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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日凌晨3点,车过麻栗坡,车队按照军区不准开灯的指示摸索着向船头方向悄无声息的前进。在距离船头5公里的地方,车队忽然停了下来。原来是白天的时候,盘踞在老山主峰的越军观察到有车辆运输居高临下打来数百发炮弹,将船头通向战区的一条战备公路炸瘫痪了,一座公路涵洞被炮火摧毁,公路险入瘫痪状态。这段公路成为越军重点监视打击的对象。英勇的文山公路总段麻栗坡段船头道班的养路工背着枪在边防炮火袭击的同时防止越南特工利用夜晚埋设地雷破坏公路,边利用夜晚抢修保通公路。
赵团长通过81电台得知这一情况,立即下达就疏散隐蔽,任何人不得吸烟,不得擦火柴,不得说话的的命令,同时带领工兵连跑步上前协助养路工抢通公路。刹那间整齐的车队变得支离破碎,兵们隐蔽在车后悄无声息的卧倒在泥土上静静的等待着。
赵团长带领的工兵连到达破损路段后,立即派出警戒哨兵仔细观察敌情,同时抢占了有利地形,三个高射机枪排和6台40管60火箭弹发射车严阵以待。军用两用铁锹飞舞着,被炮弹炸毁的坑塘一个个被填平,与此同时,文山总段得知军队开进的情况,及时调运战备钢架桥在部队的配合下及时抢通了被炮火摧毁的公路涵洞。
4点50分,兵们再次登车紧急通过了船头,进入老山战区的边缘。通过那段公路的时候,尽管看见的只是模糊的人影,兵们还是由衷的举起右手,向用生命维护公路完好畅通的养路工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
压抑的人总在企盼
老山,海拔1422米,是中国与越南边界线上一个普通的骑线点。在法卡山、扣林山、者阴山为焦点的军事对峙消除后,中越双方逐渐收缩防御。自1984年3月5日大规模的外科式作战后,以老山为重点,稳定在老山这个特定区域,中越双方在老山战区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越南拼死老命负隅顽抗,中国则像练兵一样兵来将往。进入老山战区后,3月24日,我们接替撤换了原驻守的14军354XX部队,被重新调整分配守卫任务,一营驻守曼棍,二营驻守八里河东山,三营驻守松毛岭主峰。四营、五营作为增援后续部队驻守二线,负责抢送弹药及转运伤员。
由于3月5日中国大规模的外科炮击,越南当局元气大伤,一直没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只是局部的紧张状态没有并没有消除,因此,我们进入驻守阵地的战壕时,心理虽然胆战心惊,但是好奇之心是无可比拟的。除了偶尔的冷枪及地雷的爆炸声像过年时的爆竹一样带来那么一点刺激,那么一点热闹外,总觉得显得极为冷清。
按照要求,三营根据撤换的友军的交代,去踏勘松毛岭的地形,去熟悉进攻路线与回撤路线。除了被友军用地雷封闭的地方,工兵重新按照自己的防御体系埋设各种地雷进行封闭,以防止越军的偷袭及突然袭击。炮兵大口径隐蔽跑群伪装就位,高射机枪及53式重型机枪进入战斗位置严阵以待。步兵各排按照自己的要求修复被炮火摧毁的掩体,修复猫耳洞,重新构筑隐蔽工事。兵们想到即将杀敌立功,即将出现大规模的战斗,心理虽然胆战心惊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第一次交锋,但是心理同样在企盼着战斗的出现,一个个兵压抑得摩拳擦掌。因此,对于一群充满青春阳刚的兵们来说,一点体力劳动显然是得心应手,掩体再次用麻袋装满土垒高了三层,隐蔽工事下挖1。2米,战壕的深度挖得很符合要求,人在里面奔跑行走绝对看不见人影,猫耳洞也用支撑架重新加固了。临近溶洞的战友干脆把洞作为猫耳洞利用起来,也倒是形成一个天然的保护屏障。
工事、猫耳洞、掩体都修复完毕,但是压抑的兵们总得有点事情干干。于是,营部按照团部的指示在加强警戒的同时抓紧时间进行战地经验演练,进行战术基础巩固,进行战地轻伤救护与自救包扎等。倒是严阵以待的炮兵群很有眼福,通过高倍的炮瞄望远镜到处乱看,甚至于看到一次越军6个女兵在水塘里面洗澡,成为他们在猫耳洞吹嘘的本钱。撩惹得没有看到的兵们酸溜溜的,恨炮兵恨的牙齿痒痒。
