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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的计划,则会“招致不幸的后果”。十一月二十四日,麦克阿瑟由东京飞到
朝鲜,发出“开始”向鸭绿江进攻的信号。他当时断言,“中国人不会大规模卷
入这场战争”,战争“在两星期之内就会结束”。这就是这次进攻被称为“圣诞
节回国攻势”的由来。
向鸭绿江推进被麦克阿瑟称作“进攻”,面实际上不过是一次接敌运动。在
未弄清敌人位置以前,在末证实敌人是否真的存在之前,在敌军部队根本就未与
你的部队接触之前,你是无法向敌人发起进攻的。很多野战部队指挥官都深信,
中国的强大部队一定在什么地方埋伏着,而且,有一两位指挥官还对不顾翼侧安
全、不与两翼友邻部队取得联络而盲目向前推进的做法是否明智,明显表示怀疑。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退缩不前,而且许多人还表现出总司令那种过于乐观的
情绪。沃克完全应该意识到在清川江以北他会遇到什么样的抵抗。可是,连他也
急急忙忙地向总部保证,一旦获得充足的补给便向前推进,尽管他的种种疑虑,
当时根本没有打消。
五角大楼看到麦克阿瑟把部队分散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高兴的,尤其是在中
国大规模干预目前看来非常可能、迫在眉睫的情况下。可是,在五角大楼同在战
场上一样,人们近乎迷信般地敬畏这个非同凡响的军界人物。因为,在别人都错
了的时候,他往往是正确的。他虽然从未承认有过判断上的错误,但这方面的错
误也确实很少。所以,有些人认为,想要劝阻这样一个人,不仅徒劳无功,反面
会使他更加固执而狂热地一意孤行,以此来回敬对他的批评。
五角大楼不久就意识到,麦克阿瑟故意不服从参谋长联席会议的一道具体的
命令。这道命令是一九五O年九月二十七日下达的,指示总司令不要在与苏联交界
的省份或沿满洲边境使用除南朝鲜以外的军队。在最后向鸭绿江和图们江推进时,
麦克阿瑟撤消了不许使用非南朝鲜部队的全部禁令,而且,当参谋长联席会议向
他询问时,他却说,他的决定是出于军事上的考虑。后来,柯林斯将军对国会的
一个委员会说,五角大楼当时是感到担心的,唯恐麦克阿瑟今后还会不服从其他
的命令,招致更严重的后果。
但是,不管麦克阿瑟的上级私下来取何种态度,却无人对麦克阿瑟正式提出
反对意见。我说无人,是说除自己之外没有其他人提出反对意见。我倒是提出了
个人的强烈反对意见,但除此而外,我无权做更多的事情。我清楚地记得十二月
三日那个阴郁的星期天我那焦躁的情绪。当时,我们正坐在参谋长联席会议的作
战室,进行着长达数小时之久的冗长讨论,研究在北朝鲜出现的不祥情况。国务
卿和国防部长大部分时间都参加了讨论,但显然谁也不愿向这位远东司令官下达
断然的命令,扭转一下正在迅速向灾难发展的糟糕事态。然而,责任和权力分明
就在这个房间里。于是,我的良心终于战胜了我那谨小慎微的心理。获准发言后,
我脱口而出(也许过于直率但却充满了感情):我认为,我们已经把过多的时间消
磨在争论上,我们需要立即采取行动。我坚持认为,对于战场上的士兵以及上帝,
我们是负疚的。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应该对士兵的生命负责,停止空谈,付诸
行动。可是,从二十个坐在宽大桌子四周的人以及后面绕墙而坐的另外二十个人
那里,我所得到的唯一回答是沉默——但是,我倒是从坐在我后面的一个海军同
僚那里收到了一张匆忙写就的“结识你很荣幸”的潦草纸条,我也回了一张表示
感激的纸条。
会散了,没有作出任何决定。国务卿和国防部长离开了房间,联席会议的参
谋长们留下来商量了片刻。我凑到霍伊特·;范登堡跟前。在他还是西点军
校学员、我任教官时,我就认识他了。同他谈话,我无须摸棱两可、含混其辞。
我问道:“为什么参谋长联席会议不向麦克阿瑟下命令,告诉他应该做什么
呢?”
范登堡摇了摇头。
“那有什么用?他不会服从命令的。我们又能怎么样?”
