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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5 月4 日，他们向美国商业部正式递交了一份出口申请表。然而，在该
申请表上他们没有提及马什甫林博林特里公司已订购的15面反射镜及利比地娃研究
所的25面反射镜。
10月份，美国政府对斯帕罗的申请做出答复——拒绝签发出口证件。商业部在
拒绝信中写到：“这种激光反射镜在二氧化碳激光条件下具有突出显著的利用价值，
它们在军事领域里有着广泛的应用。”
这一坏消息来得很不是时候。两批订货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已经秘密运出了。
第三批正在进行中的货物由此遇到了麻烦。斯帕罗深知自已陷入了困境。但是，他
最终也没明白自己已经严重地触犯了法律，反而决定去责怪政府。于是他给本州州
长发出了一封措辞激烈的抗议信，一位对他选区内一家小公司即将遭受来自华府官
僚的不公正待遇事件颇为关心的州议员，迅速将斯帕罗的信转交商业部，要求对其
进行重新审议。但是，商业部官员们已经意识到了斯帕罗的意图，一场调查由此拉
开序幕。
弗兰西丝和怀特·斯帕罗完全没有意识到死亡的绞索即将在自己的脖子上扣紧，
他们仍在为第三批订货忙碌着。可是这一次，他们打算把货物伪装得更巧妙些。通
过苏黎士一家股份公司按规定路线发送，而不用船只将这批战略物资直接运往德国
的韦伯公司。在瑞士领地，沃弗冈·韦伯再安排这批反射镜运往莫斯科的马什甫林
博林特里公司。
1977年夏，怀特·斯帕罗和沃弗同气韦伯在路易斯安娜机场帝国航空港共进午
餐，畅谈他们冒险事业的辉煌成就时，事情突然转向了一个崭新的方向。这位德国
人从他随身携带的公文箱中取出了一份合同单给斯帕罗看，其上写着莫斯科向SORI
公司购买整套生产线的建议。并希望他飞往莫斯科签订这份合同，在那里他将提供
抛光设备并对技术人员进行高质量激光反射镜制造工艺方面的培训。为此，他们将
秘密支付给斯帕罗150 万美元的费用。对于这位小城镇出身的美国发明家来说，这
是一笔相当可观的大款目。
然而这宗交易永远也无法兑现了。
1978年5 月9 日，执法人员出现在加利福尼亚州科罗那亚SORI公司的办公室里，
没收了那里的所有文件，一切都结束了。怀特·斯帕罗，39岁，他的妻子弗兰西丝，
38岁，被指控密谋策划，明知故犯地销售美国战略性尖端技术。
1980年12月 12 日，洛杉矾联邦法院宣判斯帕罗夫妇犯有六条伪造出口证件和
四条向前苏联出售高能激光反射镜罪。怀特·斯帕罗被判处10年徒刑，缓期6 个月
执行；判处弗兰西丝有期徒刑5 年，缓期5 年。此外，他俩还被罚从事500 小时的
公共服务性劳动；公司需交纳10万美元的罚款。此案例若从战略意义的角度去考虑，
量刑较轻。可是，在当时，它却是已宣布的高技术领域案件中判刑最重的一个。
“斯帕罗夫妇不是间谍。”他们的辩护律师威廉·多尔蒂争辩道，“他们都很
热爱祖国。”或许他们真的认为如此，然而，斯帕罗夫妇在马什甫林博林特里公司、
利比地娃研究所中所起的作用，其战略意义是举足轻重的。
百万富翁与音乐家
姜京 摘译
德国人有一种传统，那就是每逢星期天下午都要与朋友们相聚，共饮咖啡，共
进糕点。罗兰和韦德海斯夫妇家的环境看上去很适合这种场面：明媚的阳光照耀在
室外餐桌上，那里摆放着热咖啡和自制果饼，各色插花绚丽夺目。在过去，这对年
轻夫妇的位于德国北部默伦镇的后院空地，是大家畅所欲言，欢笑娱乐的场所。但
是1982年5 月这一晴朗、微风拂面的星期日下午，却被一种阴郁的悲惨的气氛笼罩
着，他们的公司格兰德管风琴制造股份有限公司破产了，星期一早晨当法庭开庭时，
他们将被宣告破产倒闭。
罗兰、韦德海斯和他们的伙伴们都是音乐迷，并且每个人在乐器方面又都有一
技之长。两年前，他们决定将自己的嗜好和特长结合起来，用于生产制造各式乐器，
于是成立了格兰德公司。两年里，这些年轻的创业者已经拥有30名雇员，公司也呈
