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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音。
好人还都给她做尽了……乔荆江脸上阴晴不定。
过一会儿,乔湘影掀开前面的帘子,从马车中探出半个身子向乔荆江招手:“大哥,马鞭子借来一用。”
“作什么?”乔荆江警觉地问。
“放心啦,不是用来打人的就是。”乔湘影脸上笑眯眯的,又恢复了乖乖女的模样。
乔荆江迟疑一下,把手中的马鞭递过去。
马鞭的把子很细,精致的藤编手艺,一向是乔荆江心爱之物。
乔湘影拿在手上看了看,两手一握鞭把,提气,运气。
“哈!”她娇喝一声,双手一使劲,“啪”的一声,将藤把掰为两截!
乔大小姐的内功打架不行,破坏东西绰绰有余。
“你干什么!”乔荆江不敢置信地看着宝贝的碎尸从车中被抛出来。
“惩恶扬善啊,”乔湘影心情愉快地回答,“既然正主子舍不得你受委屈,我这个拔刀相助的就只好借你的身外之物表现一下正义了。”
阴火在乔荆江心底慢慢上升。
“那我现在拿什么策马?”他强压火头问。
“拍拍马屁吧。”乔湘影不以为然地缩回帘后去。
“这是你的意思吗?”乔荆江隔着窗帘问车内的钟灵。
“不是。”帘里传来钟灵冷清的回答,“相公,先前是我考虑不周,未能保全相公的面子,实在对不起。相公大可放心,妾身既然与相公有过约定,自然不会对相公的所作所为有何牵制,今儿的事,是相公多虑了。”
帘里帘外都是一阵沉默。
好半天,乔湘影好奇地问道:“嫂子,是什么约定啊?”
钟灵并无什么感情色彩的声音从帘后传来:“也没什么,一个过日子的约定。”
那声音,好象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无关于她的人生,也无关于他的人生。
“我倒忘了还有那个约定。果然,是我多虑了。”乔荆江苦笑一声,“原来由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人在玩儿,一不小心还玩得忘形了,你倒是一直都很清醒。”
钟灵没有回答。
“好吧,那我接着玩,你们先回府里去好好过日子吧。”乔荆江一夹马腹,越过马车,向前边道上就走。
“大哥,你去哪里?”乔湘影觉出不对,大叫道。
前面传回乔荆江气急败坏的回答:“万花楼!”
“嫂子!”乔湘影惊叫一声,回头。
却见钟灵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怎么办?”乔湘影担心地问。
“回家。”
雨后的桥头,柳丝儿柔,水滴儿清,一切都被洗得有股清新的气息,走在路上的人也脚步轻盈。
看上去人人都自在,除了在河边上遛达的留候家大少爷。
他走过来,走过去,看天,看河,看人,有时深吸口气,有时又长叹口气。
一块圆圆的小石头被他从泥里踢出来,踢到这边,又踢到那边,泥都踢干净了。
乔大少的心情并没有随着石头上的泥巴一块儿被踢干净,相反,还越来越沉重了。
在又一次长叹口气后,他抬起头,再次无聊地看向小河对面的街道。
街道上行人还是很多,走来走去的,没人注意到这边。
一个青衫的男子悠闲的在人群中走着,手里拿着一个荷叶包。
乔荆江看见这人,眼光突然亮起来。
他弯腰,顺手抓起脚边的小石头扔过去。
小石头飞过河面,不偏不倚地砸在那人头上,砸得他“哎哟”一声,停下脚步,叫道:“谁啊?”
乔荆江在河这边用力招手。
青衫客回过头来,正是钟家四爷钟魁。
乔大少的眼神真是不错。
钟魁用没拿包的手揉着后脑勺,呲牙咧嘴的从河那头随着人流慢慢过桥来,走到乔荆江面前。“妹夫,下次换个软点的东西成不?”他倒抽着凉气,“会出人命的。”
“我那不是图方便吗?”乔荆江觉得挺委屈,“已经是最小的一块了。”
钟魁有拾起脚边的石头砸回去的冲动,不过,在看到乔荆江的脸色后他忍住了。
钟魁活了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如此郁闷到死的面容。
“不开心吗?”钟魁弯下腰,从下往上仔细打量乔荆江低垂的脑袋上“天下第一郁闷人”的脸。
“开心我就不找你了。”乔荆江鼻子里哼哼。
“为啥?”钟魁一楞。
“当我不知道么?薛毅走之前十有八九你对他做了什么手脚,现在都没落到好,还害得我损失一个朋友。”乔荆江瞪他。
钟魁直起腰,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个嘛,都是抓妹夫,也算公平竞争吧。”
“我不管,你得赔我。”
钟魁不解地看着妹夫,不明白怎么他突然间变得胡搅蛮缠。
“怎么赔?”
