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报吗──不是,是上课钟。停课了怎么会再上课!大概有人在胡闹吧……我要看个究竟。
学校里并不冷清,一大群同学围着钟,轮流敲钟。钟架下面挖好了一个深穴,带几分阴森。原来这口钟就要埋在地下,等抗战胜利再出土。这也是校长的主意,他说,这么一大块金属落在敌人手里,必定变成子弹来残杀我们的同胞。这些同学,本来也是来看校长的,大家都有点舍不得他,尽管多数挨过他的藤鞭。现在大家舍不得这口钟,谁都想多听听它的声音,谁也都想亲手撞它几下。你看!红头绳儿也在坑边望钟发怔呢!
钟要消失,红头绳儿也要消失,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要毁坏变形。钟不歇,人不散,只要他们多撞几下,我会多有几分钟时间。没有人注意我吧?似乎没有,大家只注意那口钟。悄悄向她身边挤去,挤两步,歇一会儿,摸一摸那封信,忍一忍心跳。等我挤到她身后站定,好象是翻山越岭奔波了很长的路。
取出信,捏在手里,紧张得发晕。
我差一点晕倒。 她也差一点晕倒。
那口大钟剧烈的摇摆了一下。我抬头看天。
「飞机!」
「空袭!」
在藤鞭下接受的严格训练看出功效,我们像野兔一样窜进槐木,隐没了。
坐在坑里,听远近炸弹爆裂,不知道自己家里怎样了。等大地和天空恢复了平静,还不敢爬出来,因为那时候的防空知识说,敌机很可能回头再轰炸一次。我们屏息静听……
很久很久,槐林的一角传来女人的呼叫,那是一个母亲在喊自己的孩子,声嘶力竭。
接着,槐林的另一角,另一个母亲,一面喊,一面走进林中。
立刻,几十个母亲同时喊起来。空袭过去了,她们出来找自己的儿女,呼声是那样的迫切、慈爱,交织在偌大一片树林中,此起彼落……
红头绳儿没有母亲……
我的那封信……我想起来了,当大地开始震撼的时候,我顺势塞进了她的手中。
不会错吧?仔细想想,没有错。
我出了防空坑,特地再到钟架旁边看看,好确定刚才的想法。钟架炸坍了,工人正在埋钟。一个工人说,钟从架上脱落下来,恰好掉进坑里,省了他们很多力气。要不然,这么大的钟要多少人抬得动!
站在一旁回忆刚才的情景,没有错,信在她的手里。回家的路上,我反复的想:好了,她能看到这封信,我就心满意足了。
大轰炸带来大逃亡,亲族、邻居,跟伤兵、难民混在一起,滚滚不息。我东张西望,不见红头绳儿的影子,只有校长远远站在半截断壁上,望着驳杂的人流发呆。一再朝他招手,他也没看见。
果然如校长所说,我们在战争中长大,学会了吃苦和自立。童年的梦碎了,碎片中还有红头绳儿的影子。
征途中,看见挂一条大辫子的姑娘,曾经想过:红头绳儿也该长得这么高了吧?
看见由傧相陪同、盛妆而出的新妇,也想过:红头绳儿嫁人了吧?
