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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够吃甲虫!”老鼠想了想,又补充说,“青蛙也打不过我!”
“可是甲虫是昆虫类呀,我们把青蛙分在两栖类里,它们跟你不一样。我们这是走兽棋,甲虫和青蛙不是走兽嘛!”
“老鼠先生,你想想,还有什么走兽比你小,你提出来,我们把他排在你后边。”
孩子们不再理这个忿忿不平的老鼠了,他们又自管去下棋。老鼠可还在费力地想哪!他不信,走兽里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怕老鼠的东西吗?
“忽然,他又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因为他听到一句使他十分震动的话:
“我的‘鼠8’吃你的‘象1’!”
天哪!难道这是真的吗,还是自己在做梦?他,一个小小的老鼠,竟能把那么大个儿的大象吃掉!他有点不敢相信,恰好另一个小孩也提出了问题:
“你的‘鼠8’凭什么吃我的‘象1’?”
“兽棋规则里那么规定的嘛!”
“不合理,不合理!”
那个文静的小队长插话了,她说:
“这个‘吃’不是真吃,是打败的意思嘛!”
“那老鼠也打不败大象!”
“不对,照棋规里讲,老鼠是可以打败大象的,因为老鼠能够钻进大象的鼻孔里去。那时候大象就难受了,他只好乖乖地向老鼠投降。”
老鼠听到这里,他捏住前爪儿,拚命地捶自个儿的后脑勺。他在生自己的气哪!为什么这样一个“真理”,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听到呢?如果早些日子就掌握了这个“真理”,那么日子就要好过得多了,那时候他跟大象要三只香蕉,他还敢只给一只吗?
小孩子结束了下棋,到别的地方玩去了。土坎上只剩下小老鼠一个。他还在幻想哪!别看他长了只小得可怜的脑袋瓜儿,可他的想象力倒还十分丰富呢!他设想有那么一天,他真地钻进了大象的鼻孔,那时看大象该怎么狼狈吧!大象一定要说好话,讨饶。能轻易地饶他吗?连三只香蕉都舍不得给,只给一只,冲这一条就不能饶他。何况,——他找来找去,却又找不到大象别的缺点,只好继续想:何况,总得纠正“鼠8”这个不合理的地位嘛!凭什么把老鼠排到第八?既然老鼠可以吃掉——或者说打败大象,那么大象就应该把第一的地位让出来。
一只喜鹊飞来了,站在树枝上休息,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老鼠晓得喜鹊喜欢说长道短,就想让她去宣传宣传这个新发现的“真理”,他有意地问她:
“喜鹊大嫂,你看见人类的小孩子下走兽棋了吗?方才就在这儿玩来着。”
“没看见,”喜鹊耸耸肩膀,“我不喜欢你们这些走兽,若是有飞鸟棋嘛,还有点意思!”
“哼,没听说有什么飞鸟棋,可走兽棋却千真万确有,你信不信?”
“有又怎么样?”
“你猜,走兽里谁最厉害?”
喜鹊歪着脑袋,瞅着老鼠,用轻视的口吻说:
“反正不是你吧!”
“哎,哎!正正就是我哪!”老鼠舞弄着两只短短的长爪,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气。
喜鹊大嫂本来就爱笑,这一下子她可就更笑起来没完了,“喳喳喳”,她笑得前仰后合,差一点从树枝上掉下来。
“不要笑,不要笑嘛!有什么可笑的!”老鼠不乐意了,他严肃地斥责喜鹊。
喜鹊好容易止住笑声,她擦擦笑出来的眼泪,问老鼠:
“你这话,对猫大姐说过吗?”
“什么猫大姐,滚她的蛋!”
“那么狗呢,狗大哥不是总爱管你的闲事吗?”
“狗算什么东西!往后,你再叫他管管闲事看看!”老鼠摆出一副鄙夷的神气。
喜鹊大嫂这下子可糊涂了,她以为老鼠一定是得了精神病,所以才这么胡说八道。喜鹊还有事情哪,没工夫跟老鼠闲磕牙,就一振翅膀飞走了。
“回来,你回来!”老鼠拚命喊。可是喜鹊不再理她,越飞越远了。
老鼠的“真理”还没来得及讲哪,他有点失望,就往后一靠,半倚在土坎上,把两只前爪垫在脑瓜儿后边,两只后爪往一块儿一搭,摇晃着,舒舒服服地晒起太阳来。
他闭上眼,接着想他的心事。他仿佛觉得自己的身子,忽然轻飘飘地爬到云彩上边去了。本来嘛,“鼠8”竟一下子跳到了“象1”头上,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么走兽棋的棋规不需要改一改吗?按道理讲,他老鼠应该是第一,往下排才是“象2”、“狮3”、“虎4”……现在老鼠排到最后了,以前“鼠8”的地位让给了“猫8”,这在兽类的历史上,是一个多么惊天动地的大变化哪!
