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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静知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想要装蒜。“那个伤你的男人已经被抓进警察局了,他什么也招了,要伤的对象并非是你,而是荣氏集团的总裁荣子禄,荣氏集团在市中心违章建筑那一块拿下了一块地,让那一带的居民强行搬迁,部份居民因觉得赔偿不合理,所以,即便是政府下了搬迁令也不愿意搬走,伤你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其中的赔偿较少的一户,据他交待,他拔刀准备刺向荣子禄的时候,是你不从哪儿冲了过来,然后,那刀就硬生生刺进了她的大腿。”漆黑的瞳仁浅眯,一副把什么都调查清楚的强势模样。
原来是这样的,静知的确是没搞楚那个戴黑面旧的男人为什么要杀荣子禄?原来情节如此狗血,做房地产生意遇到这种事是家常便饭了。
由于江萧说得是事实,所以,静知找不到话来反驳,女人的沉默让江萧彻底恼了,他倏地站起身,不停地在病房来回踱着步子,这女人,他该说她什么好?嘴角不停地抽搐,面容有些铁青,他江萧捧在掌心呵护的宝贝居然去为别的男人挡刀子,当然,他知道她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升职,也或者还有其它的目的,只是,这样做值得吗?
他虽然爱自己的老婆,更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江萧好歹也是E市鼎鼎有名的检察官,也不好意思跑到荣子禄面前去质问人家,那可是他老婆自愿的啊!
“江萧,不要生气嘛!以后不会了。”
静知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江萧心里担心着什么,其实,她现在也后悔了,想到两个月内没有自由,心里就添堵。
“不可能。”还会有下次,这次已是意外中的意外了,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过早地夭折,江萧几步绕了过来,大掌重重地落压在她削瘦的双肩上,眸光一瞬不瞬地盯望着她。“听着,把工作辞了。”
“江萧,不用辞,我现在也没可能去上班。”大腿处麻药的药性正在慢慢地散失,伤处犹如有细细的长针尖在捅,可是,即便是再痛,她也不能叫出声儿,因为,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辞了。”什么都可以将就,唯独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再纵容她。他爱怜地捏了捏她的鼻尖,霸道地命令。
“直至了你生完孩子,坐满月子为止。”
静知还想辩驳,生了孩子还会养孩子,那她岂不成了家庭主妇,整天像个怨妇似的倚在窗台边等着老公归来。
不,她林静知从没想过要那样的生活,即使是生完孩子,她也得出去工作,她不想做那种养尊处忧的阔太太,现在的这个社会太浮躁了,湖南台播过的《回家的诱惑》那个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林品如对她启发很深,把青春与精力,热血都奉献给了老公,到头来,婚姻遇险,老公如男主角一样来一句:“我与你结婚五年了,累了也倦了。”
腻味了,五年之痒过后,想尝试一下新鲜刺激的生活,所以,外面的野花朵朵香,家里的残花便无人问津,男人的心摸不透,她林静知也不想去摸得太透,因为,那太累了,有时候,人的生活还是糊涂一点的好。
所以,她还是想自强自立,不想去太过于依靠男人,一理男人变心,她就什么也不是,甚至连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与世隔绝了几年,再想与这个社会接轨就难上加难了。
“江萧,我可以请假,不一定要辞去工作,等孩子生下来,再去上班好吗?”当然,她现在是征求老公的意见,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与江萧闹别扭,孩子也需要在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下出生。
江萧抿紧的薄唇迟迟未开启,门外已经传来了一片响亮的叩门声。“请进。”随着静知的话音刚落,雪白病房门被人推开了,门边有一抹高大峻硕的身形走入,男人个子很高,大约一米左右,身着一件长长的黑大衣,齐耳短发,看起来神清气爽,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手掌里捧着一大束鲜花,是静知非常喜欢的鸢尾花,没有经过细致的包装,只有好几束,可是,每一束绽放的花朵都很漂亮,许是红过他细心的挑选吧!
