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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烦的”他笑着道:“就当我是替下人赔罪吧,如果姑娘不肯,那是看不起我了。”
我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向来恶形恶状的人最容易对付,这样笑容可掬的男子叫人不能怒言相拒。
“我叫柳藏书”他继续微笑道:“姑娘知道中原名字么?不知姑娘的芳名是什么?”
我当然不想告诉他我的芳名,即使那只是个假名,只好推托:“公子多礼了,这本无关紧要的。”
正自难以脱身,忽听一人淡淡道:“绮丽,你在这做什么?”
我们同时回头,苏缓缓而来,虽然只得一袭普通的西域人常穿的灰色袍子,可是他容貌俊美飘逸,气度卓尔不群,叫人忍不住心生敬意,那些仆人们向来最是势利,此时竟也忘了吆喝制止,任他走了过来。
“要做的事那么多”他看也不看那位公子,只盯着我道:“还不快跟我回去。”
我顿觉解围,忙低下头,跟在他身后,那位贵公子虽然不舍,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苏板着脸,一路上也不同我说话,直进了帐才冷冷地回头:“你打扮成这样做什么,我们身处异地你还嫌不够麻烦么?刚才那个人来自中原的皇族,若不是我来了看你如何走得脱。”
自认识他以来,他一直是温和体贴的,何曾用这么重的话伤我,只差一点就要责备我是不知羞耻,我本来就情绪低落,一时担当不住,急痛攻心之下,我猛地扭头冲出了帐外。
此时已是傍晚,晚风习习地扫在脸上,本是个难得的清爽怡人的西域之夜,我径直冲入夜色,在街上横冲直撞,不知过了多久,我停下步来,才发现自己已来到了一片树林之中,又往里走了些,突见一大潭湖水如明镜般嵌在林中,映着月色星辰,显出幽深静雅。
我渐渐定下神,在湖边坐下,不,我当然不是在生苏的气,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我好。回首在西域三年的日子里,我们互扶互持,同甘共苦,努力抗衡的不止是异地的风沙与磨难,还有那来自内心深处的无所归属感。
漂泊的人是无根的浮萍,有时,连自己也会怀疑自己是否应该存在。
寂静里,我听到身边衣袂瑟瑟,寻声忘去,是苏跟来了。
“不要难过了,绮丽”。他在我身边坐下来,歉声道:“刚才是我的话说重了。”
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不,是我的不对,苏,我错了,不该出去乱走。”
他释然,微微一笑,露出两只尖尖犬牙,清俊中添上几分稚气,我不由看得呆住。
“苏”我好奇地问:“你来这儿是为了女人,对不对?”
他一愣,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可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她是不是很美?”话一出口,自己也是好笑,“瞧我多傻。”我说:“美丽的女人太多,她一定是最特别的一位,告诉我吧,苏,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想谈谈她?”
我一迭声的求他,确实有些无理,他向来是个文雅端正的君子,被我盯得紧了,有些不好意思。
他低下头,轻轻道:“她是非常真实的一个女人,真正的美,真正的善良,真正的感情。”
“是么,那多好。”我神往地笑:“能令苏动心的女子一定是最好的,可是,她……,她现在在哪里?”
他沉默。
“对不起。”我顿时惊觉:“苏,是我太放肆了,不该来挑起你的伤痛。”
“没什么。”他淡淡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她并没有死,她在中原。”
“她活着?”我奇怪:“那你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这个女子拒绝你?还是她嫁了人,无法和你在一起?”
