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年叛党嫌疑问题”作了研究,决定把这方面的材料交丙组专案办公室即“王
光美专案组”调查研究。据戚本禹回忆,这项工作当时指定由康生分管。
这次议论没有记录,后来也没有形成文件。康生似乎对这种方式有点心
虚而这件事又归他分管,所以事后他让工作人员手写了一份备案性质的“关
于专案问题纪要”,其中说:“汇报中涉及到有人控告策策自首叛变和刘耀
祖案中涉及刘少奇在1927 年叛党嫌疑问题。共同研究之后,决定:”“关于
刘少奇1925 年在长沙被捕、 1927 年叛党嫌疑及1929 年在沈阳被捕等材
料,交丙组专案办公室调查研究。”康主亲笔在最后注了一行小字:“1967
年3 月25 日林彪、恩来、怕达、康生部看过。”
这份手写的不伦不类的东西,就成了对刘少奇进行专案审查的依据。
据参加过刘少奇专案工作的肖孟回忆, 1967 年夏有一次他问康生:设
立刘少奇、王光美专案组有没有文字的批示?康生说,毛泽东在西郊机场接
见红卫兵时他曾汇报过,并写过一个备忘录交给了中央办公厅负责人。现在
分析,康主所说的“备忘录”,就是这份“关于专案问题纪要”。
需要指出的是,这份手写件表明,当时只是决定把有关材料“交丙组专
案办公室调查研究”,并没有提出要成立刘少奇的专案组,但康生、江青等
人在后来的实际操作中却设立了一个相当庞大的“刘少奇专案组”。
这个专案组的名称很混乱。 1966 年12 月刚成立时叫“王光美专案小
组”。对外叫“中央办公厅丙组”1967 年3 月康生在那份“备忘录”中又把
它叫作“丙组专案办公室”。1967 年5 月中旬,谢富治向“丙组”人员宣布,
丙组改为“刘少奇、王光美专案组”,对外叫“五○四组”,组织上归中央
专案审查小组第一办公室领导。在专案组的文件中,也是几种名称混用,有
时单独用“王光美专案组”或“刘少奇专案组”,有时用“刘少奇、王光美
专案组”或“刘、王组”。
这个专案组在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对刘少奇定案后继续存在,大约到
1973 年6 月后才结束。这期间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虽然专案审查刘少奇
从1967 年3 月已正式开始,5 月以后进展加速,但一直到1968 年4 月中旬
以前,关于刘少奇案情的各种请示报告仍用“王光美专案组”的名义, 1968
年4 月下旬起才用“刘少奇、王光美专案组”的名义。这可能也是江青、康
生、谢富治等人心虚的一种表现。
专案的领导成员和工作人员变动更大。1966 年12 月刚成立时领导成员
中有肖华,肖华不久遭到诬陷迫害,当然也就不可能再参与其事。 1967 年
9 月11 日,谢富治亲笔写了一个便条,里面说:“王光美专案成员于下:江
青、谢富治、戚本禹、汪东兴、叶群组成王光美专案小组。”这里所说的“王
光美专案小组”实际上已经是“刘少奇、王光美专案组”。
究竟多少人参加了刘少奇、王光美专案的工作?现在已经难以准确统
计。专案组的机构几经改组、扩充,人员也就一再调整、增加。 1966 年12
月刚组建“王光美专案小组”时,只有几名相对固定的工作人员,以后陆续
增加到数十人。工作人员中经常有人调进调出,有些人只参与了某一项工作
或一段时间的工作。有一个时间,在专案组正式机构之外还建立了若干个“外
围组”,担负一些次要工作。至于从一些省、市、地方部队和红卫兵组织中
抽调人员配合工作或参与一部分工作的,那就更多了。例如集中关押该案嫌
疑犯的北京第二监狱,一次就从军队借调了100 多名干部做审讯工作。为查
所谓“1929 年刘少奇在沈阳被捕叛变”的证据,光沈阳一地就组织了400 人
的“彻查队伍”查阅敌伪档案,结果一无所获。
专案工作人员中有些人因不被信任而调离,有的甚至被关押坐牢。 1967
