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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君辰是天王巨星呢!红透了半边天,大姐可是天天与他形影不离!”林静芸坐到了餐桌边翘起了二朗腿,漫不经心地涂着指甲油,大有煽风点火的味道。
“哼!天王巨星,老娘不稀憾!”林母冷嗤,她眼中最容不得就是叫姚君辰的男人。
“林静知,你最好离那个花心男远一点。”静知如果嫁给姚君辰,保不准过两天就被人家甩了,那个男人虽然有钱,可是,在她眼中,也是卖身,卖脸,卖笑得来的钱,靠身体与长相赚钱的男人自然不是可靠的,至少,林母是这们认为的。
天天与姚君辰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工作,可是,静知没有反驳,只是一径沉默地站在原地,垂着头,她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哇!丑女大姐回来了。”一个小鬼头不知从哪儿角落冒了出来,瞳仁里泛着俏皮的光芒,拿着个东西就往静知身上砸。
静知感觉一阵巨烈的疼痛蔓过手肘骨,拂开衣袖,雪嫩的肌肤上已经有了一大块於青了。
抬头,怒瞪着站在眼前的小箩卜头,十二岁的弟弟,林静虎,身高已经到她肩膀了,是爸的老来子,一向被林家所有的人宠溺,才会惯得他目中无人,顽劣不堪的性格,在林家,经常给她气受,随时都拿东西砸她。
见大姐的眼神有些冷咧,林静虎冲着她做了一个鬼脸跑开了。
静知敢怒而不敢言,她知道骂弟弟,又会惹来老妈的一顿谩骂,只得转身悄然走向自己的房间,进卧室时,就听到了父亲温良如玉的声音。
“算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你懂过屁!想留着家用啊!”紧接着是老妈余火未平的声音入耳。
家用?这个词真新鲜,有些侮辱的意思在内,妈,你怎么能这样子你女儿我呢?不过,对于自己的婚事,母亲心里急躁万分,她能够理解,只是,她自己则早已经麻木了。
掩上房门,隔绝了尘世的纷纷扰扰,唯有回到这静谧的空间,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静知躺到了床上,思绪回到了若干年以前,十九岁,花一样的年纪,那个叫莫川的男人闯进了她的生命,就此搅动了一汪春水,将她整个空白的生命染黑
他曾说:“知知,你是河流,我是山川,山川没有河流的滋润会干涸,没有河流的爱会开裂开,会下沉,会慢慢地消失不见”
可是,五年了,莫川
第2章 江检
清晨
离E市市中心最近的贸易菜市场,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今天是周末,静知是被老妈强行拉起床,跟着她上菜市场买菜的,说是让她体验一下整天为林家一家子老老小小奔波的人生。
她拎着两个口袋,站在菜市场的入口处,低下头,眼尾瞥到了袋子里的物品,想起刚才老妈在超市抢购物品时那个野蛮的劲儿,静知有些啼笑皆非,而且,看到好多青春洋溢的脸宠,起个大早,只为了能抢购到比正价少个几毛钱的物品,心满意足地离开,那透彻进心灵的笑意感染到了她,让静知第一次体验到了小老百姓的人生。
“太贵了,便宜一点”老妈与菜贩子讨价还价的声音从前方飘来,她一向知道妈能磨,太会砍价,不过,她实在是受不了,老妈可以为了一块钱而与对方磨上一个时辰的嘴皮子。
妈说让她出来体验,她知道自己的秉性,就算是过过几百年,她仍然没有老妈能砍价的那种功力。
自叹不如啊!
抬眼,平光镜片里,倒映着一片人影晃动的广场,晨光微露,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妻正在打着太极,动作是那么协调默契,朝阳淡淡地洒照在他们身上,让那浮动的影子宛若披了层薄薄的光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幕让她又想到了他,莫川。
是的,莫川曾对她说:“知知,等我们老了,脸都成了梅菜干,我们就可以漫步夕阳,并肩黄昏绿限小道,享受着少年夫妻老来伴那份独特的平静与浪漫,那个时候,绝对有一大群的儿孙围绕着我们转。”
十九岁,莫川为她勾出一幅八十岁时美好的蓝图,然而,他的话还言犹在耳,而他却不知去向何方?十九岁时,莫川离开了她,从此,莫川这两个字在她心口,就如堵了一块生锈的钢铁,多年来,让她钝积的痛无法治愈!
