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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吃一惊。“什么?”
“莎菲唯一的兴趣是在艺术上。她无意婚姻——感谢老天!考虑到一切,这样是最好的。”他无法相信。“你的确是充满了母爱,雷夫人!”
珊娜受够了。她走向前。“我是在保护她不受到你这种人的伤害。我在保护她免于这个残酷的事实——没有男人会娶一位跛子为妻。不要再接近她,狄先生。你只会在她的脑海里灌输不可能的梦想!”珊娜嘲弄地附加。“除非你自己想要娶她?”
艾德看着她的样子仿佛她头上长了角。
珊娜严苛地道:“我想你离开对每个人都好。我不喜欢你擅自干涉莎非的事。我很抱歉,狄先生——但我现在要求你离开。”
良久的沉默。珊娜的脸庞冷硬坚决,艾德则是面无表情。最后他道:“如果你真的不希望看到她受到伤害,停止叫她跛子——及那样对待她。”
珊娜惊喘出声。
艾德的笑容冰冷。他鞠了个躬。“既然你是无法安心,雷夫人,我立刻就离开。”说完,他转身离开音乐室。步伐沉重而愤怒。
艾德倚着门边的白墙,悠闲地抽着烟,等待马车来载他进城,但心里仍想着稍早和雷珊娜的会面。他实在无法了解她对自己女儿的态度,并为她的作法愤怒不已。
雷珊娜口口声声称呼她女儿跛子,但欧莎菲只是有些行走不便。艾德在南非着过真正的跛子。英国士兵和当地人的军事冲突造成了无数缺手断脚的士兵及平民。艾德甚至看过一个失去了四肢的人,而且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幅可怕的景象。
昨夜他睡得不好,一直想着欧莎菲的脚,关心她怎样了。思蕊几次问他在想什么,但他并不打算和他的情妇谈论莎菲。昨夜他分外热情地占有了思蕊,并不安地明白到在过程中,莎菲的影像一直充满了他的脑海。
艾德坚定地驱走这些出轨的想法。他告诉雷珊娜他不引诱纯真少女是认真的。他对欧莎菲的兴趣是纯洁的友谊。欧莎菲需要个朋友,需要有人带她走出艺术的象牙塔,认识真正的世界。她对艺术的热情并不假,但他感觉得出那有部分是因为逃避的心态——逃避昨夜他在沙龙里看到的那种拒绝。而艾德想要帮助她摆脱她母亲鼓励她的自我禁锢,得到真正的自由。等到莎菲明白了自己的价值,他就会心满意足地走开——不是吗?
艾德苦笑,似乎他这次是要当个护花使者了。有何不可呢?他一直是个自私自利的纵欲主义者,但这次他将扮演拯救塔里的少女的骑士,并在救出公主后,托付给真正的王子,或许这也算是他的一种救赎吧!
两名骑士刚刚由大路转进了雷家夏屋的车道,打断了艾德的思绪。他抬起头,看见了思蕊。她和波士顿来的那名微胖律师在一起。他留了封信给思蕊,简略地解释他匆促的离去,但他很高兴能当面告诉她。他最遗憾的是无法见到欧莎菲。她一整个早上都没有露面。
“狄先生!”思蕊微笑道,她下了马匹,将缰绳扔给迎上前来的小厮,询问地看着艾德脚边的行车箱。“你要离开我们?”
“不幸地,正是如此,”他道。“早安,何太太,麦先生。”
“真是不幸,”思蕊喃喃地道,脸上已没有笑容。她的眼神锋锐。“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生意需要立即处理。”
“也许我们可以在夏天结束后在城里碰面,”她最后道。“大约两个星期后。”
“我期望着。”艾德喃喃地道,表明了他并不是抛弃她。
她绽开笑容,了解他的意思。“也许还可以更早一些。”她道,说了数句客套的话后,离开了他们两个人。
麦亨利一直沉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话,他悒悒地望着思蕊离去的背影。“她很美丽。”
“是的。”
亨利转向他,脸庞微红,但又忍不住好奇。“你知道的,她喜欢你。”
艾德耸耸肩。
“你想——我听说——她——”亨利的脸庞胀红。“她和你很要好?”他脱口而出。
艾德几乎呻吟出声。“我从来不谈论这种事,”他坦诚地道。“接受我的建议——你也不要,”艾德由口袋里掏出根烟,递给亨利,但他拒绝了。“我们都应该明智些。”
艾德看见马车终于来了。他的胸膛涨得满满的——坦白说,他不想离开。但不是因为何思蕊。
“我想那不是真的重要——如果她喜欢你。”
艾德挑了挑眉。
“我的意思是——你有这么多女人追你,不是吗?”亨利脸红了。“我听说了传言——那些钻石,女人。每个人都抗拒不了你的魅力!”
