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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南德走到他面前,用脚踩住他的肩膀,说道:“一千万。布伦塔先生,你到底是交不交!”
布伦塔开始浑身颤抖起来,他说:“我,我没有那么多钱!”
费南德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抵住他的鼻子说:“那么,我就先割下你的鼻子。等你凑齐了钱,再还给你。”
匕首尖缓缓划过布伦塔的鼻梁骨,他的两只眼睛紧紧盯住匕首,生怕匕首的锋一偏,鼻子就保不住了。
费南德看着对方的模样,心里一阵嘀咕:“原来这样还能练斗鸡眼啊!”
布伦塔把鼻子和一千万金币放在天平两端比较了好一会儿,终于发觉还是鼻子更重一些。他乖乖地带着二人来到自己家里,打开密室,捧出满箱的珠宝和银币。那些都是他多年来搜刮得来的财富,现在就要拱手相让了。
突然变成千万富翁的年轻人似乎还不甚满意,他随手拣起一根珍珠项链说道:“这不是上等货。珍珠大小不一,而且也不够圆。”他把项链又扔回到箱子里,说道:“这里可没有一千万吧。”
布伦塔连忙说:“这里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再也拿不出一个银币了!”他此刻的表情仿佛在参加大学的论文答辩,任何不认识他的人在看到他认真的表情之后都不会再怀疑他的话。
费南德瞄了他一眼,似乎是相信了。他盖上箱盖,对布伦塔说道:“那我们的帐就算清了。还有,以后不许再缠着埃米利奥,如果被我看到的话,你要么交出鼻子来,要么交出一千万。”
布伦塔忙不迭地点头,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这两个人了。
费南德朝他示意道:“现在把箱子搬下去吧。”
布伦塔楞了一下,问道:“我,我吗?”
费南德以一付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难道你要我来搬吗?”
布伦塔眼神朝第三个人身上溜了一圈,说道:“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那个,也可以……”
费南德一口回绝道:“不行!他现在是我的人。”
布伦塔无奈之下只得亲自动手。他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干过体力活了,以前每次往箱子里塞金银珠宝时还总觉得少,现在这些东西已经堆满了,重量可想而知。尤其是当他想到,他是在帮别人搬这些东西时,更是觉得腿脚发软。在下楼的时候,要不是费南德托了他一把,他简直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穿过大厅,再穿过花园才到达大门。以往布伦塔邀请客人时总是十分得意地请他们参观花园,现在却恨不得把这块地全铲平了。在把箱子放在大门外之后,布伦塔累地就像全身虚脱一样,再也挪不了一步了。
费南德笑着对他说:“辛苦你了。你可以走了。”随后一脚便把箱子踢翻,里面的珠宝、银币、金币滚得满街都是,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布伦塔大吼一声:“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让过路人纷纷停下脚步,街上的一些窗子也被打开,探出几个脑袋来,他们好奇地望着这里,或者该说很用力地盯着散落在地上的珠宝钱币。
费南德对布伦塔说道:“你还有说话的力气啊。这些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我要做什么你可管不着。”尽管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挑衅的意味,可听的人却涨红了脸,敢怒而不敢言。
地中海篇 第二章、斗牛士(西班牙、塞尔维亚) 第三节
(更新时间:2007…5…1 1:41:00 本章字数:5976)
费南德站在街中央,大声喊道:“嘿——这里的金银珠宝,见者有份啊!”
就算这声音不大,有心的人隔着门也可以听见了,更何况费南德是故意提高了声音,几条街外的人都听到了。路边的乞丐们,正窝在墙角享受阳光的暖意,一听到“见者有份”,立刻拔腿就往声音处跑。不多会,这一带就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看着满地亮闪闪的金币、珍珠,一个个睁大了眼睛,露出贪婪的神情。大部分人还搞不清楚状况,只顾着看,没一个人动手捡。
费南德抓起一把银币塞到身边一个乞丐的怀里说道:“拿着,这些都归你啦!”