听到这里,我发火了。
“谁不服从命令你可以解除他的职务么,怎么不行?”我大声质问道。范登
堡当时的脸部表情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张着嘴,困惑而惊愕地望着我,接着二话
未说就走开了。
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同他讨论此事。
在这种冗长的讨论中,让一己之感情占据上风而无法自持,这在我已经不是
第一次了。在此之前,有一次我曾提出,为何不用行动代之以空谈。那一次,我
也是除沉默之外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我总觉得,一个指挥官,对于把生命暂时托付给他的人是负有极其重大的责
任的,就如这些人对指挥官负有同样的责任一样——而且,指挥官的这种责任的
部分内容就是保证这些人的生命不至于白白地葬送掉。
好几位在朝鲜的野战指挥官在向鸭绿江接近时很清楚前面的危险。因此,他
们一面继续不拆不扣地服从麦克阿瑟的命令,一面尽力防备灾难的发生。事实上,
若不是其中某些指挥官深谋远虑,譬如故意降低前进速度,则后来遭到的失败倒
真的会象报纸企图描绘的那种样子——彻底的土崩瓦解。
沃克将军也许较之其每个同僚更加清楚这样的事实,即在人数上享有巨大优
势的中共部队可能就在他和中朝边界之间。其他的人虽则感到不安,但却被如下
情况弄得有些乐观:中国部队经过第一次血战已脱离接触,而且似乎重新钻到地
下销声匿迹了;看不到营火,雪地上没有足迹,公路上也没有补给品在运送。可
是,我们当时的情报并不少。
现在回顾起来,这些情报相当接近实际情况。我们的错误仍在于对情况的分
析而不是对情况的收集。早在十一月十日,总部的情报机构就已经报告,在咸兴
以北的高原水库地区集结的中国都队“也许现在就能夺取主动权,向南发动一场
协调一致的进攻,切断兴南北面和东北面的联合国军部队”。
但是,麦克阿瑟就象曾经在小大霍恩河一带同印地安人作战的卡斯特将军
(美国将军,在美国小大霍恩河一带与印地安人作战时被打死)一样,对可能阻
止其迅速实现自己目标的情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其目标是,消灭最后一批残
存的北朝鲜人民军,平定整个半岛。
用麦克阿瑟的话说,就是第8集团军准备在第10军“抵达一个用以实施包围的
关键位置、将北部敌区一切两段”后,达成一次“大规模压缩式包围”,并“合
拢老虎钳”。
为执行麦克阿瑟的命令,沃克将军鼓着勇气,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在此之
前,由于缺乏足够的装备和专门的预备队,沃克曾不得不将部队撤至清川江以南。
经过整编,部队实力勉强达到可以凑合的水平,沃克这才驱遣部队北上,朝调整
线进发。他始终警惕着暴露的右翼,那里的荒凉山地使他根本无法同第10军相互
支援。他更不放心的是,在其先头部队与鸭绿江之间可能有一支强大的敌军。一
句话,沃克对自己的弱点和敌人的实力是再清楚不过了,因此,他不敢无视两翼
的安全,而象巴顿那样长驱直人。鉴于沃克同麦克阿瑟的关系不佳,我觉得沃克
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最大努力。沃克希望能始终牢牢地控制第8集团军。他的战斗序
列包括以下几个部分:美第1军(含美第24师、英第27旅和南朝鲜第l师),美第9军
(含美第2和第25师、土耳其旅),南朝鲜第2军(含南朝鲜第6、第7和第8师)以及
集团军预备队的第1骑兵师。
朝鲜半岛向北陡然加宽,这意昧着沃克本来就单薄的部队变得愈加分散,同
时也意味着第8集团军与右路第十军之间愈来愈宽的间隙地暴露无遗。所以,活克
本来就很危险的暴露的右翼只能处于更大的危险之中。右翼部队完全由南朝鲜第
2军组成,这大概是沃克所属部队中最靠不住的部队,因此活克放心不下。此时,
沃克正在为他与总部的关系而深感烦恼,这种情绪从他不幸殒命前不久的一些私
