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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裹着几百钱。手帕掉下来后,女郎和赶车的却视而不见,径直朝前驰去。少年素来质朴老实,又恐追觅送还太累,所以就没有拾龋回家后,他把见到的事告诉了他的母亲,母亲很生气地责备他做事太痴。
又过于半年,邻居一位少年被两个狐女迷惑,病死了。有人知道这位少年病死的原因,说:“就是因为拾了红手帕,被狐女勾引,双方调谑媾合而身亡的。”母亲听说之后,幡然醒悟道:“我现在才知道痴是不痴,不痴是痴。”
黄妓骗诗
《苏谈》:陈体方是吴中人,以诗闻名于世。吴中有个妓女名叫黄秀云,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聪明有主意。她很喜欢陈体方的诗,便骗他说:“我一定嫁给你,但你家太穷了,你就作一百首词来当聘礼吧!”体方早就喜欢秀云,多次求亲她都没答应,现在竟亲口许诺要嫁给他,体方怎能不喜出望外,于是铺好纸、研好墨,提笔冥思苦想,好不容易作了六十几首,急忙拿去找秀云,秀云一看,其诗清丽婉约,极有情致,很高兴,但她的目的只在于索取诗稿,而并不打算嫁给他。遂留了诗稿,辞了婚约。这事传出去后,人们都笑话陈体方,说他偌大一把年纪了,叫一个妓女给骗了。陈体方则不以为然,他高兴地告诉大家,这是他的奇遇。
长桥月短桥月
《名姬传》:宋孝宗淳熙初年,杭州的名妓陶师儿与浪荡公子王生相好,两人情意缠绵,甚相眷恋,只是由于恶老鸨从中作梗,不得尽行云雨。
一天,王生邀陶师儿去游西湖,只带了一个婢女和一位仆人随行。通常游西湖的人,太阳刚要落山就忙着上岸回家。这天,王生和陶师儿事先暗中商量好,故意在湖中多盘桓了一阵,等到入夜才靠岸。上岸后一看,城门早就关上了。王生便对仆人说:“今晚的月色真好,如此清波荡漾的景致,很难遇到,你再去买些酒肉菜肴,我们重到湖里游一番。”仆人买来酒菜,小船又驶入湖中。船在湖中随性飘荡,直到深夜。一行人全搞得疲惫不堪,这才将船停泊在净慈寺莲花深处。王生和陶师儿紧紧搂抱在一起,合身跳人湖水中。船上的奴仆急忙相救,待捞上来时,已双双淹死。杭州城的人知道后,作《长桥月、短桥月》一歌来记述他们的情事。但他们当时所乘的游船却被抛弃在西湖的岸边,一年多没有人敢乘坐。
一年后,时值清明节,杭州城的男女老幼都纷纷来湖畔踏青,去湖中泛舟,湖面游船如蚁,很是繁多。有位外乡妙龄少年,登上丰乐楼,从楼上远望,只见湖中画舫纷纭,遂游性大发,便决定租一艘船泛舟湖中。当时,天已近正午,莲舫渔艇竟没有一艘靠岸的,只有王生和陶师儿用过的那只小船还停在岸边。少年见这船没人用,便想乘坐那只小船去湖中一游。有人把王生和陶师儿的事告诉了他,劝他别坐那只船。不料少年听后却高兴地说:“妙哉!妙哉!此船正合我意。”随即准备杯盏、菜肴,登上了小船,逍遥自在地遍游了西湖,尽兴而归。
从那儿以后,人们不再避讳谈论这艘船,而且争相租用,几乎没有空闲过一天,其租金高出其他船一倍。
不知东方之既白
《辍耕录》:倪元镇是毗陵人,有洁癖。一天,他将歌姬赵买儿留在别墅中,让她在那儿过夜。但又害怕她不干净,便叫她去洗澡,等她洗完澡上了床,倪元镇又从头到脚边摸边闻,当闻到身体下部时,又怀疑有秽气,便又叫她去洗澡,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再一看天已经亮了,没法再做巫山之梦,白白给了赵买儿好多钱。赵买儿常谈起这事,听的人总是乐得前仰后合。
花如解语还多事
《铁崖集》:浙江钱塘有位娼妓的女儿,长得很漂亮,但却是个哑巴。教她弹琵琶、筝、箜篌以及跳各种舞蹈,无不一教就会。到了十五六岁时,越发出落得美丽动人,艺技也日益精湛。一天,京城有位大木材商经过此地,请求见她,见后十分喜欢,便出双倍的价钱聘娶。木材商身边的人问他:“歌妓就是靠声音取悦于他人,买一个哑巴却要付出双倍的价钱,这种作法不是太愚了吗?”商人笑着说:“妇道人家常以舌头长败坏别人家业。家中谗言匿迹,家业才能兴旺长久。我娶的是不能说长道短的人,不是娶善于歌唱的人。”于是,把她带回京城。
