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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西瑞尔·哈尔
黄峻译
下面是警官的一份报告:局长亲启
先生:
本月十日晚七时三十一分,本署接到电话,说是一个姑娘在迪福特·帕尔瓦大街的维卡拉基巷被刺。打电话的人自称约翰·丹尼森。我认识这个青年人,他住在约伯尼的市属公寓,曾在马克汉普敦的维尼尔法院被指控欧斗和盗窃罪(1954年卷宗第892号)。
我随即赶赴现场,发现了克里斯廷·芭尔京的尸体,时间是晚上八点三十七分。死者十八岁,住迪福特·帕尔瓦大街的朱伯尼·特雷斯胡同。尸检报告表明被害者的胸部被创,系由一把长刃刺杀而亡(报告随信呈上)。
约翰·丹尼森很快赶来了。他是从约有一百五十码外的公用电话间那儿来的,情绪十分激动。他告诉我当晚曾约好与死者会面,意欲陪她参加马克汉普敦市政厅的舞会。他们要去维卡拉基巷口的汽车站,打算搭乘七点四十分的公共汽车进城。这时,突然在巷子附近的灌木丛中跳出一个男人,此人面目在黑暗中无法辨认。他从后面给死者一击后立即逃亡。
经过进一步的询问,丹尼森自愿提供情况说,他认定凶手是查尔斯·帕克。我对这个青年人亦有所闻,他住在迪福特·马格拉街的河滨巷,曾於上次大审中被控犯有蓄意伤害罪(1954年卷宗第493号)。丹尼森声称,帕克两度因他与死者的关系公然对他以武力相威胁。我有理由认为死者禀性怪癖,轻浮放荡。
尸体运走的工作安排妥当后,我邀请丹尼森随我一同去警署。查尔斯·帕克也在那儿。金帕探长记录了他的陈述,我们到那儿时他正好就要讲完。
两人一见面,都摆出了一副跃跃欲斗的架式。为了他们的自身安全,只好把他们分别关进单人牢房。
从金帕探长的笔录中得知(笔录一并呈上),帕克是在七点四十分到达警署的。(我的实验结果表明,可以用十分零二十秒从犯罪现场跑到警署。)帕克陈述的大意是:他当晚与死者约会,准备一起去马克汉普敦的开罗电影院去看电影。他们在前面维卡拉基巷的汽车站的路上……下面我也无须赘述了,先生,把两者的供词比较一下,实际上是完全》transferinterrup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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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这种情况,我对两人都进行了仔细搜查。
在丹尼森的身上,我发现了一块手帕(弄脏的),一份马克汉普敦的《每夜新闻》,一包香烟,一盒火柴,一个钱包,内有三先令六点五便士的现金,一把随身携带的小梳子和一把带鞘短刀。他说带刀是为了防身,尤其是为了防备帕克。刀子显然是刚刚磨过的。他穿的是“无赖青年”式的衣服,右袖口处我发现有血污一块。他坦然承认这很可能是死者的血迹。他说在她负伤倒地时,他曾扶过她。
在帕克的身上,我也发现了一块手帕(弄脏的),一只打火机,三张淫秽照片(一并附上),一个钱包,内装现金两镑十先令六点五便士,一把小梳子,一条皮带,上面挂有个空刀鞘。检查了他的单间牢房后,发现了一把刀,与丹尼森的那把刀相似,此刀是藏在牢房的通风器里。经过一番盘问,他不得不承认那是他的东西。他声称带刀子是为了自卫,特别是为了防范丹尼森。
这把刀也可以看得出是新近磨过的,进一步检查,发现刀上有血迹。在他的手帕上也发现了血迹,他说是由于在磨刀时划破了手。他右手的拇指上的确有一道新近愈合的伤口。他的服装式样与丹尼森的相仿,衣服上未发现有血污。
在警署的化验表明(化验报告随文呈上),所有的血迹均系O型,与死者的血型一致。不妙的是,帕克也是这种血型。经检查,丹尼森的血型则是AB型。