“都不是。”他说:“你不要多问,只是我不能和她在一起。”
真奇怪,我忍不住仔细看他,想不通这个道理。
我的眼光太过直接,他被我看得苦笑:“绮丽,难道你从来没有过不如意?要知道,在这个世上,有些东西是我们永远得不到的。”
“啊。”我突然被说中心事,收回目光,胸口阵阵发痛。
我沉默。
夜风微凉,湖水上泛起层层波澜,满天的星辰倒映在水里,也随着水面层层浮动。
“算了,我们不提旧事了”,苏含笑站起来:“绮丽,你还年轻,别总像我一样愁容满面,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已一把拉起我,飞奔而起,他的轻功极佳,我被带着身体轻跃而起。
他一直把我拉到一大片华丽的楼阁前停下,打量周围,我忽然明白过来:“是西域王行宫”,复又故意板起脸“这不是刚才我来的地方,怎么?你不怕麻烦啦”。
“绮丽”苏笑,“别再生气了,算是我向你陪罪吧,我带你去一个美女如云的地方。”
“美女?”我欢喜:“果然,哦,苏,西域有着世上最美丽的女郎呢。”
“不错”他点头“最美丽的女人。”
我跟着他来到一栋装饰得异常妖丽的房前停下了,指着那扇嵌着珠玉的玉色大门,他轻道:“这是西域王的后宫,里面俱是他从世界各地寻来的美女,而西域王并不在此常住,你可以进去玩一个晚上。”
我跃跃欲试,又忍不住问他:“你不同去。”
“傻孩子”他笑:“这里面全是女人,我如何进得去”
“进去吧。”他手点着那扇玉色大门:“听人说西域王的后宫是红尘中的魅影,绝世的风光,难得我们在楼兰多住几天,你也该好好的散散心,看看西域最美妙的风情。”
12
我终于走进了那扇玉门,门后面果然一片锦绣美景,一进门满眼的玉臂纤腰,到处都是各种肤色与风情的美人,一个个裸着长腿,伸展着玲珑的玉体,充满在整栋楼间每一个角落,再往里处走,便可见楼中有一处大花园,园中奇花烂漫,清水叮灵,水中竟陈横着几个光致裸艳的美人,将她们那得天独厚的丰润肌肤完全暴露在天日下,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自在水中打闹嬉笑,看得我倒脸红了。
我正吃惊,忽然有人走过来,朝我身上拍了一下,一个女人嗲嗲地问了句什么话。我回头看她,却是个穿着透明纱衣的黑发女人,她的皮肤如蜜糖般的颜色,见我不解,她转为西夏语道:“你不是从回纥来的?”
我点头,她的眼睛是淡棕色的,一头长发卷得纠缠不清,映着红唇皓齿,美得像一支山间的精灵。
“天啊,好不容易看到个黑头发的,却仍是个西夏人”她咕噜了一句,又问:“你是西夏洪灵族落里的?”
我道:“其实我并不是西夏人,我来自中原。”
“真的”她有些吃惊,睁着圆圆的眼睛:“中原?那么远?”
我不由笑,看来她不但充满野美,而且十分天真。
她又看了我几眼,问道:“你确定不是西夏人和中原人的混血?”
“我确定”我笑了“为什么要怀疑我?”
“我们这儿有一个中原来的,可她长得不像你”她道。
我一听便来了精神,这儿有中原来的女子,忙问:“她在哪里?”
她迷忽起来,歪着头想了会儿,忽然想起来,叫到:“她好像叫什么莲卿,在哪我可不知道,不过反正总在这个楼里吧。”
我高兴起来,忙不迭地谢她,转身便要走,她奇道:“急什么,只要她在这里,你就总能找到她,我们才见面,不如聊聊吧,我叫卡丽灵,你叫什么?”
“绮丽”我道:“很抱歉我有点事,我还是先走吧,以后再找你聊天。”
我说完转身便走,只听到她在身后大喊:“你这女人真奇怪,在这里会有什么急事,每天还不都是一样?”
我一直问了许多女人,到底也没有找到那个中原来莲卿,最后,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告诉我,莲卿被指名叫去服侍西域王了。
“西域王也在这里”我有些奇怪。
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王的名字”她直比我要高出半个头去,而使我开眼的是她人这么高大,腿竟占了全身的三分之二长,而且双腿笔直有力,好不迷人。
我笑了起来:“我是新来的,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可是王到底在哪里呀,我怎么没看见?”
