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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根据何在,不能用来治理国家,确定名分。然而说得有根有据,头头是道,足以欺骗众人。慎到、田骈就是这类人。
不效法先王,不赞成礼义,而好研究邪说,玩弄奇异的言辞,周密细致却不合道理,能言善辩却无用处,做的事很多却功效甚少,不可以作为治国的原则。然而说得有根有据,头头是道,足以欺骗众人。惠施、邓析就是这类人。
粗略地效法先王而不知先王的根本要领,却似乎才高志大,见多识广。根据古代的观点来编造新说,叫做“五行”,非常荒诞而不合伦理,神秘而无法解说,晦涩而不可理解。于是修饰词藻而恭恭敬敬地说:“这才是真正古代君子的言论啊!”子思倡导,孟轲应和,世俗间愚昧的儒生跟着吵吵嚷嚷,却不知道这种说法是不对的,于是接受下来并加以传扬,还以为这是仲尼、子弓所作,是对后世的贡献。这是子思、孟轲的罪过啊!
至于总括治国的方针、策略,统一人们的言论行动,整理政事的刚领条目,聚集天下的英雄豪杰,告诉他们古代帝王的业绩,教导他们最高的道理,就在住室之内,竹席之上,圣王的典章就具备了,太平盛世的习俗就勃然兴起了,那六种学说就不能侵入,那十二个人就不能影响人们了。虽然没有立锥之地,但是王宫贵族不能与他争名;虽然只是处于大夫的地位,但一个君王畜养不了他,一个国家容纳不了他;盛名在诸侯中流传,谁都想用他作臣。这是没有得到权势的圣人,仲尼、子弓就是这样的人。
统一天下,利用万物,养育人民,使天下人都能得到好处;凡是能够到达的地方,没有人不服从的,上述六种学说立即止息,那十二个人也跟着转变,这是得到权势的圣人,舜、禹就是这种人。
当今的仁人要怎么做呢?上要效法舜、禹的制度,下要效法仲尼、子弓的准则,从而务必平息那十二个人的学说,这样就能消除天下的祸患,完成仁人的事业,圣王的业绩也就能发扬光大了。
相信真实的,是诚实;怀疑可疑的,也是诚实。尊重贤者,是仁义鄙视不肖者,也是仁义。说话得当,是智慧;沉默得当,也是智慧。所以聪明的沉默同聪明的讲话是一样的。因此讲话多而合于道理,就是圣人;讲话少而合于法则,就是君子;话多却不和道理,还要喋喋不休,虽然善辩也是小人。努力做事却不合百姓的要求,就叫做奸事;煞费苦心却不合先王的准则,就是奸心;能说会道,善用比喻,而且反应敏捷,但是不顺从礼仪,这叫做奸说。这三种奸邪,是圣王所禁止的。聪明而又阴险,恶毒而又诡秘,行为奸诈而又巧妙,空话连篇却说得头头是道,言不合礼却分析细密,这是治国的大祸害。行为邪僻而又违背情理,这是古时最禁忌的。聪明而不守法度,勇敢而肆无忌惮,善于辞令而操行邪僻,骄者过甚而资用匮乏,专干坏事而党羽众多,这好比贪走捷径而陷入迷途,背着石头而跌进深渊,这是天下所厌弃的。
要让天下人完全信服,就应当是:不因为地位高尚尊贵而傲视人,不因自己聪明智慧而刁难人,不倚仗敏捷迅速而与人争先,不倚仗刚毅勇敢而伤害别人。不懂就问,不会就学,即使有能力也一定谦让,这才是有德行。对君王就实行臣下之道,对同乡就实行长幼之道,对长辈就实行子弟之道,对朋友就实行礼节辞让之道,对卑贱而年少的就实行劝导宽容之道。对人没有不爱护的,没有不尊敬的,不与人相争,心胸开阔,如同天地包容万物一样。这样,贤者就尊敬他,不肖者也会亲近他。能够这样做而天下有不服的人,那可就是怪异狡猾的人了;即使是自己子弟中的人,用刑罚惩治他也是应当的。《诗经》上说:“不是天帝的过错,而是殷纣王抛弃先王之道,虽然没有老实持重的人了,也还有可以遵守的准则;竟然不肯照着去做,国家就衰败灭亡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古时所说的有官职的人士,是忠厚合群,安于富贵,乐于施舍,远离罪过,追求事理,羞于独富的人。现在所说的有官职的士人,是卑鄙污秽,残贼悖乱,狂妄任性,贪图私利,触犯法令,没有礼义而一味追求权势的人。