十一日清晨,我重返维卡拉基巷的现场勘察。虽然巷内路面泥泞,然而还是可以分辨出一男一女走向犯罪地点的脚印。我还从巷子的另一端出事地点的一片灌木丛里,发现了一个男人的脚印(附照片)。这脚印在这儿与那一对男女的脚印交错在一起,其中也混杂着我和其他警官的脚印。
我取来死者的鞋,证实了与那女人的脚印相吻合。然后我又找来两个被拘者的鞋子,真叫人吃惊,两双鞋几乎一模一样,都是新的,黄褐色的微孔皮革,皱胶底,鞋码均为10号。经过询问查明,两人先后相差几天在马克汉普敦的高街上的同一家商店里所购。两双鞋都沾了泥,不用说每一双鞋都适合那两组脚印。
我走访了死者的母亲和姐姐,继续进行询查。其母对自己女儿的活动一无所知,不过她姐姐告诉我,死者和这两个年轻人中的每一个都经常外出,每个人都曾为她和另一个人的交往而威胁过她。她也说不上她妹妹是和其中哪一个共度了出事的那个夜晚,可她提到了,说她是个舞迷,经常去市政厅跳舞。她又说她妹妹很爱看德怀特·拜布尔主演的片子,而这位影星的一部新片“巴黎恋歌”那天正好在开罗电影院上映(参见呈上的《每夜新闻》的广告)。
审讯目前看来是无法进行下去了。两个年轻人都矢口认定自己的供词全是事实,我也简直没法确定谁在撒谎。要想找到更多的证据,希望十分渺茫。但是两人之中必有一个是这次蓄意谋杀的凶手。我非常遗憾,我没法在这种情况下将可疑的人犯逮捕归案。
(警官:B·波特里斯)
局长把这份报告仔细看了两遍,接着在页边批示:“立即逮捕丹尼森。他撒起谎来真是胆大包天,不过有一点他露了馅:如果他是带着克里斯廷去参加舞会的话,他为什么竟穿着一双皱胶底鞋呢?”
录自江苏文艺出版社《微型小说选(7)》(该册为“外国微型小说专辑”,1986)
未婚妻
〖法〗玛·奥克罗克斯
金鲁章译
假期之后,我回巴黎去。我到车站的时候,火车上已坐满了旅客。我在各节车厢里都寻找遍了,想觅一个座位。但找来找去,只在最末一节车厢里,寻着一个空座,并且上面还放了两个鸡鸭篮子,里面的鸡鸭不停地伸出头在窥探。我迟疑了半天,才决定进去。我正想在这熙攘的旅客中,寻找这篮子的主人,有一个穿农夫衣服的人对我说:
“小姐,请等一会儿,我就把那个篮子拿下来。”
我于是便把放在他膝上的果篮拿下来,他这才立起身来,将鸡鸭篮移在座位底下。鸭子很不愿意,我由它们的叫声中可以知道,鸡低下它们的头,好象被侮辱了似的。农夫的妻子,叫着它们的名字,和它们谈话。
当我坐下来的时候,鸭子也安静了。坐在我对面的一位旅客,问农夫的鸡鸭是否带到市场上去的。
“先生,不是的。”农夫这样的回答,“我带给我儿子的,后天他就要结婚了。”
他容光焕发,四下看着,很象要人人都知道他现在是非常幸福的人似的。
火车开行了。问他鸡鸭的那个旅客,展开了他的报纸。在这时候,农夫又和他攀谈起来:“我的儿子,他在巴黎一家商店里做事,他将要和一个青年女郎结婚,也是在商店里做事的。”
旅客将报放在膝上,一只手还拿着,静听了一会儿道:“那个女郎很美丽吗?》transferinterrup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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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客说:“真的吗!那么,倘若她是很丑,你恐怕也要不喜欢她了罢?”
村人回答道:“那也许她是很丑的。不过,我们仍是欢喜她,因为我们最疼爱的孩子,愿意娶一个貌丑的妻子。”
坐在我旁边的农夫妻子接口道:“还有,若是她能令我们的菲力欢喜,一定也能叫我们欢喜的。”
她转过来看着我,在她的小圆脸上,温和的眼光,表示着笑容。从她的外表看去,我绝不相信,她能有一个行将结婚的儿子。她问我是否到巴黎去。当我点头承认后,坐在我对面的旅客,又说起笑话来。
他说:“我愿意打赌,这位青年女士就是你儿子的未婚妻。她是秘密地来会她的公婆的,却不说出她是谁来。”
人们都望着我,我脸不由得红起来。村人和他的妻子一同说道:“倘若这是真的,我们真欢喜极了!”