“吱吱,吱吱吱!”老鼠得意地唱起歌来了,歌词大意是这样的:
我一步登天,
爬到了大象前边。
从此我成了兽中王,
让百兽匍匐在我的脚前……
如果不是来了一只狐狸,他可能还要唱下去。既然一只狐狸带着骚味走过来,老鼠的幻想也就只好暂时结束,“嗤溜”一下,他钻进洞里去了。
“啊——”狐狸拖着长腔招呼他,“鼠老弟,你好,急着回家干什么,我们随便谈谈不好吗?”
老鼠蹲在洞口,用前爪捻捻胡子。他当然知道狐狸是狡猾的,如果他一出洞口,那家伙的又长又尖的牙齿就该伸过来了。老鼠晃晃脑袋,用一种识破对方阴谋的讽刺语气说:
“狐君,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如果您肯赏光,就请到敝洞里来谈吧!”
狐狸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你想,那个窄小的鼠洞,狐狸能进去吗?狐狸张开大嘴,把舌头“嗒”地弹了一下,蹲在洞外边,阴险地说:
“你那个洞大矮小了,我希望有一天我们在野外相遇,那时候就可以好好地畅谈一番啦!”
“您不用客气,等有机会,我跟狗大哥一起去拜访您就是了。”老鼠嬉皮笑脸地说。
“你不用拿狗来吓唬我,狗有什么了不起!”
“是呀,在走兽棋里,狗不过排在第六,啊,不,新棋规他应该排第七,‘狗7’。”
狐狸不懂老鼠的话,他瞪着两只细长的眼睛,傻呆呆地瞅着老鼠。
“不明白吗?走兽棋里给我们兽类排了地位哪,‘猫8’、‘狗7’。‘狼6’、‘豹5’,大象排第二。”老鼠冷丁想起来,走兽棋里还没有狐狸的地位呢,他捧着肚子笑起来,“哎呀,狐君,走兽棋里怎么没有你呀!凭你鼎鼎大名的狐君,他们难道能忘掉吗?”
狐狸生气要走,老鼠急忙喊住他:
“喂,你怎么不问问我在走兽棋里的地位呢?”
“你有个屁地位,不就是‘猫食’吗?猫要是排第八,你连第九也排不上!”
“错了,错了!我排第一!”老鼠摇头晃脑地说。
“那你就出来吧,让我这个走兽棋里无名的小卒,向你兽中王行礼致敬嘛!”
“你在洞外行礼就可以啦!”老鼠大大咧咧地说。
“真是厚颜无耻的家伙!”狐狸一边骂着一边离开了洞口。
老鼠气跑了狐狸,但他还不想出来,因为狐狸的狡猾在大森林里是谁都知道的,说不定他就在洞外藏着哪!不过老鼠又有点憋气,虽然在“理论”上(或者说是在棋盘上),他是可以“吃掉”大象的;但在实践中,他却连个“无名小卒”都惹不起,这样理论和实践不统一,岂不是太荒谬了吗?
因此,老鼠想,必须把理论和实践统一起来,那就是说,应该在实践中确确实实地制服了大象。那时候,谁还敢说半个“不”字呢?如果谁不服,那么,可以给大象下个命令(当然是得在大象的鼻孔里下命令罗):“喂,‘象2’把那只走兽棋里无名的骚狐狸,用大鼻子卷起来,扔到湖里去!”
“扑通”,老鼠的小圆耳朵里,仿佛听到湖水响,方才那只狐狸被大象扔到湖水里去了。
“用你的大脚掌,踩扁那个老猫,‘猫8’!”
“卟哧”一下,老猫连叫一声都来不及,就成了肉饼。
老鼠越想越玄了,他还想,以后再也用不着偷偷摸摸地去当盗窃犯了,他可以操纵着大象,逼使那些狮、虎、豹、狼之类的走兽,按时来向他进贡……
“好哇!”老鼠高兴得跳起来,“咯”,小脑袋碰到洞壁上了。好痛,老鼠弯下身子,两只前爪一个劲地抚摸脑袋瓜儿。
这么一来——老鼠继续想下去——一个从来不出名的小小的老鼠,就这样一下子成了“霸王”了。可能有一些兽类要不服气,他们会问:“你凭什么当霸王?”哼!凭什么?就凭大象得听我的这一条!你们说,怕不怕大象吧?如果你们打不过大象,那就是打不过我,我就得当兽类的霸王!
