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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秋天粮食一熟,无非也就是再等三四个月,到时你们收了多少不都是算你们的,咱们村子里多好,不愁吃喝的,过过房子搭起来元气就补回来啦!”
“三叔,多谢你的关照,我们也是没办法,要去找孩子他爸呀!”梁母握住三叔的手“秀玉他们找来的存粮也够接的,新粮下来以后就不慌了哦!”
“唉!没人啊!你们再一走,连田都种不过来”这几个后生可都是能干的,可惜笼不住人才。
“三叔放心吧!”军子上前“外边流离失所的人有的是,要是看着可靠,会给他们指个方向。”
“好吧!”三叔晓得再劝也没用“东西带的够么?出门万事难。”
“都有!”
终于挥别了章口村,乔其牵着乔森的手回头张望,从此就剩她们俩了“姑姑快点,梁奶奶看着你了”所有人都静静等着她,低下头一笑“是啊!咱们快点追”好在还有你们。
白天气温不冷不热,这是他们出行中碰到过最好的时光,地上纵横交错都是裂缝,有些一眼看下去深不见底,心里都发憷。
指北针指向北,他们沿着这个方向前进,也碰到过不少行人,大家相互交换了信息,得知对方出事前竟然是宁省人,怪不得口音听着怪怪的。隔着这么几千公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大省竟然贴在了一块,那中间陕、冀、晋都去哪了?
路上零零碎碎还收了一条无主的木船,有大半个月,当他们站在一片辽阔无际的大草原中,询问过当地放牧的老乡,得知到了原先呼省的地界时,所有人都没半点意外,随遇而安吧!
第65章 呼省
“收工;吃完饭再干!”
“好嘞!”
铃响完三声,众人都直起腰往食堂走去;打完饭纷纷落座“这茬收完接着该去西区了吧!”
“对;单季水稻该插秧了。”
“连长说没说荒地那边什么时候开始动?”
“六月上旬,打算第一年先种点玉米和大豆什么的;多施施肥。”
“嘿;吃完饭我去趟前面”郭有华碰了碰卢秀鸿的胳膊。
“是去打听么?我跟你一起”日前一场浩劫;兵团内部几个师损失倒还不大;只是倒了些经年的老房子,塌陷了几块地,也有人受伤;好在抢救及时没闹出什么人命。
只是整个建三江成了个孤岛;原先外围的黑江和乌里江也不清楚到底是不知所踪还是汇合生成了新的流域,把这个新岛屿包围在其中,后面环着一座大山,背靠崖壁三面朝水,自成一界。
吃完饭让人把饭盆捎回去,倪俊刚和郭永祥得知去向后也一块同行,四人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便听到里面争论的声音。
“你可得想清楚了,政治立场还要不要?反帝反修,救党保国!身为党员,身为领导干部,你得有觉悟啊!”
“岑主任,如今的形势你也知道,一切以生产任务为重,老毛子只是逃到这边来的,也没有途径把他们重新送回去。照你讲的话你倒是说说能怎么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活活饿死才算有觉悟?”
“话不能这么想”听出是耿金斌的声音,卢秀鸿他们在窗口一张望,便看到岑主任耷拉着眼、双手交叉放在腹上“事已至此,该不该救的多说也无益,但必须把他们严加看管,警惕帝国主义地阴谋诡计,杜绝所有想要亡国亡党敌特份子的破坏机会。”
“嗤”不知谁低笑了一声,屋子里顿时一片嗡嗡声,灾前岑友鹏是县里大队的主任,事发时因为县城房屋较密集,坍塌倒梁不计其数,伤亡惨重,危难时他带着一帮机关干部率先逃到建三江求救,之后便顺势留在了师里。
老毛子是对岸苏国跑过来的几个老百姓,不晓得什么时候藏在后面山上的,可能是再也过不下去,这才在伐木队出工时露了面。
因为历史特殊原因,华夏会俄语的人不少,且农场里有些被下放的老教授曾经有过苏国留学经历,交流更是没障碍。
问下来才晓得苏国那边月前大范围地爆发了雪流沙,冰山崩塌导致了城市地基的下陷,在这之前原本寒冷的地带就频频被暴风雪困扰,除了有底蕴的贵族,一般的民众已经很难继续生存下去。
雪上加霜的天灾加上住处偏僻、缺乏政府支援的马特维一家,决定和邻居们一起偷渡到对岸的华夏来讨生活,他们听说华夏的东北有肥沃的黑土地,四季分明的天气,还有吃不尽的粮食!