自己也曾经在陌生的异乡,摸着小学生的头顶,问长问短,一面暗想:「如果红头绳儿生了孩子……」
我也看见许多美丽的少女流离失所,人们逼迫她去做的事又是那样下*……
直到有一天,我又跟校长见了面。尽管彼此的面貌都变了,我还认识他,他也认得我。我问候他,问他的健康,问他的工作,问他抗战八年的经历。几次想问他的女儿,几次又吞回去。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
他很严肃的拿起一根烟来,点着,吸了几口,造成一阵沉默。
「你不知道?」他问我。
我慌了,预感到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校长哀伤的说,在那次大轰炸之后,他的女儿失踪了。他找遍每一个防空坑,问遍每一个家庭。为了等候女儿的消息,他留在城里,直到听见日军的机关枪声……多年来,在茫茫人海,梦见过多少次重逢,醒来仍然是梦……
怎么会!这怎么会!我叫起来。
我说出那次大轰炸的情景:同学们多么喜欢敲钟,我和红头绳儿站得多么近,脚边的坑是多么深,空袭来得多么突然,我们疏散得多么快……只瞒住了那封信。我一再感谢校长对我们的严格训练,否则,那天将炸死很多孩子。校长一句话不说,只是听。为了打破可怕的沉默,我只有不停的说,说到那口钟怎样巧妙的落进坑中,由工人迅速填土埋好。
泪珠在校长的眼里转动,吓得我住了口。这颗泪珠好大好大,掉下来,使我更忘不了那次轰炸。
「我知道了!」校长只掉下一颗眼泪,眼球又恢复了干燥。「空袭发生的时候,我的女儿跳进钟下面坑里避难。钟掉下来,正好把她扣住。工人不知道坑里有人,就填了土……」
「这不可能!她在钟底下会叫……」
「也许钟掉下来的时候,把她打昏了。」
「不可能!那口钟很大,我曾经跟两个同学同时钻到钟口里面写标语!」
「也许她在往坑里跳的时候,已经在轰炸中受了伤。」
我仔细想了想:「校长,我觉得还是不可能!」
校长伸过手来,用力拍我的肩膀:「老弟,别安慰我了,我情愿她扣
在钟底下,也不愿意她在外面流落……」
我还有什么话可说?
临告辞的时候,他使用当年坚定的语气告诉我:
「老弟,有一天,咱们一块儿回去,把那口钟吊起来,仔细看看下面……咱们就这样约定了!」
当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带了一大群工人,掘开地面,把钟抬起来,点着火把,照亮坑底。下面空荡荡的,我当初写给红头绳儿的那封信摆在那儿,照老样子叠好,似乎没有打开过。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21期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创建时间:2006…1…7
Power by Softscape HTML Builder 3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借口
作者:刘墉
今天你放学进门,我问你在学校开心吗?你说开心,但是语气不像往常那么热烈。接着听见你到厨房跟妈妈说话,不断地讲“Ihate牎(我恨)Ihate牎”我就跟过去问你恨什么,你先不答腔,还是妈妈说话了:“她不喜欢体育老师。”你就接着发起脾气,重重地顿脚,说你恨体育老师。“学生恨老师,叫老师听到了怎么办?”我说。
“听到就听到牎我们每个同学都有痛恨的老师,大家在走廊里都大声讲。”
“你为什么恨体育老师呢?”我又问。
“因为他太凶,又总是把球直接丢给我,我怕打到眼睛,就接不到。”
我笑了起来:“那么应该怎么丢球呢?”
“应该先扔在地上,让球弹起来,不要直接扔过来。”
天哪牎孩子,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因为老师丢球不合意而恨老师的。但是当我问有没有同学喜欢这老师的时候,你又说有,是那些体育特别好的,老师都对他们另眼相看。接着你又自言自语地说,在音乐课,老师都对你特别好,你喜欢音乐老师。
这下子我懂了牎你不喜欢体育老师是因为老师没给你特殊待遇。
问题是,你的体育好吗?如果你不好,老师为什么要对你特别?如果你在体育课上像在交响乐团里,坐“首席第一小提琴”,老师又能不对你刮目相看吗?
还有,你会不会因为老师没有特别重视你,因为你不喜欢他,就愈不好好表现、愈不跟老师合作,结果恶性循环,老师愈不喜欢你了呢?
孩子牎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别人的重视,但是那“得到”应该是“赢得”,而不是莫名其妙地硬要别人对你刮目相看。
我小时候也曾经犯过同样的错误,那时刚升上六年级,美术课由个新来的年轻老师教。他不知道我是班上画得最好的,没对我特别礼遇,我当时想“天哪牎我这么棒,你为什么没发现?还说我这里不对那里不对。”于是我也恨那老师,与老师消极对抗。结果,你知道吗?我居然是班上唯一一个因为不好好做作业,而被美术老师打手心的学生。一直到今天,我都能记得,伸直了手,被处罚时,全班同学惊讶的眼光。那一年是我一生中美术成绩最差的时期。你说,这种敌视老师的态度,有什么好?