因为还没有进入雨季,加之没有任何规模军事行动的破坏,凡是自己用地雷封闭的区域大家心理都明白。兵们夜晚在猫耳洞的时候是最活跃的时候,吹牛侃大山是猫耳洞的必修课。牛B大王是猫耳洞氏族中最受欢迎的人物。先是回忆性吹,后是创造性吹。尤其是那些已经结婚的老兵谈论男女间的乐趣,很是让青春勃动的兵们崇拜不已,幻想不已,白天没有事情的时候总是找借口往战地救护卫生队瞎逛。
打扑克、下象棋也是猫耳洞氏族的必修课,开拔时带来的扑克成为了宝贝,打烂了一张用膏药贴上画上画点继续打,有的一张牌上贴有3――4片膏药。因为军工供应的物品中,唯一没有这些打发时间的东西,以至一副扑克有几寸厚。象棋容易解决,去卫生队要32片去痛片,拆一个春城烟的壳子,用红蓝圆珠笔直接在药片上写上车、马、炮等棋子,再画一个棋盘就可消遣,必要时刻,可以拿最厉害的将、帥、车、马、炮来应付感冒之类的小毛病。一度时期,猫耳洞人的扑克棋艺水平显著得以提高。
3月30日晚7时,广西籍贯的覃明辉在12号洞的床上拿皮带的时候,只觉得户口一麻,似乎一个什么东西迅速缠到了手臂上,他以为是特工偷袭,迅速从出洞外大叫,兵们以为爆发敌情心想总算有点刺激了,可以过一下枪瘾了,迅速提着枪赶了过去,过去一看才知道小覃被金环蛇咬了。卫生队立即赶来为小覃切口、引流,并用蛇药片内服外敷总算保住了命,及时转移至三线医院治疗。成为我们进入老山战区以来唯一一个非战斗负伤的兵。
兵们回想着小覃被蛇咬后浑身青肿的样子不无遗憾的说:“为什么不是越南鬼子来偷袭呢?”那种压抑的心情总想在企盼着什么来临。
…
血与火的4月28日
我们这些天天看地形,搞临战训练,在猫耳洞压抑得神经近乎崩溃,一直在心理企盼着发生点什么的兵们终于在4月25日接到上级准备向长期蚕食中国领土,骚扰我们边境,残杀我们边民的越南小霸王实施主动还击的命令。
接到此命令,兵们心理企盼的愿望终于出现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的议论着,把子弹压得满满的,把枪擦了又擦,唯恐进攻冲锋时打不响;手榴弹的盖子全部扭松动了,把急救包用白毛巾扎在各人的左手臂上。
4月26日,总攻命令再次下达,总攻时间定于28日凌晨5点56分,一切进入临战状态。炮群按照下达的基数弹药准备到位,炮瞄指挥员再次修正了弹着密位;高射机枪及重机枪各自按照预订目标准备就位。与此同时,配属作战的友邻部队开始从南温河、猛峒向老山机动,27号白天就地隐蔽休息,夜间继续前进。为了避开地雷封闭的威胁,他们每人负重30多公斤,用镰刀、铁锹开路往山沟里面钻,硬是按时到达指定区域潜伏下来。
28日5时56分,沉寂已久的大地再次发出激烈的颤抖,隐蔽驻扎在猛峒、交趾、磨刀石、三转弯、芭蕉坪的加农炮、榴弹炮、火箭炮、迫击炮的炮弹与高射机枪发射的曳光弹交叉着各种弧度及线条都向着老山睡美人的头颅方向争相覆盖过来,吞没了老山地区全部的越军阵地,顿时爆炸的火光印红了半个天空。
一见炮火覆盖了老山,兵们都来了情绪,看着那漂亮的夜景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大家明白马上就要进攻了,借着爆炸的闪亮,兵们一遍又一遍的相互凝望着。大家默默的在心理一个一个的刻上战友的模样,大家清楚的意识到这次也许是真正的最后一次凝望战友了,谁也无法意料编山的地雷,乱飞的枪弹,横飞的弹片会把谁送去给死神,大家在心理默默的祈祷上帝保佑我们的平安。我们三连要攻占的是老山越南盘踞的松毛岭右侧的627高地。
第二次炮击开始了,这次是收缩性炮击,目的是为了摧毁越军精心设置的雷区、火力点及其苦心经营的工事。在指挥员的修正下,炮群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似的准确的在敌阵地开花。间隔20分钟后,第三次炮击再度开始,40管车载火箭群落花流水般的展开地面覆盖,为地面部队的进攻开辟通道。
