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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竞争,最后还是刁民占了上风,抢先一步挤到了键盘上。用复制粘贴的方法,马大光骂了足有二十来遍“这个王八蛋,该死的刁民!”
听到有人为自己伸张正义,汪晓妃表现出了中国文化里特有的虚怀若谷,她作了些轻描淡写的自我检讨,也怪我不好,当初不应该听信他的花言巧语……
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马大光还想刺她一下,他不轻不重地追问道,现在想起你的上一任男朋友,是不是觉得特对不起他?
良久,汪晓妃才发来三个字,现世报……
马大光仿佛看见了她抹眼泪的动作。
马大光觉得自己的心像一块吸水性极好的海绵,吸足了她的泪水,他又开始挤水,你也不用太过责备自己,如果我是你的上一任,我一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他擦了擦潮得快要发霉的眼睛,用纸巾狠狠地擤了一下鼻子,然后打出了这一行字。
问题是,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汪晓妃悲伤地说,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我也不想挽回什么,会有一个比我优秀的女孩爱上他,跟他白头偕老的。
那一刻马大光觉得自己实在忍不住了,他真想跳了出来,把一切的真相告诉她,他还想搂住她,像以前那样对她笨嘴拙舌地示爱,跟她一起庸俗地展望以后的幸福生活,但是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都受到了阻力,想来想去,他只敲出一行大煞风景却又雪里送炭的汉字:
把你的账户告诉我,我给你打点钱过去。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71)
即使只是轻描淡写地把自己目前的真实处境告诉“千古笑神”,汪晓妃也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现在的女人都像康德的门生,处处显示出这样一种“二律背反”,身体的暴露多多益善,精神的暴露却是越少越好。对于自己心仪的男人,她们暴露得可能会稍微多一些,然而也非常有限。这方面多露一分,那方面必然要多藏一分。她既不会让男人觉得她露得太多得寸进尺,更不会让男人因为她露得太少知难而退。在“千古笑神”跟前,汪晓妃比在任何男人跟前暴露得都多,如果在其他人面前她的暴露程度像歌舞厅里的狐狸精的话,那么在“千古笑神”跟前,她的裸露程度则像是游泳池畔的美人鱼了,她可不想像钟玉婕那样把别人(哪怕是闺中密友)当成卫生间,把自己的心灵脱个一干二净。
所以,对于“千古笑神”,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对于自己跟马大光和甄德晖的事情,她一律采取了小说家的笔法,该详处不厌其详,该略处不嫌其略,必要的时候还要加些夸张和虚构。
然而在“千古笑神”面前极力回避的一切,面对自己时却无法回避。
这一点,在离开马大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瞒过了,可是随着甄德晖本来面目的日益暴露,她却迟迟未能采取有效措施。当初身不由己仓促离开马大光,转而投入甄德晖的怀抱,并不是因为甄德晖就比马大光优秀,实在是因为他的钱比马大光多,或者貌似比马大光多。
现在想来,当初真是太冲动了。要不是“千古笑神”雪中送炭,她真不知道这个难关该怎样度过。
在汪晓妃二十六年的生命中,肯为她花钱的男人不少,但能在多年之后还留下回味的却一个也找不出来,因为他们花钱的动机不是出于心理需求,而是生理需求。这种需求让她想想就觉得别扭。一旦目的不能达到,他们就会毫不犹豫把花出去的每一分钱转换成债务,向她索要;反过来,假如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原来慷慨花出去的钱就像美国派到海外的部队一样,开始撤军,这时候让他再掏一个子儿他也会割肉般疼痛。马大光属于前者,甄德晖属于后者,这两类男人的钱,都是带着倒刺的鱼钩,刮得她疼。
