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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旦他们不再害怕这个不可见的幽灵,他们立即就会受到它的伤害。虔信者过于害怕自己的上帝,所以不可能衷心地爱它;他们在上帝面前奴颜婢膝,所以不能摆脱它的控制,他们宁愿阿谀它,而且即使陷于自欺,也得要使自己相信,他们归根到底是爱上帝的。他是在被迫之下才是有德行的。虔信者之爱上帝犹如奴隶之效忠暴君,不过是被迫地和伪善地承认强力罢了,内心是绝对不同情的。
184我们是否能够和应当不应当爱上帝?
基督教神学家们把自己的上帝变成了一种很不可爱的存在物,所以他们有些人决定不让自己承担义务,以致因此而被自己的比较涵蓄的同伴革除教籍。比方圣托马斯断定,对上帝的爱是在人开始利用自己的理性的那个年龄产生的。耶稣会教徒西尔蒙德则反对说,这种爱还太早了。另一个耶稣会教徒瓦斯凯兹坚决地说,临死的时候爱上帝就够了。较不驯良的古尔达多则说,一个人一年应该爱一次上帝;亨里凯兹宽容到允许五年一次地爱上帝;索图斯同意星期天爱上帝。西尔蒙德问道:为什么要中断呢?接着他补充说,苏阿列兹建议偶尔地爱上帝。然则在什么时候呢?对于这个问题,他让我们自己去判断;这是西尔蒙德所不知道的。他说,因为既然连如此博学的神学家都不知道这个问题,谁还会知道呢?……同一个西尔蒙德继续宣称,上帝不会命令我们对它抱热烈的爱情,也不会答应在我们把我们的心交给它的时候拯救我们;我们只要实行了上帝的训诫,就算是听了上帝的话,并且用真正的爱情爱过了上帝;上帝也只要求我们有这种态度;同时它不会命令爱它,而只是命令不要敌视它。这种教理在冉森派信徒看来是亵渎的、讨厌的邪说;他们把自己的上帝描写得如此正颜厉色,面目可憎,所以这个上帝比他们的对头耶稣会教徒的上帝更不可爱;耶稣会教徒为了招致最大数量的拥护者,立意给上帝加上种种甚至能够使最缺德的人得到鼓舞的品质。由此可见,对于基督教徒说来,最迫切的问题,即关于是否必须爱上帝的问题,过去就是这样明显。在基督教教会牧师中间也有这样一些人,他们劝人全心全意地爱上帝,尽管它非常严峻;另一些人,如神甫但尼耶尔,认为赤心爱上帝是基督教全部美德中最英勇的美德,但不是弱小的人所能达到的。然而耶稣会教徒宾铁罗走得更远,他断定,新同盟的一个特权就是摆脱爱上帝的难受的束缚而获得解放。①
①参阅《各大主教管区来信的辩解》(ApologiedesLettersprovinciales),第Ⅱ卷。——著者注
185关于上帝和宗教的种种矛盾观念证明,无论上帝或宗教都不过是人类想像的产物而已
一个人的性格永远预先决定着他的上帝的属性;每一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模样来创造上帝。追求享受和娱乐的乐天者不能设想上帝是严峻的和记仇的;他的上帝应当是宽厚的,很容易谈得来的。严酷无情、忧郁不欢、动辄发怒、喜欢挑剔的人需要一个会引起恐惧和惊慌心理的上帝;在这种人看来,凡是认为上帝是善良和宽容的化身的人都是坏的。邪说、纷争、分裂都是必不可免的现象。所有的人都是依各自的方式创造的,他们彼此之间不能分毫毕肖;他们怎么能够同样地对待只存在于他们自己的想像中的幽灵呢?
在神职人员中间不断产生的、残酷而且永无休止的辩论,不可能使他们得到人们的信任,并用公正的眼光看待这些辩论。当你看到神甫们自己对于他们向人们宣传的那些原则从来不能取得一致意见的时候,怎么能不陷入完全不信神的地步呢?如果神职人员自己对上帝都持最不一致的和矛盾的意见,怎么不会对上帝的存在产生怀疑呢?既然任何关于上帝的思想都是一团极不相容的矛盾,最后怎么不会把这些思想加以抛弃呢?如果神甫们经常彼此采取敌对态度,互相指摘对方是不敬神的人和异教徒,仅仅因为他们全都按照各自的方式理解他们向世界宣布的那些所谓真理而互相屠杀和残酷迫害,我们怎么能够信赖他们呢?
