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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聊起来,颇为投机。他既不愤世嫉俗,也不自命清高,言语间于世间事极是中肯。
临别时我请他题字留念,他圆珠笔却用握毛笔之势,几个字写得四平八稳,丝毫不受车行震动的影响,显得功底深厚。我赞叹,他却微笑:“练字只为练心,小道而已。字是有些样子了,心却差得远。”我忍不住跟着他微笑,却不知如何作答,我毕竟于修行一事一窍不通。
后来在红尘里兜兜转转,迷惘时常常会想起他,几次拿起电话,终于还是没有拨出那个号码。毕竟,自己是学不来他那超脱尘世的本事的。
摘自《读者》2005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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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建时间:20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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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渊洁的教子经
作者:郑渊洁
所谓的差生,是差老师和差家长联手缔造的。
我的儿子亚旗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开了作文课,一次老师出命题作文《我最难忘的一件事》,我看亚旗愁眉苦脸的,忍不住手痒帮他写了一篇,然后得意洋洋地告诉他等着被老师表扬吧。结果,老师给打了个大大的红叉,说不及格,还说作文怎么可以这样写,命令亚旗重写。我当时一生气,让家里的小保姆又写了一篇,再交上去就成了范文,全班表扬——小保姆实在,写她在街上搀一位老太太过马路。
亚旗的这种待遇顿时让我想起了自己当年的遭遇——因为老师出了个作文题目《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变更了题目,写了篇《早起的虫子被鸟吃》,前后两篇作文一对照,老师越发认定我脑子有毛病。
而随着我这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半文盲成了作家,作品卖到6000万册的时候,我开始犹豫是否真的该让亚旗退学回家。我好多天都睡不着觉,因为这是大事,万一亚旗长大了掉过头来找我算账怎么办。我也征求了很多人的意见,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可以这样做的。
亚旗当时上的是北京有名的重点小学,有天他问我老师漏题对不对,我说肯定不对,那是作弊。这个老师从亚旗一年级一直教到六年级,优秀班主任,年年期末考试给他们漏题,他总能提前拿到考卷,最后一次期末考试,六年级,区里出题他也漏,漏得一字不差。
最后那次考试的时候,我和亚旗决定出口气,老师不是漏题吗?我们就分析哪道题大概多少分,分析完了我们就答几道,然后故意考了一个62分,拖全班的平均分。当时评判老师成绩优劣的标准就是看考试的平均分数,我们一下拉了将近40分,他就没当上第一。
考完试第二天,我告诉亚旗不用去学校了,咱退学。
我开始明白,所谓的差生,是差老师和差家长联手缔造的。我可以努力不去当个差家长,但是我不能保证亚旗不会遇到差老师,重点中学的优秀班主任尚且如此,我不认为他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去碰到个真正关心学生的老师。
但在犹豫中,我还是给儿子报了名上初中,办了学籍。在8月份入学测试的时候,我在教室外往里看,看着主考的老师们训斥下面的孩子道:“你怎么这么笨?”“你智商是不是有问题?”“这孩子好像有点蠢。”……我顿时不寒而栗,我怎么又把孩子送这里来了?我不能一错再错了,亚旗垂头丧气从考场出来,我吸一口气,告诉他回家,这学不上了,他跳了起来:“太好了,早该不上了!”
