家报纸声称,伊利诺伊州
的国会议员、共和党人爱德华。杰。德温斯基因向南韩官员透露了韩国驻纽约情报
处主任将背叛祖国的消息,正在接受审查。让英曼怒火中烧的是,文章说联邦调查
局是通过国家安全局截获的德温斯基与韩国官员的电话谈话得知所指控的泄密事件
的。此前,德温斯基从未因有过任何劣迹而遭到指控。
英曼亲自飞往纽约与《纽约时报》的发行人苏兹贝格进行交涉。两人在曼哈顿
的《纽约时报》办事处进餐时,英曼一再强调,以后如再发表牵扯到国家安全局的
文章,一定要跟他提前打招呼。在他打道回府的时候,他以为这项秘密协议已经板
上钉钉。然而,苏兹贝格显然另有打算。对此,他从没有对他的编辑们进行过任何
正式的指示。可是,赋们在整理稿件的过程中,却总是把有关国家安全局的文章传
给英曼过目。“事实是根本没有什么像英曼所说的那种正式的新闻,”当时主管《
纽约时报》调查部的尼古拉斯。霍罗克说,“可是,许多记者,无论是来自《纽约
时报》还是其他报纸杂志,还是给英曼打电话,求他审批通过自己的报道。”
《华盛顿邮报》的鲍勃。伍德沃德也是时常给英曼拨电话的记者。可是他偶尔
也写一些不讨英曼喜欢的文章。这种情况下,英曼会越过鲍勃的上级,直接找到本。
布雷德利或者霍华德。西蒙斯,然后找到《华盛顿邮报》的主管编辑,让他们撤回
令他气恼的稿件。
虽然英曼深争众望,可是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却时常困扰着他。他极度自卑,
甚至觉得自己的形象还不如那双洁净的海军鞋漂亮。罗纳斯堡的儿时经历如影随形,
他走到哪儿会跟到哪儿,是他一辈子都甩不掉的阴影。耻于他那稀疏的牙齿,他照
相时从来都是紧闭双唇。写公函时,他从不使用“鲍比。雷”这个名字,而更愿意
把名字简写成“B 工。英曼”。“我的真名是鲍比。雷,尽管我讨厌这个名字,”
他曾经说,“可它是我的真名。”
工作上,他觉得自己是个完美无缺的局外人,永远渴望进入圈内,但从没有真
正进入到圈内。听完了大量的溢美之词,他会在半夜醒来,因为一句批评的话便再
也无法人眠。一次,因为他没有解雇一个国家安全局同性恋雇员,便有谣言诽谤他
是一个隐蔽的同性恋者。他觉得有必要公开澄清这个不实之名。这就是“证据”,
他指着一张测谎调查问卷说。测谎调查中,他否认有任何同性恋行为。英曼说,测
谎仪认为他的答案“真实可信”。这件事把他搞得心神不宁。他竭力要澄清雇佣同
性恋朋友的初衷是“专门(挑选他们)以试图理解他们”。
大多数人看到的是充满自信、聪明绝顶的海军上将,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沸
腾着愤怒傲慢的情绪。一位观察家认为他这个人“发条上得比塑料笼子的蜂鸟还紧”。
另一位说英曼使人想起了《该隐号起义记》中的奎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