我告诉他们那完全不对。但是,那位旅客仍然不相信。他的理由是,我将上车的时候,窥探了两次,好象在找人似的,并且迟疑了半天,才决定进来。
别的旅客都笑了。我极力解释,说那是因为寻觅座位的缘故。
村人说:“那也没有什么要紧,若是我们的媳妇真象你一样,那我们就幸福极了。”
那位旅客仍保持着他的戏谑态度,看了我一眼,对农夫说:“等你到了巴黎时,你就知道,我并没有弄错。你的儿子将要对你说,‘这就是我的未婚妻。’”
过了一会儿,村妇转过来对着我,在篮子里寻出一块饼来,对我说,这是她那天早上亲自做的。我没有什么话可以推辞,只好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受了寒,将饼退还给她。她扔在篮里,却又给我一串葡萄。我无法推辞,只好接受了。当火车停了的时候,她丈夫要去替我弄热水喝,我又无法阻止他,真觉十分的不安。
我看着这位慈善的老人,不禁很为懊恼,因为我不能真正当他的媳妇啊!我知道他们对我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唉!我到处漂泊,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永远是异乡过客。
我时时看见他们在注视着我。
火车到了巴黎车站的时候,我帮助他们把篮子拿下去,并且给他们指路。我看见一个少年奔向他们跟前来,双手紧紧地搂抱着他们。我赶紧躲开了。离着他们远些站着。他和他们不住地接吻,亲了又亲,亲了又亲。他们面含着笑容,一望而知他们心中是无限快乐。行李撞着的时候,挑夫们的呼喊声,他们都没有听见。
我跟着他们到了车站门。儿子一只手臂挎着一篮鸡,另一只手紧搂着他母亲的腰。他愉快的眼睛含着笑容,和他父亲一样。
站外面很暗,我将大衣领子翻了起来,相隔数步跟在这对老夫妇后面。儿子出去看他的马车。村人用手抚摸着一个花点的大头鸡,对妻子说道:“若是我们早知道她不是我们的媳妇,我们应当把这只花点的鸡送给她。”
妻子也抚摸着鸡说:“是的,若是我们早知道了。”
她转向出站的人们看了一会,并且向远处也看了看道:“她不在这些人当中了。”
儿子和马车来了,他扶着他父母进了车,他坐在一旁,仍然不住地看着他们。他看起来很强健和蔼。我想,他的未婚妻,真是一个幸福的女子呢!
马车走远了,我慢慢地走到街上去。今天的所遇,感动着我,使我不愿再回到我那孤寂的小屋子里。我已经二十岁了,还没有人向我求过婚呢。
录自江苏文艺出版社《微型小说选(7)》(该册为“外国微型小说专辑”,1986)
雪夜
〖日〗星新一
海明珠译
雪花象无数白色的小精灵,悠悠然从夜空中飞落到地球的脊背上。整个大地很快铺上了一条银色的地毯。
在远离热闹街道的一幢旧房子里,冬夜的静谧和淡淡的温馨笼罩着这一片小小的空间。火盆中燃烧的木炭偶尔发出的响动,更增浓了这种气氛。
“啊!外面下雪了。”坐在火盆边烤火的房间主人自言自语地嘟哝了一句。
“是啊,难怪这么静呢!”老伴儿靠他身边坐着,将一双干枯的手伸到火盆上。
“这样安静的夜晚,我们的儿子一定能多学一些东西。”房主人说着,向楼上望了一眼。
“孩子大概累了,我上楼给他送杯热茶去。整天闷在屋里学习,我真担心他把身体搞坏了。”
“算了,算了,别去打搅他了。他要是累了,或想喝点什么,自己会下楼来的。你就别操这份心了。父母的过分关心,往往容易使孩子头脑负担过重,反而不好。”
“也许你说得对。可我每时每刻都在想,这毕业考试不是件轻松事。我真盼望孩子能顺利地通过这一关。”老伴儿含糊不清地嘟哝着,往火盆里加了几块木炭。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寂静的气氛。
两人同时抬起头来,相互望着。
“有人来。”
房主人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蹒跚地向门口走去。随着开门声,一股寒风带着雪花挤了进来。
“谁啊?”
“别问是谁。老实点,不许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