只有“千古笑神”这种男人的钱花起来才觉得踏实和舒心,对于这种男人,她甚至有了为他花钱的冲动——假如她有那么多钱、而他也愿意接受她慷慨解囊的话。
这就是汪晓妃从银行取钱时心里所想的。
在这次经济危机缓解之后,汪晓妃跟“千古笑神”聊天的兴头更大了,她甚至向他暗示了想跟他见一面的念头。然而对于她的热情,他有些无动于衷,甚至还说了一通以心相交、不计其他之类的大话,有意无意间,他在刻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形象。起初,她有些生气,别装什么柳下惠了,柳下惠其实是柳下秽,但很快她就转怒为喜了。他这样跟她说,并不是他真的麻木不仁,他不急着见面,无非是下面几种原因,要么怕制造她心理上的压力,要么怕引起她的误会,要么就是想吊一下她的胃口。三种动机,无论是哪一种,都能证明一个事实,那就是他非常在乎她、尊重她。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72)
有了“千古笑神”的反衬,甄德晖在认识之初表现出的那种慷慨就显得低级了,那根本算不得什么绅士风度,充其量是一种拙劣的表演罢了。跟这种男人呼吸同一间屋子里的空气,是任何一个心智健全的女人无法忍受的,而她当初竟然奋不顾身地对这个男人投怀送抱,多么愚蠢啊。
仿佛是为了向过去那个愚蠢的自己示威似的,当甄德晖两天后文物出土般地回来时,她连跟他应付一下的耐心都没有了。夜里他求欢时,她更是借口身体不舒服,加以拒绝。
在跟他同居前,她也曾对他实施过性封锁,但当时只是为了达到欲擒故纵的目的,而现在她什么目的也没有,只要一想起他那猴子似的身体,她就无法克服那种本能的厌恶。别说现在已经有了“千古笑神”,她实在不想背叛自己的浪漫骑士,即使没有“千古笑神”,她也不想跟这个侏儒同床共枕。
而甄德晖也不再勉强她,他似乎并没有跟她作爱的诚意,他向她提出这种要求,其实只是一种客套,就好比对人说“改天请你吃饭”一样。
果然,没几分钟,甄德晖就呼呼大睡了。
嫌恶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汪晓妃跟他拉开了一尺左右的距离。
在静谧的黑暗中,她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想象着“千古笑神”的音容笑貌。
他的照片她在网上看过,那是一个清秀俊朗的青年,眼角眉梢都含着亲切的微笑,在深情地凝视着,似乎那个给他照相的摄影师是一个像她一样的美女。
汪晓妃心里暖洋洋的,像贝多芬的《春天奏鸣曲》,那种感觉类似于初恋,却又不像初恋那样朦胧。见面的场景,又开始一遍遍在她心里构思,又一次次在她心里推翻。
好像他真的随时都会从天而降似的,第二天中午,汪晓妃心血来潮,想去把头发剪一下。每当面临重大感情波动时,她都会下意识地去美发厅改换发型。跟南风分手时是这样,跟马大光分手时是这样,现在跟甄德晖的关系已经日薄西山,她更应该让自己焕然一新。
汪晓妃在法迪亚美发厅里呆的时间比潜艇在海底呆得还久。
临离开时她恋恋不舍地站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真有一种重新做人的感觉。
镜子里的她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一头短发更增加了青春的动感,要是“千古笑神”看见,准会产生良好的第一印象。
迈着细碎的步子,汪晓妃在街上徜徉着,一边想着“千古笑神”,一边偷眼观察着人们看到她时的反应,计算着自己的回头率。
撞入目光的一切都能引起她对“千古笑神”的联想。
看到酒吧的招牌,她会想象他喜欢喝什么?是干红、扎啤还是咖啡?路过商场,她会想象他穿什么衣服好看?是西装还是笳克?看到饭馆,她又会想,他最喜欢吃什么菜?这些问题虽然多次跟他提过,他也多次耐心地回答她,但是现在,她还是忍不住要想。
回到名典花园已是黄昏,打开灯,她下意识地向电话机走过去,想看看甄德晖今天是不是打过电话。
电话机屏幕上只有一个未接电话,这是个非常陌生的号码,既不是甄德晖,也不是钟玉婕,更不是马大光,除了这有数的几个人以外,谁也不知道这个电话啊,能是谁呢?
