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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天,他与玛卡欢聚,讲了自己逃出月氏后的情况,带他熟悉了单于庭的环境,让他结识了他的重要将领,还赠送了帐篷、衣服、牲口、粮食等一应物品,帮玛卡安家。玛卡虽是一个平民,因是冒顿王子的恩人,又来自月氏国,单于庭的显贵们对他另眼相看,冒顿王子部下的那些将领们也多多少少有所馈赠。
不久,苏勒、骨朵力先后回来了。
苏勒在东胡的大林子中猎到了两头赤熊,天寒地冻,他艰难地把两头大家伙弄了回来。不知是天神的力量,还是药物的作用,赤熊的眼珠与胆汁果然治好了不少人的眼病,部落的牧民们都十分感激苏勒。
骨朵力来见冒顿王子时则羞愧地低着头,偌大的汉子像个犯了过错的孩子。他二话没说,扒下皮袄,俯身下跪,厚实的脊背上不轻不重、不多不少地挨了一百鞭子。
冒顿王子那支精干的小队伍终于选齐了,它整整有一百人。别看人数不多,可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一百人就像一百头猛虎令人生畏。冒顿王子很满意这支队伍,委派玛卡、苏勒为正副两名百骑长,骨朵力仍当了一名什夫长。作为冒顿王子的亲兵,那些勇士一个个趾高气扬,扬扬得意。
冒顿王子对那支队伍既严格,又宽厚。严格之处在于这支队伍除了训练特别严厉外,还长年累月要驻扎在他的大营,不能随便离队,要时刻听从他的派遣并护卫他的大帐。在这个前提下,这支队伍享有最好的物质待遇,能在万骑长管辖的辎重物资中,选用最好的武器、甲胄,乘骑上好的战马。除此之外,冒顿王子还经常杀牛宰羊犒劳那些心爱的部下。
这支小队伍还是冒顿王子的耳目。他让苏勒注意搜集南边秦王朝的情况,让他安排细作潜入上郡等地打探蒙恬等人的消息。又暗中嘱咐玛卡留神单于庭的动静,特别是右大将独龙奇与矢菊阏氏的来往。在月氏国的那场惊变,其中的奥秘利害,瞒得了别人,很难瞒过玛卡,可以说,玛卡也是一个当事人。玛卡与单于庭其他人又没有瓜葛,因此冒顿王子考虑再三,把这个极端秘密的任务交给他。冒顿王子想得十分周到,为了在内庭留下眼线,他又将侍候母阏氏的一名女奴赏给玛卡做妻子。这样,内庭的动静便能不断地传到他的耳中。
经过煞费苦心的挑选、安排,他心目中的那把匕首已经成形。以后如何磨砺它,使它锋利无比;如何使用它,使它随心所欲;这将是留给这位万骑长费神思索的问题。
冒顿王子——这位威风凛凛的万骑长,像头鹰一样傲兀地张开了翅膀,在这片辽阔的草原上,他将振翅高飞,他将大展宏图。
舐犊情
冒顿回来了,手握重兵;哥哥害怕了,不辞而别。转眼间的这些剧变,让矢菊阏氏感到自己像是被抛到了一片茫茫的荒野之中,孤零零地四周都是豺狼的嗥叫。
她整日里忧心忡忡,吃不下,睡不着,眼看着一天天消瘦下来,人脱了一个形。可恼的是还几乎夜夜噩梦缠身,只要一合上眼,便梦见冒顿王子冲进她的帐房,恶狠狠地举起明晃晃的钢刀向她与儿子昆脱砍来;梦中,冒顿时而变成一头狼,时而又变作猛虎,天天吓唬着她,折磨着她。她还梦见呼衍珠阏氏浑身血淋淋地飘然而至,一步步逼近她,揪她,拤她,要她偿命。这些噩梦吓得她浑身冒冷汗,吓得她拼命叫唤,醒过来还觉得后怕,便狠命地推醒在边上酣睡的头曼,往他的怀里钻,像头可怜的小猫。
哥哥一走使她失去了主心骨。哥哥这次这么沉不住气,说明事态的严重,定然到了生死关头,不然,他不会对自己弃之不顾。看看头曼老头子,又不阴不阳的,让自己拿捏不准。几次她都试探头曼,答应过自己的事忘了吗?头曼每次都把话头扯开了去。当她委屈地靠在他的怀里诉说自己的担忧时,头曼总是那句话:“有我在,你怕什么?”