因为对老师反感而成绩一落千丈的例子真是太多了。当然,也有相反的情况———
有个学生在上学年成绩很烂,下学年,他的导师是他妈妈的好朋友,对他多些关注,为了面子,他又特别努力,居然能由班上的中间排名,一下子跳到前几名。可见“老师的印象”,会对学习产生多大的影响。
只是,如果你的学习完全取决于对老师是不是有好感,不是太可悲了吗?学习是你自己的事,不是你“秀”给老师看的,也不是专用来“报答”老师或“报复”老师的。我说个故事给你听———
有个学生,不喜欢英文老师,到处说他恨英文课,恨那老师。他消极学习,当然成绩不好,而英文老师对他愈头痛,他也就愈恨老师。有一天,学生的爸爸问儿子“你的英文好吗?”
“不好。”
“怪不得你恨老师,因为你学不好,所以用恨老师来作藉口。”爸爸说:“你可以恨他,但是你要英文特棒,否则人家只会说你的不是,对不对?”接着问儿子:“爸爸给你找个家教,专教你英文,把你教得棒透了,气气那老师好不好?”
孩子听听有理,就特别用功学英文,成绩也直线上升。学期结束,那父亲又问孩子:“你现在英文棒了,可以去狠狠地批评他了,你甚至可以去校长那儿告他教得不好了。”没想到,他儿子一笑:“爸爸牎我不但不恨那老师,反而喜欢他了,因为他对我愈来愈好了。”
好牎我的故事说完了。
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打网球?你要不要跟我玩丢球?不过我先跟你说好哟牎我的球也是直接丢给你,不会先扔在地上,再弹到你的面前。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21期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创建时间:2006…1…7
Power by Softscape HTML Builder 3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美丽的谎言
作者:友 仁
索菲·蒙特娜是音乐天才。3岁时在微型木琴上模仿弹奏电视广告曲,父母连劝带哄才能把她从高高的琴凳上抱到饭桌前。她的父母在中国工作过,经常给她讲“狼来了”的故事。教她要诚实,不说谎话。蒙特娜聪明而刻苦,14岁练习贝多芬“命运交响曲”,竟把手指磨出老茧。 15岁那年冬天,天气特别冷,因晚上坚持迎着暴风雪去上钢琴课而患了肺炎。
她住进了汉诺威医院。病床左面是位女教师,右面是位文化不高的老太太。女教师的女儿是医生。对母亲的病历总是严密收藏。
有一天,女儿不在,小护士竟把ECT(加强CT)诊断报告稀里糊涂地送到女教师手中。她见报告上写着:肝Ca(癌症的缩写)晚期。这无疑是一纸死亡宣判书。她掩面而泣,一头倒在床上再也没起来。由于精神崩溃,半月后便离开了人间。
蒙特娜非常震惊———一个事实由于真实地传递给患者,竟然加速了患者的死亡进程,“狼来了”的故事在这里绝对禁用。母亲对蒙特娜说:“病人也必须讲道德:一,最好别打听病友是什么病。二,即使知道也万万不可对病人讲———因为,在这里住院的人,有许多是癌症患者,这是要命的病。”
住在左床的女教师离去了,让住在蒙特娜右边的老奶奶慌了神。老奶奶天天追问医生她是什么病,是否也得从医院后门被蒙上白布抬出去。医生告诉她是肺炎,她却半夜溜进护士的值班室,偷来了自己的病历。她叫“醒”佯装熟睡的蒙特娜。病历上写着:右肺下叶中心型Ca。“Ca是什么病?”老奶奶问。蒙特娜一时很为难。15年,她没说过半句谎话,此时怎么办?对一个老奶奶说谎话,这是多么难为情的事啊。她灵机一动,想起一根救命稻草:“啊,对了,您那肺叶上有钙,过去有肺结核,现在钙化了。”老奶奶半信半疑:“那我为什么还咯血?”“医生不是对您说了?有点肺炎,跟我一样。”“小姑娘,Ca是钙吗?你不骗我?”“当然,您看,这里有证据———”蒙特娜翻开化学课本中的元素周期表,指着上面的Ca给老奶奶看:“你看,这是国际通用的元素周期表,Ca在这里,是钙的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