后面跟着一位身着蓝色西装的年轻人,年轻人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穿戴的十分整齐,中规中矩,是他的司机或者是秘书吧!静知在心里暗自猜想。
“林小姐,呃!”男人看到了坐在床沿边的江萧,神情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存在,毕竟也是人生阅历丰富的男人,走神了半秒就回过了神。“江检察官,你也在?”
江萧缓缓从床沿上起身,冲着他微微颌首,算是打过招呼吧!然后,别开脸,因为,尽管是自己的老婆自愿的,可是,他心里就是有一口气堵着不很爽快,荣子禄聪明绝顶,视线扫了江萧一眼就兜转到了静知的脸孔上。
“林小姐,今天荣某是前来道谢的,你这样对我做出的牺牲,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才对。”
荣子禄也是一个有良心的生意人,如果是其他财大气粗的老板,一名小职员替他挡了刀子,肯定会派过人来问候一下,再提人家一把,小职员这样做目的不是想借此机会平步青云嘛!可是,荣子禄不这样想,即便是这名林静知小姐真怀揣这样的目的,但是,人家毕竟是血肉之躯,更何况人家还怀着孩子,如果那一刀偏了,人家可是一尸两命啊!思前想后,他还是让司机带着自己前来表示慰问。
“不客气,荣总。”
静知也不知道要怎么与这个商界房产地商业钜子交流,毕竟,她与这个男人也很陌生,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江检察官,对不住了,如果知道是你爱人替我挡这一刀,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受这个伤的。”
江萧缓缓转过脸,如果不说上两句,未免觉得自己度量太小。“意外嘛!不过,荣总,我老婆可还怀着身孕呢!”
这是最不满意的地方,他荣子禄的公司很多时候还有仰仗政坛上混的他呢!然而,林静知这个可恶的女人如果想要升职,大可以让他去给荣子禄说一声,根本没必要受这样的皮肉之苦,还连带着他的孩子一起。
“嗯,我也听医生说了,我真的太感动了,江夫人,你说,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荣子禄见江萧把话说出来了,更有些感觉无地自容,他亲自将手中的鸢尾插在了花瓶里,还拿起了花壶浇了一下水,然后,走到床边对江检察官夫妇道:“江夫人,如果我知道是您进入荣氏集团工作,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去做一名碌碌无为的销售部主任。”
“荣总,这是一个讲实力的社会。”嘴唇边荡漾起一朵浅浅的笑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绝不想依靠江萧的身份与地位在E市混。
“我也一向不喜欢去攀裙带关系,不过,据我了解,你上任这大半月以来,销售业绩徐徐上升,你的能力已经有目共睹,这是我支付的医药费,还有补偿费。”
荣子禄毕恭毕敬地递上了一张支票,上面的数额江萧没有看,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移去了别处。
“荣总,不用了,以后,我老婆在你公司上班,还望你多多照顾才是。”
江萧的回绝让荣子禄迫不得已收回了递出去的手。“一定,一定,我公司的职务等尊夫人出院后,任她挑,真是对不住了。”
“那江夫人好好养伤,医院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随你住多久。我就不打扰了,江检察官,江夫人,有时间再聚。”
荣子禄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身后江萧的声音飘了过来。“荣总,那拆迁的事儿急不得,不过是一户区区数十万,不要去在乎那么一点钱,再抠会出大事的。”
算是忠告吧!当然,江萧也有私心,就是怕他老婆在荣氏会再遇到这种危险的事儿。
“当然,当然,江检察官,请放心好了,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荣子禄清楚江萧介意什么,他在E市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回过头笑着回答完,便带着司机退出了静知的病房,这个男人的城俯很深,根本探不出他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江萧看了躺在病床上一脸无奈的老婆一眼,掏出手机给江家的勤务员吕辰打了一个电话。
“吕辰,给我过来一趟,把少奶奶接回去。”
“马上过来。”
在得到吕辰的应声后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要让我回北京去?”静知听了他对吕辰下的命令,心里很慌,对,她才不要回他家去,在那里养胎,她都不知道要吃多少他妈的苦,不去,坚决不去。
“你回家里去,有我妈与裴姨的照顾,我才能安心工作。”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用你照顾。”静知赌气地别开脸,她不会到北京去,打死也不去,想到上次去他家,他家里的一团乱,还有他妈苏利的嘴脸,她哪是去养伤或者养胎,根本是活受罪,这次,她为了别的男人受伤,他妈又不知道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儿了?