“秀鸿,你来的正好,找我有事”耿金斌一眼看到挤在人群外面的卢秀鸿,被岑友鹏满口官腔打的腻烦,好容易找到脱身的机会。
“是啊!荒地那边有些进度需要确认下”卢秀鸿也很上道,姓岑的这家伙他们都早有耳闻。
耿金斌点点头,看向岑友鹏“岑主任,夏收可是一点也耽误不得,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今年不但不能减产,还得想尽法子增量。你提的挺有道理,只是现在无线电也没有讯号,相关部门没法给答复,要不你找下师里,看看领导怎么安排,到时再通知我怎么样?”
岑友鹏清清嗓子,他借着由头跑过来立威而已,当下装模作样应是“老耿你呀就是太教条主义,到了师里搞不好还要开会表决,能解决的底下解决掉不是省事嘛!好了,你先去忙,我回师里跟他们通通气。”
“慢走”送走瘟神,摆摆手让看热闹地乡亲都回去,耿金斌扫了一眼挨着墙坐的直直的马特维一家,叹了口气“秀鸿,你先找个地方安顿他们,怪不容易的。”
“嗯,住处好找,接下来的安排呢!”
“开新地的人手不是不够么!这七口人统统拨给你。”
卢秀鸿看了看马特维,边上是他老婆,王教授说过叫什么斯维特拉娜,反正特别长,带着一串五个娃,老大看着倒是壮劳力,后面两个勉强划到半工,最后小的一对睡觉尿床不?
两口子听不懂华夏话,但一直密切留意这边的动向。明白自个被托付给了眼前这个小伙子,卢秀鸿一转头便齐齐露出友好又灿烂的笑容 “连长,先不论他们种没种过地,你还真放心哪!半大不小的还是去帮忙喂喂牲口合适”冲着几个摆摆手,示意他们跟上“县里啥都没有了,姓岑的还端着空架子,要真不想搭理就别给他好脸呗!”
“就是,连长,你这头当得也太憋屈了,在咱们连的地盘,谁把他当根葱哪!”倪俊刚切了一声。
“小兔崽子知道个屁”从抽屉里掏出仅剩的一根烟,闻了闻又给放回去“他想找存在感就给他点,又不费粮又不花钱的,咱也不吃亏,蹦跶的越欢说明他心里慌得厉害,冷眼看着吧!”想想打开柜子摸出个白条签上名“拿着,缺啥先去领些凑合下。”
等屋子静下来耿金斌自个也琢磨开,师里最近不是风平浪静,乍逢巨变,群龙无首,农场的兵力原先在一万人左右,插队的知青却有十来万,再加上当地的住户,三个圈子三帮人。
真要煽动起来,压也压不服,哎!人心散了、乱了、队伍不好带了!别的管不着,六连必须稳,哪边也不得掺和,手中握粮心中才不慌,运运气,抽空必须跟民兵队长碰一碰!
这头卢秀鸿几个领着老马一家往原先他爸和唐叔那屋走,那房子如今只有唐广松和常征住着,先拿来过渡一下没问题,况且王教授也在隔壁,有点事至少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
倪俊刚边走便用自个三句半的苏国话跟老马搭哏,见状卢秀鸿便抽身去拿物资,两边一块办,没多久老马一行算是安营扎寨下来。
卢秀贞、邵凯军他们来到呼省后受到了老乡的热情款待,单独腾了个毡房出来让他们住,除了饮食上有时可能会不习惯外,可以说哪哪都太周到了。
好好休息了两天,年轻人哪里坐得住,刚想出去转转了解下周围的情况,没想到就有人主动找上了门。
“你们好”来人看着二十多岁,皮肤晒成小麦色,一笑一口白牙 “听乌力大叔说你们是从外乡过来的,我就冒昧上门拜访了,不晓得有没有空聊两句。”
“里边坐”大海撩开帐子“贵姓啊!”
“我叫罗长茂,津省人。”
乔其原本正在毯子那里盯着乔森玩,闻言立刻抬起了头朝这边看。
“津省!是原先在这下乡的知青么?”