木材商有一百多侍妾,听说丈夫又买了个哑娼,都掩口窃笑。不久,哑娼得到木材商的特别恩宠。吃饭时,哑娼不在身边,就觉得索然无味。哑娼心里也暗自思忖:“如果不聋哑、不婉柔,就不会得到这般宠爱。”于是,自己也越来越有所恃仗,吃饭时,不是正位不坐,穿衣服,没有珍珠的不穿。那些侍妾们虽然也内心嫉妒,却又庆幸她不能在主人面前说她们的坏话。这事是杨维桢说的。
醉妆
《北梦琐言》:蜀国皇帝王衍喜欢用头巾裹头,用头巾把头裹得尖尖的,就像锥子一样。宫中的妓女多穿道服,戴莲花冠,涂脂抹粉,号称“醉妆”。于是王衍作《醉妆》词: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
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杯酒。
他还曾在怡神亭设宴,亲自拿着乐板唱后庭花思越人曲。
如此凉人何
《世说新语》:荀奉倩的妻子曹氏,很漂亮,两人感情极好。一年冬天,曹氏患病,浑身滚烫,奉倩便跑到室外,待身子冰凉时才回来,用自己冻凉了的身体给妻子降温。妻子死后,很多人都来吊唁,但奉倩则因悲伤过度而欲哭无泪,不久,奉倩也辞世而去。
何处得此二痴物
《槐西杂志》:有家佃户,胆子特大,在乱坟场旁种了一亩多地的西瓜,瓜熟时,便在地里搭个简易草屋守护。他常常听到坟地里有声音,但他一点也不害怕。一天晚上,他又听见坟地里传来响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还嘈嘈杂杂的,好像在争吵怒骂。他忍不住便开门出去想看个究竟,原来是两个鬼在坟上格斗,一个女鬼痴立在旁边观看。看瓜人问:“你们为什么打架?”其中一人说:“你来太好了,有一件事请你来明断事非。天下有对自己的丈夫说要调换订婚的妻子的吗?”另一个人也说同样的话。看瓜人叫来女鬼问:“你究竟和谁订了婚?”女鬼显出很害羞的样子说:“我生前本是妓女,我们妓家的规矩,谁给的钱多就跟谁秘密订婚嫁娶。如今我在阴间,又按老办法行事,实在记不得他们都叫什么名字,所以不敢说和谁有约定,也不敢说和谁没约定。”看瓜人边笑边唾着说:“在哪来这么两个痴物。”说完,抬头一看,三个鬼都没了。
这事是景州人李西压说的。
我小时候也曾听舅爷爷陈公说过类似的事,他说是他亲眼见到的;有个人死了以后,他的小妾改嫁了,他很不高兴,便作祟让她生病,魂魄附在她的身上说:“我过去问你,你说不嫁,现在为什么变了心。”小妾并不害怕,从容回答道:“天下有丈夫还没死,就自己说一定要改嫁的吗?你这种问法就不对,怎么能怪我呢?”我觉得这两件事可以相互印证。
自寻鬼趣
何光远《鉴戒录》:蜀地有位名叫曹晦的孝廉,排行第十九,因往彭州出游,路经灌口,顺便谒拜李冰相公庙。他看到庙里有三个土塑女像,个个面容艳丽,神情俨然,于是指着第三个塑像祝告说:“我愿和小娘子结为冥婚,终身不再与人间凡女结合。”喊来巫师为他卜卦,卦签相交而立;过了许久,巫师说:“李冰相公有请曹郎留下一件衣服,作为定婚的凭证。
”曹孝廉便脱下汗衫,留在他所爱恋的第三个女塑像的底座上。那位巫师也娶下女塑的红披衫回赠给他,并说:“希望曹郎好好爱惜保存此衣物,过后二十四年,你就会成就婚姻之好。
”曹孝廉对此深信不疑,从此绝不谈自己的终身大事,纵然遇上国色美女,也视之如粪土。到癸未年时二十年期满,曹孝廉郑重其事地沐浴一番,衣冠穿戴齐整,像是要迎请什么神灵一样。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只见车轮滚滚,马鸣喧嚣,曹家门前人群车马拥塞不堪,同街居住的邻人竞相前来看热闹。到了二更天时分,邻人们见曹孝廉登车而去,不知所往;天明时进曹家一看,只见曹孝廉已经死了。
