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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激荡,
使我平白地感到惊慌?
是谁来了?谁在喊我——没有人。
我孑然一身,只听得时钟在报鸣。
灵感像山中流泉一样,不停地叩动着年轻诗人的心扉,他凭着卓越的文学才华
和那份与众不同的自信,吟诵出一首首诗歌佳品,使他在众多的法兰西诗人中脱颖
而出。也正是凭着这种天才的自信,在走向成熟的过程中,他创作出了许多不朽的
诗作和艺术价值极高的戏剧、小说作品。
相逢总有缘
在巴黎的文人圈子里,缪塞是最年轻的一位,他的热情狂放的大孩子似的习性,
很得文坛大哥哥、大姐姐们的喜爱。19 世纪有名的批评家圣伯夫就是缪塞很要好
的朋友。
圣伯夫有意让二十刚出头的缪塞结识更多的文友,让更多的作家、诗人认识缪
塞、帮助缪塞,在这些介绍给缪塞的朋友中,乔治·桑是其中的一个。
圣伯夫是通过《两世界杂志》的书评人哥斯塔夫·普朗什而与乔治·桑相识的,
他们两个再加上尤尔·勃各朗,是乔治·桑当时最要好的朋友。她接受他们的时常
来访,偶尔也有贝里的乡下来客,当他们坐在火炉边,喝着啤酒,常常责怪乔治·
桑工作太过度。当时,乔治·桑因写出了散文诗样的小说《雷尼亚》而声誉鹊起。
在日后的交往中,缪塞曾说过乔治·桑是个谜一样的女人,这也许与她的生活
经历有关。
乔治·桑原名全称为“阿尔芒荻娜·露西·奥罗尔·杜潘”。在讲法语的国家,
人的姓名通常是由母姓、父姓和名三部分组成的。名在前,姓在后,先是母姓,再
是父姓。
她的母亲出身卑微。母亲地位的卑微决定了女儿地位的卑微,在她幼小的心灵
里,就有了一种反抗意识,一种远离家族出外闯荡的反叛意识。她18岁时与一位贵
族结婚,后来发生婚变。当她来到巴黎之后,为了表示妇女个性解放,与男子平等,
她以男性专用名为自己的笔名,特称乔治·桑。
有意引见缪塞与乔治·桑相识的圣伯夫特地给乔治·桑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
说,《雷尼亚》中的抒情气氛令人十分感动,他十分钦佩她的写作才华,能做她的
朋友深为荣幸,但他也反对乔治·桑所过的隐士一样与外界相隔离的生活,他要把
他的朋友介绍给她,圣伯夫重点介绍了年轻的诗人缪塞。
乔治·桑很快接受了圣伯夫的提议。但事过不久,她又写信给圣伯夫:
“后来我想了想,我还是不希望你把阿尔弗雷德·德·缪塞带来看我了。”这
位聪慧的女作家,似乎有了某种预感,一种如火的恋情到来时,女人总是有些忐忑
不安的。
如果后来没有法朗沙·皮洛先生的出现,缪塞与乔治·桑这两位著名诗人、作
家的生活道路也许会发生新的变化,也许就不会有他们之间那段酸甜苦辣般的爱情。
接任《两世界杂志》编务不久的皮洛,很快就把全法国最好的作家拉到了自己
身边,他还特别看好两颗初升的文坛新星,缪塞与乔治·桑。他用两纸协议把这两
颗新星挂到了自己身边,协议规定缪塞要把自己写下的所有诗稿交《两世界杂志》
发表,与乔治·桑签的协议是,每周为这份杂志撰写一个专栏的稿件。
善于在编者与作家之间联络感情的皮洛,时常宴请自己的撰稿人。1833年6 月
的一天,也就是在乔治·桑给圣伯夫回信,婉言谢绝与缪塞会面后的两个月,这两
位早已熟知彼此姓名和作品的文坛新星,一起来到了皮洛先生主持的宴会桌前。
皮洛是为了迎合两位文坛异性的心理企求?还是想给终日伏案劳作的作家们一
些感官刺激?他安排缪塞与乔治·桑并排落坐。
