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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话水浒-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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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伦的做法是违反黑道规则的,按黑道上的法则,人家走投无路投奔你,你怎么也应该收留,何况引荐人又是对组织有过恩惠的沧州老大柴进。所以宋万、杜迁和朱贵都看不下去了,出面说话。王伦于是就有意刁难,让林冲三天内杀个人来当作“投名状”。这投名状是黑道上让人死心塌地的一个重要手段,简单说就是无差别地杀人,手上沾了血后以后不干坏事也得干。后世的黑道或多或少都学了这一手,比如前段时间的张君杀人团伙,每个要入伙的人都必须杀个人,包括张君的情妇都不例外。 
  林冲苦候了三天,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要么是没有客商,要么就是成群结队的过客。直到杨志路过,林冲为了完成投名状就跟杨志斗了起来。杨志是石碣受天文上排名17的人物,跟林冲正打个不分胜败时,王伦出面制止,并将两人请上山。如此一来,王伦就不好意思不留林冲了。王伦毕竟是做老大的,本事虽不大,机心还是有一点的,于是就想一起留下杨志来制衡林冲。但杨志并没有领情,因为杨志自认为在白道还有大好前程。对于王伦的这番做作,林冲的感觉则是很差的。颇有点听到“该来的没来,不该走的走了”这类傻话的感觉。但林冲已无路可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逆来顺受,厚着脸皮在梁山上坐了第四把交椅,排在宋万、杜迁之后。 
  王伦时代的梁山,林冲的心情是很郁闷的,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况且老大始终在顾忌他,每天必须要看王伦的脸色。事情多半是做好了是别人的功劳,做差了则是自己的责任。所以林冲连家小都没有设法搬来梁山。这段郁闷的日子对林冲的黑道生涯有着重要的影响,也为他将来火并王伦打下了伏笔。 
  终于有一天,林冲的境遇改变了。济州的黑帮老大晁盖因劫东京蔡总书记的生辰纲事发,为避祸也来投奔梁山。梁山从而迎来了脱胎换骨的晁盖时代。        
第39节:林 冲—官逼民反的好汉(4)    
  六、梁山岁月之晁盖时代 
  话说晁盖一伙生辰纲事发,又在石碣村击退围捕的公安后,投奔梁山。晁盖一伙人能文能武,又带着大批金银财宝,况且头领人数又占优,犯的又是天大的案子,抢的是当今最红的蔡总书记的货,还杀了不少公安。以王伦的小心眼,连个林冲都容不下,试想王伦如何能容得下晁盖这伙人。要是王伦不那么刻薄,能够善待林冲,再多网罗几个像林冲这样的人才,就算晁盖要强夺组织的领导权,恐怕也并不容易。 
  果然晁盖等人提出入伙,王伦开始支支吾吾。看在林冲的眼里,触景生情又想起自己受到的种种刻薄,觉得很不是滋味。这一切都逃不过吴用的眼睛。吴用在阴谋诡计上也是把好手,日后梁山第二、第三把交椅并不是那么好坐的。很短的时间内,吴老师就觉察出王伦同林冲的不和。于是就暗中用话来挑动林冲,让林冲去干掉王伦。看吴用是如何挑拨的。先是大大吹捧了林冲一番,然后话锋一转,“据这柴大官人,名闻寰海,声播天下的人,教头若非武艺超群,他如何肯荐上山? 非是吴用过称,理合王伦让这第一位头领坐。此天下之公论,也不负了柴大官人之书信”。意思是说你林大哥,这么大的本事王伦应该把位子让给你。林冲则是愤懑不已,说王伦不好相与。吴用进一步装模做样、继续挑拨说,“王头领待人接物,一团和气,如何心地倒恁窄狭?”。这正触到林冲的痛楚,于是林冲就说王伦妒贤嫉能,气量狭小的不是。此时吴用再以退为进地说,“既然王头领有这般之心,我等休要待他发付,自投别处去便了”。终于林冲上套,表态各位老大不用急,我林冲知道该怎么做。此时林冲已下了杀王伦之心。 第二天,王伦果然准备礼送晁盖等人出寨。晁盖等人其实也觉察出来了,各人身藏利器,就算林冲不出手,晁盖等人自己也会出手,否则晁盖等人离了梁山又能去什么地方呢?王伦自己不识相,不是老大的料,却硬要把着老大的位子,这是他必然的下场。对晁盖等人来说,毕竟是外来的,如此将王伦杀了、强夺山寨,恐难服人心。山寨内部也要乱上一阵,这当然不是上策。上策是这个脏活让别人来干,最好是梁山自己的人来干,所以林冲就当了这把枪。但林冲不当这把枪又能如何?王伦这样的人终究成不了气候。林冲跟着他也就是窝窝囊囊混口饭吃,早晚还得跟着王伦一块被晁盖这样的老大灭了。 
