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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林格伦童话集-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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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面的梯子上。我和卡莱爬梯子。是星期一晚上十点钟。” 
侦缉长没孩子。他为这件事现在心里谢谢老天爷。 
“你们星期一晚上在格伦的梯子上干什么呢?”他说。 
他一下子想起这才告诉过他的秘密,又说: 
“啊,我明白了!你们在追赶另一个‘伟大的木姆里克’,对吗?” 
埃娃-洛塔几乎是用看不起他的眼光看看他。 
“怎么,您认为‘伟大的木姆里克’是在树上长的吗?一个个世纪下来,世界上就只有一个‘伟大的木姆里克’,阿门!” 
埃娃-洛塔于是讲那天晚上怎样爬上格伦老头的屋顶。可怜的面包师傅担心地直摇头。还说小姑娘文静呢! 
“你当时怎么知道这是凶手的裤子?”侦缉长问。 
“我当时不知道,”埃娃-洛塔说,“我当时要是知道,就逮住他了。” 
“对,不过是你说……”侦缉长不高兴地顶她。 
“不,我想到已经是在后来了,”埃娃-洛塔说,“这裤子跟我在小道上遇到的人穿的一样,都是深绿色的华达呢长裤。” 
“这可能是巧合,”侦缉长说。“不必匆匆忙忙下结论。” 
“我没下结论,”埃娃-洛塔回答说,“我当时还听见他们在房间里为了借据争吵,那穿长裤的说:'咱们星期三在老地方见!您把我所有的借据都带去!'一个倒霉的星期三,格伦老头能跟几条绿色长裤见面呢?” 
侦缉长肯定埃娃-洛塔说得对。现在动机、地点、时间全明白了。只剩下一件事——就是捉住凶手。 
侦缉长站起来,拍拍埃娃-洛塔的脸蛋。 
“非常感谢,”他说。“你是一位聪明的小姑娘。你简直不知道你帮了我们多大的忙。现在把一切都给忘掉吧!” 
“我尽力做到。”埃娃-洛塔答应说。 
侦缉长向比耶尔克转过身来。 
“现在只差找到这个卡莱,”他说,“让他证实一下埃娃-洛塔说的话。在哪儿能够找到他呢?” 
“在这儿。”从阳台顶上的平台上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侦缉长非常奇怪,抬起眼睛,看栏杆上面露出两个脑袋——一个淡黄头发,一个深色头发。 
白玫瑰骑士们在伙伴处于警察盘问和其他考验的困难时刻,是不会把她丢下不管的。就象面包师傅一样,卡莱和安德尔斯也希望询问埃娃-洛塔时在场。不过为了预防万一,宁愿不先征求同意。 
在全国报纸的头版上都登载了谋杀案的消息,大量报道了埃娃-洛塔提供的情况。他们虽然没有写出她的名字,可是在写到这位“善于观察的十三岁女孩”时花了不少笔墨,说她“十分能干”,向警察们提供了“异常有价值的材料”。 
本地报纸对名字就不那么保密了。因为在这个小城里人人知道,这位“善于观察的十三岁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埃娃-洛塔。利桑德尔,因此编辑认为没有必要在报上把这个名字保密。这样重大的新闻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于是大报道特报道。他在一篇很长很甜的文章中说:“美丽的小埃娃-洛塔今天无忧无虑地在她父母的园中花丛里游戏,好象已经完全忘记了星期三在‘高草原’的狂风中经历的事情。” 
编辑平静地继续写道:“她在哪里能象在这儿,在她爸爸和妈妈身边,在熟悉的孩子们当中,可以把那些可怕的事忘掉并感到安全呢!这儿她爸爸的面包房发出新出炉面包的香气,这好象是一个保证,说明还有太平舒适的天地,犯罪世界的任何入侵都不能动摇它。” 
编辑很喜欢这样的开头。接下来他大书特书埃娃-洛塔何等聪明,对凶手作了何等详尽的描绘。当然,他没有直接写出“凶手”这个字眼,而写作“一个看来对秘密的谜底心中有数的人”。他还引用埃娃-洛塔的话,说她只要再碰见这个人就能把他认出来,还着重指出,小埃娃-洛塔。利桑德尔最后可能使没有人性的罪犯受到应得的惩罚。 
好,他就这样把一切不该写出来的东西全都写出来了。 
警察比耶尔克把还有一股油墨气味的报纸交给侦缉长时十分生气。侦缉长一读这篇报道就勃然大怒。 
“写出这种东西实在可恨,”他说,“简直岂有此理!” 
