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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4-10李敖系列之29没有窗,哪有窗外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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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窗,哪有《窗外》?
  一本“新闺秀派”的代表作
  问题的提出
  从梦到同性恋
  正因为“基础”是爱情
  妈妈管不着
  不了解爱情的本质
  “撕碎我的心来做你孝顺的女儿!”
  苍白,永远是苍白
  我们该有新境界
  附录一
  附录二
  附录三
  开窗以后(李敖)
  
  没有窗,哪有《窗外》?
  今日的中国文坛,像一间暗室。暗室四面,没有窗。在黑洞洞的暗室里面,人们摸到的,只有断栏朝报;呼吸到的,只是乌烟瘴气;听到的,只是鬼哭狼嚎。
  拥挤在文坛暗室里的各路人马,若编遣一下,大致分十派:
  一,八股派——八股是专制王朝的把戏。新八股派是什么,不必说,大家就知道是什么。
  二,新之乎者也派——掌故派、伪考据派、骄文派、寺序派、挽联派、对凌波“诗以张之”派等等都算。
  三,旧的“吗了呢”派——请看《中央副刊》及其他。
  四,新鸳鸯蝴蝶派——陈定山之流。
  五,表妹派——别名“林妹妹派”。不分男女,一写小说或诗歌就呻吟起来,有病呻吟无病也呻吟,反正老是呻吟,呻吟定了。
  六,新剑侠派——旧剑侠派是多年练功;新剑侠派是一群妇人、孺子、缺胳膊断腿的弱者,一朝在深山得秘籍一部,霍然成侠,虽多年练功之强者,也打他们不过。故新剑侠派是投机取巧,比旧剑侠派更败坏人们意志。
  七,新活见鬼派——仿《聊斋》一派,整夜谈鬼话狐,扯淡。
  八,宁波剧派——浪子出走,走了又回头;妈妈跟爸爸吵架。妈妈出走,爸爸哭了,妈妈又回来了之类。
  九,古装派——西施又洗澡了;杨贵妃又脱裤子了。
  十,新闺秀派——中学女学生在葛雷高里毕克照片以外,最喜欢看的一派。
  以上十派,据我的笨见看来,足够囊括今天的文坛万象了。唯一漏网的恐怕只有一派——可叫着“北门派”,那是邮政总局门口的春宫派,势力遍及全省,因为这派只是“插插插”和“啊啊啊”的臭八股,所以不足深论。
  生活在这些文坛派别下面的人们,他们是可怜的。他们缺乏营养,缺乏气魄,缺乏不受精神虐待的自由,也缺乏一盏真正的《智慧的灯》。
  十六年来,我生活在这个孤岛上,我保持我精神清爽的法子就是:“我李敖绝不接受这些,我是独立特行的好汉,在暗室里,我要自造光芒。”
  所以,坦白说,我十六年来对台湾的文坛产品,有人问我说“你不看他们,怎么知道他们不行?”我的答话是:“你吃了一个坏了的蛋的时候,难道全吃下去,才知道它是坏蛋吗?”
  这是我李敖的独立特行。
  最近,我的一个朋友在演电影。电影的名字叫《窗外》,是根据琼瑶的小说《窗外》改编的。我这个朋友整天提了一个小包,跑来跑去,忙得不亦乐乎,同时嘴巴里老是“江雁容”呀、“康南”呀等小说中的人物。我这个朋友知道我不看台湾文坛的产品,埋怨我说:“敖之呀!你成见太深,你总该看看这本《窗外》。”
  这个月五号,我游兴大发,决定到高雄大贝湖玩一玩。五号晚上,我在高雄旧摊上买了一本《窗外》,在旅馆里大读起来,看到天亮,看完了,书上已被我批注得乱七八糟。我决定回台北写这篇文字,不但给青年朋友批评,也请作者琼瑶指教。
  
  【一本“新闺秀派”的代表作】
  首先,我必须要申明,我写文章的时候是“六亲不认”的(虽然不写文章的时候所“认”的“六亲”也不多)。写文章,应该和赌钱一样“赌场无父子”,写文章也要抛掉感情的铁锁,才能不受干扰,痛快说话,说老实话。
  对《窗外》的作者来说,如果我不算高攀,我们可说是朋友。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去年六月十五号,那年是聂苓华,潘琦君,徐钟佩,张明,张兰熙,严停云(华严)诸美人下帖子,在《智慧的灯》的作者(我的“师姑”)家里吃晚饭,我们面对面,聊了不少。记得我们还讨论过西方的礼节,所以临走的时候,我对琼瑶,自然“吻手为礼”。——我们似乎是最快的实行家。
