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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的时候,我可以像兔子那样吃草。
索菲娅答应第二天送汤来,但是那时候我已经远走高飞了,她只得自己吃了!不过我不能让他怀疑我已经走了。就算她能知道也已经晚了,来不及阻止我了。我从炉子里掏出一块炭,在厨房的墙上用大写字母和黑体写上:“有人在梦中呼唤我,我要到天涯海角把他寻。”
我写得有点儿奇怪,因为我想,如果不是索菲娅到骑士公馆来,而是其他人来这里查看,他肯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可能认为我胡诌了一首诗或者别的什么。但是索菲娅会立即明白,我离家外出,去寻找约拿旦!
我很高兴,我感到这一次无论如何要表现得勇敢、坚强。我为自己唱了起来:“有人在梦中呼唤我,我要到天涯海角把他他……他寻。”啊,好听极了!我想,当我见到约拿旦的时候,我将把这一切讲给他听。
后来我想,如果我能见到他就好了。但是如果不能……
这时候我的勇气一下子就全没了。我变成了庸夫俗子。我永远是一个胆小鬼。我又像往常那样想念起福亚拉尔。当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它是唯一能给我一点儿帮助的。有多少次当我不堪寂寞的时候,我就站在它的马槽旁边!有多少次当我得不到安慰的时候,我就看着它聪明的眼睛,感受到它是热情的,它的鼻子那么光滑。当约拿旦不在家的时候,没有福亚拉尔简直不能活。
我朝马厩跑去。
福亚拉尔不是单独在马槽旁边。胡伯特站在那里,啊,他站在那里,用手抚摸我的马,当他看见我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的心咚咚跳起来。我想,他就是那个叛徒。我相信我早就察觉到了,现在我更肯定了,胡伯特就是那个叛徒,不然他为什么来骑士公馆察看呢?
“那个人知道很多情况,”索菲娅说过,胡伯特就是那个人。我现在明白了。他知道多少情况?他为什么都知道?他也知道我们藏在燕麦箱子里的东西?我竭力不表现出我害怕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尽量把口气说得强硬一些,“你想打福亚拉尔什么主意?”
“没有,”胡伯特说,“我要去找你,但是我听到你的马在叫。我喜欢马。福亚拉尔是一匹好马!”
我想,你别骗我了。我问:“那么你找我想作什么?”
“给你这个,”胡伯特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个用一块白布裹着的东西。
“你昨天晚上显得沮丧、饥肠辘辘,我想约拿旦在外边打猎时骑士公馆肯能没有吃的东西了。”
我这个时候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什么。我从嘴里挤出谢谢两个字,但是我不能接受叛徒的东西!或者我能接受?
我打开布包,看见一大块羊肉,烤得非常好,俗称绵羊火腿肉。
真是香极了,我恨不得马上咬几口。但是我本应该让胡伯特拿着他的羊肉滚蛋,越远越好。
不过我没这样做。对付叛徒是索菲娅的事。我,我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此外我也真想吃这块绵羊火腿肉,没有比这块肉放到我的食品袋里更合适的东西了。
胡伯特站在福亚拉尔身旁。
“你确实是一匹好马,”他说,“跟我的布伦达差不多一样好。”
“布伦达是白色的,”我说,“你喜欢白马?”
“对,我非常非常喜欢白马。”胡伯特说。
我想,你大概还想得十五匹马的悬赏呢,但是我没有说出来。相反,胡伯特说出了让人非常害怕的事情。
“我们能给福亚拉尔一点儿燕麦吃吗?他大概也想吃些好东西吧?”
我无法阻止他。他径直地走进马具室。我赶紧追过来。我想喊“别动”,可一个字儿也喊不出来。
胡伯特打开燕麦箱子的盖儿,拿起上面的勺子。我闭上了眼睛,因为我不想看见他怎么样把鼻烟盒翻出来。但是我听到他骂了一声,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一只小老鼠箭一样地从箱子沿上跑过来。胡伯特想踢它,但是他一溜烟地跑过地板,钻进一个秘密的洞里去了。
“老鼠咬了我的拇指,这个流氓,”胡伯特说。他站在那里看他的拇指。我趁这个机会,很快很快地装了一勺燕麦,然后在胡伯特的鼻子底下盖上箱子盖儿。“福亚拉尔这下子该高兴了,”我说,“它不习惯这个时间吃燕麦。”
当胡伯特直楞楞地向我告别并匆忙地走出马厩大门时,我暗想,你得到了不大不小的愉快。
这次他没有把爪子身到这几封密信里。但是我有必要找一个新的隐蔽地点。我想了很久,最后我把鼻烟盒埋进土豆窖里去了。在左门前面。
然后我在厨房的墙上为索菲娅写了一首新谜语:“红胡子想要白马,知道很多情况。你要小心!”