用不着主人和其他参加宴会的朋友过多介绍,他们彼此侧目而视,就都从对方
的双眸中感到了一种被友善包裹着的热情。
缪塞似乎常常在漫不经心中打量着坐在身旁的这位显得有些纤瘦的女人,她是
唯一一位能和皮洛麾下的知名文人们相抗衡的女作家。她的名声越来越大,她的身
体却那么小巧可人。她的服饰也是很特别的,既不是巴黎的流行式样,也没有戴那
种时髦的、套在卷发上的大帽子,她着一身黑色的衣裳,在紧身背心外面罩着一件
绣金的土耳其短上衣,庄重而不失活泼,端丽而不乏妩媚,蓬松的卷曲长发,橄榄
色的皮肤润泽而美丽,脸颊上微微透出一点红晕,一双大眼睛显得格外乌黑,胳膊
和双手的形状十分优美。
缪塞明显地感到了身边这位浑身洋溢着成熟魅力的女人对自己的吸引力。
此时的缪塞,年方23,正是人生最富浪漫情怀而又渴望爱情的年龄。他身材修
长,容貌高雅、脸形轮廓分明,是巴黎女孩子们所追逐的偶像形象。
他曾有过异性朋友,有过情人,但与乔治·桑高雅的气质、得体的矜持相比,
她们都不免相形见绌。
他俩有分寸地交谈着。乔治·桑谈到了缪塞的诗,她说他的《意大利和西班牙
的故事》、《月亮之歌》的确写得很美,她读过很多遍,还谈论了他的其他一些诗
作。
缪塞也告诉乔治·桑,他很喜欢读她的小说,她的《安蒂安娜》、《雷尼娅》、
还有其他小说,他都读过。他很欣赏乔治·桑作品中所表现出的作者的非凡才气。
这两位文坛新星,第一次见面,除了倾吐彼此的倾慕,也不揣陋见地谈到了彼
此作品中的不足,这不能不说是他们相互间拥有好感和深交的开始。
乔治·桑说缪塞的有些诗作还失之轻浮,缺少一种厚重感,这可能与涉世来深
的经历有关。缪塞则建议乔治·桑多写一些勇敢的、有模有样的男人形象,不要让
笔下的男性懦夫、软虫形象太多。
初次见面,他们虽然只谈到了创作方面的一些事情,但他们内心都渴望着日后
有更多方面的交往。
那次宴会之后,缪塞总觉得心神不定,时而弹弹钢琴,但又弹不下去,时而又
在书斋里走来走去,眼前总是浮现出他与乔治·桑会面时的情景。
6 月24 日,缪塞忍不住给乔治·桑写了一封信:
夫人:
冒昧地给您寄几行诗,这诗是我刚刚重读《安蒂安娜》时写的。
我的诗很浅薄,我曾经颇费踌躇,要不要把它送给你,如果不是借此来表达我
对您的钦佩,我是不会将自己在感情激发时写下的这首诗送给你的。”缪塞随信寄
给乔治·桑的诗,是他读《安蒂安娜》阿秾在她的女主人房间里会见莱蒙那一章所
写下的。
桑啊,你何处目睹笔下的惊人景象?
半裸的阿秾,正横躺在安蒂安娜的床上。
正与莱蒙交欢,似醉如狂?
你凭谁的旨意,写下这火热的篇章:
爱情张开着颤栗之手,
寻求幻梦中的偶像?
你心中有如此的愁苦经历?
莱蒙感受的难道也是你的忧伤?
乔治啊!所有这些茫然的思绪
如此巨大的空虚的欢愉
或是你臆测夸张?
是你亲历其事?
这不是最起初的情景么?
可怜的阿秾,泪花闪闪,满怀愁怅,
向情人献上女主人的佳酿,
她以为幸福不过是一夜的颠狂,
肉欲之乐,就如初蕊一样芬芳!
圣洁的人儿,天使般的女人
纤弱的安蒂安娜,芬香异常,
莱蒙明明看见她已远去,可那
神奇飘忽的身影,竟显露在镜上!
乔治啊,她不就是那苍白的未婚妻?
——欲望的天使是她永久的情人。
此种始终超乎一切爱情之上的
非常爱情,那不就是理想的化身?
有谁向她奉献自己的灵魂,
有谁在娇躯上吻着另一妇人的幻影,
有谁想从美色吸取现实中的理想琼浆,
这样的人啊,该是多么的不幸!
他这个冒失鬼,要不是阿秾漂亮,
要不是留不住夜里的短暂时光,
他在床上接受阿秾拥吻,也还会想着他人,
这个莽汉子啊,是多么的不幸!