那乞丐一辈子没摸过这么多钱,捧着钱的手还有点怕烫似的想缩回去,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它们的主人了,一下子变成狂喜。他把钱举在头顶上,好让每个人都看见,就像马戏团里的大猩猩似的跳起舞来。他摇摇晃晃地穿过人群,向外面跑去,一些银币从他手中散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大声叫道:“我有钱啦!我有钱啦!哈哈哈!”他的叫声引来了更多的人。
原本只是围观的人们看到了乞丐的样子,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一个接一个地朝财宝伸出了手。人们爬在地上,抓起一把沉甸甸的东西,也不管是钻石也好,石头也好,就往衣兜里塞。有些人索性脱下了外衣,当成一个包裹,捧起大把大把的银币丢进去。先下手的人不多时便已经全身都塞满了,他们想赶回去放下身上的珠宝,拿个口袋再来,于是努力地想挤出人群。外围都是些得到消息比较晚的人,他们拼命想往里挤,想更接近财宝一些。两伙人一相撞,珠宝和银币就丁零当啷地掉了个满地,不管是那一方人都立刻爬到了地上,抢夺着这天上掉下来的财富。
一个小时都不到,箱子里就已经被掏了底朝天。心满意足的人渐渐散了,来得晚的人就只看见一只空箱子和箱子边上一个呆坐着的人影,他们只能埋怨老天爷的不公平。而事件的主谋——费南德和他的新同伴早已不见踪影。
有些不死心的人像寻找蚂蚁窝一样,把脸贴在地面上,搜索着被幸运女神遗忘的东西。偶尔在离箱子很远的墙角会传来几声欢呼。
布伦塔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积累十余年的财富在一个小时之内消失地干干净净。他才三十几岁,还被斗牛委员会评价为最具活力的委员,但是现在的他看上去仿佛老了二十岁。
“没想到他还在干缺德事。”说完故事的费南德把装金币的袋子绑好,放进怀里。
“你把他整得还不够彻底!像那种家伙应该……”丽璐举着拳头说道,脸蛋因为兴奋涨得通红。
卡米尔拦住了丽璐的天马行空,问道:“后来呢,你们怎么样?”
费南德指了指身边一直猛吃的同伴,说道:“你看呢?我们离开塞尔维亚之后,我问他接下来想做什么,他说不知道;问他想去哪儿,也不知道;问他的亲人,他说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我就带他一起旅行,一路到了荷兰。”
“原本以为他人壮,能当个保镖或脚夫什么的,现在才发现他只会吃!”费南德满口牢骚。其实他要是想撇下埃米利奥什么时候都行,像他这么怕麻烦的人却带着什么都不会的埃米利奥旅行到现在,这份心思卡米尔早就明白了。
丽璐突然问道:“费南德,你怎么会赢的呢?明明上次打赌的时候还输给我!”
费南德听了一阵猛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放在手中让大家看,三个人六只眼睛也找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费南德用两指一撮,硬币竟然变成了二枚,不过只有原来的一半厚度。费南德解释道:“我把二枚硬币粘在一起,当作一枚来用,必要时再把它们分开,这样就可以很容易的控制硬币的数目了。那个家伙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呢!”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老板也打开了收音机助兴。从老式收音机里蹦出了一段节奏明快的曲子,一听就知道那是弗朗明哥,塞尔维亚最受欢迎的曲子之一。克丽丝蒂娜听到这音乐声,便摘下身上的佩剑站了起来。
这家酒馆与其他不同的地方就在于,酒馆右侧的角落是空着的,没有桌椅,而客人们也不会走到那里去。经常出入酒馆的人都知道,有的老板为了招揽生意,会请一些艺人来店里表演,或是拉上一段小提琴,或是来一段乡村舞曲,有时也有杂耍,诸如此类的。这里的老板也不例外,除了邀请艺人之外,他自己也对风琴颇有心得,又交了一群喜爱音乐的朋友,兴致好的时候就会凑在一起乐上一阵。
克丽丝蒂娜自小在爷爷经营的酒馆里长大,对酒馆里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了。她跟这里的老板打了声招呼,便走到空着的那个角落里,手一摆,头一扬,整个人立刻随着音乐声转了起来。红色的长发在半空中飞舞着,红色的衣裙时不时飘起,就像是一团红色的火焰。