这在逻辑上是完全说得过去的,于是老鼠要去实践了。他先探出头来,看看狐狸还在不在洞口,然后就左顾右盼地出了洞,找大象去了。
可是他并没能一下子找到大象,因为有一只老虎正趴在林中的小路上,挡住了他的去路。老鼠想了想,老虎是个‘虎3’,不过按新排法应该在第四。这“虎4”也不好惹,不用别的,只要他把大尾巴抡一下,自己这个霸王恐怕就该不存在了。当然,也不用怕他,因为老虎远远打不过大象。这样一想,老鼠的胆子陡然大起来,他竟顺着虎爪,爬上虎腿,来到老虎肚子上了。
这只老虎吃饱了,正趴在那儿闭目养神哩,忽然觉得肚子上痒痒酥酥的,睁眼一看,嘿。一只小老鼠竟在他肚子上爬哪!要知道,老虎是不吃老鼠的,因为老鼠太小了,老虎嫌他塞牙。不过又觉得这个小老鼠讨厌,肚子是他随便爬的地方吗?于是老虎把肚皮一抖,老鼠就跟斗把戏地从虎背那儿翻下去了。
老鼠跌得脑袋发昏,眼前冒金花儿,在这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没命了呢!过一会儿没动静,他爬起来一看,老虎还躺在那儿,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缺少。他明白了,这只老虎一定也是懂得了兽类世界发生的新变化,不敢惹他这个“鼠1”了吧!
老鼠抖抖身上的土,更加信心百倍地找大象去了。
老鼠终于找到了大象。
大象正在干活儿,看见老鼠,大象和蔼地问:
“今天早晨,不是已经给你一只香蕉了吗?你又来干什么?”
“我跟你要的不是一只,是三只!”老鼠气哼哼地说。
大象一边用脚掌给香蕉树松土,一边说:
“一只也够你吃五天了嘛!”
“光我吃吗?我还要送礼呢!”
“跟我要香蕉去送礼?”大象惊奇地问。
“当然啦,我想送给鼹鼠一只,送给鼯鼠一只,因为他们是我的亲戚;还有一只我自个儿吃。”
“你这就不对啦,”大象劝他说,“怎么能拿别人的东西送礼呢?就是你自己吃的东西,往后也应该自己劳动去创造嘛!”
“我不管,你必须给我三只香蕉!”老鼠斩钉截铁地说。
看老鼠不讲理,大象不再理他了。大象自管去松土,又把鼻子伸到湖水里,吸足了水,再喷出来,浇那些他伺弄的香蕉树。粗大的水柱,从大象的鼻孔里喷上了半空,然后像下雨似的,洒落到香蕉树上。水珠儿在半空里让日光一照,还映出一弯美丽的彩虹哪!
大象愉快勤奋地干着活儿。
小老鼠打量着大象的鼻子。有鼻子自然就有鼻孔,这是没有疑问的了,水珠儿不就是从象鼻孔里喷出来的吗?可是自己怎么才能钻进大象的鼻孔里去呢?看起来这好像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么就先跟大象谈谈吧,假如大象承认了他不是自己的敌手,甘拜下风,愿意听从自己的指挥,那么也就不必让他的鼻孔受罪了。这样一想,老鼠就宽宏大量说:
“大象,停一停,我跟你说一件事。”
大象擤着鼻孔里残存的水珠儿,低下头来看着小老鼠。
“你看见过人们下走兽棋了吗?大象?”
“看下棋?”大象摇摇头说,“没工夫。”
“我看见过。”
“你不干活儿,就去看吧。”
“你不看不行啊,大象,因为走兽棋里有你。”
“哦,是吗?嘿嘿,人们把我们编到棋里去,不过是一种游戏。”
“管他游戏不游戏,可你知道吗?你在走兽棋里的地位最高,是‘象1’。
“人们把我抬得过于高了,我怎么能居于第一位呢!”
“而我呢,他们把我排到最后一个,‘鼠8’,真是岂有此理!”老鼠忿忿不平地说。
“也许人们认为你长得顶小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