186上帝的存在——一切宗教的基础——任何时候都还没有被证明过
一切宗教都以上帝的存在为基础。但是这个重要的真理迄今还没有被证明过;我所谓证明不仅是说可以使不信宗教的人相信,而且还得要能够使神学家本人满意。历来都有一些思想家在替这个最有利于人类的真理寻找新而又新的证明。所有这些沉思和证据产生了怎样的结果呢?这些思想家翻来复去还是不能使问题得到解决;他们什么也没有证明过,却几乎永远引起了自己同行们的非难,这些同行责备他们没有真诚老实地对待这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187只能责备神甫自私,不能责备不信神的人自私
保卫宗教的人每天都对我们肯定说,不信神是由于人有情欲。按照他们的说法:“人们之变成无神论者是由于虚荣心和出人头地的欲望;而且他们之所以企图从头脑中驱逐关于上帝的思想,只是因为他们作贼心虚,害怕上帝严峻的审判。”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使人们走向无神论,关键在于他们是否找到了真理。没有一定的动机谁都不会有行动;所以我们首先要弄清楚论据,然后再来考察动机,再来考察这些动机是否比把虔信者交给丝毫不值得信任的牧师去支配的那一切动机更不合乎规律和更不合理。
看吧,可敬的神甫们,你们硬说,情欲产生无神论;你们认为,无神论者之拒绝宗教不是出于自私的考虑,就是为了迎合自己的不良倾向;你们硬说,他们之推翻你们的神灵只是因为他们害怕神灵的愤怒。好的!但是难道你们这些保卫宗教和宗教的一切虚幻教条的人真是那么反对情欲和自私吗?是谁从神甫们如此热情地为之奔走呼号的宗教中取得收入呢?正是神甫自己。宗教使谁得到权力、威信、尊荣、财富呢?还是神甫。谁到处同理性、科学、真理、哲学进行战争,并且引诱各国的君主和人民离开它们呢?仍然是那些神甫。地上有谁从人们的愚昧无知和他们的荒谬偏见中取得利益呢?神甫。这样看来,神甫们,你们受到奖励,你们受到尊敬,以及你们受到报酬,都是因为你们会欺骗人们;所以你们不得不惩罚所有企图叫人们睁开眼睛看清你们的骗局的人。你们收入的来源是人们的狂妄,你们接受馈赠和贿赂;而等待着向人类宣布最有益最必需的真理的人们的则只是镣铐、刑讯和篝火。让人类来作判断吧!
188骄傲、狂妄自大和腐化在更大的程度上是神甫所固有的,而不是无神论者和不信神的人所固有的
骄傲和狂妄自大过去和未来始终主要是僧侣固有的恶德。如果神甫们认为他们的权柄是上天赋予的,他们个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们是至高者的使节和仆人,还有什么东西能比神甫的野心更使人变得傲慢和爱虚荣呢?难道经常培植这些信念的不是各国人民的轻信,君主给予神甫的尊荣和种种恩典,以及僧侣所享受的那一切特惠条件、优待和特权么?任何一个国家里的普通人民对待自己的、被奉为神灵代表的教会牧师的态度比对待地上的、被认为是通常人的统治者的态度都要忠心耿耿得多。任何一个乡村神甫在自己教区的教民中间比地主或法官更有大得多的影响力量。信仰基督教的神甫认为自己是比国王或皇帝都要高贵得多的人物。当一个西班牙的高等贵族没有那么客气地对待一个僧侣时,这个僧侣就傲慢地声称:“您要学会尊重人,要知道他每天都在同您的上帝打交道,您的女王也要对他鞠躬。”
既然如此,神甫们有没有权利责备不信神的人骄傲呢?他们能不能吹嘘自己特别谦逊和十分温良呢?他们的职业的根本目的就在于希望对民众进行统治,这还不明显么?如果神职人员果真是谦逊的,难道他们会表现出如此渴求高位的愿望么?难道他们会因为稍不如意就怒气冲冲么?难道他们会如此残酷无情地对付所有和他们意见相左的人么?难道科学没有教导我们,要十分谦逊地理解到,获得真理谈何容易么?除了极端傲慢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情欲能够使人们变成如此残酷和爱记仇、如此没有宽容精神和同情心的生物呢?如果狂妄自大控制着一大批一大批的民族,并且迫使他们为争夺统治地位或者为保卫某些毫无意义的主观猜测而大量流血牺牲,那么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这种狂妄自大呢?
