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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得了,脱脱由于急于撒兵,一时疏忽竟将阵图忘记收了。
第二天,红营小兵朝对面敌营一看,咦,怎么大白天营墙上标灯还没有落下?想月亮下挂标灯不说,太阳下挂灯算啥名堂?急忙进去报禀元帅徐达。徐达得讯马上命蒋忠带五百飞毛腿冲过去。元营里一点声音没有,马上眺过壕沟冲进去,人影也不见。元帅得讯命蒋忠阵图不要动,派人去将阵图画下来。然后推倒营墙,壕沟填平,红营也起营拔寨回到北和州。一面吩咐华云龙乔装改扮到淮安打听脱脱的消息。
脱脱回到淮安,没有了兵权,身体也不好,心灰意懒,想随便吧,要杀就杀,要罢官就罢官,任凭皇帝如何处置。没有几天,第二条圣旨到。兵部左侍郎李思齐带了三般朝典往淮安而来,李思齐一路缓缓而行,想等后面有啥好消息来,脱脱老师可以免死,因此每天早上照现在讲约九点动身,下午五点多就停了,不料后面一个传赦令的坏蛋哈木比他还要慢,早上十点动身,下午四点就不走了,再加上半途中还要装病,你想,李思齐怎么等得到他。李思齐等等后面不来人,将早路改水路,将三般朝典放在官船的船头,船上撑一面钦差大臣的旗,从水路往淮安而来,李思齐想,最好来一个英雄将三般朝典抢了,老师性命可以保住了,最好英雄也将我杀了,宁愿找死,不能让老师死。真是用心良苦。这样一来,沿路的老百姓都知道相爷要被奸臣陷害了。一日过一日,三般朝典也没有被英雄抢,后面的消息也没等到。
这天,李思齐官船离淮安约四里路,有座大桥,桥上站了好几百老百姓,每人都拿了大石头。做啥?因为听说官船要经过这里,想等官船来了,将石头扔下去,将官船砸沉,这样脱脱相爷就可以不死了。因为脱脱对淮安百姓很爱护,又修造黄河河道,对子民做了不少善事,因此淮安百姓对脱脱很有好感。
且说巧嘴华云龙乔装混在百姓当中,一看这个场面不得了,想老百姓如将官船砸了,脱脱死不成了,这对我们红营不利,这时正是太阳当顶,阳光火辣辣晒得桥上的百姓汗水答答滴,华云龙转念一想,有啦。于是开口说道:“哎呀,天这么热,等也等了半天啦,恐怕官船晓得我们老百姓在这儿动手,不会来了,不如到旁边城隍庙里,我说段书给你们听听,再来等官船吧。”这些老百姓也实在被太阳晒得吃不消,想,也好,反正官船行得慢,等听了书再来吧。“哗……”好几百人都跟了华云龙到庙里,有的坐着,有的站着,庙里倒底比桥上阴凉得多。
华云龙说段什么书呢?《风波亭》,说的是奸臣秦桧害死忠良岳飞,老百姓想到如今脱脱也是被奸臣陷害,听得津津有味,听得激动时暴跳如雷气得不得了。华云龙这段书一说说了两个时辰,等于现在三四个小时,等到百姓书昕完,李思齐的官船早已过了大桥,到了淮安码头。
李思齐上岸,到相爷府,手下通报进去,李思齐在相府门口下马,踏进相府,只见大厅上脱脱已将香案摆好,跪在蒲垫上迎接圣旨。李思齐见老师病容恹恹,骨瘦如柴,胡子雪白,不由双泪流下来,李思齐走到香案面前,打开圣旨,一面接一面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谕右王铁木耳脱卿知悉,卿设立武场,
损兵折将,有失国体,罪之一也;修造黄河,耗费国库,以致
养成贼乱,罪之二也,兵进濠梁,屡战屡北,放走胡大海,反
伤牛千斤,有私通敌邦之嫌,罪之三也。照此三罪应九族全诛。
念卿三代元老,朕躬特开恩典,故而赐卿三般朝典,望丞相自裁,
毋违朕意。钦此。”
圣旨念完。脱脱一声:“谢主龙恩。”人站起来。香案撤了,圣旨供上,相爷坐下来,李思齐将三般朝典放在一旁,“卜”李思齐跪倒在脱脱面前,刚才我是钦差,圣旨交了,我仍然是你学生,投有罪的。哭道:“恩师相,此乃权奸陷害,望恩师万万不能受此三般朝典。求恩师回转皇城弄个水落石出。”