  琼瑶除了有着一双——我只摸到一双——皮肤很好的手还有着一副最和善的面孔,最幽雅的谈吐,和一颗血淋淋的看不到却可想象到的好心。这颗好心,是琼瑶灵魂的焦点,是琼瑶作品的辐辏,值得我们最大的敬重。
  可是好心尽管好心,好心并不能保证作品的伟大。相反的,琼瑶的《窗外》在我细细读过以后,我必须很遗憾的把它归入“新闺秀派”的作品。但是我承认,它在今日台湾“新闺秀派”的千百作品里,必然是一部“伟大”的代表作。
  《窗外》的主题是一个十八岁的高三女学生江雁容,跟她四十四岁的老师康南恋爱的故事。最后江雁容的母亲出来干涉、捣蛋,终于男不婚而女别嫁。五年以后,江雁容离开了不满意的丈夫,再跑去找康南,重寻她过去迷恋的影子,可是却碰到了康南的朋友罗亚文。罗亚文对她说:
  “康南不是以前的康南了,他没有精力去和各种势力搏斗,以争夺你。目前,你还是个有夫之妇,对于他,仍然和以前的情况一样,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就算你是自由之身,今日的康南也无法和你结婚了。他不是你以前认得那个康南,看看这间屋子,这还是经过我整理了两个小时的局面!一切都和这屋子一样,你了解吗?如果说得残忍一点,他现在是又病又脏,又老又糊涂!整日烂醉如泥,人事不知!”
  于是江雁容突然觉醒,决定不再看康南了。可是当她提着旅行袋回去的时候,却正好碰到康南下课回来,他并没有看到江雁容:
  “江雁容可以看清他那枯瘦的面貌了,她赶紧咬住了嘴唇,使自己不至于失声哭出来,她立即明白了,罗亚文为什么要她不要见康南,康南已经不在了,她的康南已经死去了!她望着面前那佝偻的老人,这时候,他正用手背抹掉嘴角咳出来的吐沫,又把烟塞回嘴里,向前继续而行。经过江雁容的面前的时候,他不在意的看了她一眼,她的心狂跳着,竟十分害怕他会认出她来。但是,他没有认出来,低着头,他吃力的走开了!她明白,自己的变化也很多,五年,竟可以使一切改变得这么大!
  她一口气冲出了校门,用手堵住自己的嘴,靠在学校的围墙上。
  ‘我的康南!我的康南!’她心中辗转呼号,泪水夺眶而出。他的康南哪里去了?他诗一般的康南!那深邃的、脉脉含情的眼睛,那似笑非笑的嘴角,那微皱的眉头,那潇洒的风度,和那旷世的才华!这一切,都到哪里去了?难道都是她的幻想吗?她的康南在哪里?难道真的如烟如云,如梦如影吗?多可怕的真实!她但愿自己没有来,没有见到这个康南!她还要她的康南,她梦里的康南!她朝思暮想的康南!”
  故事的结局就到此为止,“暮色,对她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她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问题的提出】
  《窗外》的故事是一个平凡的故事,但是因为琼瑶把这个故事写得很细腻,很动人,所以这部小说在这类小说里占据了代表性。尤其她写今天中学女学生的生活、想法,写得更是成功透彻,简直写成了一面镜子。因为女孩子都是喜欢照镜子的,所以她们都喜欢这部小说;又因为女孩子的妈妈们也都喜欢照镜子,并且会向女儿夸耀“别以为我没有经过十九岁”,所以妈妈们也都喜欢部小说。
  喜欢呀喜欢的,结果喜欢出麻烦来了。这个月的二十一号台北《中华日报》上登出了这样一条新闻:
  高女尸案图穷匕现
  小说《窗外》翻版
  可能师生畸恋
  (本报高雄廿日专电)侦查海滨女尸王淑女案的警方的人员,二十日全力追查与高水某老师有关的一切行动。以便切实掌握破案之论。
  据悉:警方所以重视这条线索,是由于王淑女所遗留的日记中,坦率地指出了她与某老师之间的一段不寻常的恋情。
  据记者探悉:关于王淑女亲笔描绘的有关“师生之情”日记上记述颇多,其中尤以一节赤裸裸地表达了这种畸恋的感情和心愫。
  这一页的日记是这样记载:读琼瑶所写的小说《窗外》,我心里有太多的感触;我是有决心做书中的女主角江雁容。但是某老师你是否会像康南(系书中师生恋爱中的男主角)那样的最后没有结果?某老师:如果你是真的爱我,你应该原谅我的前途,但是某老师又不像是不爱我,否则的话,他为什么不与××、××、××、××等(注:这些××是王淑女同学的名字)接近,而单独与我来往呢?