  宴上王伦又开始什么庙小容不下大菩萨的屁话,林冲终于忍不住发难了。这时候吴用一使眼色,晁盖、刘唐挡住王伦退路,吴用、公孙胜假意劝说,阮氏三兄弟则分别看住杜迁、宋万和朱贵,给林冲创造杀王伦的机会。王伦的几个心腹也不敢出手,于是林冲大骂王伦妒贤嫉能不配当大哥,顺手一刀把他给宰了。 
  王伦已死,树到猢狲散,吴用还很虚伪地推林冲做老大。林冲当然不是不知深浅的人,极力推辞,“先生差矣! 我今日只为众豪杰义气为重上头,火并了这不仁之贼,实无心要谋此位。今日吴兄却让此第一位与林冲坐,岂不惹天下英雄耻笑? ”。真实意思是吴老大,我林冲也不是傻子,知道是被你们当枪使,不过我自己也愿意,因为这对我来说也是双赢,我知道我也不是当老大的料,场面上的事大家走过就是了。于是拥立晁盖。晁盖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山寨,当了老大。林冲拥立有功,当上了山寨的四哥。这个第四把交椅可非同小可,同王伦时代的老四地位大不相同。梁山现在不仅已经有11把交椅,而且林冲前面的两把交椅分别是最后石碣天文时排名第三的吴用和第四的公孙胜,这把交椅的含金量不低。终梁山一代,林冲的排名一直在前几位。如果梁山要开代表大会的话,林冲的位置始终在第一排比较靠中间的地方。 
  林冲杀王伦从道义上讲是违反黑道伦理的。王伦怎么说都是林冲的老大,如果因为老大对小弟刻薄一点,小弟就可以把老大给杀了,那整个黑道就乱套了,用不着政府来镇压,自己就会因内乱而自生自灭。换个角度说,对杜迁、宋万来说,他俩可以说是创建梁山组织的元老,没有他们就没有梁山这个组织,但后来随着好汉的增加,排名一降再降,到石碣受天文时,组织内的排名落到了八九十位,降为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对他们来说难道会心里没有想法?会不觉得被晁盖、宋江压制?他们可不可以也学林冲一样,出手把老大给宰了?显然是不行的。        
第40节:林 冲—官逼民反的好汉(5)    
  林冲能杀王伦是因为大环境的影响,有外力的加入。晁盖一伙人无论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比组织的现领导层强太多了,所以晁盖集团夺取组织的领导权是早晚的事。就算王伦很大度地留下他们,晁盖也不是屈居人下的主,吴用又诡计多端,王伦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早晚还是要被干掉的。林冲适逢其时,某种意义上讲,等于是拿王伦给了晁盖一个投名状,从此成为晁盖集团的核心人物之一。无独有偶,同样的事情在宋江上山后,几乎重演,但宋江做得巧妙,慢慢架空晁盖夺取了领导权。 
  火并王伦是林冲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以前林冲虽然人入了黑道,但思维方式和行事手段并不是黑道的,比方说交投名状的时候还不愿滥伤无辜。杀王伦则表示林冲身心合一地融入了黑道。从此,林冲完成了一个普通百姓到黑道大哥的角色转换,一个黑道大哥从此横空出世。很多年后,重读水浒这一段,在无斋主人眼前浮现的却是英雄本色中周润发演的小马哥和狄龙演的豪哥杀入黑道老大庄园的一幕,小马哥叼着牙签,咬着雪茄,披上满是弹孔的黑色风衣,在风衣的破洞中挂满了手榴弹,双手持枪,弹壳纷飞地杀入庄园。持着尖刀的林冲就像影片中的小马哥一样,一吐心中恶气,从此不再忍耐。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对此时的林冲来说,无所谓是非,只剩下恩仇,人在江湖,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快意恩仇。 
  火并王伦之后,林冲成为梁山的主要干将一直延续到宋江时代。以后梁山组织的所有重大行动,林冲几乎无役不与,为梁山壮大和发展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 
