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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他的离开,差不多的舆论是:他纯粹是累的,第一次手术后就该好好歇着,不能再玩命出场。发出议论的人似乎比傅彪清醒。还有人说,傅彪拍了那么多戏,按说挣的钱不算少了,再拼命不值。有人便解释,他也不光为挣钱,更是因为热爱艺术。但生命只有一次,即使为了更大成就,也不值得贴上命干。报上又说,傅彪贷款买了大房子,作为名牌演员,摊子不小,耗资也大,都得靠拍片撑着。
聪明人会说,何苦呢?摊子小点,房子小点,不就都有了吗?
那么,傅彪为何看不清呢?
著名制片人张纪中在傅彪走后说,社会要关心演艺人,他们面对的压力非常人可以想像。你在这个圈子里混,就不可能挣脱圈内的许多游戏规则。
一般人会觉得这话不得要领。演艺明星又非社会弱势群体,没有人拿鞭子抽着他们去拍戏,是他自己鞭策着自己去拍戏。说来说去,演艺明星或者各行各业精英要学会自己爱护自己。
可是,这年头为什么自己爱护自己很难做到?明明命是自己的,为什么都忘了?
我们就不得不研究一下我们手中驱赶自己的那根鞭子。
鞭子好像握在自己手里,其实又握在社会手里。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鞭策自己,因为社会的竞争在督促你。在小百姓看来,傅彪成了明星,可以悠着点了。孰不知,他和所有人一样,比下有余了但还可能比上不足。他眼里一定还有比他更有成就的艺人。一个人总往高处比,内心就难免不平衡,就有对自己现状的不满,就有继续奋战的动力。
其实全社会大小人物都如此。
人人都处在比下有余比上不足的状态中。人人都在不平衡。人人都因为不满而充满了玩儿命的动力。在几十年前那种“一大二公”的平均主义农村里,农民可能吃不饱肚子,但是,家家户户穷着,也就没有什么不平衡。现在温饱有余,看着村里村外的人有了钱,特别是看到城里有更富得多的人,内心自然就不平衡了。想勤劳致富的有,想谋取不义之财的也有,这在经济学上说,是人们不能忍受的“相对贫困”。
当一个人活得比别人差比别人穷时,当一个人相对别人社会等级低时,心理不平衡是非常难忍受的。为了消除这种痛苦,人们才有了积极进取的动力。
谁被这种不平衡折磨得厉害,谁求成功的动力就强。
那些生来富贵高人几等的小孩,长大动力相对就小。
中国时下处在发展中,人们充满发财的梦想,相互攀比十分刺激。在每一个城市,每一个领域,包括每一个企业,都交织着密集的“不平衡”。不管多么成功的人,都有比上不足之处。一个领域内顶级成功的人,还会因更顶级人物的成功而不平衡。人人都活在“相对贫困”中,知足常乐早就成了古董。
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到对傅彪的惋惜上了。
他明明已经是相当成功的明星,为什么生病之后还歇不下来?