第二天清晨来临,失望的阿秾,
怀着一片忠诚、悲痛欲绝的阿秾,
舍下那个鄙弃她的男人,
追随奥菲丽亚,自尽于水中。
而那骄傲的心灵,对她全不了解,
他徒然地爱上别人——是吗?雷尼娅。
缪塞的诗连同情笺一同送到了乔治·桑手中,这些尽管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
她还是感到了几分惊讶。她曾有过婚恋,她现在还有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她愿意
过隐士般的生活。她知道,一个23 岁的浪漫诗人对一个女人表示爱慕之情,它的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她在读过缪塞的短笺与诗稿后,给他写了一封信,让他有空上她家里做客。
这两颗文坛新星在那次宴会之后,开始了他们之间的正式交往,他们仿佛是被
一个共同的力量所吸摄着似的。
“欲望是一种激情”
缪塞与乔治·桑6 月份相识,7 月份便书来信往不断,多情的缪塞几乎每隔两
三天就给乔治·桑写一封信。信虽然都不太长,但却异常强烈地表达了自己对桑夫
人的倾慕之情,时而在信中约会,时而在信中讲一则笑语,时而谈谈近况,但交流
得最多的,还是关于小说,关于文学创作。7 月的一个星期三,缪塞给乔治·桑写
了一封较长的读后感的信:
桑夫人:
能享受阅读他人写的佳作的快乐,是知交已久的人的特权。夫人,我对于你,
是没有这种特权的。不过,我不得不向你说,读着《雷尼娅》的时候,我已得到了
这种权利。我浅薄的头脑焦的地想知道内中写的什么。它不可能是平庸之作。但是
——说到底,它可能是别的什么,然后才是它本身。按你的性格、思想、才气,如
果说你写失败了,那么我不过看作只表达你自身价值的四分之一。
你知道,尽管你对自己写的书表示一种高贵的不屑一顾的态度(你视之为你购
粮帐单的副本),可我说,你是知道的,我认为书代表其人,要不就一文不值。你
从容地按自己的兴趣而写作的时候,可能想象和设计的各种结构、组合与戏剧事件,
我都毫不在意,一点也不关心。
《雷尼娅》中有20 页直扣心弦:坦诚而强有力可与《勒内》和《拉腊》媲美。
瞧,这就是你,乔治·桑。要不然,你就成了编书的某太太了。
那是近于冒昧的赞扬话——我不知道要说其他什么好。读者大众是会颂扬你的。
至于我感受到喜悦,自有其原因。
我对我有足够的认识,现在可以肯定:这“可笑”的字眼——你愿意或是不愿
意听呢?——是绝不会从我口中跟你说的。在这方面我和你之间横隔着波罗的海那
样大的距离。——你只能给予精神之爱,而我却不能将其施于任何人(姑且假设,
即使我敢于向你祈求精神之爱,你也不马上就撵走我)。但是如果你认为我配的话,
我可以成为你的同伴(而不是成为你的朋友——那对于我精神成分还是太多了),
这同伴无足轻重,不享有什么权利,因而毫无醋意,不引起争执,能够抽你的烟草,
把弄你的晨衣,与你在当今欧洲的任何粟子树下纵谈哲理乃至受寒而得感冒。当你
悠闲无事或想干点蠢事(瞧,我多有礼貌!)的时候,你乐意让我以此身分陪你一
个钟头或一个晚上,而那些日子你并不去某太太家里写书,那么我将和我亲爱的乔
治·桑先生周旋。他从此是我心目中的天才。请原谅我这样向你当面直说,我没有
什么理由撒谎。
心向着你的
阿·德·缪塞
书简中既有缪塞对一位女作家的由衷赞叹,也隐含着他对一个女人的爱恋。在
那一段时间里,他几乎沉浸在一种难以言表的思恋之中,他无心于做其他事情,他
对其他任何女人都失去了交谈的兴趣,他度日如年地等待着乔治·桑的一次次约会。
此时的乔治·桑则不同于将爱情溢于言表的缪塞,她能够比较理智地控制自己
的感情,她已不同于情窦初开的少女,那样狂热,那样无拘无中,那样义无反顾地
去找寻自己之所爱。即使钟情于对方,她还保留着大姐姐对顽皮、调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