“赔我一个说话的朋友。”
“哈?”
“陪我去喝闷酒罢!”
临近黄昏时分,留候家的大管家坐在大门口的条凳上等迟迟未归的少爷。
少奶奶是刻意地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经不起大小姐在旁边添油加醋一番说辞,明白了事情大概经过的留候老爷已经生了气,不管夫人和少夫人怎么劝说解释,似乎都没让他撂下整顿家风的意思。一家子出门,最后撇下妻妹自己和青楼女子玩得不着家,这还象是个留候继承人的样子吗?以前怎么不负责任老爷都不怎么管,那是还没到时候,如今有了家室还这么糊里糊涂,老太爷还不请出家法打醒你,传出去还不成了留候教子无方?所以大少爷还没回呢,家里的刑堂已经准备好了,红红的家法大棍也请出来供在了堂上。
少夫人很着急,一边偷偷找人准备伤药一边让莫愁托信给大管家请他去门外等着,那意思,是要给少爷一个事先的提醒。既然没谁敢驳老太爷的权威,估着少爷今儿这一劫是免不了的,得让他事先有个预备,至于是进乔府的大门还是脚底抹油出去避避难,全要看乔大少自己的意思了。
大管家看到大街上被四舅爷钟魁连背带拖回来的乔荆江时,心里头凉了半截。毫无疑问,让少爷自己做决定根本就不可能了,天还没黑就喝得东倒西歪,这更是罪加一等,这样子进门根本就等于是送死嘛!
怎么办?
卖命扛人回来的钟四爷累得直喘气,不过还是带着讨人喜欢的笑脸,看到跑上来帮忙的大管家一脸苦相,很机警也很体贴上问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听完大管家的解释,钟四爷也不安起来。
“这样进去的话,妹夫只怕要体无完肤,可醉成这模样,躲到外面让人撞见也丢人。”钟魁为难地想着,“去钟府原也可以,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只怕这时候逃走,老爷子越发生气,明儿回来你家少爷的双腿都会被打断。”
“要不四爷帮忙说说情?”大管家哀求,“您是亲戚,老爷定要给您几分面子,再说老爷对您一向印象极好,说不定四爷开口求情,老爷就会放过公子的。”
“我有这么大面子么?”钟魁指着自己的鼻子笑。
大管家一个劲儿地点头:“老爷平日里对钟家的几位舅爷就赞不绝口,自从娶少夫人这回和四舅爷打了不少交道后,更是常常在家中夸四爷为人谦逊有礼,办事妥当,日后实为佳婿人选。”
钟魁一楞:“老爷子这么说?”
“确实这么说。”
“最后一句夸奖的话可以免掉,”钟魁脸上的表情颇有点哭笑不得,“不过眼下要救妹夫一命,难得有这么好的条件,不用又不行。”
“四爷打算如何做?”
“少不得是要自损一下四爷佳婿人选的形象了。”
大管家和小厮们过来接手搀乔荆江进门去,钟四爷整整衣衫,笑容可掬地跟进院子,见得到消息的留候正从后面走上堂来,忙上前深揖一礼:“钟魁见过留候大人,小侄特来向老爷请罪。”
乔老爷本是怒容满面的出来,一见堂下行礼的钟魁,转怒为喜,忙招呼看座,问道:“贤侄这话是从何道来?”
钟魁面有愧色:“今日午前遇见踏青回来的妹夫,便拉他去酒楼喝酒,因小侄一再相劝,妹夫不好驳我面子,不得己多喝了几杯。小侄一时兴起害得妹夫醉倒,实在有失分寸,还望老爷恕罪。”
乔老爷闻言心中叹息。
钟魁这一番说话虽只短短几句,却把乔荆江这一日的胡闹通通掩饰过去,罪过往自己身上揽,揽成个不是很严重的小问题,这般滴水不漏的为人处世法子,自家不成器的儿子何时能学会呢?
“贤侄,不必解释了。”乔老爷挥挥手,“你欲帮荆江开脱我很清楚,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这一回,若是陪他玩过一天的人是你,料想他也不会去做甚么不得体的事。贤侄维护妹夫是好心,可荆江生性顽劣,这样下去如何能担重任?”
