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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焰笑嘻嘻的,颇有些撒娇的意味:“皇后,你嫁给朕吧?”
萧迦傲愣了一下,手中的玉管羊毫笔微停了一停,稍稍抬起头来,深深凝视了厉焰一会,然后又低下头去,淡淡地问:“礼部尚书柳觞怎么了,本宫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
“哦,他呀”厉焰稍稍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鬓发,有些尴尬地说:“他告病在家吧,这个胆小如鼠的人”
“陛下,我听说你逼他逼得跳河?”萧迦傲的口气颇为严厉。
“朕才没有”厉焰意图狡辩,却抬眼看见萧迦傲微微收缩的碧眸,不由地说了实话:“朕不过是让他找一点符合圣意的典制,他找不到也就算了,还以死相抗,朕会那么容易让他死吗?”
“所以礼部尚书就因跳河以后受了风寒而卧病在家?”萧迦傲重重地搁下了手中的玉管羊毫笔,颇为不快:“陛下,你到底想怎么样?朝政除了军务以外一律都不管,还逼着礼部尚书做出这么荒唐的举动。本宫实在是”
厉焰倏然站起来,如一阵清风般就来到了萧迦傲的身边,将头枕在她纤细优美如牙雕一般的肩膀上,轻轻地在她白腻的颈项上呼气,弄得萧迦傲感觉颈部阵阵酥麻:“你对朕忍无可忍了是不是?朕也一直奇怪,如皇后您这边高傲之人,如何能对朕的放肆举动一忍再忍呢?你告诉朕好吗?”
“你真的想听?”萧迦傲冷冷地问道。
“当然。”厉焰一边回答,一边悄悄地将修长有力的右手伸出,那手形状极美,如玉雕一般,就要探入萧迦傲的衣襟。
“因为这是厉衡阳留下的江山,本宫不忍他一生的心血付之东流。”萧迦傲平静地回答。
厉焰表情一僵,浑身的血液好似在瞬间冻结一般,手也停在了半空。
“朕知道,你是在利用朕。北方匈奴作乱,南夷未平,朝中未有将才,只是朕才能扭转乾坤。”厉焰站起来,在报春殿中快速地踱步,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猎豹。
萧迦傲微微一笑:“你既然清楚,那还多问什么?这个江山不是你拼死拼活想要的吗,如今你都是皇帝了,为了自己打天下,你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但是朕想要的不止这个江山!”厉焰突然扑到萧迦傲的面前,丹凤双目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与其对视:“朕还想要你,你一直都知道,朕想要的人只有你。”
萧迦傲挑了挑纤细的黛眉,碧眸清亮如水:“很抱歉,本宫可没亏欠你什么。再说,本宫要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你说谎。”厉焰怒了,他根本不信萧迦傲对他完全没有动情。
“是你太过自信与贪婪,你以为,只要你有付出,你就一定能得到回报?爱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你也天真了。”萧迦傲毫不留情地刺激着厉焰。
“你”被萧迦傲的言语所激,厉焰一时失去理智,一把用手抓住萧迦傲纤细白腻的手腕,突然,炙热的感觉从萧迦傲的手腕处滋生,好似一股强力的电流窜过她的心脏,半边的身子顿时酥麻起来,萧迦傲的瞳孔在瞬间收缩,此时她心硬如铁石,如何身子却柔软如绵,难道厉焰是在她不留意的时候,对他下了春药?
眼见萧迦傲极为肃然兼愤怒的神情,厉焰知道他莽撞了,连忙收回手说:“抱歉,是朕一时冲动,皇后你莫要生气,朕以后不会这样了。”
萧迦傲一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手腕,一边不动声色地暗忖:本宫好似被人下蛊了,此蛊看似甚为凶险,但是究竟是何蛊,为何人所下,有何解药一时还不得而知。看厉焰这个样子,未必有害本宫之意,莫非他也是为人所利用?叔父柳行田精通医术,想来必有办法,只是远在万里之外,本宫要想法请他来一趟才是。当务之急是不能打草惊蛇,先哄住陛下再说吧。
厉焰有些紧张地看着萧迦傲平静无波的俊脸,问道:“皇后,你到底肯不肯原谅朕,你说句话呀?”