这句话开始叫她宽了不少心,但是再一思忖,这句话并不顶用。是的,有他在,自己不用怕;换言之,如果他不在了,那么自己就该担心了,就该怕了。她要的不光是眼前的安全,而是将来的保障。头曼老头子能保护她们母子一辈子?说不定哪天老头子两脚一蹬去见天神了,那时她怎么办?儿子怎么办?她不需要好言抚慰,要的是行动,要的是拿出办法来,趁老头还在,凭他的权势除去冒顿,让儿子昆脱安安稳稳地坐上单于宝座,那时她才放心,她才有安稳的日子过。可就在这关键问题上,老头子哼哼哈哈,似乎不把它当作一回事,这怎么叫人放心得下。她又不敢像以前那样逼得太急。那老头近来肝火很旺,上两回她与哥哥出的主意,已经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她心中也暗暗有愧。如若现在她逼得太急,惹得头曼与她翻脸,那她最后的靠山都没有了……
其实,头曼单于并非不上心,他明白那件已经开始的事越来越棘手。
儿子回来后,欢宴、盛典,尽管表面上搞得热热闹闹,但他深知儿子心中的芥蒂并没解开,也难以解开。那种生死冤仇能轻易化解吗?不能!绝对不能!冒顿回来后出乎寻常的平静,正说明他有了戒心,事情更麻烦。因此,他与儿子的关系也极不自然,只是彼此装聋作哑,一层奶皮子没捅破而已。
下一步怎么办?他不知考虑了多少回。他曾答应过设法除去冒顿,由昆脱来继承他的大位,也由着独龙奇兄妹的安排干了,结果却搞得一团糟。这件事不能再干下去了,他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的匈奴大单于,办事措置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尤其是现在,冒顿大得人望,他岂能无罪而诛。这件事,对于他,还有一层深深的心理障碍,有一种难言的心理恐惧。他真正相信天神祖先在保佑冒顿,帮冒顿闯过了一道道生死关。他不能再干有悖天神祖先的事了,不然他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于是,他也处在两难之中,不知该怎样来解开这个缠得紧紧的死结。他想只得听其自然,走着瞧。有一点他很自信,那就是冒顿对他是无可奈何的,主动权操在自己手中。冒顿最好就去当他的万骑长,别的事不管,也别来妨碍他。这样父子俩便能相安无事,他也不会再去为难儿子。
再说,他还很壮实,还想活它二三十年,只要他活一天,大单于的宝座他是不肯相让的,这决不含糊。
这些心思,他没有对矢菊阏氏明说,尤其是他那难言的恐惧。
二
矢菊阏氏思前想后,最最放心不下的是儿子昆脱。冒顿会不会报复,将一口毒气哈在儿子身上,对儿子下手?除去了昆脱,他便同样没有了竞争对手。这太可能了,也太可怕了。昆脱这孩子对这场争斗还全然不知,她又不能把原委曲折对儿子讲。一则儿子还小,告诉他也无济于事;二则昆脱很单纯,对哥哥感情不错,如若知道兄弟俩有这场生死搏斗,他定然接受不了,说不定会坏了大事。正因为他对其中的利害一概不知,因而对这个哥哥没一点戒备之心,这真是太危险了。
这几天,还有一件要命的事,昆脱老缠住她,说哥哥当了万骑长,立下了大营要操练兵马,他也要去,哪怕当一个什夫长,也挺来劲儿,也比老在阿妈的帐前帐后转强。矢菊阏氏听了暗暗一惊,那怎么成?那不是往虎狼嘴里送肉吗?操练兵马,动刀动剑的,找一个机会把你害了还不容易。看着长得越来越英俊的儿子,看着儿子那股任性、认真的劲头,矢菊阏氏心中十分凄楚,这个厉害的女人竟不知该怎么办好?她太疼爱这个儿子了,见不得儿子受一点委屈。她甚至后悔当初走出了那一步,如果当初哥哥与自己不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现在儿子就不会担这么大的风险。现在一切都已晚了,她无意中把儿子推入了漩涡。现在她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她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千方百计保护儿子,让他平平安安渡过这个难关,为了儿子她什么事都愿意干。