编教材的人在编的时候都不是给自己孩子编,所以就编不好。我只能管好我自己的孩子,不能让孩子一口气读完的教材不是好教材。
决定不让儿子去学校以后,我买了整套的初中、高中教材。通读两遍,觉得确实挺好笑的,其中好多东西是不需要对孩子说的,反而该说的它都没说。我认为这里的关键问题是,编教材的人在编的时候都不是给自己孩子编,所以就编不好,毛病非常多。但是我管不了这么多孩子,我只能管好我自己的孩子。我认为不能让孩子一口气读完的教材不是好教材。
我下决心要为儿子编一份教材,一向习惯“裸写”(不查材料写作)的我为给儿子写法制教材时不仅买了《刑法》参考,还买了至少七八本法律专著,经常翻看。我不爱看书,到目前为止,让我彻头彻尾看完的书不超过20本。但为写教材我看了很多书,很痛苦。我在家给儿子布置了间教室,请退休老师给他上课。亚旗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辞退老师,这样最后留下的都是他喜欢的老师。我们的另一个课堂是家附近的刺猬河,我和儿子傍晚常到河边散步,去之前我从电视或者书中临时找几个话题,聊天时假装随意地告诉他,然后我们一起分析讨论,聊天涉及话题千奇百怪。
我给儿子的私人教材总共有三四百万字,其中还分为道德篇、创新和怀疑篇、哲学篇、法制篇等等。这些教材都是用童话手法写的,每部教材同时又是单独的一部长篇童话。
创新与怀疑篇《脚踏实地目空一切的贝塔》,告诉儿子单单把知识死记下来是没有用的,因为很快它就会更新,关键是要掌握方法,还要善于发现它不对的地方,能够否定权威。在我看来,真正为社会作出贡献的人不是那些死记硬背的人。
但是,个性和创造性应该发生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否则就是自找麻烦,所以教材中法制篇的题目就叫《皮皮鲁和419宗罪》,因为我国刑法共有419项罪名,我就每篇编一个故事,完全用童话的手法把它告诉亚旗:孩子,老爸在人生的道路上提醒你要远离这419宗罪,这就是法制篇的内容。
然后就是安全自救篇《再送你100条命》,告诉他在遇到火灾、煤气泄漏的时候应该怎么办。比如回家闻到煤气味了怎么办,过马路怎么办,游泳时应该注意些什么等等。我觉得这实在是一门第二重要的课。
性知识篇《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告诉亚旗一些最基本的生理常识及两性知识。
这样的教材一共写了10部,几乎囊括了亚旗需要学习的所有科目,写完后,我如释重负,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能否从中获益,就要看亚旗自身的领悟了。
亚旗其实上过大学,三天。有所著名高等学府请我每年去讲几堂课,亚旗可以保送入学。于是2001年9月亚旗就去了计算机系,那时候他玩电脑已经好几年了。最开始学的是C语言,亚旗不明白为什么电脑都不让摸,就拿着本书学C语言。一星期只有几次上机的机会,等到好容易上了机,老师在上边站着,底下同学们就开始聊QQ。亚旗觉得大学一点儿也不爽,不去了。
就像汽车有保修期,人生也有保修期。人的保修期就是18岁,如果18岁之后还是要由父母管,那就是废品、残次品。
亚旗从游戏开始接触电脑,1994年便开始上网,认识了许多网友,而其中的很大部分便是中国互联网的缔造级人物,亚旗以一个11岁孩子的身份竟然和那些大他十来岁的网友们沟通得无比融洽,在网络这个无形的学校里壮大成长。而且,他学会了赚钱,而且赚的不是小钱。他正好赶上网络爆热的时代,国外的风险投资公司争先恐后往各个网站烧钱,当我还在继续手写稿子的时候,他开始在网络工作室给人做设计和维护,上万上万地赚薪水和卖创意了。
我知道亚旗在赚钱,我从不反对子女赚钱,只是,我没想到亚旗竟然赚了那么多钱。
亚旗18岁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一盒保险套,然后告诉他,从18岁生日以后第二天开始,你就不能再问我要钱了,你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花钱,包括住在我家的水电费、伙食费,你都要给我交。我觉得这个绝对不能含糊,就像汽车有保修期,人生也有保修期。人的保修期就是18岁,如果18岁之后还是要由父母管,那就是废品、残次品。
不过,亚旗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让我觉得这些话有点多余,他用他这3年来承接网站设计维护所得的报酬以及各个合作伙伴的分红给自己买了辆奥迪A6 2。8轿车,他说这是把这些年的收入倾囊而出了,买了车他就穷了。我问他那为什么还要买,他说:“穷了,我才有继续赚钱的劲头。”然后他开始开着奥迪继续赚钱,那以后他的确一分钱都没有跟我要过。