更多的事情我无法帮索菲娅去做。
第二天黎明,樱桃谷的人还没有一个起床,我就离开了骑士公馆,奔向群山。
第 七 章
当我在山里长途跋涉时,我把我的感受告诉福亚拉尔。
“你能明白吗?对我来说这是一次多么有意义的历险?请记住我差不多一直躺在厨房的一个沙发上!你要相信我连一分钟也没有忘记约拿旦。但是除此之外我将大声喊叫,在山里喊叫的声音也很清脆,就是因为这里的景色太美了!”啊,太美了,约拿旦会知道我喜欢美景。多么雄伟的山峰,想想看,有那么多高山,有那么多清澈的小湖,令人陶醉的河流和瀑布,山里的草地上布满春花!而我——斯科尔班,骑在马上,一饱眼福!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美景,因此我完全陶醉了——一下子!
但是好景不长。我找到一条骑马的小路,可能就是约拿旦说的那条。他说沿着山上那条崎岖小路可以到蔷薇谷。崎岖不平,一点儿不错。我很快离开了繁茂的林间草地,山变得越来越荒凉可怕,路越走越危险。有时候上山,有时候下坡,还有的时候沿着万丈深渊的峭壁爬行,这时候我想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好路可以走了!但是福亚拉尔很习惯在危险的山路上行走,啊,它真是好样的,福亚拉尔!傍晚我和我的马都累了。我安营扎寨,准备过夜。地点是一小块绿色的草地,福亚拉尔可以在那里吃草,附近有一条小河,我俩都可以在那里喝水。
尔后我升起一堆篝火。我一生都盼望着能坐在篝火旁边。因为约拿旦说过,坐在篝火旁边是多么舒服,现在愿望总算实现了!
“现在,斯科尔班,你总算可以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了!”我对自己高声说。我捡来一大堆干树枝,燃起熊熊的篝火,火苗劈里啪啦地响着,火星四溅。我坐在火堆旁,感到和约拿旦说的一模一样。我坐在那里,看着火苗,吃着面包,嚼着绵羊火腿肉,我感到完全和说的那么舒服。羊肉太好吃了,我只是希望是别的人给我的,而不是胡伯特。
我太高兴了,我在孤独中给自己小声唱歌。“我的面包,我的篝火,我的马!我的面包,我的篝火,我的马”——别的我实在编不出来。
我长时间这样坐着,想着开天辟地以来整个世界野外大地上的所有燃烧的篝火,它们很早以前就熄灭了,但是我的篝火正在这里熊熊燃烧!
夜幕在我周围降临。群山变成了黑色,啊,变得那么黑,黑得那么快!我不喜欢背对着一切黑暗。好象有人会从后边抓住我。此外也该睡觉了,我把火熄灭,跟福亚拉尔说了声晚安,然后在紧靠着火堆的地方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我仅仅希望我能马上睡着,别有东西惊吓我。
啊,想得多美!我把自己吓得心神不定。我知道没有任何人能像我自己那样迅速地吓坏我。各种想法开始在我的头脑里打转——一定有几个人在黑暗中欺骗我,一定有很多滕格尔的侦探和士兵在这些山里出没,约拿旦一定早死了,这些想法折磨着我,使我难以入睡。
恰巧在这个时候,月亮从一座山头背后升起,啊,我相信这大概不是平常的那个月亮,但是样子很相似,它发出的那种光我从来没见过。不过我也从来没见过月光照射在高山上。
一切都显得很奇特。我置身在只有银色和黑影构成的奇特世界里。美当然美,但是美得有点忧伤、奇怪,还令人毛骨悚然。月光当然是明亮的,但是黑影里可能藏着很多危险。
我用毯子挡住眼睛,因为我现在不想再看什么。但是这时候我听到了,啊,这时候我听到了什么!远处山里的叫声。后来几个声音逐渐靠近我。福亚拉尔害怕了,它叫了起来。这时候我明白了是什么声音。是狼叫。
像我这样胆小的人差点儿被吓死,但是当我看见福亚拉尔是如何惊恐的时候,我竭力使自己振作起来。
“福亚拉尔,狼是怕火的,这一点你不知道。”我说。但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狼当然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因为我已经看见它们,它们越来越近,长着灰毛,在月光下偷偷地走来,饿得嗷嗷乱叫。
这时候我也叫起来。我冲着天空叫喊。我从来没有发出这样的尖叫,它们当然有点儿害怕。
但是时间不长。很快我又见到了它们,比刚才还近。它们的叫声使福亚拉尔发了疯。我也如此,我知道自己和福亚拉尔都将丧命。我应该视死如归,因为我已经死一次了。但是当时是我愿意,当时我盼望着死去,而现在我不愿意死。现在我愿意活,和约拿旦再一起,啊,约拿旦,如果你能来救我该多好啊!