在这事上,谁也不要做旁观者清的聪明人。其实,都可能当事者迷。不信,到那些大公司看看,那些已经做到董事、总监或者部门经理的年轻人,明明累得已经爬不动楼梯了,也绝不听你的劝,干事时悠着点。为什么?因为与其忍受比上不足的不平衡的痛苦,不如宁肯这样累着。哪怕累得身体差点,也不能比别人升迁慢,比别人月薪少,比别人买房买车晚。
人人都是这么干的。
傅彪病后,亲朋好友肯定也劝过他多歇,但没能劝住他。现在,我们想劝全社会的人都从容点,爱护生命,也未必劝得住。在目前的文化背景下,人们忍受不平衡的耐受力差,心灵脆弱,许多人都会在怕活得不如别人的相对贫困中难受,而宁肯透支生命。
我们只有从社会文化入手,让人们知道,生活的质量等级除了金钱成功之外,还有一定的悠闲与自由,善待自己生命是成功不可或缺的要素,人们的盲目才可能减少。这时,关爱演艺人才有可能多少变成一句关怀所有人的实话。
关键在文化。
(原载柯云路的博客: blog。sina/m/keyunlu)
张靓颖的选择与经济学原理(1)
人生成本别忘了核算(三)
在超女中我投张靓颖一票。
张靓颖歌唱得好,人也善良。听说她在单亲家庭长大,与母亲相依为命,是个勤奋好强又不侵犯他人的温和女孩,站在舞台上神情中有时还露出稍许的孤立无援。倘若现在问她,这么多年认真又努力走过来的路,朝思暮想的第一件事是什么?答案不用猜就能知道,那就是如何成功。这在人人奋勇当先争着出人头地发财致富的年头很自然。现在出了名,你再问她当下摆在心头的第一件事,大概还是事业如何发展:和谁签约,如何唱好歌,做不做广告,拍不拍影视,等等。说来说去,如何事有所成,恐怕还是张靓颖想的头一件事。
但你要接着问她想的第二件事是什么?第三件事又是什么?她一定也有她的冷静考虑。因为,她在超女火爆的旋涡中表现得比较有自制力。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显得比其她超女闲一些。因为她“一直都拒绝了一些公司的安排”,她说“要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了,在状态好的情况下再来做工作”。对于“凉粉”们希望她“身体工作两不误”的帖子,她也颇有回应。这样一个张靓颖,在第一考虑事业之后,第二、第三一定想到健康,想到安排母亲,想到其他一些该想到的。
按照张靓颖的性情,这样的选择应该很自然。
可是,她有没有可能做其他回答呢?
第一,考虑如何成功,更名满天下。
第二,还是考虑如何更成功,更名满天下。
第三,还是如此。
张靓颖想必不这样极端。
然而,生活中我们会听到李靓颖王靓颖这样一二三同凿一个坑的极端回答。
我认识一个女孩,今天三十岁,从外地来北京发展。几年下来不能说完全不顺,也不能说很顺,用她的话说,自己现在的人生价值怎么也该体现在月薪七八千。但是,跳槽跳来跳去,还在三千左右徘徊,为此十分焦虑。我问,你现在心中第一位的考虑是什么?她毫不犹豫:当然是成功。第二呢?她几乎没多想:还是成功。这个看来并不偏执的女孩如此回答,我稍感意外。再问第三呢?依然还是成功。问她考虑不考虑健康婚恋之类,都说顾不上。
一切都将就着如何打天下,打完天下再说别的。
但也可能打完天下都来不及再说别的。
这让我想到生活中不少“一二三同凿一个坑”的极端作法。
譬如搞房地产,成功的秘诀就有“第一是地段、第二是地段、第三还是地段”的说法。只要号下好地段,楼盘好赖都能大把收银。孰不知,好地段还有做好做坏之分,差点的地段也有做得精彩的。第一是地段可以,第二第三怎么就不能是户型合理、园林设计优雅之类呢?
这种一二三只盯一头的极端事情让急功近利孤注一掷的人去做。
我们在自己的人生选择中大可不必这样。
应该说,女性把事业成功摆在第一是时代的进步。“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的旧风俗早被抛弃了,好赖我们也要多少注释一下男女平等。然而,当一些女孩抡起一二三都同凿一个坑的榔头时,我们却要添一只后眼,看清这样是否合算。
有一位女性,多年前就一二三同凿成功这个坑,被父母安排了一场婚姻,不久就离了,而后多少年赶命地往前混。挣了几百万,买了房,又出国读了MBA,回国谋到年薪几十万的职务。成功是成功了,身体却很有些差,这几年开始急着嫁人,急着要小孩。她今年三十五六,想找年龄相当的成功男士已很少希望。在这种恐慌中,她恋爱了两次,都是有妇之夫。一个骗了她,一个妻子死活不离。原本拼了几年身体透支,再情感受挫,人一下老了难看了,疾病也频频出现。
