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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塞传
李御 著
第一章 “一个瘦弱的男孩”
父母心愿为拿破仑而哭
兴趣广泛的高材生
第二章 “浪漫主义的神童”
走上诗坛初恋情人
丧父之痛天才的自信
第三章 爱的渴望
相逢总有缘“欲望是一种激情”
消魂的夜晚让她不再寂寞
第四章 “墓地蜜月”
爱在升华初到枫丹白露
林中之夜依然情同初恋
不该有的漫画初显危机
第五章 意大利之行
临行前的生日顺从天意
创作《罗朗萨丘》乔治·桑移情别恋
别有滋味在心头
第六章 从1834 到1840
鸿雁传递未了情重逢在巴黎
别了，往日情人生命中的辉煌
再过枫丹白露
第七章 早逝的彗星
创作激情依旧戏剧与情人
一生中的最高奖赏留在拉雪兹的永恒
第八章 身后之争
乔治·桑的《她和他》缪塞胞弟的《他和她》
诗人的微笑
第九章 生命的行吟——缪塞的诗
最初的歌唱不朽的“夜歌”
生命的“挽歌”“请你记住”
第十章 “我们的莎士比亚”——缪塞的戏剧
情有独钟扛鼎之作
永恒主题登上顶峰
第十一章 一代人的心路历程——缪塞的小说
世纪儿的忏悔时装女工的情人
情场百态圈白乌鹁的独白
父母心愿
这是一个极普通的日子。
巴黎市区的大街上一如往常，流动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在商店里从容地购
物，在游乐场尽情地玩耍，在剧院中欣赏他们喜爱的戏剧。尽管这个城市有些人已
经到很远的地方去征战，但这座城市本身却是平静的。
号称“花都”的巴黎，随着寒冬的逼近，遍布大街小巷的花朵大都凋谢了，而
那些适合寒冷季节的花卉却在悄悄地绽开。四时交替，总会有新的艳丽，新的色彩，
总在孕育着新的灿烂。穿越市区的塞纳河不分白昼与冬夏，不倦地流淌着，浪漫的
巴黎人称之为“慈爱的母亲”、她生生不息地滋养着她的子孙。
此时的巴黎是安详的。
在福吉拉大街上，却有一名男子在急速地奔走着，他穿越了几条街道后，走进
了一座外表并不十分华丽的住宅。人还未进屋，他的声音已经传到了门内：“亲爱
的，我们的宝贝真的就要出世了。”他的声音，因有意压低而显出一种激动的震颤。
妻子躺在床上发出轻微的呻吟，旁边站着家里的亲友和妇产医生。
“亲爱的，你怎么不早一点来到我的身边，我太需要你了。”妻子呻吟着说道。
“啊，你写的便条送过去时，我正在跟几个下属谈话，我给他们把事情交待完
之后，就赶着回来了。当时，我真想变成一只山鹰，一下子就飞到你的身边。”在
政府任职又是作家的丈夫，说话总是很风趣的。
待旁边的人散去后，妻子说：“快，快来吻我，我需要你给我力量，不然，我
会支持不住的。”丈夫很愉快地顺从了妻子。他说：“我真希望这顽皮的家伙早点
出来。”“你乐意要个男孩？”“不，顽皮的不一定都是男孩。不过，我还是愿意
我们的这个宝贝是个男子汉，我要把他培养成当今的卢梭。”妻子知道，丈夫是非
常信奉卢梭学说的，对卢梭也很有研究，他除了写小说之外，还写过一木卢梭的评
传，但是，妻子虽然也崇拜卢梭，但她更崇拜拿破仑。所以，她对丈夫说：“我也
愿意生个男孩，但我想让他从军，当拿破仑式的英雄。”夫妻间的交谈，冲淡了临
产前的疼痛，他们沉浸在一种美好的憧憬之中。
他们虽然已经有过得子的欢乐，但他们对这个即将降临人世的新生命似乎有着
一种特殊的企盼。
“假如要是个女孩呢？”妻子问。
“那就让她当作家，女人有着与生俱来的细腻感情，这是当作家最需要的。”
“瞧你，还真把什么都想好了。”“我这不是逗你乐吗！让你展开想象的翅膀，在
自由的王国里翱翔。这样，你就可以忘掉暂时的痛苦。”“我的作家先生，跟着你，
什么时候都显得快活。”“现在我不再打扰你，让你一心一意生孩子，好吗？”
“你一步也不要离开我，要陪着我说话。不然，我又会像你没回家之前那样，痛得