她仰头哈哈笑了,笑声如银铃般动人:“你算什么,怎能轻易见到王,我来了一年了,也不过见了王五次而已。”她虽这样说了,可口气却十分自负,想来一年能见五次王已是无上的荣耀。
我懒得同她多说,这群可怜的女人,虽然锦衣玉食,可终究像是笼中鸟,空自美丽如花,毕竟一年也只能看到五次主人罢了。
见我不理不睬地走了,她顿觉得没趣起来,在我身后娇声骂:“神气什么,自以为新来的了不起死了,王现在就在宫里,你有本事,去找王呀,瞧他看不看得中你,我赌你呀,将来一年若有两次见到王恐怕就要开心死了。”
我只当听不见,又到处走了一回,已完然没有刚来时的兴奋,这群美人美则美极,但生活得毫无意义,只一味地尽一切可能打扮,她们把金泊磨成粉,混合着一种乳香擦满全身,让身体因此金光闪闪,每一个动作光彩耀人,可到底也只有这几招了,我渐渐觉得没了兴趣。
我只想见见那个中原美人,她是从哪来的?来多久了?知不知道中原的事情?我暗暗祈求,希望她不要来得太早了,说不定能够探到些中原的消息。
怀着这个目的,我漫无边际的到处寻找,刚路过一条走廊,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跟紧点,到时候动作麻利点,做错了事小心王怪罪下来,大家都别活了。”随着话声,一队统一服饰的西夏女子走了过来,最前面的就是那个说话的女人,看来是个当值的老侍女,正带着一队人去服侍西域王。
我灵机一动,慢慢凑到她们最后,乘众人不注意,一掌劈在最后的那名侍女颈间,她一声没哼倒了下来,我上前抱住她,像是扶着她一般,一直把她扶到隔壁的一间房里,快速地除下她的衣服穿上。
本来是没有时间的,可我一见那侍女光溜溜地躺在地上终归不太好,还是把自己换下的衣服给她穿了上,这一来,耽误了些时间,等我重又走出那房间,刚才的一队女人已经不见了。
我只得向走廊另一段走去,直走到一间门口有护卫守护的门边,那两个护卫奇怪:“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她们都朝主宫去了。”
我哪里知道主宫是什么,只得尴尬地笑,其中一个护卫笑骂我:“你昏了头了,新来的吧,往前第三个门右拐就是了”。
探到了方向,我不由松口气,照他说的路线走过去,果然,右拐后便是一大片开阔地段,一大群人聚在那里等候,我混了进去,才发现,这仍是在正宫的大厅外,这群人原是等着听命的仆人,我向前走了几步,可以看到,厅内外都悬着珠玉框架的巨大纱灯,厅里仿佛坐了几个人。
找了个空隙,我溜到厅外的墙角边,凑着窗帘向里看。
厅里正中坐着个年约三四十岁的男子,神情异常威严,他的毛发极盛,曲眉鹰鼻,更衬出一股刚阳的男性气质,身上裹着金线织就的锦袍,这想必就是西域王苏塔里了,身边围坐着两个纱衣美人,一个红发碧眼,一个却是黄发雪肤,任哪一个都是美艳妖娆到了极处。
在他的下首面对面各坐着两名青年男子,一个身着绯红色素花锦袍,外罩黑色纱衣,纱衣上满绣着竹叶与飞蝠图案,模样俊秀,正是今日我在宫门外见到的中原世子柳藏书;而另一个人背对着我,看不很清楚,只见他一身紫衣席地而坐,隐露出淡灰色的里袍。他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并不梳起,肩膀很宽,仿佛是个西域人。
这两个年轻男子身边也各倚着一个美人,中原世子身边的是个雪肤棕发的,而另一男子身边的却是雪肤黑发的,虽然看不清面目,可我猜,这大概就是那个莲卿。
只听西域王低声说了几句,是在欢迎客人的大驾光临,又询问柳藏书是否习惯西域的风土以及是否满意身边的美人作陪,柳含笑点头,声音清朗地回答:“贵地果然富足安民,不仅是物产丰饶,美女更是不可方物,在下来了几日,所见无不是绝色佳丽,更难得风致楚楚,王真是好福气。”
西域王哈哈大笑起来,道“世子喜爱本土美人也不奇怪,我们这里有一句老话‘鲜果还是他家的香’,其实迷恋外邦佳丽的,又岂是世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