一阵响亮的玲铛声袭入耳膜,打断了她心酸的暇思,寻声望过去,视野里就出现了一个光着身膀子躺在地上的男人,男人的头发蓄得过长,遮住了一方眉骨,两条裤腿空空如也,金色的阳光洒照在他那张长满胡茬的国子脸上,让他黝黑的肌肤泛着油亮的光泽,更增添一丝饱经风霜的味儿。
他面无表情,张唇大声吆喝:“求大家发发慈悲吧!求大家发发滋悲吧”边说着,边向大家作揖,另一支仅只有两根指头的手掌拔动着身下的小滚车,小小车轮不停滚动,也将他的身体缓缓带动
静知看着,心里不觉有一丝酸楚在涌动,低下头,她掏出钱夹
恰在这时,菜市场斜对面的出口,正有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停下,车内,一身西装革覆的男人回头,眼中蓄满了笑意,面孔还浮起一缕敬畏的表情。
“江检,劳你在这等会儿,我上去拿点儿东西。”
“嗯!”身后的男人,E市赫赫有名优秀检察官,江萧,眼也未抬,视线始终落定在手上的一卷案宗上,司机压上车门步伐匆覆地离开,江检感觉有些累,凤眸微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睁眼,合上膝盖上密封的黄色案宗,深邃的视线透过玻璃窗,望向车外浮动的人影,如星空幽深的眸光环视了一圈,蓦地就顿在了一抹身影上,那个女人乌黑的秀发垂肩,脸上架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只见她拎着两个袋子,迈着优雅的步伐向残疾人走去,江检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好些过路人,轻蔑地瞥了无腿男人一眼,一脸鄙夷地闪开,而她纤细修长的身躯在他眼中与那些人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她走到了那个残疾人身前,倾身将指尖的大红钞票投到了残疾人身前的纸盒里,就在倾身间,套装的领口有些过大,里面的小可爱扯开,一片雪白的肉肉露了出来,阳光下,白色的沟壑有些耀眼,轮廓有型D罩杯吧!她好象察觉了,抬手急忙将小可爱悄然往上拉,由于动作很急躁,包裹在黑色小可爱里面的雪丘自然地上下颤动,江萧暗自有些吃惊,很有料啊!明明身材惹火,为何要将性感的身材隐藏?
视线投射到残疾人面前纸盒,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可以清楚地看到纸盒里的零钞寥廖无己,而她扔下的那一张夹杂在里面,就显得十分光彩夺目,这时,无腿男人向她磕了一个头,也许,用感激涕零已经很难形容他的心情。
这个社会好心人已经不多了,而这个女人可以施舍给无腿男人整整一百元,有善心的女人终会有好报的,视线又兜回到了她的脸孔上,由于好奇,江检察官第一次仔细端倪着她,这五官似曾相识对了,她,不是前几天咖啡厅里那个与人相亲的女人吗?
记得,相亲的那个男人还因为她长得丑而侮骂她?
下雨了,女人站在原地,左顾右盼,好象在等着什么人?神情有些焦急,眼睛一直注视着菜市场里,雨势渐渐转大,她拎着两个袋子急忙跑开,江检回过头,深潭似的黑眸一直追随着她,没想到,她似乎是绊到了什么,整个身体跌了下去,狼狈扑跪在地的刹那间,脸上的黑框眼镜被甩出,她急忙伸手,嘴里叨念了一句什么,也许是怕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吧!回首四处张望,就在那一瞬,江检看到了她那张白皙的瓜子脸,美丽摄魂的眼,清辙透明的眸光,不含一丝杂质,小巧挺直的鼻头,不停蠕动的小嘴唇,那唇,小巧而丰满
神情僵凝时,她已经重新戴起了黑框眼镜,拎着两个袋子,似风一样地迅速卷走,那身影在车玻璃上渐渐变得模糊,灰色的套装已经淋湿了,贴在她身上,勾勒出性感曼妙的身躯
男人薄唇微勾,露出饶富有兴味的笑影,明明是美艳不可方物,偏偏要把自己包装成姿色平庸的样子,还是以那副尊容去相亲,也许
第3章 要回一百元
下雨了,静知招不到计程车,是拎着两袋子物品跑回家的,回家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淋成了落汤鸡了!