  对这件悲剧的发生,我丝毫不感到意外,并且还预言这类悲剧还会发生,只是或轻或重,大同小异罢了。
  按说,中学的女学生,黄毛小丫头,有眼无珠,没见过男人,见到男老师,爱上男老师,爱得死去活来,这本是稀松平常的事,算不了什么。可是她们这种爱,在琼瑶的《窗外》没有出世以前,爱得实在缺乏一种“指导”,缺乏一种“理论基础”和“文学基础”,她们只是乱爱一通而已,爱得迷迷糊糊的。
  但是自从《窗外》五十二年九月初版以后,这种情形便有点不同了。——小丫头们得到了她们的“弥塞亚”(Messiah)。她们不必暗中摸索了,她们可以着着实实的表演一次心理学上的“拟人作用”(anthroromorphism),直奔琼瑶指示的悲剧之路就得了。所以,前面这个女学生才会在日记里写出:“我是有决定去做书中的女主角江雁容。”这一段话,岂不一语道破了《窗外》的伟大影响力了吗?岂不面对着琼瑶为她们圈好的绳子,直伸着脖子往上套吗?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可以说,《窗外》这部小说,无异给迷迷糊糊的女学生制造了一定影响,使她们的不健康的观念更凝固得不健康。她们挟《窗外》以自重,闻琼瑶一言以自壮——她们更要哭哭啼啼,更要在飞扬的世界里落伍了!
  清朝的陈子庄,在他的《庸闲齐笔记》里,有一个小故事:
  “余弱冠时,读书杭州,闻有某贾人女,明体工诗,以酷嗜《红楼梦》,致成疗疾。当绵缀时,父母以是书赐祸,取投之火。女在床,乃大哭曰:‘奈何烧煞我宝玉!’遂死。杭州人传以为笑。”
  我们看了这近一世纪前的小故事,想到这种女娃儿们的变态把戏,我们怎么能不惊叹颂扬:“《窗外》是我们新时代的《红楼梦》!它的毒素,比《红楼梦》还要多一红楼!”
  我们快来看看琼瑶如何在活生生的现实里,把一个女学生到导入梦境罢!
  “显然,她正沉浸在一个她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世界,公共汽车从她身边飞驰过,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学生在她耳边留下一声尖锐的口哨,她却浑然不觉,只陶醉在自己的思想中,好象这个世界与她毫无关联了。
  江雁容把手放在石桌上,下巴又放在手背上,静静的望着荷花池畔的一棵蔷薇花,她那对梦似的眼睛放着柔和的光彩,使那张苍白的小脸显得脱俗的秀气,她并不很美丽,但是沉思中的她是吸引人的。她的思想显然在变幻着。只一会儿,那对柔和的眼睛就变得沉郁了,阳光也从灿烂的花瓣上移到泥地上,地上有凌乱的小草,被践踏成枯黄一片。”
  看呀!多美呀!多不实际的病幻者呀!多么适合女学生的口味呀!别急,还多着呢!
  一对如梦如雾的眼睛……带着几分早熟的忧郁。
  那对柔和如梦的眼睛。
  这有对梦似的眼睛的女孩。
  一对梦似的眼睛放着柔和的光彩。
  黑眼珠里闪耀着一层梦似的光辉。
  她的眼珠亮了,那抹惊惶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梦似的光辉。
  江雁容脸上浮起一个梦似的微笑。
  琼瑶用贫了梦似的和似梦的句子,为的只是告诉我们:梦,是女学生的另一名词!
  
  【从梦到同性恋】
  “我喜欢你!”周雅安说,摸了摸江雁容的头发。
  “江雁容把头靠在手腕上,用一双手拉住了周雅安的手,她们默默地坐着,好久都不说话。
  周雅安说,一面挽着江雁容的手。
  “你是指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说我们在同性恋?” 江雁容问。
  “那么,我们真该有一个做男人,”周雅安笑着说,欣赏的望着江雁容脸上那片红晕。“你是非常女性的,大概只好做女人,下辈子让我来做你的男友,好不好?”
  江雁容看着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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