“你能吗?”他咬重了这几个字音,都不能下床了还逞强会自己照顾自己,痴人说梦话,江萧冷嗤!
“我是不能动了,可是,我还有我妈,我妈可以照顾我。”
“你妈要照你爸,不要给你妈添乱了,她也累了一辈子了,静知,我家有现在的佣人,我知道,你对我妈有偏见,现在,你怀着我们江家的骨肉,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江萧试着劝说,实在不行,他也只得强行把她送回北京。这段时间,他在京都办一起案子,应该也会在那边呆上两三个月,顺便也可以照顾一下她。
提到生病到连生活也不能自理的老爸,静知的话语软了,是呵!她不能再给老妈添乱,妈妈照顾父亲已经够累的了,唉!受气就受气吧!没事儿,她只能咬牙承受着,如果想让老妈轻松一点儿。
见老婆低着头不再啃声儿,江萧眼尾掠过一抹狡猾的笑意,就知道他老婆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提到老父老母就没了底气儿。
*
静知坐在轮椅里,双手滑动着滚子,将轮椅滑向了窗台,窗台上摆放着几束鸢尾,是她让下人清晨插上去的,很漂亮的,几朵花骨朵夹杂在白花中,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
伸手打开了一扇窗户,一缕阳光照射进屋,闭上眼睛,仰起头,她嗅闻到了独属于阳光的味道,有着淡淡的青草的香味,还蕴含着泥土的气息,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大风刮掉了园子里些许新绽放的娇蕾,雨水浇过的世界总是干净透明的,天空里的云朵白净仿若不含一丝人世的尘埃,一眨眼,她已经住进江宅差不多快有十天了,江夫人苏利见她受了腿伤,又怀着江家的骨肉,到是没有多为难她,还在她面前说了许多帮衬她老妈黄佩珊一起说服姚家,让姚家二老同意静芸与姚君辰婚事的话儿。
柳恕昨天就带着玉儿从娘家回来了,此刻,俩母女正在院子里穿花,笑闹声一片,这份天伦之乐她也快要尝到了吧!这两天,她的腿伤恢复的比较快,医生让她试着长起来,可是,每一次,她都站了一半又跌回了轮椅上,裴姨与几个下人整日轮流推着她到院子里兜风,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十分惬意,昨天晚上,江萧回来了,好象是大半夜回来的,感觉他工作挺忙,人也很累,洗了一个澡就倒到床上呼呼大睡,由于白天睡醒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睡不着,很想翻转身与他说说话儿,看到他那么累,也就只好作罢。
她坐在轮椅上,看着天边的太阳慢慢变得昏黄,如血的残阳一点点地幻化成美丽的朵朵霞儿,然后,是一名下人上楼来询问:“二少奶奶,要下楼吃吗?”
“端上来吧!”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她不想下楼去吃饭,因为,她刚才好像听到了江漠的声音,那个对柳恕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是江萧的大哥,按理说,她应该尊敬他才对,可是,自从看到他对柳恕拳打脚踢后,她就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反感。
“好的。”佣人退下,不多时,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来,托盘里放着一大碗鸡汤,还有一小碟紫色的菜,在家乡叫什么鸡血菜吧!中医说这菜色据有补脑补血的功能!
佣人退下后,她端起碗筷也没有吃多少,大约半个小时后,那名下人又上来将托盘与碗筷到楼下去洗了。
窗外的朵朵红霞已经被黑暗吞噬,黑暗已经来临了,她冲着门外喊了一句:“紫菊,进来一下。”
“嗯,来了,二少奶奶。”紫菊是专门负责侍候她的年轻姑娘,一直都活动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听到她的召唤,急忙窜进了她的卧室。“二少奶奶,有事?”
“来,帮我一下,我想洗个澡。”“好。”紫菊走过来双手抚上了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