古时所说的没有官职的士人,是品德高尚,安于恬静,修身正行,乐天知命,宣扬正确主张的人。现在所说的没有官职的士人,是无能却自称有才能,无知却自称有知识,贪得无厌却装作没有私欲,行为阴险肮脏却自称谨慎老实,不合流俗以表现超脱,背离常道以显示与众不同的人。
士君子所能做到的和不能做到的,有下面这些:君子能够做到值得人尊重,但不能使人必定尊重自己;能够做到值得人信任,但不能使人必定信任自己;能够做到值得人任用,但不能使人必定任用自己。君子耻于品德不好,而不以被污辱为耻;耻于不守信用,而不以不被相信为耻;耻于没有才能,而不以不被任用为耻。所以不为赞扬所诱惑,不为诽谤所恐吓,循着大道行走,自己端端正正,不因外界影响而动摇,这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君子。《诗经》上说:“宽厚谦恭的人啊,这是道德的根本。”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士君子的容貌是:帽子高耸,衣服宽大,面容温和,庄重,威严,安详,洒脱,宽厚,豪放,坦诚,开朗,这就是做父兄的仪态。帽子高耸,衣服宽大,面容诚实,谦逊温顺,亲近端正,勤勉恭敬,规规矩矩,垂目下视,这就是做子弟的仪态。
我告诉你们那些所谓学者的丑态:帽子戴得很低,帽带和腰带都系得很松,神情傲慢;洋洋自得,上窜下跳,沉默不语,浅陋拘泥,左顾右盼,消沉沮丧,瞪眼直视;在吃喝玩乐时,贪婪沉醉;在礼节往来时,慌里慌张,骂骂咧咧;做起辛苦的事情来,懒散懈怠,懦弱而虚妄,没有廉耻而能甘受辱骂。这就是那些所谓学者的丑态。
帽子歪歪斜斜,说话平淡无味,模仿禹舜走路的样子,这就是子张氏一类的下贱儒生。衣帽整齐,面色庄重,嘴里像含着东西一样整天不说一句话,这就是子夏氏一类的下贱儒生。懦弱怕事,没有廉耻而嗜好吃喝,总是说君子本来就不用出力,这就是子游氏一类的下贱儒生。
君子可不是这样:他们悠闲安逸而不懒惰,辛劳而不怠慢,遵守原则而又灵活应变,各方面都处理得很恰当,这样然后才能成为圣人。
四、王制
主旨
这是一篇体现荀况政治思想的重要论文。文中提出了一系列治理国家的原则和策略:在政治上,主张“一天下”,结束诸侯异政、分裂割据的局面,描绘了一幅统一王国的理想蓝图;在策略上,强调“法后王”、“隆礼仪”,用封建等级名分来确立新统治秩序,以实行“王制”;提出“尚贤使能”,破格提拔封建制度崩溃后新兴起的知识分子,同时强调赏功罚罪,加强君主集权;在经济上主张发展农业,保护山林鱼泽,加强各地物资交流,等等。文中通过论述王与霸、安与存、危殆与灭亡等不同政治状况和“王者”、“霸者”、“强者”的区别,提出了实行“王道”的政治主张,同时对“霸道”也给予较多的肯定,这与孟子“尊者出霸”的观点有着明显的不同。另外,荀子看到了人民的力量,发出了“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的告诫,是非常可贵的。
请问为政?曰:贤能不待次而举,罢不能不待须而废,元恶不待教而诛,中庸不待政而化。分未定也则有昭缪【昭缪】即“昭穆”。古代宗法制度规定,宗庙次序,始祖庙在正中,以下按父子的辈分排为昭穆。这样依序排列,来分别上下次序……虽王公士大夫之子孙也,不能属于礼义,则归之庶人。虽庶人之子孙也,积文学、正身行,能属于礼义,则归之卿相士大夫。故奸言,奸说,奸事,奸能,遁逃反侧之民,职而教之,须而待之,勉之以庆赏,惩之以刑罚。安职则畜,不安职则弃。五疾,上收而养之,材而事之,官施而衣食之,兼覆无遗。才行反时者死无赦。夫是之谓天德,是王者之政也。