听见敲门声,戴着老光眼镜的林父手里拿着一本书去开门,见女儿湿成那样,迅速接过女儿手中的东西,拧着眉问:“湿成这样了,快进屋去洗一个热水澡,免得着凉。”
“嗯!”静知轻应着,撩拔着脑后因湿掉而微微有些卷曲的长发,走入了自己的卧室,薄薄的门扉掩盖了女儿纤细窈窕的身影,老光镜片遮住的双眼变得有些幽深,女儿将自己容貌隐藏,是有她逼不得已的苦衷!知女莫如父,他能够理解女儿的那份心思,所以,在婚姻的问题上,他从不干涉女儿的思想。
静知洗净身体,并未急着穿衣,眼神落定在水池里,银白的水花正从水笼头里溢出,成了朵朵漂亮的菊花,向圆形金属中间的缝隙轻轻流淌而去,张开五指,掬了一把水,食指卷曲,似想抓住什么,可是,却只能感觉到水流从肌肤上滑过的凉凉感觉,正如她深爱五年的感情,还是抓不住,心头涌起一缕淡淡的幽伤,脑子里倾刻间又浮现了一个伟岸的身影,莫川,你在哪里?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了,我一直都是在靠在追忆过日,抬起一根手指在洗脸池上方的镜子轻轻一划,弥漫着蒸气的镜面迅速烙开一条清晰的纹路,能看到她半个缩小的脸孔,雪白如羊脂球的凝脂玉肤,一双美丽摄魂的大眼
猛地,一道凌厉的声音划破稀薄的空气,冲过门缝,直直刺入她耳膜。
“林静知,你给我出来。”
是她妈的声音,她又怎么惹到她了?母亲发怒,静知不敢怠慢,她随手关掉了水笼头,急忙穿衣走了浴室。
“怎么了?妈。”
她冲出卧室的时候,林母才刚跨进门槛,将手中大包小包的菜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搁,喘气之余,凝望向她的眼睛象是可以喷出火焰来。
“隔壁吴妈说你给了那叫花子一百元钱,原来你那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一百元,林静知,如果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给你老妈我多一点?你可知道,你老妈我辛辛苦苦地攒,一个月下来只能攒五百块。”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给那残疾人钱的事情,隔壁的吴妈真多事,这种事情也要八卦给她妈说,她是大龄剩怎么了?干她屁事啊!看她的眼光越来越怪异不说,还整天拿着她说事儿,烦死了。
“妈,那人挺可怜的。”
“可怜,现在的人都这样装,你是散才童子投胎转世啊!别人一元钱都舍不得给,你到好,一出手就是一百元,你老妈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加起来,不过也才赚到了三十元钱的便宜,去,给我拿回来。”林母瞟了一眼搁置在桌上的东西,心里越想越气,恨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快三十了还嫁不出去,自个儿不急,到急死她这个当妈的,走在大街上,都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甚至怀疑她的女儿知知有啥毛病了。
这口气咽不下啊!
“妈,这”听了母亲的话,静知有些哭笑不得。“都给人家了,还能拿回来么?”
“那是你的钱,当然能拿回来。”见女儿忤逆自己,林母更加不可理喻。
“去啊!那个人还在菜市场门口,去啊!”见女儿忤在原地不动,林母发了疯似地将她往门外推。
嘴里还愤愤地骂着:“拿不回来,你就不要回来了。”
‘碰’的一声掩上了房门,林郁之听见剧烈门响,从里间的屋子走出,摘下了眼上的老光眼镜。“你又咋了?”
“闭嘴!”黄佩珊冲着他怒骂了一句:“都是你惯的,三十了,还嫁不出去,我连驽买个菜走在大街上都被人蹙着背脊梁骨。”
林郁之见老婆又将话题扯到静知的婚姻问题上,及时住了嘴,缩回了自己的小空间里去了,自古男人是严父,女人是慈母,然而,在林家,这句话正好相反,林郁之温文儒雅,性格随和,从小喜欢涂涂写写,开了一间小小的书店,生意不算太好,但是,足可以应付一家人的生计,而他的妻子黄佩珊性格却有些暴躁,最近因为邻居的嫌言碎语,情绪波动很大,一切随缘的道理他早对她讲过了,可是,她听不进去,那就由她去吧!
天空还在飘绕着针尖大的细雨点,静知回到菜市场门口的时候,那个残疾人早就不见了,其实,即便是那个可怜的男人还在,她也绝不会好意思去向他把钱要回来,毕竟,送出去的东西那有收回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