难以忍受的。”丈夫靠在床头，拉着妻子的手说：“我遵命就是了。现在我给你讲
个笑话，但你不能笑，可别把孩子一下笑出来了。真的，你别笑。我这就开始讲了，
从前啦，有个家里要生孩子了，也是和我们今天这样，女人和男人在一起谈论着生
男还是生女，长大之后干点什么。说着说着，男人就对女人讲，你要给我生个富豪，
可娇嗔的女人偏不买帐，她说，我要给你生个乞丐，两个人就开始争，声音越来越
大，可能是用力过猛吧。那女人就稀哩哗啦把孩子生下来了。他们两个好像还没有
争完，一个说，我的富豪宝贝，你长得真漂亮，跟我一样。一个说，我的乞丐宝贝，
你怎么这么丑，跟你的爸爸一样。
到了这时候，他们还没有想到要叫产科医生。”听到这里，妻子果真想笑，但
她笑不出来了，最后的阵痛发作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一阵手忙脚乱之后。
“哇，哇，哇”房间里响起了婴儿嘹亮的哭声，这是一个新生命来到人世间的
第一声歌唱。
1810 年12 月11 日，一个瘦弱的男孩降生了。
尽管他的父母在他临世的前一刻，还在给他未来的命运作出虚无飘渺般的安排，
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个瘦弱的男孩，日后会成为法兰西的一代诗神。
他的名字当时听起来也极普通，他叫阿尔弗雷德·德·缪塞。
来到这个世界和这个家庭的缪塞，并没有对周围的一切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当
他的父母满怀爱怜之情逗他玩时，他与别的孩子一样，只知道哇哇直哭。
小时候的缪塞，虽然显得瘦弱，但他五官轮廓端正，是个长得很体面、很漂亮
的男孩，很讨人喜爱。
在缪塞的上面还有哥哥，但父母亲特别疼爱这个儿子。家境虽不是十分富有，
也并非巴黎一般的平民家庭能比的，他们能够很宽裕地安排缪塞的生活，给他买时
兴的玩具，调养体质的食品和鲜艳的重装。缪塞从小生活在一个比较优裕的家庭环
境中。
他的父亲在他小的时候，一直亲昵地称他为“一个瘦弱的男孩”。
为拿破仑而哭
“一个瘦弱的男孩”在一天天长大，也在一天天长壮。宠爱他的父母总想给缪
塞一个好的体格，尽管先天不足，后天的调养却是十分精心的。他们甚至去寻访偏
方，想尽法子，增加缪塞的食欲，给他足够的营养。
碰上有空，天气也不错时，父母亲就会带着缪塞去市区内的风景点或名胜古迹
游玩。每到一地，他们就教缪塞念地名，直到念准确为止。
就这样，在很小的时候，缪塞就认识了风光美丽的塞纳河，认识了江心的圣·
路易岛和市岛，认识了长长的爱丽舍大街。
在游玩中，只要是缪塞喜欢的地方，父母亲会耐着性子陪着他玩，直到他尽兴
后才会离去。
3 岁的小缪塞脑子里似乎装着许多问号，一路上总会问这问那。一次，他们在
过塞纳河上的新桥时，走着走着，缪塞就停住了，他望着桥身和桥墩不说话。父母
亲知道他对桥发生了兴趣，就告诉他，桥是什么时候造的，为什么要造这样的桥。
父母的解说好像还不能让他满意，他稚声稚气地问：“河里都是水，桥是怎么建的
呀？”他的话把父母亲逗乐了，因为他们曾给缪塞讲过，水是会淹死人的、小缪塞
当然会担心水也会淹死建桥的人。父母亲告诉他，把水拦开的方法有好多种，只要
把水拦到别的地方去了，修桥的人是不会有危险的。
缪塞的小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缪塞的父母还经常带他去剧院看戏。这对有相当艺术修养的夫妻很善于把复杂
的剧情，缩编成一个个易懂易记的小故事，让缪塞既看到了演出时的场面，也能记
下一些剧中情节。
小缪塞受到的艺术熏陶和启蒙教育，似乎比一般的孩子早了许多。
临世前，父母对缪塞未来之路的憧憬并非是一种笑谈，他们是从内心里急于把
各自推崇的偶像介绍给似懂非懂的缪塞。
在一次父子间很有趣的游戏结束后、他们坐下来歇息。缪塞知道，父亲又该给
他讲故事了。