三次炮击过后,强攻的命令立即下达。6时30分,我们开始了强攻,兵们大喊大叫着:“冲啊!”拼命向627高地发起冲锋。尚有一段没有被炮火摧毁的雷区,用火箭筒扫雷开路,那上面不光有地雷,还有涂满毒药的竹签与铁钉,不时极为少数紧张的战友扣动了扳机,跑在前面的战友稀里糊涂的就中弹了,倒下的就倒下了,很多地雷被倒下的战友用躯体引爆了,没有倒的继续冲,负伤的不能冲的就地坐下来喘息,谁也顾不上谁,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战友。
到达627高地边缘,隐蔽的没有被炮弹炸死的越军发现了我们的举动。顿时,各种武器对着我们开火,连长急令卧倒隐蔽。由于是第一次临战,很多战友由于心情过分紧张,卧倒的时候只顾双手捂住脑袋,屁股抬的老高,枪丢在一边,摆出一种随时跑的难看造型。听见越军机枪的急促射的响声,部分战友没有经验忍不住起身看,被密集的枪弹击中死亡。一个来自浙江籍贯的兵小唐实在忍受不住恐惧的折磨,脱去鞋子用大脚趾头开枪饮弹自杀身亡(他的这一壮举被二排长发现),成为了我们的耻辱。
连长实在忍受不了敌人近乎疯狂的反扑,下令迫击炮班进行还击,20门100炮击炮找到隐蔽位置再次开火。炮弹准确落在627高地的主阵地上,利用炮击掩护,敌人火力大为减弱的最佳时机,再次发起冲锋。这次的冲锋没有死的兵学聪明了,纷纷利用灌木丛,石头作为掩体慢慢逼近高地,一旦越军机枪扫射或手雷砸下来,能够迅速的卧倒并滚开避开被击中。迫击炮再次修正了密位,改为急促射,100炮击炮的炮弹带着“嗵嗵”的沉闷声拖着尖利的嘶叫声准确的再次覆盖了阵地。顿时,越军的气焰被打了下去,纷纷进入隐蔽洞躲避炮弹的打击。中午一点,我们在炮火的掩护用冲锋枪扫射着下迅速冲上627高地。在距离627高地仅有100米的时候,炮班怕误伤自己战友,停止了炮击。
攻克占领了627高地,我们立即展开搜索,凡是越军尸体为了避免诈死都要补上几枪在战壕里面寻找敌人踪迹,消灭敌残余力量。其实驻守627高地的只有越军一个排的力量,但是武器配备的非常精良,被打死炸死的越军在武器使用方面都是多面手,一人能够使用所有配备武器,大部分都是中国抗美援越支援的中国12。7毫米高射机枪、53式重机枪及60式火箭发射器,苏联支援的AK47与我们使用的56式枪族大同小异,只是中国的56式比他们的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刺刀,甚至于军用无线报话机都是中国支援的81电台,硅2瓦电台及884便携式电台。越军拼死抵抗的素质还是令人钦佩的。
这次,经过搜索,我们在一个洞内抓到了7名俘虏。堵住洞后,包围、用越语喊:“诺松空叶”,里面有一个越南中尉,死不投降,还威胁谁出去就枪毙谁。既然战败了还如此强硬,我们愤怒之余用喷火器烧,用机枪扫射,投手榴弹,再加上喊话的心理战,折腾到傍晚时分,中尉自杀了。我们发射了3发照明弹,目的是为了看清楚位置,俘虏门以为我们是打毒气弹,慌了,改用中国话大叫:“不要再打了,我们投降!”一串7个乖乖交了武器爬出洞。一出来,兵们拿出烟来给他们抽,拿出干粮给他们吃,伤了的医生抢救,还用担架抬着。被押回团部。俘虏临走的时候由衷的伸出大拇指用中国话高呼:毛主席――胡志明!同志加兄弟!
面对我们的胜利,我们高兴的心情一扫而空,面对牺牲战友的遗体及越军被击毙的瘦弱的和长期营养不良脸色青黄的尸体,我们对死亡的恐惧不翼而飞,看着为数不多的身边的战友,想着曾经与我们在一个战壕打闹的战友就这样的离开我们,我们心情十分的沉重。
那一天,4月28日,我们团就牺牲了150多名战友,伤500多战友。全团伤亡近三分之一。我们三连伤亡更为惨重,后经过打扫战场得知,我们连伤亡了56名战友,差点就损失了一半的兵力。那么多的战友,都不敢回想,可是怎么也忘记不了他们。著名的特级战斗英雄史光柱同志,就在这次战斗中打瞎了双眼。
我们使用着缴获的武器驻守着收复的高地,看着印有“中粮”字样的大米被越南作为掩体,我们心理没有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