亨利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和赞美,令艾德无法生他的气。关于他的传闻是夸张了一点,但他能够说些什么?
亨利叹了口气。“我堂姐认为我应该娶欧小姐。”
艾德的身躯一震。
亨利显得有些沮丧。“我不像你——我的意思是,没有女人会看上我。我能够娶个女继承人已经够幸运了,即使欧小姐的钱并不算很多。”
艾德突然变得非常愤怒。“那么你是为了钱而娶她?”
“每个人不都是为了钱结婚吗?但我还不知道,”亨利叹了口气,低头看着靴子。
“我无法决定怎么做。”
“为什么犹豫?”
亨利迎上他的目光。“她那可怕的跛脚——而且她是个怪人。”
艾德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那么你是觉得她可憎了?但你还是会娶她。”
亨利迟疑了一下,望着艾德冰冷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犯了个错,但不明白是为什么。
“那你是觉得她可憎,你还是会娶她?”艾德又问了一次,语气危险。
亨利脸庞苍白。“我冒犯了你吗?”他询问。
“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不想娶一个跛子。我听说她的情况很轻微,不是严重的跛脚。然而她是个好人;而且还满漂亮的,不是吗?但你知道的,她也是个隐士及怪人。但我可能无法再找到另一个女继承人了。该死,这真是一团糟!”
艾德的下颚紧绷。“我不喜欢跛脚这个名词,麦先生。事实上,她一点也不跛。”
“什么?”
“你听见我说的了,”艾德瞪着这位年轻的律师。“多年前她的右足踝扭到时没有接好——就只是这样。她天才洋溢,美丽善良,和每个人一样地正常——而且比我们大多数人都好上太多。”
“你——你喜欢她?”亨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非常喜欢,”艾德平板地道,随即放柔了语气。“我相信她会成为一位非常迷人的女士。”
亨利再次惊喘出声,直到看见艾德拎起行李箱才恢复过来。“我很抱歉!我并无意冒犯你!我希望成为你的朋友!”
“不要对我道歉,”艾德道,走向马车。他不睬车夫,迳自将行李丢到车上。“你该道歉的对象是欧小姐,麦先生。我希望你够男子气概地向她道歉。”
他跳上马车,又转过头来道:“还有,千万不要娶她。她不需要你的怜悯——她已经受够太多了。她需要的是怜悯以外的感情。”
亨利看着马车及狄艾德走远,感觉立足不稳。这可能吗?狄艾德——无与伦比的女性杀手,钻石走私者,纽约的传奇人物及今日的海盗——他对欧莎菲有兴趣?
亨利敢发誓是真的。
第五章
早上莎菲感觉好多了,她的跛脚也比较不那么明显。尽管昨夜的一切,她睡得很熟。起床后并特别挑了一件漂亮的白色蕾丝礼服,不同于以往的衬衫长裙。阳台外的草地上传来宾客们的谈笑声。莎菲试着要在其中听出艾德醇厚的男中音。
但是没有。她自窗户望下去,艾德不在那些体面光鲜的绅土淑女当中。
随即莎菲明日到自己所做的,重重跌坐回椅子上。她在做什么?她表现得就像是个患相思病的傻瓜!
