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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想到死这件事。
孩子们深深同情埃娃-洛塔。
“她真可怜,”西克斯滕说,“他们说她完全垂头丧气,一直躺在床上哭。”
在这整个可怕的事件中,也许正是这件事最使安德尔斯受到刺激。他好几次抽搐着咽口水。埃娃-洛塔这样哭都怪他……
“得去看望她,”最后他说,“送她一束鲜花或是别的什么……”
其他四个人瞪圆眼睛看他。难道埃娃-洛塔这样不行了吗?送花给小姑娘——他准断定埃娃-洛塔已经不行了!
可是他们越想越觉得安德尔斯的想法高尚。埃娃-洛塔应该得到鲜花,她完全配得到鲜花。极其激动的西克斯滕回家拿来妈妈的一棵红天竺葵,五个人郑重其事地带着花上埃娃-洛塔家里去。
埃娃-洛塔睡了,不能惊动她。可她妈妈接过花放在她的床头旁边,让她醒来好看见。
埃娃-洛塔参与了这件事,这还不是她所得到的最后一件礼物……
第 五 章
侦缉长,警察比耶尔克和一位探员坐在阳台上等着。
侦缉长认为,要紧的是,不要让小姑娘在询问时觉得心慌,不询问时她已经够害怕的了。好在警察比耶尔克跟他们在一起:他在这里工作,认识这个小姑娘。为了使小姑娘觉得这只是一场小小的友好谈话,所以询问放在她家洒满阳光的阳台上,而不是在警察局里进行。侦缉长认为陌生环境总会使孩子紧张的。为了不使小姑娘担心,她讲的话不用笔记而用录音机录下来。她把她知道的一切讲了以后可以很快忘掉。忘掉世界上有这么可怕的事情。侦缉长就是这么考虑的。
现在他们坐在这里等着埃娃-洛塔出来。这是大清早,她刚起床。他们等着的时候,利桑德尔太太端来了咖啡和新鲜小面包。这非常及时,因为可怜的警察们差不多忙了一整夜,没工夫吃,也没工夫睡觉。
这天早晨天气很好。经过昨天一场雷雨,如今空气干净新鲜,园子里的玫瑰和芍药给冲洗得干干净净,山雀在屋旁的老苹果树上快活地唧唧啾啾。阳台上咖啡气味香喷喷的。舒适极了!很难相信桌旁的三个人是执行任务的警察,正忙着调查杀人案件。在这样安静的夏天早晨,叫人不愿相信有这种事情。
侦缉长拿起第三个小面包说:
“坦白地说,我很怀疑这小姑娘——她好象叫埃娃-洛塔吧——会告诉咱们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她告诉我们的话未必能使咱们的破案工作有什么大进展。孩子们不会作实事求是的观察。他们想象力太丰富了一些。”
“埃娃-洛塔可是个十分实事求是的孩子。”比耶尔克说。
面包师傅利桑德尔到阳台上来。他脑门上布着平时没有的皱纹。他已经深深地为自己的宝贝独生女儿难过,而现在还要让警察们用问题来折磨她。
“她这就来了,”面包师傅说了一声,“我可以在场吗?”
侦缉长想了想,同意了。只是有一个条件,就是面包师傅不要开口,询问时怎么也不能打岔。
“很好很好,您就留下吧。有爸爸在身边,埃娃-洛塔会感更安心些。要不然她会更怕我。”
“为什么我要怕您呢?”门口传来安祥的说话声,埃娃-洛塔走到阳光中来了。
她严肃地看着侦缉长。对,她为什么要怕他呢?埃娃-洛塔从不怕人。她碰到的一直是有同情心、和蔼可亲和好心肠的人。直到昨天她才第一次当真明白,在人们当中也有坏人。可她没有任何理由把侦缉长算在这种人里面。她知道他到这儿来是执行任务的。她知道她应该把“高草原”整个可怕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并且已经准备这么办。还怕什么呢?
哭了那么久,又沉沉地睡了一觉,她的头很沉。她一点儿也不快活。可埃娃-洛塔这会儿很镇静。
“你早,小莉萨-洛塔!”侦缉长活泼地说。
“埃娃-洛塔,”埃娃-洛塔纠正他的话说。“您早!”
“对对,当然,是埃娃-洛塔!请上这儿来坐下,小埃娃-洛塔,咱们谈谈。只稍微谈谈,接下来你又可以玩你的洋娃娃了。”
他这是说埃娃-洛塔吗?她自以为很老,几乎都十五岁了!