现出蒸蒸日上的面貌。然而意外的成功冲昏了他们的头脑，公司的财政发生危机了。
就在这个星期日下午，他们之中的一位伙伴，沙尔——格兰德管风琴制造股份
有限公司的合伙人，在未打招呼的情况下，为拯救公司去执行了一个秘密使命。沙
尔知道，这是一个愚蠢的主意，但他认为还是值得尝试。
沙尔曾耳闻耶斯特堡镇附近有一位花钱似流水的富裕商人的传说，此人名叫米
勒。他的宽阔的宅院在建造设计时特意用铁丝网和高墙围了起来，并用训练有素的
狼狗、摄像机作警卫。每当他停止那无数次的旅行在此歇息时，成群的仆人便会跑
前跑后地伺候着这位隐居的房产主。除拥有庞大车队以外，他还开办了一个种马饲
养场，50多匹世界上最优秀的良种赛马生活在此。据英国皇室成员讲，他们曾把自
己的母马送到米勒的马厩中饲养。
他的院内的主要房间中布置着古物。米勒将它们从一座古老的英国宅第内搬出，
海运到德国并荟萃于他的新居室内。
此外，在储藏室里靠墙整整齐齐地排放着镶有玻璃镜的衣柜，其中挂着他妻子
的数百件裘皮大衣。
耶斯特堡镇是一个百万富翁的城镇，很多富裕的货运商、公司经理以及保险业
巨头们都居住于此，尽管相互之间攀比激烈，但米勒还是赢得了这样一个极富影响
的名声——百万富翁米勒。
促使沙尔登门拜访的不仅仅是米勒那惊人的财富。米勒冲动式的慷慨解囊也是
很有名的。据当地一些商人讲，他付小费一给就是400 美元。另外还有其他一些类
似的传说，促使沙尔决定去寻求他的帮助。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韦德海斯家中响起了电话铃声，是沙尔打来的。他在电话
中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说，自已已同耶斯特堡镇的这位商人直接会过面，并且拿到
了一张2 万西德马克的支票。米勒开支票几乎是不加思索的，米勒还说：“我希望
这张支票能够帮助你们度过星期一的难关。”
当听到这一消息时，沉闷沮丧的星期日咖啡聚会马上变成了欢腾的舞会。这家
公司得救了，他们中的所有人都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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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格兰德乐器发出的音调很快就变得不和谐了。
没过几个星期，米勒的会计便来到格兰德管风琴制造股份有限公司查帐，并将
该公司的所有权转到了米勒国际集团的名下。那年晚些时候，他声称要占用一块地
盘，于是便将乐器生意挤到了商店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接着他运来了满满七大卡
车的电子仪器。
米勒根本没有从事音乐生意的意图。他的专长是计算机贸易，并且他在做买卖
时总是把眼光放在国际范围上。作为一名与莫斯科打交道的成功商人，米勒已经挣
得了数百万美元，至少是数不胜数。多年来，他与众多非法贸易案件有牵连，其中
一次受到指控并被美国商业部列入不法分子行列。他目前的公司在西方司法执行机
构早已臭名远扬。于是他需要一家新公司——具有合法的理由经销电子产品，且把
经营与制造乐器纠缠在一起，达到他的目的：偷运战略物资。
那批从米勒的其他公司运来的电子仪器，卸在了默伦镇的工厂。它是由数台美
国数据设备公司生产制造的VAX －ill780型计算机组成。许多为美国军方开发研制，
适用于VAX 计算机系列和数据设备公司设备的软件，在五角大楼方面已经成为标准
系列。很明显，它们都是禁运物资。
当这批货物到达后，格兰德公司的雇员们开始对他们这位新恩人的意图感到怀
疑。米勒要求他们用普通的、无字迹标志的箱子将仪器重新包装起来，销毁数据设
备公司的原包装箱。
1982年10月 28 日晚，5 辆重型拖斗卡车先后开进了默伦镇的格兰德公司停车
场。米勒亲临现场监督这场深夜进行的装货行动。他准确清晰地发布一个个命令，