父亲说：“今天我给你讲一个很了不起，很伟大的人，他的故事你一定很爱听
的。”儿子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叫卢梭。”“我不认识这个人。”“你当
然不认识，我的宝贝。他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啊！是个死人，我害怕死人。”
“他人是死了，但他的名字将永远留下来，知道吗？”父亲感到儿子对这个故事没
有兴趣，就岔开话题说：“我给你讲的这个人，他与你妈妈是同乡，都是日内瓦人。”
“他是谁？”“还是卢梭。”“这个人与我妈妈是老乡，那你就讲吧。”看到儿子
有兴趣了，父亲就开始讲了。他讲了卢俊的生平，讲了卢梭的著作，讲了很多人对
卢梭的评价。他把卢梭的思想尽量化解成儿子能听懂的语言。
渐渐地，缪塞被卢梭的故事迷住了。
最后，父亲问儿子：“长大了想不想当卢梭呀？”儿子还没有从卢梭的故事中
走出来，等他听清了父亲的问话，连忙说：“想呀，我长大了也要写好多好多的书。”
缪塞的回答，让父亲很高兴，他抱起缪塞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个不停。
“快放开我，你的胡子太扎人了。”父亲反而更乐了，他把儿子搂得更紧，亲
得更有力了。儿子在使劲挣脱，“爸爸，你再用胡子扎我，我就不当卢梭了。”儿
子的这句话还真灵。父亲连忙把他放下来。
父子两个相视而笑。
在缪塞的父亲不遗余力地介绍卢梭，让儿子生吞活剥地接受卢梭的同时，他的
母亲也在虔诚地给年幼的缪塞介绍她心中的偶像。
这位日内瓦一个著名新教皙学家的后代，对拿破仑有着一种近乎信徒般的崇敬
和热爱。
她指着一张人物头像对儿子说：“我的宝贝，这个人就是我们法兰西的英雄拿
破仑。你不但要牢牢地记住他的名字，还要像他那样，当将军，当统帅。”缪塞不
解地说：“爸爸要我长大了当卢梭，您要我当拿破仑，我该怎么办呢？”母亲看着
儿子那副认真的、无所适从的稚态，在心里笑了。她越觉得儿子可爱，就越感到要
把拿破仑的故事用最简单明了的语言讲述给儿子听。
母亲说；“等我把这位英雄的故事讲给你听了之后，你再告诉我，你长大之后
想像谁一样，好吗？”缪塞显然有些着急，他渴求母亲能给他最直接的回答。“妈
妈，你说这两个人谁最伟大？”母亲听了儿子的问话，知道他已经把这两个人与自
己连在一起思考了，这正是她所企望的。她说：“卢梭与拿破仑都很伟大，都是了
不起的人物，你爸爸已经给你讲过卢梭了，我今天专门给你讲拿破仑。”母亲开始
讲了。她先讲了拿破仑出生在科西嘉岛，长大之后进了巴黎军事学校，毕业后当了
炮兵少尉。然后接着讲了土伦战役，说到这次战役后，拿破仑获少将军衔时，母亲
忽然停下来了。
缪塞的母亲是位文学修养极高的女性，她不但有演讲才能，还善于把只有大人
能够领悟的复杂的政治风云与恢弘的战争场景，变成一连串小孩也能听懂的生动有
趣的小故事。
缪塞完全沉入了拿破仑的故事之中，他听入迷了。当母亲停下来时，他就嚷开
了：“妈妈，你接着讲嘛，我太喜欢听拿破仑将军的故事了。”母亲说：“我的好
宝贝，我下次再讲。一次讲多了，记不住的。你要把我讲的都记下来，知道吧？”
缪塞害怕母亲不再接着讲，只好说：“我记住了。但您下次再讲时，比这次要讲长
一点，好吧，妈妈？”母亲高兴地点点头。
从此以后，只要母亲有空，缪塞就会缠着她讲拿破仑的故事。
正是由于母亲不间断的灌输，使孩提时的缪塞对拿破仑的了解比同龄的孩子们
要多得多。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打下了崇敬拿破仑的烙印，以致与他的母亲一样，
成了拿破仑的狂热崇拜者。
1815 年的6 月18 日这一天，对整个法兰西来说，对拿破仑的狂热崇拜者缪
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