脱脱对学生看看,说道:“贤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死者不忠。父要子亡,不得不亡,不亡者不孝。难道你要愚师临死也不忠乎?”“嗯。”李思齐没有话好讲了,只是低头哭泣,脱脱站起身来,“扎”一把抓住李思齐的手,叫他起来,然后拉了李思齐到书房,脱脱提笔给元主写一道本章,说臣死何足惜,我死后,保举兵部左侍郎李思齐接替我的位子,元朝江山才得保住,自己的事只字不提。
本章写好后,吩咐手下抬出两个箱子,脱脱对李思齐说,这都是老师几十年用兵的兵书手册,老师没有什么留给你,给你留下这些,也是我几十年的心血结晶,还拿出一幅七星连环勾搭梅花阵阵图给李思齐,说我死了以后,你一定要忠心元朝。李思齐说,老师放心。脱脱朝李思齐“卜”一跪,说我代表朝廷谢谢你。李思齐急忙将脱脱搀扶起来。本来李思齐想要等脱脱死了再走的,因有师生之嫌,不能等了,只得含泪泣别而去。
李思齐走后,脱脱一人坐在大堂上,不一会,三子脱林慌慌张张进来。叫道:“爹爹啊,母亲悬梁高挂了!呜……”脱脱听了点点头,老伴跟我几十年,今朝知道我接了三般朝典,知道我要死了,所以悬梁尽节了。只听脱林又说道:“爹爹,孩儿岂可偷生,孩儿去也。”说完,“登、登、……”跑到里面,“卜”撞死在宅门上。老总管一看,不得了,哭着从里面跑出来,对脱脱禀道:“啊,相爷,公子已撞死宅门。”脱脱听了惨然一笑,然后对老总管说,我死之后,请你将主母、公子和我的尸体买棺成殓,然后送回老家。老总管听了说:“哎,相爷哪里话来,老奴岂敢偷生,待老奴先走一步,黄泉路上给你掌灯吧!”说完,老总管一头撞死在大堂石阶上。聪脱叹口气:“我虽不才,一门竟能有忠孝节义。”
脱脱想,好啦,我也不用再磨时间了,看看桌上放的三般朝典。啥叫三般朝典呢?是刀、绳、鸩鸟药酒三样东西。脱脱想,用刀杀自己,下不了手;用绳勒死也不行,要人帮忙的,自己还要叫,算啥名堂?还是鸩鸟药酒吧。想当年开设武场,自己订下谁中状元赐三杯鸩酒毒死,不料常遇春马跳围墙,叫反武场,鸩酒没有人喝,现在自己来喝了。脱脱将胡子撩开,哎,叹一口气,举杯一饮而尽。
却说李思齐从陆路上回京复命,半路碰到哈木捧了赦旨冉冉而来,李思齐问哈木几时动身?哈木说你走后第三日。为何方始来到?啥术说半途病倒。李思齐晓得哈木耍奸,气得不得了,将哈木斩为肉酱。李思齐回京,见到元主,将脱脱本章呈上,现在昏君头脑倒清醒,想我赐脱脱三般朝典实在冤枉了他,看完脱脱本章叫声:“痛煞朕躬也。”出了一点龙头水,就是眼泪。
元主于是传旨命李思齐封为出将入相,奸臣也没有办法。等到李思齐上台,对朝中的奸臣抓住差错就杀,“劈里叭啦”杀了不少奸臣,杀到萨登,因为元主欢喜他妹子,无论如何不同意杀,李思齐没有办法。后来李思齐调自己兄弟李思元镇守淮安。
这里丧事办好,红营里要办喜事啦。
十六回:兴隆大会
大元帅徐达带领大军回到北和州,一边等华云龙去淮安打听脱脱消息回来,一边等朱元璋巢湖御驾亲征回来。三天之后,朱元璋回来了。这次朱元璋带领永陆大军到巢湖,一本正经要去打仗,结果一仗也没有打成。什么道理?因为攻打巢湖的颍州王刘福通,听说马跳围墙常遇春也来了,心里害怕,想在武场时与他交过锋,手指被他一箭射掉,现在还敢和他打呀?不敢。去对青阳王说,青阳王赵普胜想,你怕,我也怕,大家一道走了吧。所以说:“常遇春的名字吓退了两邦兵”。
两邦退走后,俞廷玉马上写了降书降表,将巢湖水、陆路大军全部归降红营。朱元璋当场就封他为水军大都督,四大反寇又少了一个。
朱元璋今天回到北和州,大元帅徐达带领众文武接驾,水军停扎在江边,陆军在岸上扎营。华云龙消息也探来,说脱脱已死。于是徐达下令犒赏三军,水陆两军的将官也趁此见见面。