  王伦死后,晁盖接管了组织大权,换了领导层后,梁山气象一新,就好比遵义会议后的红军。晁盖为老大,吴用和公孙胜为军师,林冲则为冲锋陷阵的武将之首,并整顿组织,拿出生辰纲的金银财宝来分赏兄弟,打造武器,积极备战,准备迎接政府的镇压。 
  不久济州地方驻军的黄安团长(团练使)奉济州市政府和军分区之命率部来梁山剿匪。这也是梁山更换领导层后的第一仗,至关重要。如果不能击退政府军的围剿,梁山组织就会被消灭在萌芽状态。对于任何一个黑帮组织来说,早晚要过同政府直接对抗这一关的,除非永远不壮大。固然这支政府军是晁盖引来的,但若没有晁盖,由王伦来指挥,这样规模的政府军梁山肯定抵挡不住。此役梁山指挥得当、调度有方、齐心合力全歼了来犯政府军,连黄团长本人都被活捉了,颇有点“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的味道。林冲也立了大功,夺得了600匹军马(有宋一代,辽、金、西夏都严控军马入宋,宋朝本身没有大的牧场,所以军马极其昂贵,冷兵器时代马队对步兵的优势是不可比拟的)。至此,梁山在黑道中名声大振。试想有哪个黑帮组织能同政府军正面较量,并击败政府军。有这样的实力,在黑道中岂是其他黑帮敢惹得?拿到现在来说,也就是金三角的坤沙集团或是哥伦比亚的贩毒集团这样的黑社会组织才有这种实力。与王伦时代只敢劫掠单身客商不同,从此即使是大规模的过往商队,梁山都敢下手劫夺了。一时间梁山从一个小黑帮成长为一个有相当规模的大黑帮组织。按水浒的话说,“梁山泊自从晁盖上山,好生兴旺”。迫使地方政府只能眼开眼闭,听之任之。 
  晁盖时代的林冲应该是意气风发的,他不仅亲眼见证了梁山组织的发展和壮大,并凭自己的本事,在组织中确定了四哥的牢固地位。可以说这是林冲黑道生涯中最美好的岁月。        
第41节:林 冲—官逼民反的好汉(6)    
  七、梁山岁月之宋江时代 
  宋江上梁山的时候是带了很大一票兄弟来的。梁山在宋江加盟以前一共是12位大哥,分别是晁盖、吴用、公孙胜、林冲、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杜迁、宋万、朱贵、白胜。白胜是晁盖在梁山老大坐稳后从济州大牢里捞出来的。晁盖不算在梁山的108将之内,也就是说以后的97条好汉都是在宋江手上罗致的。如果将梁山比作一个公司的话,王伦算是创始人,晁盖是成功将公司带到上市的CEO,而宋江则是让公司成长10倍进入财富500强的人物。 
  宋江的人马是分两批上梁山的,第一批是宋江杀了二奶阎婆惜后,逃亡途中在清风寨招惹了当地武警大队政委刘高,从而牵连了花荣、秦明、黄信一干人。这批人先上了梁山,宋江则因家务事回郓城老家。这批兄弟上梁山后,对晁盖的领导地位暂时没有很大冲击。新的排位是:晁盖老大,吴用第二,公孙胜第三,林冲第四,花荣第五,秦明第六,刘唐第七,黄信第八,然后是三阮,以下是燕顺、王矮虎、吕方、郭盛、郑天寿、石勇、杜迁、宋万、朱贵、白胜。总共是二十一个头领。从这个排名来看,还是比较公正的。基本上是按照各人的本事并附加考虑到各人的起点来排的。花荣原是清风寨少校武警大队长,秦明则是青州军分区正师级大校司令员,黄信则是青州军分区副师级上校副司令。花荣排在秦明前,主要因为他是秦明的大舅子(花荣妹妹嫁给了秦明)。燕顺、王矮虎等人本来是个小帮会的大哥,仍按原来的顺序,排在杜迁、宋万前面。林冲在组织中的地位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排名第四。 
  宋江回家后不久就因杀惜命案被捕。宋江毕竟曾在郓城县政府供过职,同县长交好,所以被轻判发配江州。不料在江州却因题反诗而被判死刑。梁山好汉全线出动在江州劫了法场。(详见《宋江》一章)。于是宋江也终于上了梁山。江州劫法场事件,牵连了宋江的第二批人马入伙,至此梁山已有40名头领。 
  宋江上了梁山,晁盖欲以老大相让。晁盖此举或许是真心,因为宋江名满江湖,而且又在生辰纲一案中救过晁盖;或许是装装样子,做些场面上的事。但宋江坚辞,在当时却应该是真心的。一方面是强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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