年11 月,谢富治下令将公安部抽来的人全部撤出,另从军队调入一批干部取
而代之。曾担任专案负责人的肖孟,被江青点名批评,于1967 年11 月被逮
捕入狱。
尽管专案人员有很大变动,但这项工作一直处在江青、康生的操纵之下,
前台的直接负责人则主要是谢富治。1968 年2 月22 日,谢富治在专案组的
一份报告上批道:“大叛徒刘少奇一案,主要工作都是由江青同志亲自抓的。
今后一切重要情况的报告和请示都要直接先报告江青同志。”6 月27 日下午,
谢富治又专门向专案组人员谈了这一问题,当时专案组一个工作人员的笔记
本上就记录着谢宫治的指示:“今后,应当原原本本地向江青同志报告,并
要把犯人的原件供词送上”“要有组织观念,脑子里要有个江青同志,重大
事要请示江青同志,有利于把案子搞好,有利于把叛徒抓完,有利于把文化
大革命搞好。”据戚本禹回忆,中央常委分工由康生负责刘少奇一案,对此
他还提供了一个细节,说:“主席把这样重要的工作委之于康生,康生很高
兴。那时陈伯达与康生闹矛盾,把康的夫人从中央文革办公室挤走了,康的
情绪一度不大好。主席委托他这项重要任务以后,他的情绪又好起来。”
整个专案工作过程受江青、康生、谢富治这三个人操纵和直接指挥的痕
迹是非常明显的。要事都要向他们直接汇报,专案材料和工作报告都要首先
经过他们之手才能上报或作进一步处理。他们还不断地发出各种各样的指
示,然后要专案组照办、落实。稍不如他们的意,就要批评、整顿,一直到
按他们的旨意行事、达到他们的要求为止。
三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和中央组织部对刘少奇
一案进行了复查。结果证明,在江青、康生、谢富治主持下搞出来的《关于
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罪行的审查报告》,完全是凭伪证拼凑成的,所有
指控都不能成立。
伪证为什么能够制造出来?原因很复杂。主要是林彪、江青一伙有意诬
陷,而“文化大革命”中的极左路线,则为他们的非法活动提供了条件。1966
年底,“打倒刘少奇”的舆论和行动从北京蔓延到全国。 12 月,北京地区
一些老红卫兵,因为为刘少奇呜不平,被中央文革下令抓了起来。中央政治
局常委、书记处常务书记陶铸,也因为有过一些保护刘少奇、邓小平的言论,
被打成“中国最大的保皇派”,于1967 年1 月被突然打倒。在“打倒一切、
全面内战”的局势之下,社会秩序一片混乱,法制破坏殆尽,使江青之流得
以为所欲为,大售其奸。
伪证是怎样制造出来的?现在看来,直接的手段主要是弄虚作假、逼供
信。间接的手段大体有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先定性,后罗织罪名。 1966 年
12 月下旬,在尚未对刘少奇作任何审查的情况下,江青一伙就宣称刘少奇是
打倒对象,鼓动造反派采取“倒刘”行动。12 月31 日江青对刘少奇女儿说:
“刘少奇的问题早就定了,现在不解决,是因为怕全国人民转不过弯来。”
到了1967 年,设立了刘少奇专案,但还没有进行调查取证,可江青、康生等
人在不同场合的讲话中,提到刘少奇时总要毫无根据地冠以“反革命”、“大
叛徒”等帽子。 1967 年3 月30 日发表的戚本禹《爱国主义还是卖国主义》
一文,以权威的口吻宣称:“你(指刘少奇)根本不是什么‘老革命’!你
是假革命、反革命,你就是睡在我们身边的赫鲁晓夫!”8 月4 日康生对专
案人员说:“刘、邓、彭、罗、陆、杨等是老干部、老革命吗?他们是一贯
的反毛泽东思想的大叛徒、老反革命。”谢富治曾对专案组工作人员说:“对
刘、邓、陶要作拼死的斗争,坚决打倒。办案就是伟大的革命,就是你死我
活的斗争。”
在一段时间里,专案组费尽心机仍未找到能说明刘少奇有所谓“自首叛
变”的证据。江青对此大为恼火, 1968 年3 月13 日她在八个专案组会议
上说:“我觉得你们现在主要是思想不解放,右倾保守。要解放一下思想么!”