她越想越害怕,心头越来越紧张,趁头曼单于外出打猎之际,让心腹女奴赶快去找情人伊牙斯来内帐相见,哥哥走了,她只能找这个鲁莽的情人来商量。
伊牙斯听说情人相召,便兴冲冲地赶来,进了她的寝帐。
矢菊阏氏的寝帐是单于庭最漂亮最舒适的,鲜艳的锦缎与珍贵的皮毛铺陈装饰着这位美人的帐房,火盆烧得旺旺的,一只青铜兽头香炉中慢燃着熏香,从兽头的嘴中吐出一缕淡淡的香烟,帐房里一派富贵。
矢菊阏氏披散着长发,懒懒地斜倚在一张铺着锦褥的躺椅上,她只薄薄地施了一层胭脂,不像平日那样浓妆艳抹、珠光宝气。她那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另有一番媚态,叫人见了十分怜爱。
伊牙斯见到矢菊阏氏那副可怜可爱的模样,又见矢菊阏氏支开了侍候的女奴,便急不可待地凑身上来,抱着矢菊阏氏嗅着,吻着,像往常一样,忙着解这个女人的衣衫要与她亲热。
矢菊阏氏不耐烦地“啐”了他一口,使劲推开了他,让他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听她说话,使兴头十足的伊牙斯不免有些扫兴。
伊牙斯是个粗人,他对矢菊阏氏的心思并不了解,也没直接参与陷害侄儿冒顿的勾当。但他也记恨冒顿。除了哥哥头曼,他在匈奴国对谁都不服,他有军功,又有资格,将来也想当回匈奴大单于过把瘾。现在,冒顿挡了他道,立了大功,人们的目光都转向了冒顿,他的光芒黯淡了,这一点叫好大喜功的他受不了。
但他是个缺少心眼的鲁莽汉子,发一通脾气,骂几声娘,事情也就撂在脑后了。如果哥哥与各部首领将来都选上了冒顿,他也没辙,谁让冒顿是哥哥的儿子呢?再说,这小兔崽子也真有两下子。只是以后冒顿别太张狂,凡事得让他三分,别想在他面前摆威风。
矢菊阏氏与这位小叔子私通,固然是贪恋这壮汉旺盛的肉欲,令她舒心;也是想用自己的身子,拴住这匹烈马,如果局面复杂了,他可是一个有用的人。
现在,她心事重重,带着一副满含委屈的神情,向情人诉说着心中的不安,诉说着冒顿王子对她们母子的记恨,她渐渐靠在伊牙斯的身上,泪汪汪地说:
“你也知道,让冒顿去月氏,可不是我的主意,是天神定下的,天神不是保佑他平安回来了吗?还有,我哥哥也是奉了老头子的将令才进兵月氏国的,还不是为了抓些吃食?不是年年都这样干的吗?没想到会祸及冒顿、珠阏氏,这些事能怨我吗?”
伊牙斯听了,觉得矢菊阏氏的话句句在理,那些事他都知道,是怨不得这个漂亮女人。一定是因为头曼太宠爱她,冒顿这小子嫉妒了。这小子真是太张狂,谁也不放在眼里,对他这个叔叔也一脸傲气。
矢菊阏氏又可怜兮兮地问伊牙斯:
“以后,冒顿要找我报复,那怎么办?”说着,她微微翘起浑圆的下巴,眯缝着湿漉漉的眼睛,深情地又无可奈何地望着伊牙斯。
伊牙斯搂抱着情人,听矢菊阏氏这么一说,他环眼圆睁,说道:
“他敢!这小子敢动你一根指头,我就折断他的脖子!”
“那……那将来,你哥哥归天了,我母子俩……依靠谁?”
说着,矢菊阏氏又擦开了眼泪。
伊牙斯轻轻摇晃着怀中的情人,笑着说:
“那更好办了,你更不用担心。到那时,我大模大样把你接进我的穹庐。你当了我的阏氏,谁还敢动你,冒顿这兔崽子只能干瞪眼。”
说着,他似乎已看到了那动人的一幕,不由得喜从中来。他那一部浓密的虬须在她脸上蹭着,一双大手在她柔软丰满的胸脯肆意地游走。
矢菊阏氏推开了他的手,离开了他的怀抱,正色地说:
“别,别这么猴急……那我问你,如果冒顿对我下手,你肯为我拼命?”
“那还用说,太阳神作证,我的宝刀可是喝血的!”
“到时候,我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
“那还有假?这你还信不过我?”
“还不错,算我没看错人,也没辜负我对你的这片情意。”说着,她浅浅一笑,人又慵懒地靠在伊牙斯身上。
伊牙斯受到了鼓舞,把矢菊阏氏的身躯扳了过来,对着那张百看不厌的粉脸调笑道:
“嘻……嘻,到那时你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现在,我让你怎么干你也得怎么干……怎样,我的小心肝。”他脸上漾起了淫邪的笑容,又逼近了她,两只手伸过来解她的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