莎菲的脸红了。她太过理智、严肃得不可能会傻得患上相思病。明天她就回到纽约市,回到她孤独的艺术世界里。过了今天,她大概就不会再看到狄艾德。
然而她无法不想起昨夜,想起曾经和狄艾德有过的亲昵。老天,他不只是碰触了她的足踝,他说到它时仿佛它根本没有什么不对劲。不只这样,她还对他透露了她最私密的想法及恐惧,而他只是个彻底的陌生人。
莎菲提醒自己,对他来说,昨夜只是他无数次调情中的一次。那或许对他已是家常便饭了,但对她不。这是她第一次这类的接触。然而她无法忘记他的亲切、他的关心——及他毁灭性的魅力。而且他的关心是真诚的,毫不虚假。莎菲不敢再多想。已经快中午了,将近午餐时间。珊娜大概快招呼客人用餐了。涉菲越过房间,一如以往地避免瞥见镜子里自己的影像。突然间她停下脚步。昨夜狄艾德问她是否故意隐藏她的美丽,吓走追求者。
莎菲怀着颗恐惧的心,缓慢地转向了镜子,清楚地知道自己一点也不美丽,他说的只是调情时的恭维话。然而穿着美丽蕾丝礼服的她似乎是美丽的。莎菲望着镜中的自己。
不,她一点也不美丽。她平庸如昔,不像美丽的思蕊或丽莎,再多的调情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匆忙下了楼梯,并差点绊倒。她在沙龙里停下脚步。宾客正陆续进入餐室。她的心狂跳,但仍然没有看到艾德。
“日安,欧小姐。”
莎菲吃了一惊。麦亨利站在她面前,微微脸红。莎菲强挤出笑容。“日安,麦先生。清晨的骑马愉快吗?”
“很愉快。谢谢你,欧小姐。我可以护送你进餐室吗?”
莎菲惊讶地挑挑眉。昨晚亨利并没有和她说话。她纳闷他今天态度的改变,但还是笑着回答:“当地。”
餐室里几乎已经坐满了宾客,但莎菲仍然没有看到狄艾德。“你知道——”她柔声问,脸微微红了。“狄先生去了哪里?”
麦亨利惊讶地看着她。“你不知道他已经走了?他没有告诉你吗?”莎菲以为自己听错了。“抱歉?”
“他今早离开了,欧小姐。你还好吧?”
她无法回答。她愣住了。
莎菲深吸了口气,沮丧失望至极。不管她怎么欺骗自己,内心里,她是期望着和狄艾德的另一次调情。事实上,这次她希望自己能够表现得端装点,像名真正的淑女,而不是一名直言无忌的怪人。
而且她一直希望艾德会觉得她迷人,希望他将她看成和其他人一样,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而不是怜悯的对象。
“欧小姐?”亨利抓着她的手臂关心地问。
莎菲刚刚明白了自己有多傻。她不是早知道这对他只一次微不足道的调情吗?只是上千次,他不曾真心投入的调情之一。她费力的振作起自己,明白到泪水已涌上了眼眶。这太可笑了。相反地,她对亨利挤出笑容,希望自己的沮丧没有太过明显。她伸出手臂。“谢谢你的邀请,麦先生。”她喃喃地道。
莎菲坐在床上,双手交握,对自己激动的情绪深深不解。
她很早就学会了压抑自己的感情——至少不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父亲离开后不久,莎菲全神投入了绘画,她的用色大胆,线条锐利。当时她是那么地想念她的父亲,而且不能明白他为什么离开。后来她就知道她的绘画是愤怒下的作品。
莎菲微微一笑。十三岁那年,她开始拜师学画,并被迫亦步亦趋地遵守古典画的传统,讲究真实精确的画风,不敢稍有逾越。她也注意到最近她的画风似乎也回到童年时的风格,她的线条及色彩变得富爆炸性。
她拿起昨夜画了一整夜的素描簿,翻开,望着狄艾德的肖像。她的线条大胆,显得他的颊骨及下颚有若刀削,然而整幅画又是如此地栩栩如生。她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对蓝色的眸子满盛着她不敢去想的承诺。
她的心好痛。莎菲必须承认。他就这么走了,他们的调情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不像对她。
丽莎冲进了她的房间。
“哪里不对了?午餐时你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丽莎奔向她,坐在莎菲身边伸手环住她。
“我很好。”
“午餐时你根本没有吃什么。你病了吗?”
莎菲叹了口气。“当然没有。”她无法对她无忧无虑的继妹坦承自己的心事。
“你确定?”
她对丽莎微笑。“我确定。”她必须承认狄艾德离开了反而是好事。她已经快相信她的白日梦,将她的心献给他,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