神学家啊,你们硬说,只有狂妄自大才使人们变成无神论者;让他们去认识你们的上帝吧;把你们上帝的本质告诉他们吧;不过请用可以理解的语言同他们谈话;请使用合理的论据,请报道可能发生的和不悖理的事情。如果你们无法满足所有这些要求;如果你们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十分明显地和令人信服地证明上帝的存在;如果根据你们自己的承认,这个上帝的本质对于你们也像对于其他凡人一样不可理解,——那么,请不要责备人们,说他们不同意他们既无法理解、也不能使之符合理性法则的那个东西可能存在;请不要把那些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无知的人叫做狂妄自大的人;请不要责备对不可调和的矛盾不能熟视无睹的人是丧失理智;请记住,哪怕一生只记住一次也好,煽动各国人民和君主的怒火来反对那些不同意你们的上帝(关于这个上帝连你们自己也没有丝毫观念)信念的人是多么的卑鄙和可耻。如果你们让自己狂妄自大地和极端自负地谈论连你们自己也承认是不可理解的事物,那么有什么东西能够比得上这种狂妄自大和极端自负呢?
你们反复不断地对我们说,精神上的堕落会导致无神论,人们企图摆脱神灵的控制只是因为他们害怕神灵的审判。但是为什么你们使自己的上帝具有如此可恶的属性以致使它变得令人无法忍受呢?为什么这个十分强大的上帝会允许人们腐化堕落呢?如果一个暴君掌握着控制人类灵魂的权力,允许人们诱惑、摧残和腐蚀这个灵魂,如果暴君拒绝把自己的恩典赐给人民,而满足于惩罚他们和使他们遭受永恒的苦难,因为他们容易受诱惑,因为他们变得残忍了,以及因为他们没有被拒绝给予他们的天恩神惠,难道不能够设法去掉这个暴君的束缚么?可以设想,既然神学家和神甫能够不敌视像他们的上帝(他们向我们宣扬的上帝)那样的独裁统治者,他们一定是深信天恩神惠和自己的幸福的未来的。能够判处自己的创造物遭受永恒苦难的上帝,显然是只有人类的想像才能虚构出来的最可恶的存在物。
189迷信是暂时的现象;任何一种力量如果不以真理、理性和正义为基础,就不能长久存在
地上任何一个人真正说来都不会热衷于赞助谬误;任何错误迟早总会让位于真理。全民的利益终归会使凡人觉悟到真理;情欲本身有时也会有助于割断迷信的链条。难道两百年以前激动某些君主的情欲没有促使欧洲的许多国家推翻傲慢的、往日管辖着所有隶属于他的教会的国王的教皇的暴虐政权么?采取了某些开明措施的这种政治,使僧侣丧失了由于人类的轻信而聚集在他们手上的那一大宗财富。
这个值得纪念的例子难道甚至不会向神甫们本人说明,迷信不是永恒的,只有真理才能保障人们得到牢固的幸福么?当神甫们用谄媚博取君主的欢心,把神权授予君主,并且使君主个人变成崇拜的对象,纵容他们对人民进行专横统治的时候,难道他们不明白,他们在使这些君主变成暴君么?莫非他们预见不到被他们吹得天花乱坠的庞大偶像有朝一日终将坍塌,并且会用自己过大的重量把神甫们本身压死么?难道成千的事例没有向他们证明,他们应当害怕这些解脱了锁链的狮子么?因为这些狮子一旦消灭了人民,迟早总会向神甫本人猛扑过去的。
只有在神甫们变成我们的同胞的时候,我们才会尊敬他们。如果他们力所能及,他们尽可以利用自己神圣的权威箝制那些不断使田野荒芜的国王;他们尽可以不使君主们掌握着残酷的权利,以便逍遥法外地为非作歹;他们尽可以认识到,一切国家的任何臣民都不愿意向暴政屈膝;他们尽可以使君主们懂得,如果一种政权会使君主受到普遍的敌视,会使他们本身的安全、他们的力量和尊严受到威胁,这种政权对他们就是不利的;最后,神甫们和觉悟了的君主们尽可以明了,任何政权如果不以真理、理性和正义为基础,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