听政之大分:以善至者待之以礼,以不善至者待之以刑。两者分别,则贤、不肖不杂,是非不乱。贤不肖不杂则英杰至,是非不乱则国家治。若是,名声日闻,天下愿,令行禁止,王者之事毕矣。凡听,威严猛厉而不好假道人,则下畏恐而不亲,周闭而不竭;若是,则大事殆乎驰,小事殆乎遂。和解调通,好假道人,而无所凝止之,则奸言并至,尝试之说锋起;若是,则听大事烦,是又伤之也。故法而不议,则法之所不至者必废。职而不通,则取之所不及者必队。故法而议,职而通,无隐谋,无遗善,而百事无过,非君子莫能。故公平者,听之衡也;中和者,听之绳也。其有法者以法行,无法者以类举,听之尽也。偏党而不经,听之辟也。故有良法而乱者,有之矣;有君子而乱者,自古及今,未尝闻也。传曰:“治生乎君子,乱生乎小人。”此之谓也。
分均则不偏,势齐则不壹,众齐则不使。有天有地而上下有差;明王始立而处国有制。夫两贵之不能相事,两贱之不能相使,是天数也。势位齐,而欲恶同,物不能澹则必争,争则必乱,乱则穷矣。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使有贫、富、贵、贱之等,足以相兼临者,是养天下之本也。《书》曰:“维齐非齐。”此之谓也。
马骇舆【骇舆】惊车。骇,惊惧。,则君子不安舆;庶人骇政,则君子不安位。马骇舆,则莫若静之;庶人骇政,则莫若惠之。选贤良,举笃敬,兴孝悌,收孤寡,补贫穷,如是,则庶人安政矣。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传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此之谓也。故君人者,欲安,则莫若平政爱民矣;欲荣,则莫若隆礼敬士矣;欲立功名,则莫若尚贤使能矣。是人君之大节也。三节者当,则其余莫不当矣。三节者不当,则其余虽曲当,犹将无益也。孔子曰:“大节是也,小节是也,上君也。大节是也,小节一出焉,一入焉,中君也。大节非也,小节虽是也,吾无观其余矣。”
成侯、嗣公聚敛计数之君也,未及取民也。子产取民者也,未及为政也。管仲为政者也,未及修礼也。故修礼者王,为政者强,取民者安,聚敛者亡。故王者富民,霸者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筐箧①,实府库。筐箧已富,府库已实,而百姓贫:夫是之谓上溢而下漏。入不可以守,出不可以战,则倾覆灭亡可立而待也。故我聚之以亡,敌得之以强。聚敛者,召寇、肥敌、亡国、危身之道也,故明君不蹈也。
①【筐箧】盛物的筐子和箱子。箧,音qiè。王夺之人,霸夺之与,强夺之地。夺之人者臣诸侯,夺之与者友诸侯,夺之地者敌诸侯。臣诸侯者王,友诸侯者霸,敌诸侯者危。
用强者,人之城守,人之出战,而我以力胜之也,则伤人之民必甚矣。伤人之民甚,则人之民必恶我甚矣。人之民恶我甚,则日欲与我斗。人之城守,人之出战,而我以力胜之,则伤吾民必甚矣,伤吾民甚,则吾民之恶我必甚矣。吾民之恶我甚,则日不欲为我斗。人之民日欲与我斗,吾民日不欲为我斗,是强者之所以反弱也。地来而民去,累多而功少,虽守者益,所以守者损,是以大者之所以反削也。诸侯莫不怀交接怨而不忘其敌,伺强大之间,承强大之敝,此强大之殆时也。知强大者不务强也,虑以王命,全其力,凝其德。力全则诸侯不能弱也,德凝则诸侯不能削也,天下无王霸主,则常胜矣。是知强道者也。
彼霸者则不然,辟田野,实仓廪,便备用,案谨募选阅材伎之士,然后渐庆赏以先之,严刑罚以纠之。存亡继绝,卫弱禁暴,而无兼并之心,则诸侯亲之矣。修友敌之道以敬接诸侯,则诸侯说之矣。所以亲之者,以不并也;并之见,则诸侯疏矣。所以说之者,以友敌也;臣之见,则诸侯离矣。故明其不并之行,信其友敌之道,天下无王霸主,则常胜矣。是知霸道者也。闵王毁于五国,桓公劫于鲁庄,无它故焉,非其道而虑之以王也。
彼王者不然,仁眇天下,义眇天下,威眇天下。仁眇天下,故天下莫不亲也;义眇天下,故天下莫不贵也;威眇天下,故天下莫敢敌也。以不敌之威,辅服人之道,故不战而胜,不攻而得,甲兵不劳而天下服,是知王道者也。知此三具者,欲王而王,欲霸而霸,欲强而强矣。
王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