萧迦傲放柔语气道:“陛下,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你明知本宫不能接受你的。”
“朕只是想名正言顺地封你为皇后罢了,其他的事,朕不会强迫皇后的。难道皇后连朕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无法答应吗?”厉焰执拗着,俊美如红色罂粟的脸颊微微泛红,那表情像极了他小的时候,就这么一往无前,不顾其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不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本宫是先帝的正宫,你曾是本宫的养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本宫要是当了你的皇后,天下万民会怎么想,文武百官又会怎么想?”
厉焰的丹凤美目倏地收敛了一下,眼中好似有点点萤火在燃烧着,美丽而充满诱惑:“只要天下万民和文武百官都答应了,皇后就肯嫁给朕吗?”
“你以为你能做到?”萧迦傲稍稍用了一点激将法,要使得万民联合上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也需要个把月,想来应该足够了。
“为了皇后,没有朕做不到的事情。”厉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萧迦傲,就好似看着一片他永远无法触摸的彩云一般。
“那等你做到了,你再来吧。本宫累了,需要休息。”萧迦傲低下头,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厉焰回到自己的乾清宫,看着那蟠龙飞凤的烛火暗暗发呆,突然转头问侍立在一旁的周登:“周登,你说,怎么才能让天下万民和文武百官联合上表,让皇后嫁给朕呢?”
“哎呦,我的妈呀,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呀,小祖宗。”周登一听这事非同小可,连忙跪下来说:“皇后毕竟是先帝的正宫皇后,如今没有晋升为太后,已经够离谱的了。再要成为你的皇后,天下那不要大乱了吗?”
厉焰摇摇头说:“朕觉得不会。皇后在朕小的时候告诉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故事,老百姓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少有所乐,老有所养,开开心心地过太平日子。至于在朝堂上作主的是谁,他们其实并不在乎。朕从来都不管老板姓宅邸中的私事,他们有何必管朕的内帷呢?”
“那文武百官呢?”周登一见厉焰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表情就格外害怕,颤颤悠悠地问道。
“他们?朕给他们俸禄就是为了让他们和朕一起分忧的。朕如果过的不痛快,他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厉焰冷冷地说道,嘴角勾起一弯浅笑。
“陛下,那您到底想要如何?”周登战战兢兢地问道。
厉焰微笑地对他勾勾手指,周登只得膝行到厉焰的面前,只听厉焰在他耳边,悄悄低语了几句话。
“什么哎呀那不得了,真要天下大乱了。这样一来,要多少银子呀,宫里就不要过年了。”周登一听,只觉双膝一软,好似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过年?朕娶不到皇后,大家都不要过好日子,还过什么年?”只听厉焰冷冷地说道,那坚如磐石的样子,没有丝毫犹豫,周登双眼一黑,头脑一胀,就晕了过去:先帝爷,您还是带老奴走吧,让老奴到天上去继续伺候您。如今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第六十三章 穿肠毒酒
洪武元年年末,泓焰帝厉焰发布了一份匪夷所思的诏命,其曰:元嘉皇后,才德俱佳,温良恭俭,堪为后宫表率,特加封其为元灵圣后。苍澜百姓,不分男女老幼,只要在此皇榜中画押,就可得纹银十两。
此榜腊八放出,应者却是寥寥,许是京中百姓都忙着过年交租,少有人关心皇榜到底如何。
于是,在除夕之夜,大雪纷飞那时,玄墨宫的主管周登,围着厚厚的狐皮斗篷,怀揣着一张皇榜,带着众多太监和锦衣卫,浩浩荡荡地出行了。
“开门,开门,给我开门。”京城六里巷小买卖人周家门前,一名小太监正在使劲地敲门。
“干嘛呀,三更半夜的,人家正在吃团圆饭。”里面传来了一声不耐烦的鼓嚷声。
“快点开门,我们是宫里的人,有急事。”
“吱呀”一声,薄木的门板被拉开了一条缝,透出一张老树皮似的枯槁面孔:“什么,宫里的人?”
“怎么着,不行呀?”三更半夜被拉出来做这种苦差事,小太监的脸比墨还黑。
周老汉眼见小太监身上的官服,顿时叫到:“哎呦,官爷,草民今年的税都交了呀,一文铜板也没少。您这是您这是干什么?”