在吃庆功酒时,李善长看看大家都很高,想我与脱脱相爷分手时,脱脱曾拿三粒白子与一粒黑子交给我,暗示将三殿邦三子一女托付给我,今天大家都高兴,不如越此机会对主公说说,主公兴致高时听得进的。因此,站起身来脸朝朱元璋叫声:“主公。”“李卿,怎样?”“臣想与大先锋蒋忠为媒。”“哎呀呀,好极了!朕久有此意。”说蒋忠这样长的人,哪里去找与他长短差不多的小姐,六尺身长的女人已经不好找,况且比这还要长呢。李善长说,有是有,不过是元人。朱元璋说,不行哇!我们与他们不能联姻的。李善长说不要紧,只要加入我们汉族籍就行了。问啥人?说是元朝三殿邦的女儿,号称金刚观世音,人又长又漂亮,身长就一丈余。朱元璋一口答允,马上派李善长到寒山县做媒。李善长带了随从人等往寒山而去。
寒山县,当时是元朝的地界。李善长到了寒山县衙门,手下通报进去,说红营行军上大夫李善长要见。三位公子听说恩师大人到,出来迎接。请到内厅,李善长开门见山说,我今天来有两桩事,一是来劝你们归降红营,只要你们加入汉籍就算降了。三位公子想,寄父已死,若回到皇城,奸臣不会放过我们,还是归降了吧,因此答应降。问第二桩事呢?李善长说,是来为你们姐姐做媒的。三公子三如奴说,这不行,娘要求太高,第一要腹中有锦绣之才;二要武功好;三要相貌好,要有潘安,宋玉之貌;四要名声响。李善长听了想,尴尬了,要才高八斗,蒋忠没有;武功倒是好的;脸似潘安、宋玉不行;名声倒是响的。三位公子又问是谁?李善长说,就是上次将你们三人捉住的人。喔唷!三人齐声说不行,不行。李善长劝说道,以后姐夫是先锋,事成还要封王封公,你们也是他的至亲有什么不好呢?三位公子想想也对。同意了。李善长说,你们去禀明娘亲,我在外等你们回音。三位公子进入内堂对娘将李善长来的两桩事一一禀明,老太太听了心里也很高兴,想李善长为人一点一划规规矩矩,信得过的。吩咐请李先生进来。
李善长踏封内堂,老太太站起来招呼一声,“啊,先生请坐。”“老夫人请坐。”两人分宾主坐下。老太太问:“先生到来,莫非是叫我儿归降红营?”“是呀。”“红营肯收留否?”说只要入籍一定收。老太太说:“好哇!还有件事,是与我家小女为媒么?”“是呀。”“此人相貌如何?”“相貌堂堂。”蒋忠淡黄脸,浓刚眉,铜铃眼,有啥不好?“腹中文才如何?”“腹中是全的。”老太太想,腹中全的,那么诗词歌赋都会的啦,不料李善长说全的,是指五脏六腑都全,缺了一样要死的。老太太又问:“两膀臂力如何?”“两膀臂力甚强,是我营中最勇的勇将。”“不知是哪一个?”“名望颇高,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扳倒北梁楼蒋忠。”老太太听了这个名字好熟,名声是响。既然四个条件都符台我的要求,这样的乘龙快婿哪有不嫁之理。因此回答一声:“好哇!”于是一边量上降书降表,一边将小姐的生辰八字写好交给李善长,然后设宴款待媒人。
第二日,李善长带了随从人等回到北和州,到辕门参见大元帅,呈上寒山县降书降表:然后再将八字帖呈给朱元璋。元帅徐达派华云龙带队伍到寒山县,盘点钱粮,查点仓库,出安民告示。
朱元璋给蒋忠请了两个媒人,女方媒人是李善长,男家媒人是胡大海,择好吉日,到时张灯结彩。吹攻打打,“咪里麻喇”一吹,蒋忠与金刚观世音拜天地,双双进入洞房。
蒋忠成婚,红营一边准备攻打采石矾,不料又出了一桩大事。什么大事?白龙山上强盗,以前郭隆兴南货店的帐房先生孙德崖,自以为势大恃强,手下将官是以前白龙山的大大王林宝塔、二大王许达、三大王孟盛。孙德崖做了大大王后,许达为元帅;林宝塔为前队先锋,孟盛为后军都督;还有刘成龙、刘成虎,窜天龙田雷,入地虎田奎,穿山甲田章,还有五虎将、五飞将:军师文法章,水队上有江顺,江清。孙德崖得讯,小梁山上只有牛成龙、胡士奇二人把守。于是,马上统领大军将小梁山“哈拉”一个包围,要胡士奇,牛成龙二人归降,二人宁死不屈,只得将二人关起来,以后放出来,就算表过。从此小梁山归孙德崖统领。孙德崖又派了个心腹进道本章到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