过了一会儿跑到编辑部去的面包师傅利桑德尔神情更加激动。他气得太阳穴上青筋直爆,当着编辑的面在桌子上就是一拳。 
“你怎么,不知道这是犯罪案件吗?”他叫道,“难道你没想到这会对我的女儿带来危险吗?” 
没有,编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为什么会带来危险呢? 
“你别装傻了,你已经够傻的了!”面包师傅说,他无疑是对的。“你怎么不明白,这个人杀过一次人,在他认为有必要的时候,他会再干一次的。你乖乖地把埃娃-洛塔的姓名和地址告诉了他。你本该同时打电话给他,让他快点来电话约定时间。” 
埃娃-洛塔也认为这篇报道很可恶,至少有些话是如此。 
她跟安德尔斯和卡莱坐在顶楼上读报。 
“‘美丽的小埃娃-洛塔今天无忧无虑地在她父母的园中花丛里游戏!’他们怎么会让这种胡话登在报上的?” 
卡莱从她手里拿过报纸,把这篇报道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担心地摇摇头。这种事情他碰得多了,因此认为这篇报道写得太荒唐。可他没说出来。 
不过编辑说埃娃-洛塔好象已经忘记了她可怕的经历倒是对的。她当然还是觉得她老了,几乎有十五岁了,不过幸亏埃娃-洛塔具有少年人的福气:几乎第二天就能忘掉不愉快的事情。只是晚上上了床,她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不愿意想的那件事情。开头几夜她睡得极不安稳,有时候在梦中大叫,妈妈只好叫醒她。 
可白天在光天化日下,埃娃-洛塔照常安静和快活。她发过誓要更象个女人一些,再不参加玫瑰战争,不过这个誓她只保持了两天,就再也忍不住了。她觉得他们玩得越凶,另一件事就忘得越快。 
警察们已经撤消“庄园”的戒严。可在此以前,“伟大的木姆里克”已经从封锁圈里给取走了。取走“伟大的木姆里克”的无上荣誉属于警察比耶尔克。在阳台上盘问时她不得不说出“伟大的木姆里克”的秘密,接着安德尔斯把比耶尔克叔叔拉到一旁,问他是不是可以帮个忙,把“伟大的木姆里克”取出来。比耶尔克叔叔很愿意效劳。说实在的,他也很想看看这“伟大的木姆里克”是什么玩艺儿。 
就这样“伟大的木姆里克”在警察的保护下离开了倒霉的避难所,回到白玫瑰司令手中。它如今放在顶楼上白玫瑰骑士们经常收藏宝贝的五斗柜抽屉里。不过它是暂时放在那里。预定很快就把它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 
安德尔斯经过充分的考虑以后,认为把“伟大的木姆里克”藏在古城堡的井旁还是不太妥当。 
“它应该藏到一个更特别的地方。”他建议说。 
“‘伟大的木姆里克’真可怜,”埃娃-洛塔说,“我认为特别的地方它已经待够了。” 
“不对,这特别是另一个意思。”安德尔斯向她解释。 
他拉开五斗柜抽屉,亲切地看看雪茄烟盒子里在棉花上放着的“伟大的木姆里克”。 
“噢,你这双聪明的眼睛看见过多少事物啊,‘伟大的木姆里克’。”他说。现在安德尔斯比任何时候更相信这护身符的魔力。 
“我想出来了,”卡莱叫道,“咱们把它藏在哪一个红玫瑰的人家里。” 
“你怎么啦?”埃娃-洛塔很吃惊。“要咱们乖乖地把它奉送给红玫瑰的人吗?” 
“不,”他说。“他们不会知道这件事。只要他们不知道,就等于他们没有。你们想象一下,等到咱们以后告诉他们,他们会气成什么样子吧!” 
安德尔斯和埃娃-洛塔终于明白了卡莱的天才主意,对各种可能性作了热烈的讨论之后,他们一致决定把“伟大的木姆里克”藏在西克斯滕的房间里,为此得马上到他那儿去找个合适的地方。 
说干就干。三个朋友一下子顺着绳子滑下去,跑到河边,过了埃娃-洛塔专为玫瑰战争搭的小木板桥。然后走捷径上西克斯滕的汽车房去。 
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邮局局长的园子,西克斯滕、本卡和荣特正坐在那喝果子汁。安德尔斯宣布快活的消息,说埃娃-洛塔再也不拒绝携带武器,玫瑰战争又可以爆发了。红玫瑰的人极其满意地听完这个消息。埃娃-洛塔决定更象女人一点这件事曾经使他们十分伤心。他们从来没有象近几天那样寂寞过。 
西克斯滕慷慨地请敌人们坐下来喝果子汁。敌人们也不用西克斯滕再劝,可狡猾得象蛇的安德尔斯说: 
“咱们干吗不到你的房间里去喝果子汁呢,西克斯滕?” 