两少年争嬖一老妪
《情史类略》:曾见苏州阊门住有一个老妪,年近六十,竟被甲乙两少年争爱。老妪的丈夫去世,甲少年为之操办丧事,颇为卖力;葬毕,甲少年打算迎娶老妪回家。老妪置办酒菜与同样爱恋她的乙少年话别,乙少年伤感得泪流不已,回去后就自缢而死了。
拉花
《姑妄言之》:丁芷谿御史说他在天津时,听到一件奇闻:上元节,有一少年观灯夜归,遇到一位美丽动人的少妇,正在岔路口徘徊,若有所待,她的衣着飘香,发髻高耸,影影绰绰,煞是楚楚动人。少年起初以为这是一位失掉伴侣的游女,便上前挑逗问话,少妇不答一语;又询问其姓氏里居,也不回答。
少年疑心这大概是位私自外出密约偷情的女人,可能是情人未按时来到,故而在此忧闷徘徊。少年设计将少妇挟持到家,说是暂时休息,起初少妇不肯同归,少年再三强逼,她也就不再坚持了。
到家时,宴席还没完毕,柏酒粉团仍旧摆满一桌。少年便让少妇杂坐在妻子和妹妹们中间,联袂共饮。起初时,少妇甚为靦覥,不久就渐渐放开胆子,与少年的妻妹们互相调笑戏谑起来,媚态横生,相与劝饮酬答。少年见此狂喜,向少妇流露出留宿的意思。少妇微笑说:“承蒙不弃,故此暂借君家卸妆稍作休息;只恐伙伴们等我,不能在君家久呆。”随即起身,解下所穿的女人衣饰,卷束在一块,向少年行了一个长揖之礼,扬长而去了。原来这个所谓的少妇,竟然是民间秧歌队中男扮女装的“拉花”。少年感到上当受骗,愤怒不已,追到门外,打算与这位“拉花”格斗。邻人们聚拢来询问事由。到此之时,邻人中有的亲眼见到少年强邀“拉花”回家,驳倒了少年的所谓“夜入民家”的责难;有人亲耳听到这位“拉花”唱秧歌,这就洗清了所谓“改妆调戏妇女”的罪名。邻人们哄笑着散去了。这真是想要侮辱别人而反被别人侮辱啊!
安得以媳为戏
潘子恒《滁妇传》:溧阳马一龙,新近中了解元,北上出游,路经滁阳,借宿一旅店。店主的儿媳正站在柜台后卖酒,招揽顾客,她的资容十分美丽,马一龙一见便为之销魂荡魄。
他竟然前去对店主作揖,说:“这个妇人非常美艳,将来会成为贵人的,你何不把她许配给我呢?我会尽心尽意来求娶她的。可以吗?”店主回答说:“你这客人太痴了!这是我的儿媳,怎得妄说求娶的话。”马一龙借着酒醉的狂态,仍然宛转哀求。店主笑着说:“好吧!如果你能给我千两黄金的彩礼,我就许你这桩婚姻。”其实,店主是看到马一龙贫困的样子,故意骗他玩玩。哪知马一龙欣然应诺,当即立下盟誓。”
第二天,马一龙辞别店主,走了十多里地,到达人来车往的关津,这才解鞍下马,在路口徘徊,遇到过来的官府车马,就必定上前作揖说:“我是溧阳的马一龙,适才在旅店犯下一桩过失,非得千金才能调解。诸公姑念同袍之谊,能慷慨解囊借助我数两金吗?”一时间,四方来往的官府车马很多,大家都知晓马一龙是个奇才,而且新近又中了解元,因而无人不愿与他结交。于是不出几天,千金之数就凑齐了。马一龙拿着金子,带着随从,回原先的旅店向店主交纳定金,并求请带走那位美妇人。店主大笑着说:“先前我是和你开玩笑,怎能真的应诺此等事。哪有用千金来买别人的儿媳这种事呢?”马一龙还没来得及答话,店主的儿媳便从内屋艳妆而出,拜见店主说:“我既然是您的儿媳,您怎能拿我开玩笑呢?自此以后,我还有脸面再做您的儿媳吗?请您让我跟客人去吧,这也是兑现您与客人的盟约啊!”当时,马一龙的仆从很多,他们簇拥着主人和新主妇扬长而去,别的人没有敢来过问的。店主只有惊骇叹息而已。
鸳鸯新冢
李诩《娇红记》:宋代有位书生,名叫申纯,表字厚卿,祖籍河南开封,自幼随父亲客居成都。申纯天资卓越,仪表潇洒。徽宗宣和年间,他被举荐前去应考,不料名落孙山。归家后,心情抑郁,不胜愁闷。在家住了一个多月,他就前往邻郡眉州,拜谒在那里做通判官的舅父。
舅父见外甥到来,喜出望外,连忙引至中堂拜见舅母,并喊七岁的儿子善父出来拜见表兄,又命侍女飞红去叫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