“多谢老爷不追究小侄的过失。”钟魁道,“只是,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但讲无妨。”
“妹夫恐怕只是惧接这个重任,并不是接不下这个重任。”钟魁正色道,“小侄近来从朋友处对妹夫有些了解,据我所见,妹夫只是因人人对其期望太高,反而令其失去信心,故而能逃就逃,终日以一张玩世不恭的面目出现,要说做什么不得体的事,那倒还不至于。”
“你何以如此看好荆江?”
“老爷可还记得薛毅?”
留候点头,对于在家中曾住了一年的这个年轻人,他十分喜欢。
“薛毅是江湖上已经成名的少侠,并非趋炎附势之辈,相反还有些清高。”钟魁道,“一般的官场中人他哪里愿意接近?但这样的人却与妹夫做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他的眼光,老爷应该相信才是。”
寒暄一阵后,钟四爷要告辞,一来不放心妹夫酒醉的情况,二来好久未见到大妹,欲见少夫人一面,留候老爷允了,唤莫愁出来引四舅爷去见乔荆江夫妇。
钟魁随莫愁进到乔荆江屋中,见他在床上沉睡,钟灵坐在一旁照顾,问了几句话后,钟魁笑道:“妹子,你不送我几步么?”钟灵听见,知道四哥有话要说,便嘱咐莫愁与喜乐照顾好少爷,自己独个儿送钟魁出屋来。
出得院子,兄妹二人走到水榭边的小径上,此时花园中并无他人,只他二人慢慢行走。
钟魁转头打量钟灵:“一段日子不见,你怎么瘦了?是在这里过得不开心么?”
钟灵诧异伸手摸摸脸颊,奇道:“瘦了么?我自己倒不觉得。在这里并无什么烦心之事,过得还好吧。”
钟魁停下步子:“你并无烦心之事?妹夫却是烦心得要死,人说‘夫妻同心’,怎么到你们这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钟灵苦笑一声:“他烦心是他的事,根本不需我替他烦的。”
“做夫妻做得如此泾渭分明,如何‘相濡以沫’地过?”
“他不需我相濡以沫便可过得很好。”钟灵不以为然。
钟魁长叹一声:“妹子,乔荆江没睡醒,你也没睡醒么?我原以为只有他还是个小儿心思,没想到你也是个没长大的性子。”
钟灵不快:“四哥这话从何说起?”
“是妹夫不要呢?还是你不给?”
钟灵呆了呆。
钟魁看见她的呆脸,笑起来。
四哥的笑容和钟灵以前做姑娘时在家中看到的一样,和熙而又无奈,每每被她们几个妹妹作弄后或者拿她们没办法时,就会露出这种笑容。
“今儿山上的事,刚才我问过莫愁,也听妹夫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大概是都清楚了,”钟魁说,“若是妹夫在场,我有千百个理由来站在你这边,可是,眼下只有我们两个,哥哥却要说一句你做得不好。”
钟灵脸上慢慢升起怨懑的颜色。
“你觉得委屈么?”钟魁向前倾倾脑袋,打趣地看大妹脸上的表情,“为何对四哥就一点不在乎露出这张多变的脸?对自家的相公倒脸扳得象个刀枪不入的活菩萨?”
“四哥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关系?”
“自家相公就是?”钟魁反问,“今儿在山上你抛下他就走,据我想来,除了说出来的那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定然还有看不顺眼陶飞燕的那份心思在里头。既是这样,明白告诉妹夫就是,又何必在他追上来后说出那么些伤人的话?搞得他郁闷得不行,拖着我喝了一下午酒。你当陪人喝闷酒听牢骚的活儿很有趣么?要不是他是我妹夫,害他这样的人是我妹子,我早和薛毅一样逃之夭夭。”
钟灵轻轻冷笑一声:“我只说了该说的话,哪里就伤得了他?且相公喝闷酒,怎知就一定是因我说了什么?说不准是因为玩得不尽兴才烦。”
“妹夫说话是口无遮拦,而你说话是字斟句酌,斟酌到最合适才说出来,这叫什么事啊!”钟魁拍拍前额,似对怎么和大妹说清楚自己的想法有点犯难。
钟灵是嫁出去的第一个妹子,爹娘那一辈的事又实在谈不上是好参照,所以关于妹子和妹夫的相处之道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暂时还没谁敢拍着胸脯说就能指点谁。
“话说回来,今儿你在山上扭头就走的作法不一定就是最好的。”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