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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候,有什么不定?二六时中,行住坐卧都在定中。’这几句话是中国南传顿教的禅定,这个定叫性定,即自性本定,不是修证得来的。于是,智隍禅师于六祖言下大悟,二十年来所得的,都没有影响;换句话说,从前二十年所修都是走的错路,遇到六祖这一番开示,这才改邪归正,入了正道。这一天,也有感应事迹出现:在河北他从前的居住地,地方人士当夜听到空中有声音说:‘隍禅师今天得道。’智隍禅师悟了之后,礼谢六祖,回到河北教化众生。
一僧问师云。黄梅意旨,甚么人得。师云。会佛法人得。僧云。和尚还得否。师云。我不得。僧云。和尚为什么不得。师云。我不会佛法。
这一问一答,全是禅机。诸位一定要记住,佛法是破执著的。这位出家人有执著,而六祖答覆他的话全是破除他的执著。正如大夫对待病人一样,他看病人有什么样的病,就给他用什么样的药,所以药到病除。目的是指点他开悟,而不是答覆他的问题。我们在此地看,好像六祖是所问非所答,懂得禅宗的义趣才知道祖师真正是大慈大悲。
大家都知道,六祖惠能大师是黄梅的传人,为何他还说不得、还说不会佛法?这正是去我们的执著,有执著就错了。六祖在黄梅得的什么?得的就是没有执著。这也正能看出,黄梅弟子三千多人,人人都没有把执著打破。所以,祖师传衣钵只传惠能一个人,正因为他没有执著。
师一日欲濯所授之衣。而无美泉。因至寺后五里许。见山林郁茂。瑞气盘旋。师振锡卓地。泉应手而出。积以为池。乃跪膝浣衣石上。忽有一僧来礼拜。云。方辩是西蜀人。昨于南天竺国见达摩大师。嘱方辩。速往唐土。吾传大迦叶正法眼藏及僧伽梨。见传六代。于韶州曹溪。汝去瞻礼。方辩远来。愿见我师传来衣钵。
有一天,六祖大师想洗一件衣服。这是什么衣?就是佛的袈裟,祖祖相传,传在他手上保管的如来衣钵。放久了免不了染有灰尘,于是想将它洗一洗。可惜没有好的泉水,于是他就到寺后约五里远的地方,那里的风景很美,六祖以锡杖卓地,地面涌出一股泉水,渐渐积成一个小池,这个池是曹溪的古迹,直到今日还存在,六祖就在这里洗濯佛的袈裟。当他洗衣服时,忽然来了一位出家人,在旁向他礼拜,自称名叫方辩,是四川人。方辩说:‘我昨天在南天竺国(南印度)遇见达摩大师。’达摩是中国禅宗第一代祖师。达摩祖师嘱咐方辩:‘你赶快到大唐国,我传的大迦叶正法眼藏’,这是指禅宗法门;‘及僧伽梨’,僧伽梨是印度话,中文是‘大衣’,就是佛教的大礼服。大礼服条数共有二十五条,每一条由四长一短拼凑而成。如来的袈裟,一代一代相传,传在六祖手上。‘现在中国已经传到第六代,你到韶州曹溪去瞻礼,到那里看看佛的袈裟。’方辩远道而来,目的就是希望见佛的袈裟,即佛的衣钵。在此我们可以想到,方辩是个非常人,因为当时交通不方便,昨天在南印度,今天就到中国广东北部的曹溪这个道场,如果没有神通,是办不到的事情。
师乃出示。次问。上人攻何事业。方辩曰。善塑。师正色曰。汝试塑看。方辩罔措。数日塑就真相。可高七寸。曲尽其妙。呈似师。师笑曰。汝只解塑性。不解佛性。
六祖听了这话之后,就将衣钵展示给他看,然后问他:‘上人,你平常从事什么事业?’方辩说:‘我很会塑造佛像。’六祖正色对他说:‘我这个样子你试塑一个看一看。’方辩听了之后,手足无所措。隔了几天,他真的替六祖塑一尊七寸高的像,‘曲尽其妙’,塑得非常像。他将这尊像送给六祖大师,六祖大师看了之后就笑起来,说:‘你只了解塑性,不了解佛性。’六祖当时正色说‘汝试塑看’,是讲的法身真性,没有形相怎么塑得出来?方辩错会是色相,所以真的塑个像来。
师舒手摩方辩顶曰。永为人天福田。
六祖见到这个情形,也很欢喜,就摸著方辩师的头顶,告诉他说:‘你可以永为人天福田。’这句也是奖励他的话,因为造像是为一切众生做无上福田。见到佛像有两层意思:第一个是浅的意思,是教我们见贤思齐,见到佛,我们要想取得与佛一样,佛是我们的老师,也有报本反始的意思。更重要的,佛者觉也,见到佛要提起我们的觉心,也就是真如本性;见到经典,经典所讲的是正法,我们的心地要正大光明;见到出家人,我们就要发心六根清净,一尘不染。所以,佛门的塑像具足无量的功德,有很大的启示作用。
有僧举卧轮禅师偈曰。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师闻之。曰。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系缚。因示一偈曰。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
有一位出家人,举卧轮禅师的偈颂:‘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六祖说:‘这首偈没有明心见性,如果依照这首偈去修,不但不能见性,可能还有麻烦,会增长无明。’于是他将偈颂修改一下,又作一首偈,说:‘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这首偈颂是专门对治卧轮偈颂毛病而作,如果没有卧轮禅师这首偈,能大师这首偈就不必要了。有卧轮的偈颂,再看能大师的偈颂,这两首偈一合,这是教你‘即相离相’,这就入了正法,具足无量功德。