下谈话中流露出来。在同某报记者的一次私下谈话中,沃克极力解释,他所以在
二渡清川江时从容不迫——这曾使他从上级那里招来内容严厉的电文——是因为
他想努力为他认为以后可能需要采取的撤退行动做些准备。他深信,这些准备使
他挽救了第8集团军的大部分部队,从而使该集团军可以再度投入战斗。就在这时,
沃克对记者说,他相信,由于第8集团军在中国人的攻击面前后撤,他很快就会被
撤消指挥权。
正对着沃克右翼的是奥利费。史密斯将军指挥的第l陆战师,该师奉命朝江界
北部与西北部的朝鲜屋脊和鸭绿江畔的满浦推进。陆战队前进时可选择的唯一道
路是一条泥土砾石小径,道路狭窄曲折,蜿蜒于险恶的悬崖峭壁和山岭之间,尔
后攀上了同朝鲜其他地区一样荒无人烟的地带。其中有一段叫赴战岭关,绵延十
英里长,这段崖路狭窄、可怕,徐徐上升达二千五百英尺,一侧是无法逾越的悬
崖,另一侧是万丈深渊。道路尽头长津水库的西南隅是一个叫柳潭里的穷树庆;
就在这块满目冰凌、阴冷多风的地方,我方部队险遭掺败。但是,道路还未延伸
到柳潭里之前,却艰难地盘旋升高,越过了高达四千英尺的德洞岭,那里的气温
同阿拉斯加很相似。
史密斯将军同沃克一样,对前面的危险很清楚,而且,在开始推进时他就明
白,为完成受领的任务所必需的补给和兵员他都没有。因此,在向前运动时,他
时刻注意着部队的安全,而不顾第10军军部催促他加速推进的命令。进攻开始之
前,史密斯已听说南朝鲜第2军在沃克右翼的德川附近土崩瓦解,尽管他还不知道
严重的程度如何。出事地点距史密斯先遣分队的西南面纳七十英里。史密斯的先
遣分队是位于柳潭里的第5团战斗队,该战斗队本身距师的第一目标武坪里还有五
十五英里远。从柳潭里到德川和武坪里,整个夹在中间的地带荒凉崎岖,几乎无
路可行。
现在,史密斯暴露的右翼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尽管如此,史密斯仍然坚定不移地朝着目标前进,而不顾由于自己对敌军兵
力的判断和对穿过几乎无法通行的这一地区的路程情况的了解而产生的疑虑。他
不无苦衷地向军长报告说:他已将自己的师“集中到一个适合的地区”;已“采
取一切可行的办法施展和守护主要补路线”(仅有一条!);已经在长津水库南端
构筑起一个简易机场,以备空军输送重要装备和后送伤员;已“保证能够始终控
制师前进路线上的高地”。后来证实,该师所以能杀出包围圈,实施了美国军事
史上十分成功的后撤行动,全在于采取了教科书上规定的预防措施。
再往右,在朝鲜的东北地区,第7师计划由利原出发,赂鸭绿江边的惠山开进,
南朝鲜军队的王牌第l军则计划顺海岸公路往北向苏联边界开进。美第7师师长大
卫·;巴尔少将象第1陆战师一样,也只有一条陡峭狭窄、婉蜒曲折的道路可
循,但未遇到史密斯将军所遇到的那种猛烈的抵抗。在这些部队之间,都是不能
通行的山区,这使部队无法相互支援,甚至无法进行巡逻联络。
麦克阿瑟想尽快完成任务的急切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根据已经掌握的敌人实力情况、麦克阿瑟自己的补给情况、地形以麦
克阿瑟所属部队分散部署的情况(即使齐装满员,也不应这样部署,何况部队远未
达到齐装满员的程度),很难说他的计划和命令有什么道理。
这里有一个关于政府的“精打细算的人们”究竟为我们武装部队干了些什么
的例子。例子或许并不典型,但至少值得注意。这就是第7师团第17团战头队的状
况,这远不是该战斗队人员和补给最少时的状况。一开始,打算将这支部队由海
上运至元山——兴南地区,尔后令其向西运动与第8集团军取得联系。无疑,他们
过这样就得穿过令人讨厌的荒凉地区和危险莫测的很少几条狭窄的道路,但是,
倘若他们只是横穿湃,而不最后遵照命令由西北方向朝鸭绿江运动,情况还不至
更坏。第17团战斗队在鲍威尔上校(后来成为美国驻新西兰大使)指挥下于十月二
十九日在利原登陆,准备加入向鸭绿江挺进的部队的行列,而全然不顾南朝鲜部
队三天前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