“十年以前我就不玩洋娃娃了。”埃娃-洛塔说。
警察比耶尔克好象说得对——这孩子的确实事求是!侦缉长知道他得改变口气,跟埃娃-洛塔说话得跟大人说话一样。
“好,你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吧,”他说,“你当时在谋杀现场……你昨天白天到过‘高草原’不是吗?你孤零零一个人怎么会上那儿去的?”
埃娃-洛塔抿紧嘴唇。
“这个……这个我不能告诉您,”她说,“这是秘密。我去执行秘密任务。”
“我的好孩子,”侦缉长说,“我们是侦查谋杀案,不能有什么秘密。好,你昨天上‘庄园’干什么去了?”
“去拿‘伟大的木姆里克’。”埃娃-洛塔噘着嘴回答。
得作相当详细的说明才能使侦缉长完全明白“伟大的木姆里克”是什么玩艺儿。询问以后整理出来的记录却十分简短:“利桑德尔自称,七月二十八日午后她到城西那块荒地拿一块所谓‘伟大的木姆里克’的东西。”
“你在那儿看见什么人了吗?”侦缉长弄懂了“伟大的木姆里克”的意思以后问。
“看见了,”埃娃-洛塔点点头说,“我看见了……格伦老头……还有一个人……”
侦缉长来劲了。
“你详细说说,你怎么看见他们,在哪里看见他们的?”他说。
埃娃-洛塔说了。她在离开近一百米的地方看到了格伦老头的背影。
“等一等,”侦缉长说,“离得那么远,你怎么认出是格伦呢?”
“马上就看得出您不是这里人,”埃娃-洛塔说,“一见走路的样子,这里人人都能认出格伦老头。难道不是这样吗,比耶尔克叔叔?”
比耶尔克断定是这样。
埃娃-洛塔讲下去。她说格伦老头怎么拐到小道,钻进矮树林子,不见了。接着对面来了那个穿深绿长裤的人,也在同一方向不见了……
“你不记得这时候是几点种吗?”侦缉长问,虽然他很清楚,孩子很少能指出正确的时间。
“一点半。”埃娃-洛塔回答说。
“你怎么知道,你看表了吗?”
“没有,”埃娃-洛塔说,脸色发白了,“一刻钟以后我问凶手……凶手。”
侦缉长看看他的同事们,“你们听到过这种事吗?”这次询问的收获也许比他原来想的大!
他探过身来,注意地看着埃娃-洛塔的眼睛。
“你说你问了凶手。你有勇气决定谁杀害了格伦吗?也许你看见了事情的经过吧?”
“没有,”埃娃-洛塔说,“不过我既然看见一个人钻到矮树林子里不见了,接着另一个人跟着他钻进去,随后过了几分钟我发现第一个人死了,那我自然疑心这第二个人了,不疑心他还疑心谁呢?当然,格伦老头也可能绊了一交,倒下来摔死了,可我还得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比耶尔克说得对。是个很实事求是的小姑娘。
埃娃-洛塔已经在说她怎样到“庄园”里去,要等这两个人走过藏着“伟大的木姆里克”的小道。她在那里待了最多一刻钟。
“后来呢?”侦缉长问。
埃娃-洛塔的眼睛暗下来,她觉得难过。噢,接下来发生的事最难说了。
“我在小道上一直冲到他身上,”她轻轻地说,“我问他几点种了,他回答说:‘两点差一刻。’”
侦缉长很满意。法医已经断定谋杀时间在十二点到三点之间,现在这小姑娘的证词有可能使时间准确得多——在一点半到一点三刻之间。确定谋杀时间非常重要。埃娃-洛塔是一位真正宝贵的证人!
侦缉长继续问:
“这个男人什么样子?你记得的都说出来吧!说出所有的细节。”
埃娃-洛塔又想起深绿的华达呢长裤,接着又想起了一些。白色的衬衫……深红色的领带……手表……对了,手上有很多很多黑毛。
“他的脸是怎么样的?”侦缉长激动得甚至站起来。
“他有小胡子,”埃娃-洛塔说。“还有黑色的长头发,头发垂到脑门上。他岁数不太大,脸相当讨人喜欢。只是他样子看来很害怕、很凶。他离开我就跑起来。他急急忙忙,丢了一张借据也没注意到。”
这时侦缉长连气都屏住了。
“什么,你说什么?他丢了什么?”
“一张借据,”埃娃-洛塔郑重其事地再说一遍,“您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就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借据’。我可以告诉您,是张最普通的纸条。可您知道,就为了这种借据引起这么大的纠纷!”