“怎么着,怎么着我们像是来讨债的吗?”周登从一大堆太监里面越众而出,阴阳怪气地问道。
“那官爷您这是”周老汉见周登生的白白净净,脸上油光水滑,想是在宫里当大官的,不由地更加点头哈腰。
“话直说了吧,好事。”周登命人张开一张约摸有一丈长的皇榜,上面有几行墨字,外加上面有几个红手印,还都是宫里人自己盖的。
“哎呦,官爷,你这不是为难人吗?老汉我不识字呀!”
周登总算明白为何前几日这皇榜挂在城墙上应者寥寥,大部分的老百姓目不识丁,不知道写什么,略通文墨的呢,又觉得此榜甚为荒谬,不像是真的。
就为了这事,陛下差老奴除夕夜挨饿受冻地跑出来办这个苦差事,不就是几个月前和容沁姑姑斗了几句嘴吗,也不用如此睚眦必报吧?
周登冷冷哼了一声,然后手里像变戏法似的变出十两纹银说:“字你不认得,这个认不认得?”
周老汉一看,顿时激动了:“哎呦,你老,您老就是那财神爷呀。但是今儿个是除夕,不是初五呀。老汉正准备初四晚为您烧香放鞭炮,您怎么就提前来了呢?”
初五,哼!初五是皇后娘娘的芳辰,陛下要在那日正式封皇后娘娘为后,一定要在那时候准备好万民的请愿书,迟一个时辰,老奴项上的人头就不保了。
“废话少说,你乖乖在这皇榜上画押,画押完了之后,这十两银子就是你了了。”
周老汉呆呆地望着周登手中的十两纹银,那是成色饱满,分量十足,这可是宝贝呀!
“只要画押,就行了?”周老汉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登脸现不耐烦的神色:“啰嗦什么,到底要不要,不要我走了。”
“要!要!要!这财神爷亲自上门送钱不要,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周老汉撩起袖子,在皇榜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手印,然后有些紧张地问道:“行了吗?”
周登看了看皇榜上的红手印,点点头,将十两纹银丢在周老汉的怀里,说:“行了,拿去吧。”
说完,他带着一大群浩浩荡荡的公差,就要走。
“唉,官爷,等等,等等!”周登刚走了几步路,就被周老汉从后面追上来。
“怎么了,这银子肯定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你就上金殿告御状去。”
“不是,不是,草民是说,是不是是个人画押,都能有十两银子?”周老汉气喘吁吁地问道,满面通红,一把山羊胡子在冬日的寒风里飘荡。
“是又怎么样?”
“哎呦,不得了,天上真的掉馅饼了,观音菩萨如来佛保佑哦!旺财、大狗、旺财他媳妇、大狗他娘,快点出来画押呀,有白花花的银子拿,真金白银呀!”
周老汉的嗓门破锣似的,这么一喊,十里八巷的都听见了。不一会,青壮汉子带着小媳妇,大姑娘带着老婆婆,风韵少妇带着小娃娃,全部跑了出来,将周登一伙挤得水泄不通。
“慢点、慢点、不要急!一个一个来,人人有份!”在汹涌的人潮中,难得周登还能保持着一分镇定,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也带上了,还在吃奶呢。好吧好吧,算一个,别盖手了,就小脚丫字盖一个吧。”
“不行,不行,只能是人,不能是狗,这谁家的狗,快点牵走,牵走!”
“官爷,这狗我家从小养的,就和我们的亲人是一样的,您看”人群里传来柔声细语的声音。
“不行,这狗是你家祖宗都不行。唉,都给我听清楚了,一人一次,不许重复画押,不许代人画押,听清楚了没?唉,这哪来的鸡呀,噗噗乱飞”
于是,六里巷在除夕之夜乱成一团,比元宵灯会还厉害。周登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勉力支持着,突然小林子挤到他的身边说:“报告周总管,大事不好了。七里巷和八里巷的人都涌过来了”
“那是好事呀,省的我们跑一趟了。”
“但是,但是银子不够,小的可没带那么多的银子。”
“没银子,到宫里去拿呀。最好把陛下乾清宫的珍贵古玩全变卖了,他乐意着呢”
就这样,等到周登大年初一回到乾清宫的时候,他身上的绯红官袍衣襟被撕扯得衣不蔽体,一条接着一条,如同破布烂衫一般。
厉焰眼见他这样,笑道:“看来周总管昨日收获颇丰呀。”
周登白净如馒头的脸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