“对。”
“真巧,跟乔其是老乡呢!”罗长茂顺着手指方向冲乔其点点头“你好!我家在河西,69年到这边农场的。”
“嗯,同届,不过我去的是虞城。”
罗长茂显得很高兴“呼省地方太偏,平常很少有外人来的,你们有功夫的话不如去我们知青点坐会,今天来也是大伙让我先来拜访下,毕竟外边乱起来后,消息也够蔽塞的。”
“行,我们也正想到处走走,还在愁不认识路呢”邵凯军接过话头“这个点不早不晚怪尴尬的,要不下午。”
“好嘞!”罗长茂又笑起来“那我先回去,吃完饭来迎你们。”
第66章 井盐
夏季的草原;天气瞬息万变,早晨晴空万里;中午就来了一场大雨;雨停没多久,罗长茂就到了;手里还拿着雨衣。
空气让人感到身心舒畅,鼻尖似乎都萦绕着草地的清香,一路上罗长茂也给大家介绍着周围的情况“原本苏尼特巴彦宝力道公社底下有个洪光大队的;津省知青统共有一百多个,可现在海焦浩特那边除了三户老蒙,就只有二十来个知青。”
走了大约五公里来到草原公路边;再往前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场,有一条路沟深深地延向远方,许多里程碑立在那儿,底座都是水泥的,墩上嵌着四块小石头,介绍完大伙才知道是指方向用的。
“蒙族牧民一般都分散在畜群点,你们如今借住的地方算是偏些,北面是沙地,南边是不大不小的几块丘陵,西面有个大湖,每天都有牛群和马群过去喝水”说这话的功夫就到了知青点附近“看,这就是我们三分队的住处。”
几个蒙古包坐落在不远处,一排整齐的平房起在平地中央,算是这几天看下来最接地气的聚集地,没等罗长茂进屋,不少人就从房间里出来招呼他们“欢迎,欢迎!”
“听说是老家来的,真难得,来,进屋坐坐。”
“长茂早上回来还说津沽有人到这头,这么大老远,怪不容易的吧!”
还没坐稳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挑起话头,众人倒没什么反感的,尤其是卢秀贞,当初在皖州的时候哪怕听到一耳朵跟江海搭边的事,心情都会好上半天,是以她主动就接过话“我们几个里只有乔其是津市人,你们有想问的可以直接讲。”
乔其点点头,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立马就拉近了距离,大家七嘴八舌的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
“呼省所有的消息来的都慢,广播里也没有啥实质的东西,还是早先通路子走了的一个知青来信提到,才晓得外面好多地方生活都不易,也不晓得家里怎么样?”
“真后悔,上回曲爱琴他们办病退走的时候应该想想办法的,如今再离开比登天还难。”
“马后炮有啥用!那时候让你走你有那个胆?”
“我们离开前津省一切都挺好”乔其从自己插队的地方开始说起,把一路的见闻娓娓道来,屋子里静悄悄地没半点声响。
呼省不说与世隔绝,至少算是下乡地区里条件比较差的,来到这的知青除了学校分派的以外,最多的就是自我要求上进,或者干部子女主动过来改造的那类。草原生活苦闷异常,没有坚定的信仰在牧区的日子是很难熬的!
从相互的信息共享中,邵凯军也晓得他们目前还没有往太远处探过路,攀谈半晌“带你们看看高原上的耕田吧”还是罗长茂,这些知青里的老大哥,也是成分不好,招工、上大学、返城名额这样的机会从没落在他的头上过,蹉跎十几年,呼省辽阔的草原给予他的唯有宽阔、磊落的胸襟和乐观的性格。
“三分队最早是饲料基地,牧区的饲料地就是在大草原上划出块地界”他比划了一下指向田间“大概二百来亩,种的全是小麦,为的不是口粮,是要麦秸,留着冬天喂车马。地头有口机井,也是当年为了种地打的,亏了有这口井,现在灌溉和用水都得靠它。那边的菜地是为了队里吃菜开的”边说边看向远方“以前的日子不好过,物资比较匮乏,大灾之后对于我们来说生活上反而有了起色。收上来的公粮没地方上交,吃饭的嘴倒是变少了,粮仓眼见是越来越满”转过身看着邵凯军“早先还得帮着放羊、剪毛、现在那点活老蒙自个就能干过来。”
“米、菜,还有肉的来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