难道“千古笑神”料事如神,猜出了她的号码,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
带着既恐惧又欣喜的神秘心情,她按那个号码拨了过去,随着一声短促的“嘟”,一个女人“喂”了一声,汪晓妃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恢复了平静,请问刚才哪位打电话了?
哦,是我打的,我想找一下汪晓妃汪小姐,那个女人淡淡地说。
请问您是……?
哦,我是甄德晖的太太,我想找汪小姐好好谈谈,那个女人的声音仍然淡淡的说。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73)
从这个女人嘴里得知甄德晖的真相,虽然也让汪晓妃吃了一惊,但是细细一想,这一切也都在意料之中,只不过她过去一直不肯面对而已。惟一让她感到突然的是,自己的电话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以外,没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个女人又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个问题还没找到答案,一句“你是谁?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就训练有素地脱口而出了。
那个女人咳嗽了一声,提高声音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叫李亚娟,是甄德晖的太太。
这一次汪晓妃听仔细了,她拿出临乱不惊的大将风度,谁?甄德晖?我不认识,您打错了,然后就像真的接到一个打错的电话一样,她把电话挂了。
不到一分钟,电话铃又急切地响了起来,电话屏幕上显示的还是刚才那个号码,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不接,让它响去,但是手却不听指挥已经把听筒拿到了耳边,嘴巴张了张想把那个女人狠狠地训一顿,但是觉得那样的表现与自己的身份不符,就没骂出口。等到听完那个女人的话,她就更骂不出来了。
汪小姐不要误会,我其实是想帮帮你,咱们都是那个骗子的牺牲品……
汪晓妃还是冷冷地问,我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说我根本不认识你。
那个女人笑笑,你是不认识我,然而我认识你,我见过你跟甄德晖的合影,那么纯洁、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跟一个老骗子站在一起真是太掉价了。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一针见血地把甄德晖归入骗子的队伍,汪晓妃的耳朵多少有些不适应。但她决定还是听这个女人讲下去。
这个女人一直是平平淡淡的口气,声音和语气里都不像有什么恶意,稍加思索,汪晓妃就答应了她见面详谈的要求。
这次会晤在团结湖公园附近的紫色茶室进行。李亚娟穿着一身合体的米色套装,一条淡黄色的丝巾在她脖子上松松地打了个结,这么不起眼的颜色,居然让她穿得别有风韵。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眼霜,眼角的鱼尾纹含而不露。
开始的局面有些尴尬,两个女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当李亚娟优雅地燃起一支细长的“圣罗兰”之后,她的故事便在淡淡的烟雾中开始讲述了。
还是十五年前上高中的时候,她就特别喜欢班上一个男孩。他是一个穷孩子,虽然已经是个高中生了,但衣服上的补丁比微软产品的补丁都多。不过他学习非常用功,成绩是全年级第一。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将来考上重点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家里没条件供他上大学这一事实也有目共睹。当他把这一苦恼告诉她之后,她开始动起了脑筋。
她想出了一个办法,每天早晨骑上三轮车到市场上,从早起的菜农手里批发一车新鲜蔬菜,然后拉到河边洗干净,再重新拉回市场卖掉。每天花不到二十分钟,她就能赚一二十块。经过两年的辛苦,她终于为他准备了一笔钱。由于卖菜影响了学习,她的成绩直线下降,当那个男孩拿到本省一所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却只考取了一家普通大学。
四年大学,他也是在她的资助下坚持下来的。为了能让他安心读书,她利用课余时间当家庭教师,由于她有耐心,对于迅速提高学生的成绩很有一套办法,名声逐渐在市里传开了。她趁热打铁办了个家教服务中心,把本市十多所高校的大学生都组织起来一起干。她本来希望他能够继续深造,但是看到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他就说自己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让女人养着,主动要求加入。她怎么也拦不住他。毕业后,他没有考研,而是跟她一起做起了餐饮,生意很红火,他们很快结了婚,并且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由于事业不断扩大,他们又把餐馆卖掉,做起了电器生意,而且越做越大。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她发现了他的变化。由于经常要在外面跑,跟客户到娱乐场所玩,他开始长时间不回家。后来,他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