侦缉长又看看自己的同事们。昨天询问“骗子岗”格伦的邻居,查明这老头放高利贷赚了不少钱。许多人指出晚上有些神秘的人物上他家,虽然不常有。格伦显然宁愿跟他的客户在城外见面。在他家里搜出来许多借据,名字不同。警察记下了所有的姓名,以便找到他那些秘密的客户。其中一名有可能就是凶手!侦缉长一开头就猜测谋杀原因:有人在债务上有麻烦,决定快刀斩乱麻。对,很可能就是这样。凶手走这步棋,当然要彻底消灭一切对他有危险的字据。
现在小姑娘说凶手落下了一张借据。借据上有他的姓名,凶手的姓名!侦缉长激动得连嗓子都不由得发抖了。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你捡起了借据没有?”
“当然捡起了。”埃娃-洛塔说。
“你把它放到哪儿去啦?”侦缉长屏住了气问道。
埃娃-洛塔开始想。一片寂静。只有苹果树上的山雀继续啾啾地叫。
“我不记得了。”埃娃-洛塔最后说。
侦缉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这只是一张小纸条。”埃娃-洛塔重说一遍,想安慰他。
侦缉长于是抓住她的一只手,激动地、有条有理、一五一十地向她解释:借据是一张十分重要的纸条,那上面写明借了某人多少钱,保证偿还,还一定要签上自己的名字。谋杀格伦的人显然因为还不出钱才这么干。他冷酷无情地杀死一个人,正是为了拿走埃娃-洛塔认为无所谓的借据。他落掉的纸条上写着他的名字。现在埃娃-洛塔明白了,她怎么也得设法想出来,她把这张借据弄到哪里去了。
埃娃-洛塔明白以后就拼命地想。她记得她当时拿着借据站在那里。她记得正在这时候传来一声可怕的响雷。可往后怎么样就一点想不起来了……当然,只除了后来那桩最可怕的事。她实在想不起来把这借据弄到哪里去了。埃娃-洛塔用泄气的声音向侦缉长承认了这一点。
“你也许念过借据上的名字吧?”侦缉长问。
“没有,我没念过。”埃娃-洛塔说。
侦缉长叹了一口气,可他接着想,不能指望一切会迎刃而解。除了这件事,盘问小姑娘已经得到了不少东西。可不能要求凶手的姓名会送上门来。在继续同埃娃-洛塔谈下去之前,他打电话回警察局,吩咐把整个“高草原”彻底搜查一遍。作案地点当然已经最仔细地搜查过,可那张纸条也许让风吹走了。必须找到它,不管怎么样也得找到它!
接着埃娃-洛塔不得不讲她怎么发现格伦的尸体。她现在讲得很轻,不时觉得有个疙瘩堵着喉咙,得把它咽下去。她爸爸低下头,免得看见女儿伤心难过的眼睛。不过现在已经快讲完了。侦缉长还有几个问题。
埃娃-洛塔断定凶手不可能是他们城里的人,不然她就认识他了。这时侦缉长问她:
“要是你看见他,你能认出他来吗?”
“能,”埃娃-洛塔轻轻地说,“我能从几千个人当中认出他来。”
“以前你从来没见过他?”
“没有,”埃娃-洛塔说。她犹豫了一下。
“不,见过……见过一部分。”她补充说。
侦缉长睁大了眼睛。又是一件没想到的事!
“这‘一部分’是什么意思?”
“我只见过他的长裤,”埃娃-洛塔很不情愿地解释。
“请你说得更明白一点。”侦缉长说。
埃娃-洛塔忸怩不安地缩起身子。
“我一定得说吗?”她问。
“你也很清楚,一定得说。好,他的长裤挂在哪儿?”
“它们不是挂着的,”埃娃-洛塔说,“它们是从窗帘里面露出来。凶手穿着。”
侦缉长很快地抓起剩下的一个小面包。他感到该吃点东西提提神了。他还寻思,埃娃-洛塔也许不是他觉得的那样实事求是。她不要是在幻想吧?
“好,”他说,“凶手穿着的长裤从窗帘里面露出来。谁的窗帘?”
“当然是格伦老头的,还能是谁的呢?”埃娃-洛塔说。
“那你呢,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外面的梯子上。我和卡莱爬梯子。是星期一晚上十点钟。”
侦缉长没孩子。他为这件事现在心里谢谢老天爷。
“你们星期一晚上在格伦的梯子上干什么呢?”他说。
他一下子想起这才告诉过他的秘密,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