“你怎么啦,是太阳把你晒昏头了吗?”主人很有礼貌地说,“这儿空气这么新鲜,却要坐在闷热的房间里!” 
只好在新鲜空气里喝果子汁。 
“可以看看你的汽枪吗?”过了一会儿卡莱问。 
汽枪是西克斯滕最宝贵的财富。它挂在他房间的墙上,这位幸福的汽枪主人太爱把它给人看了,因此所有的人早就已经看厌了。西克斯滕这支倒霉的枪卡莱简直是受不了。这会儿他说这话完全出于白玫瑰那些人不可告人的目的。 
西克斯滕一听卡莱的话,他的脸马上亮堂了。 
“你要看枪吗?”他说,“好,你等一等。” 
他跑进汽车房把枪拿来。 
“怎么?”卡莱扫兴地拉长声音说,“现在你把它放在汽车房里?” 
“对!你知道,放在汽车房里随时可以在手边派用处。”西克斯滕解释着,开始向卡莱炫耀他的宝贝。 
安德尔斯和埃娃-洛塔哈哈大笑,笑得呛起来,连果子汁都走岔了道。埃娃-洛塔明白,他们今天要进西克斯滕房间的话,没有女人的狡猾可办不到。 
她抬眼看着西克斯滕的房间的窗子,用天真的样子问道: 
“从你的房间里往外看,风景准不错吧,对吗?” 
“对,没说的,象风景画一样。”西克斯滕说。 
“我想得出来,”埃娃-洛塔说,“要是那些树矮一点,你大概就连水塔也看见了。” 
“现在也看得见。”西克斯滕说。 
“真的,现在也看得见。”永远忠于自己首领的本卡附和说。 
“真能看见吗?我怎么也不相信!”埃娃-洛塔挑衅似地顶他说。 
“胡说八道!”安德尔斯和卡莱坚决地附和她的话,“从那里什么塔也看不见。” 
“白白地争吵干什么,”西克斯滕说,“跟我上我的房间去一趟,我让你们看到这个水塔,叫你们大吃一惊!” 
西克斯滕带领大队人马走进屋子。阴凉的门厅地板上躺着一条狗,是条苏格兰牧羊犬。它看见孩子们就跳起来汪汪地叫。 
“别叫别叫,贝波,”西克斯滕安慰它,“不过是三个小傻瓜,他们要从我房间的窗口看看自来水塔。” 
他们上楼进了房间,主人得意洋洋地带他们来到窗口。 
“瞧,”他自豪地叫了一声,“用我的话来说,这就叫做自来水塔,不过用你们的话来说,这可能是钟楼什么的。” 
“怎么样,没话说吧?”荣特也得意洋洋地说。 
“还用问,”埃娃-洛塔用嘲笑的口气说道,“你是说看到水塔了。而且你很高兴,对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西克斯滕很生气。 
“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说:整个水塔都能看见可不简单。”埃娃-洛塔说,讽刺地笑起来。 
对西克斯滕的窗外风景最不感兴趣的是安德尔斯和卡莱。他们赶紧用眼睛横扫整个房间,拼命要给他们的“伟大的木姆里克”找个合适的地方。 
“你的小房间不错。”他们对西克斯滕说,好象他们过去没上这儿来过成百次似的。 
他们顺着墙一边走一边看,摸摸西克斯滕的被窝,象无意中似的拉开他书桌的抽屉。 
埃娃-洛塔千方百计把红玫瑰的人留在窗口。她把这儿只要看得见的东西一样一样数过去,看到的东西倒是不少。 
五斗柜上面有个地球仪。安德尔斯和卡莱同时想到它。当然是这个地球仪!他们反复地看,彼此用力地点了点头。 
两个朋友知道,地球仪可以旋开来分成两半。西克斯滕有时候没事干就旋开它,因此这地球仪顺着赤道部分有点儿磨损。地图上有那么一大片空白,照这个样子看来,赤道非洲好象有很大一部分还没考察过。 
当然他们很冒险。因为西克斯滕会突然旋开地球仪,发现那“伟大的木姆里克”!对这一点安德尔斯和卡莱十分清楚,可是不冒点险又算什么玫瑰战争呢? 
“依我看,我们已经把一切都看过了。”安德尔斯另有所指地对埃娃-洛塔说,她这才轻松地离开了窗口。 
“对,我们要看的都看了,谢谢,”卡莱很满意地微笑着说了一声,“咱们走吧!” 
“Non-a-lol-I(哪里)?”埃娃-洛塔着急地问。 
“Dod-i-qoq-iu-yoy-i lol-i-mom-ian(地球仪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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