2000年,亚旗帮我办了我的个人官方网站郑氏网,随后,他开始撺掇我将自己的童话改编成漫画,我始终认为漫画限制想象力。可在漫画中泡大的亚旗却迅速步入读图时代。从十岁开始,他就怂恿我把童话改编成漫画。其间也常有出版社来和我接触过,但谁也无法动摇我的顽固信念。“我所有的作品卖了6000万册,哪本漫画能卖出这样的成绩?”我振振有词。“你怕改成漫画卖不出去。”亚旗将了我一军。
更要命的是,他说明年我50岁生日,他想送我一辆能够令我心潮澎湃的汽车。他知道能令我觉得心潮澎湃的只有一个悍马,但悍马要一百多万,现在对他来说还比较贵,他得挣钱,才能买到能令我心潮澎湃的汽车,所以他要推出我的漫画去赚钱。
在与儿子十多年的拉锯战中我最终妥协,于是决定试试。10月份开始,我接受了写新作的艰巨任务,用了20天时间辛辛苦苦列了100个主题,写出了60篇《迷你皮皮鲁童话》。亚旗拿到作品五天后,把其中的42篇名单还给我,用主编惯有的表情说:“这是挑剩的。”“我20年没被毙过稿子呢。”我不服气,但在问了亚旗毙稿原因,比较了入选与落选的稿子后,我服了。“你写的那些童话其实也不错,但画面感不是太强。我是根据漫画的要求毙你的稿子。毙了你的稿子,你以后会写得更好。”
我让亚旗中途辍学,并不代表我反对现行的教育制度,相反,在对女儿亚飞的教育过程中,我从未有过也让她辍学回家的打算——亚飞今年才5岁,和她哥哥截然相反,对考试有种狂热,只要一说考考她,马上会扔下最精彩的卡通飞奔过来,考完后的一句表扬可以让她乐滋滋地高兴好久——她是那种可以在考试中获得乐趣的孩子,所以,我会让她一直读下去,按照她自己的说法,要读到博士。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长处,关键在于做父母的是否善于发现——合格的教师和父母,发现孩子的优点,告诉他什么地方行;不合格的教师和父母,发现孩子的缺点,告诉他什么地方不行。这就是我的心得。
摘自《读者》2005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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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嫁衣
作者:包利民
那一年我去辽西山区搞社会调查,这是学校给我的任务。那是大山深处极贫困的一个小村子,几乎与世隔绝,我主要是调查那里的教育情况。正赶上那里的一个老师生病,我便带他上了一个月的课。学校只是一间摇摇欲坠的土房,学生也只有十几个。
村上让我吃派饭,就是挨家挨户地吃。我知道每一家都很穷,便跟村长说不必另做,他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去的第一家姓张,他们家有个孩子在我代的班上读书。他们家住的是一座小小的石头房,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推门进屋,屋里的墙上棚上是用报纸新糊的,地面也是纤尘不染。炕上坐着一位老奶奶,我的学生张梅告诉我那是她奶奶,在外屋灶前忙着的是她妈妈。她爸爸则有些拘谨地冲我不停地笑着。
吃饭的时候,起初除了张梅的爸爸外,别人都不上桌,后来在的我的极力劝说下,大家才都坐到了饭桌旁。虽说有话在先,可他们还是做了一些好吃的炒鸡蛋和白面油饼,我猜这也许是他们家最好的东西 了。吃饭的时候我发现张梅的妈妈和奶奶都穿着一身很怪的衣服,暗红的衣裤,上面不规则的点缀着一些各种颜色的绣花。见我在注意他们的衣服,张梅问我:“老师,我奶和我妈的衣服好看吗?”我点点头说:“真好看”。他们全笑了。
吃过饭后,天已渐晚,张梅的爸爸非让我喝了茶在走。这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茶叶了,有一种怪怪的味道,可我还是喝了两杯。我离开他们家的时候已是繁星满天。张梅送我回学校,路上她忽然问我:“你是不是对我奶和我妈的衣服感到很奇怪?”没等我回答,她接着说:“那是她们结婚时穿的衣服!我们这里穷,姑娘没出门的时候就买来便宜的白布,然后用我们这里山上特有的一种红草把布染成红色,再做成衣服,就是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