将那些不起眼的箱子搬进专候于此的卡车后斗中。接着，将它们混杂于其他无关紧
要的包装箱之中，这些包装箱异常庞大和沉重。这批货物的货运单据是经过精心准
备的，其上名目繁多，有“空调机”、“办公用家具”。“亚麻油毡”和“照明设
备”。这已表明，米勒启用默伦镇的格兰德管风琴制造股份有限公司，作为货物集
结中转站和向东方偷运物资的掩护地，这批货物标签上写的地址是：匈牙利，布达
佩斯市，Hll63V·马哈德kft 公司。
重型卡车载着这批战略计算机，在柴油机的轰鸣声中，驶上了夜幕中的德国高
速公路，他们顺利地通过了边境城镇黑尔姆施泰特的那些麻痹大意的海关检查，进
入到东德境内。这批货物一路上畅通无阻。
默伦镇的乐器制造者们目睹了发生在自己公司的事情并深感震惊。然而，事情
并未好转。
一天，米勒拿着一份建筑物草图来到公司。这张草图不同寻常，其上没有标记
——既无建筑物的方位和用途，又无设计师的签名留字。它仅仅表明了27间空旷房
屋的形状及尺寸。米勒说，将按照一座现代化电子数据中心的模式装配它们。他的
购物表中不仅包括了特殊仪器设备——全部是当今先进水平的，而且也包括了大量
的非战略性物资，如印有彩色标记的办公设备、空调机、地毯和照明设备，甚至连
灭火器材也被列入其中。后来得知那些房间实际上是在莫斯科附近。
现在可以肯定，米勒正在大规模地向俄国走私禁运电子设备，韦德海斯和他的
伙伴们面对这一局面畏缩不前了。虽然他们并不清楚这次行动的全部战略意义，西
德政府也不可能马上调查这一事件，但他们不想染指其中同流合污。他们将这些想
法告诉了米勒，而米勒当场就把他们解雇了。
关于米勒正在为俄国装备一个完整的电子中心的说法，后来通过落入西德政府
手中的许多文件而被证实了。
解雇罗兰、韦德海斯和他的伙伴后，米勒便离开了这个国家。这位耶斯特堡镇
的百万富翁为他的贸易伙伴及家人订购了飞往南非开普敦的一架大型喷气式客机的
全部头等客舱。在印度洋和大西洋倾斜海岸线的结合处，他的另一套豪华别墅正在
恭候他的到来——这就是南非早期五大葡萄酒农场之一，历史悠久的伯伊膝沃瓦青
庄园，1980年，米勒用200 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它。在他的新邻居面前，米勒把自
已装扮成一位生活富裕的慈善家，他花钱糠慨大方，以便增强人们对他身世的信任
感。同时，他在一家转产的鞋厂里悄悄地建起一个车间，一整套崭新的VAX 系列计
算机，不久将在那里进行装配。
米勒在格兰德管风琴制造股份有限公司的活动败露了，但那仅仅是他全球范围
内行动的一小部分。
1942年4 月25日，米勒出生于吉苏伯尔镇。度过了艰辛的少年时代后，他移居
南非，并于29岁那年重返德国。他很快转入了偷窃高技术的行当中。
1979年，他参与了一起从两家硅谷公司为俄国人购买高度秘密设备的阴谋，第
一次引起官方注意。之后，他建立起一个国际性网络，主要客户是莫斯科的毛里普
特进出口公司。每当美国官方听到阴谋活动的风声以前，他已经暗暗地通过假公司、
假地址和加拿大、荷兰、西德及瑞士那些可疑的中间商，从硅谷向苏联运送了大量
的物资。几年里，米勒在错综复杂、几经周转的盗窃高技术行当中锻炼成了一个行
家里手。他通过堪萨斯、汉堡、阿姆斯特丹和东德建立起了几条可供选择的转运航
线。
1975年下半年，美国政府方面才捕捉到米勒交易的一些风声。1977年初，三名
德国人米勒、林赫夫和纳斯特受到旧金山陪审团的起诉。然而调查工作拖拉数年毫
无结果，案子最终不了了之。
直到1983年11月，美国海关人员得到一份秘密情报。一艘载有数只集装箱的货
轮已从开普敦出发，途径汉堡、瑞典最后到达俄国。箱内装有数据设备公司制造的
几台先进的VAX －11／782 型计算机。为了协调这次捕猎行动，一支调查恃别小分
队在华盛顿成立了。一场广泛的清查活动在世界几个大港口、机场、火车站突然行
动起来。
支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