弗朗明哥原本就是节奏快速却又异常鲜明的曲子,充满了激昂的张力,普通人只要听到这乐声,就会被其中跃动的音符所俘虏。克丽丝蒂娜的舞蹈却让人感受到三倍于乐曲的魔力。她的脚步轻快,但是每一步都在地板上踏出一个响亮的节拍;她的腰肢柔软地可以弯成不可思议的角度,但又像一张拉满的弓,蕴藏着力量;她的一双眼睛就好像施了魔法一样,此时此刻,绝没有一个人还能想到比这更迷人的眼睛了。
围坐在圆桌前的客人们在克丽丝蒂娜朝他们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被捕获了,他们不知不觉放下了手中的酒,也停止了高谈阔论,全都朝那个角落围去,跟着音乐的节拍拍起手来,几乎将收音机里的旋律盖过。正巧老板的音乐朋友来到,他们立刻拿出小提琴、管风琴、打击鼓等等。不多时,弗朗明哥的音乐重新响起,原本单薄、沙哑的收音机声音变得丰满起来,时而婉转、时而奔放,不论怎么变换,都少不了一种性感的味道。店里热闹的景象吸引了不少路过的人,小小的酒馆立刻就被塞满了。
紧接着,又一人加入了跳舞的行列,那是一身红衣的费南德。当克丽丝蒂娜结束连续十二圈的旋转,将上半身向后倒去时,费南德的手正好托住了她的腰。随即,单人舞变成了双人舞。这两个人别说共舞了,就连单独的跳舞丽璐等人以前也从没见过,可是他们配合起来就好像是一同练习了十年的舞伴一样,甚至找不到一丁点瑕疵。音乐也发生了变化,变得充满柔情和缠绵,周围也不时爆发出掌声和口哨声,不过对两个当事人来说,大概什么也听不到了吧,他们的目光中只有对方的身影。
当最后一个音符停止时,酒馆里的喝彩声差点把屋顶掀翻,一点不亚于斗牛场里的气氛。看客和乐手们都争着和两位激情的舞者拥抱,不停地称赞他们。过了好一会,克丽丝蒂娜和费南德才得以坐下来休息。
“简直太棒了!”丽璐赞叹道。姑且不论这小丫头不肯好好读书词语贫乏,若是当一件事好到了一个比较高的境界,任何华丽的修饰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反而是这种最原始的赞美能够传达人们真诚的心愿。
克丽丝蒂娜微笑着回答道:“谢谢!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支舞。我是以前跟奶奶学的,不过,今天是跳得最好的一次,因为有了好舞伴。”说着,美丽的女舞者将头转向了自己的舞伴。
被夸奖的舞伴显得比平时略微兴奋,他说道:“其实我是第一次跳。小时候见过母亲跳弗朗明哥,不过都比不上今天看到的。”
克丽丝蒂娜问道:“她是西班牙人吗?”
费南德说道:“是的。她在西班牙时常被人欺负,还被骗到了美洲大陆,在那里认识了我父亲,我是美洲的阿兹特克人和西班牙人的混血儿。所以在家乡,我和母亲是被人排斥的。稍微长大点,我就搭船离开了那里。”费南德以前从不讲自己的身世,伙伴们也从来不问,他们都知道如果没有经历过什么事的话,是不会有深厚的阅历和灵敏的头脑的。现在费南德竟然主动说了出来,是因为克丽丝蒂娜吗?还是因为他不再介意过去了?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呢?
丽璐侧着头说道:“费南德也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为了生活,所以才学赌博?”
费南德说道:“每个人不都是在很辛苦地生活吗?”
这道理对丽璐来说是太深奥了些,不过现在的她似乎能稍稍理解一点了。
卡米尔问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如果……”
费南德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想离开家乡而已,至于去哪里,哪里都好,只要是能让我呆下来的地方就好。”
丽璐问道:“那么你找到了吗?”
费南德又露出了他那特有的笑容,说道:“你去猜吧!”
丽璐见他不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扭过头说道:“我才不想知道呢!多半是一个有酒有美女的地方。哼!我的船上也有啊!在这里一点意思也没有,我要走了。卡米尔?”
没等卡米尔回答,费南德就插口道:“你可真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