回顾以往,她告诉我:那些年只顾一头太亏了,无论如何起码不该把身体拼掉。
这句语法上或许有点毛病的话却切中要害。
我们说,人生目标第一是发财成功,第二是发财成功,第三是发财成功,没有什么对不对,只是对你而言可能并不合算。这种不合算的人生开发,女的不少,男的更多。
经济学有一条“等边际准则”,讲的是消费一定的钱,如何效用最大化,所以也称“效用最大化原则”。月薪一千,都用来吃饭,肯定不合算。都用来买衣服也不行。都用来住房还不行,均衡分配才合算。
我们做任何事情,对精力也该一二三四合理分配各个方面。
但在当今高热度的谋发展中,却很容易一二三同凿一个坑。我们常常看到一个市、一个县、一个乡,第一是发展经济,第二是发展经济,第三是发展经济。你若讲点环境保护之类,会极受冷落。一个被称为锡都的县几年来税收一两千万,但满山遍野流黑水被破坏的环境再投几个亿都恢复不了。一些农村这边儿一座粗糙的塑料加工厂给村民带来了摩托车、小洋楼,那边村里的孩子们已经开始排着队去医院看各种污染病。
对国土资源、家乡山水不可这样只顾眼前致富一头掠夺性开发。
对人生更是同理。
我们在开发人生时应该一二三统筹兼顾,千万不可急功近利只顾成功,不顾健康、家庭之类。
(原载柯云路的博客: blog。sina/m/keyunlu)
崔永元有意栽花花不开
亟待消除的一大社会不公(四)
崔永元主持的《实放实说》因为他的努力曾成为央视的品牌节目。
然而我真正关注崔永元,却是在他离开《实话实说》之后。
先是听说《实话实说》收视率下降,小崔不能按自己的心意做节目;后来又听说小崔因工作压力过大,导致长期失眠。
再后来知道他得了抑郁症。
第一次亲耳听他讲自己的疾病,是在央视的一个节目中。记得那天请了许多主持人,其中有崔永元。他对着全国的观众讲话,说他得了抑郁症。这种病非常痛苦。“……常常在黑夜中睁着眼,挺到天亮,看到日出才能勉强入睡。每天的平均睡眠也就是两三个小时。”之后,不时看到媒体对崔永元的采访,《南方人物周刊》竟用了“病人崔永元”这样醒目的标题刊登了对他的专访。
应该说,许多人喜欢崔永元,但也有人不喜欢崔永元。不喜欢他的人中,有人说他偏执,极端。有人说他过分嫉恶如仇,总爱和人过不去。还有人说,明明处在争抢眼球的时尚时代,他还一味曲高和寡地唱精英,太不聪明。然而,人们可以有许多理由不喜欢崔永元,却有一个理由不能不赞同崔永元,那就是,他是一个真正实话实说的人。
崔永元退出“实话实说”之后,又做这做那,包括“电影传奇”。仍然有许多人喜欢。然而,不管他如何想做得不同凡响,都是“有意栽花花不开”,没达到众多小崔迷们的期待,我想,也可能没达到他本人的期待。
然而,崔永元恰在这时“无心插柳柳成荫”。
在不经意中,他做了一件值得人们记住的大事。
那就是他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人们对抑郁症这类心理疾病的歧视。
在当今世界上依然存在着很多歧视,它们都属于极欠文明的社会不公。有种族歧视,有信仰歧视,有地域歧视,有身份歧视,有对同性恋的歧视,还有疾病歧视,如对爱滋病的歧视,对乙肝的歧视。这些都是当今文明社会亟需逐步消除的社会不公。而这些不公已经被人们逐渐认识了。
然而,今天还有一种比对爱滋病更普遍同时又更隐蔽的歧视不被社会认识,那就是对抑郁症等一些心理疾病的歧视。在崔永元面对公众坦言自己患抑郁症之前,公众对这类心理疾病一般缺少认识,通常人们会认为患者无非是小心眼,认为是没事找事,认为思想意识消极甚至人有问题。绝大多数人患了头痛感冒,哪怕是心脏搭桥、换肝换肾,都会理直气壮地求医看病。然而,人得了抑郁症之类的心理疾病,却往往讳疾忌医,即使求医也尽量隐姓埋名,不敢让人知道,甚至不敢让自己最亲近的人知道。
多年来,我曾接触过不止一个心理疾病患者,也特别关注这方面的研究,知道这些患者的痛苦和难言之隐。
崔永元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中在央视坦言自己的病状,告诫人们,要正视这种疾病,心理疾病患者同样有权利得到治疗和关爱。这使得“抑郁症就是精英症”这样的标题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一位心理医生曾对我说,崔永元坦言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