她武断他说:“刘少奇是个大叛徒。大内奸、大特务,小将整理的材料,比
你们整理的好。你们现在的材料有进展,但有好多东西没有超过红卫兵的材
料。”
二是对办案人员威逼利诱。江青、康生等人对抽调来参加专案工作的人
员用又打又拉的手法不断施加压力,严密控制。康生曾假惺惺地对办案人员
说:“你们的前途很伟大,不要骄傲;你们是中央信任的干部。一个同志为
党中央所信任、所依靠,比什么级别都重要。”“你们填干部履历表,填上
哪年哪月在中央搞专案,比提级还光荣。”江青也多次吹“搞专案的同志是
无名英雄”,“是毛主席的好战士”。平时,他们一再强调专案对象都是敌
人,对这些人要狠。1967 年10 月23 日谢富治在中央专案小组办公室会议上
说:“所有列入专案的,都是反对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人,要
同这些人作坚决的不可调和的斗争,绝不能施仁政,不能妥协。”康生说:
“现在打的是尖锐的隐蔽的国共战争,没有坚强的阶级立场,专案是搞不好
的。”当办案人员稍有不慎,或有不同意见,轻者被他们斥为“右倾”,重
者逮捕入狱,有的受到处分或送回原单位挨批。“刘少奇、王光美专案组”
的领导班子换了三次,有二人被关进监狱。1968 年3 月江青批评“刘少奇专
案组”说:“有个案子我很不满意。王世英说他半身不遂,还能全家去照相,
摔了一跤也没有死。你们右倾,不要嫌我说话尖锐,王世英是怎么回事?我
看肖孟对他就是有包庇。”6 月27 日谢富治也批评专案组说:“你们老犯错
误,老不转变,怎么行呢?是否仍按肖孟的胆大包天办事?”肖孟曾是专案
组的负责人之一,后来被关进秦城监狱5年, 1979年12月他在回忆中说:
“他们不断给专案组施加压力,反右倾。在调查、看材料中如实反映某些憎
况时,就以客观主义、扩散专案材料等罪名,停止专案人员工作,查封档案
材料,有的被赶出专案组,甚至被关起来。搞专案的人思想负担很重,精神
压力很大。在我被关进秦城监狱后,甚至有这种想法,宁肯坐牢,也比按那
些人的旨意昧着良心办事为好,倒感觉自慰一些。”
三是剥夺被审查人申辩、申诉的权利。无论是刘少奇、王光美本人,还
是那些牵连进来的审查对象,都没有机会也不准许为自己辩护、申诉。专案
组在存在的3 年时间里,从未同刘少奇、王光美接触过,一次也没有听取过
他们的申述。据肖盂说:“专案组曾向江青、康生、谢富治等提出这个问题,
但他们拒不同意专案组和刘少奇见面和接触。这一方面说明对专案组的人不
信任,另外,怕露出破绽,甚至怕专案组受影响而不能按着他们的指令办事。”
对其他荤到牵连的人和“嫌疑人员”,一旦被列为审查对象、就只能交
代问题,不能申辩和上诉。这些人只要一为自己辩解,便被斥为“不老实”、
“翻案”,受到更加严厉的批斗。审讯时对
183 为自己辩护的供词,不写入审讯记录,不准写书面材料,写出了也
被扣压,不让办案人员上报和转送。有时办案人员反映一点这方面的情况,
就被指责为“右倾”、“为某某人翻案”。
肆意关人捕人,然后加以刑讯逼供,是江青等人操纵“刘少奇专案组”
炮制伪证的直接手段。
一开始,江青等人曾寄希望于能找到物证。因此他们一方面动员全国各
地揭发,一方面不惜劳民伤财组织大批人马从故纸堆中查找。在毫无所得的
情况下,只好不择手段从犯人嘴里掏口供。
为获取口供,专案组先后以莫须有的罪名关押了一批人。其中有很多是
高级干部、高级知识分子、民主人士,也有普通的居民、炊事员、保姆。据
不完全统计,被专案组直接关押的有64 人。至于因专案需要或稍有嫌疑而由
有关部门、单位收审的,那就更多了。
在专案组关押的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江青、康生、谢富治直接批示的。
1981 年1 月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在对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主犯的判决书
中说:“1967 年,江青为了制造诬陷刘少奇的伪证,决定逮捕关押河北省副
省长杨一辰(原中共满洲省委组织部干事)、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杨承柞(原
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