狼现在离我很近,其中一只比别的都大,也更凶残。它大概是领头狼。
是它将把我咬死,我已经注意到了。它围着我转,并且发出嗷嗷的叫声,那叫声吓得我心惊肉跳。我向它扔过去一个燃烧的树枝,并高声喊叫,但是这只能使它发怒。我看到了它的大嘴和想要咬断我脖子的锋利犬牙。这时候——约拿旦——快救命!——这时候它蹿了过来。
但是后来!天啊,后来怎么样了?正当它蹿过来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倒在我的双脚下边,死了!一点儿气也没有了!一支箭直接射进了它的脑袋。
哪个弓射出的这支箭?是谁救了我的命?从一个峭壁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不是别人,是胡伯特!他站在那里,像往常一样,他看起来有点儿不愉快,不过我还是想跑过去拥抱他,我很高兴看到他。仅仅想了想,只此而已。
“我来得不早也不晚。”他说。
“对,你来的确实合适。”我说。
“你为什么不呆在骑士公馆?”他说,“三更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而你自己呢?”我想,因为我现在想起来他是谁了。今夜发生在山里的救助是多么虚伪的背叛!啊,为什么救我的偏偏是个叛徒?为什么我要感谢的恰好是胡伯特,不仅是为了绵羊火腿肉,而是整个宝贵的生命。“你自己深更半夜的做什么呢?”我不高兴地说。
“打狼,你大概注意到了,”胡伯特说,“此外,你早晨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你了,我当时想到,我要关照一下,免得你出事故,因此我就跟着你。”“好啊,你就撒谎吧,”我想,“你早晚得面对索菲娅,那时候你就可怜啦。”
“约拿旦在哪里?”胡伯特说,“他如果在外边打狼应该在这里,也该打了几只了。”
我向四周看了看。狼都跑了,一只也没有了。领头狼被打死以后,其他的狼都会害怕的。它们可能也悲伤了,因为我听到远方的山里有悲哀的叫声。“喂,约拿旦在哪里?”胡伯特继续追问,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得听天由命了。它是个山洞,大石块构成顶。在这个洞里,头上有东西遮天,我们肯定能睡得安稳。
在我之前有人曾在这个草地上休息过,那里留下了篝火的灰烬。我也想升一堆篝火,不过我已经没有力气了。现在我只是想睡觉。我拿起缰绳,把福亚拉尔拉进山洞里。这是一个很深的洞。我对福亚拉尔说:“这里大得够十五匹像你这样的马用。”
它叫了一声,可能是想念自己的马厩。我请求它原谅,因为我使它受了那么多苦,我给他燕麦吃,用手抚摸它,并再一次向它道了晚安。
然后我在山洞的最黑暗的角落里用毯子裹住身体,没有来得及想起一点儿可怕的事情就睡着了,我睡得很实,就像死猪一样,。
我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但是我突然从睡梦中醒来。我听见了声音。
我听见山洞外边有马叫。
我不需要再多听了,巨大的恐惧又笼罩了我。谁能知道,在外边讲话的那些人可能比狼更可怕呢?
“把马拉到洞里去,这样我们的地方可以再大一点儿。”我听见一个声音说,紧接着两匹马嗒嗒地走进山洞,离我很近。当他们看见福亚拉尔的时候,它们叫了起来,而福亚拉尔也以叫回敬,但是随后它们就安静下来,最后在黑暗中成了朋友。外边草地上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听到的是一匹陌生的马在叫,因为他们仍然平静地互相交谈。
他们为什么来这里?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