◎南顿北渐第七
时祖师居曹溪宝林。神秀大师在荆南玉泉寺。于时两宗盛化。人皆称南能北秀。故有南北二宗顿渐之分。而学者莫知宗趣。师谓众曰。法本一宗。人有南北。法即一种。见有迟疾。何名顿渐。法无顿渐。人有利钝。故名顿渐。
当六祖大师驻锡在曹溪宝林寺时,神秀大师在荆南玉泉寺(今湖北省当阳县)。这两位大师的法缘都非常殊胜,一般人称为‘南能北秀’,南面是能大师,北面是秀大师,于是就形成南北两宗,就是顿与渐的区分。两位大师都是出自弘忍大师的门下,可是南北分化之后,学者对于宗旨就很难辨别。六祖告诉大众说:‘法,本来只有一宗,而是人有南北。法,只有一种,有人明心见性见得早,有人见得迟。顿超、渐修与法门也没有关系,而是修学的人根性有利钝不同,于是才有所谓顿超与渐修。’这样一说明,南北两宗的宗旨实在是没有区别。
然秀之徒众。往往讥南宗祖师。不识一字。有何所长。秀曰。他得无师之智。深悟上乘。吾不如也。且吾师五祖亲传衣法。岂徒然哉。吾恨不能远去亲近。虚受国恩。汝等诸人。无滞于此。可往曹溪参决。
可是神秀大师的门人,往往讥讽能大师不识字,既然是一个字都不认识,他有什么长处?神秀大师也知道徒众当中有这种情形,于是他召集徒众,开示说:‘六祖能大师,他得的是无师智’,无师智的意思是说,不必老师开导,自己大彻大悟,‘他深悟上乘,我自己不如惠能大师。何况自己的老师|五祖,亲自将衣法传授给能大师。从这桩事情来看,五祖难道不认识人吗?我们若承认五祖是一代大德,他所传的人一定不会有差错。我自己恨不能远去亲近能大师,在此地虚受国家的恩德。’神秀大师受武则天太后与中宗皇帝的礼遇,在京师一带弘法利生,当时称为国师。他有这样的因缘,不能到南方去亲近六祖。这是很真诚的话,并不是谦虚。于是,他就勉励门人:‘你们如果有机缘,不要留在此地,可以到曹溪六祖大师的会下去参决。’就是去参请、决定自己的悟处。不但这样开示,他还有行动表现。
乃命门人志诚曰。汝聪明多智。可为吾到曹溪听法。汝若闻法。尽心记取。还为吾说。志诚禀命至曹溪。随众参请。不言来处。时祖师告众曰。今有盗法之人。潜在此会。志诚即出礼拜。具陈其事。师曰。汝从玉泉来。应是细作。对曰。不是。师曰。何得不是。对曰。未说即是。说了不是。
有一天,他对学生志诚禅师说:‘你很聪明,也有智慧,你可以替我到曹溪去听法。你要是有悟处,应当尽心记取,回来之后说给我听。’这就是自己不能去,派一个聪明伶俐的徒弟到曹溪去受教。志诚禅师就禀承秀大师的命令到曹溪。到了之后,没有事先向六祖报告自己的来历,就随著大众一起听法。这时六祖上堂说法,告诉大众:‘今天有人来盗法,潜伏在我们这个法会中。’听法一定先要拜老师,没拜老师,偷偷的来听法,这就叫盗法。志诚禅师一听这个话,当然知道六祖指的就是自己。于是他从大众当中出来,礼拜六祖,把神秀大师派遣他到曹溪来听法的经过情形向六祖报告。六祖说:‘你是从玉泉寺来的,那应该是奸细。到这儿来盗法的是奸细。’志诚禅师答覆说:‘不是的。’六祖说:‘为何不是?’他说:‘我没有说明,可以算是奸细。我现在统统都说出来,说出来当然就不是了。’六祖这些话说得非常风趣,同时也是告诉我们,正式接受佛法,必须要具足礼节威仪,有正式拜师的礼节,这是不可以缺少的。
师曰。汝师若为示众。对曰。常指诲大众。住心观静。长坐不卧。师曰。住心观静。是病非禅。长坐拘身。于理何益。
六祖问他:‘你的老师平常怎么教导你们?’志诚禅师说:‘他常指导教诲大众,住心观静,长坐不卧。’《顿悟入道要门论》云:‘住无住处即住。不住一切处,即是住无住处。不住一切处者,不住善恶、有无、内外、中间,不住空,亦不住不空,不住定,亦不住不定,即是不住一切处。’不住一切处才是真正的住处,学佛的人功夫能提到这个境界,这才叫‘无住生心’。佛法的修学,尤其是高级的佛法,像六祖所接引的大众都是上上乘的根性,所开导的皆是一乘大法,所谓是圆顿法门,这样的法门真正可以说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因此‘住心观静’当然有问题,而‘长坐不卧’就是俗话所说的‘不倒单’,这种修行方法不一定能见性;圆顿的教学,主要是明心见性。六祖说:‘住心观静,是病不是禅。’从真如本性上说,真性本自不动,哪里还有静?有静当然就有动,换句话说,这是对待之法,用现在术语来说,是相对的,相对的就不是真实的。佛法讲的定,一定要超出动静之外,这才算是真正的定。真性本来是光明遍照的,本来是不垢不净的,何观之有?所以大师指出,这是病,不是禅。
这是说明当时秀大师门下,一般都是偏重在住心观静的毛病,并不是说住心观静不好,因为住心观静对初学的人来说,确实是很有一点作用。你要是执著在住心观静,就变成毛病。因为佛法是对治我们众生毛病习气,用这个方法来对治,方法就好比是药一样,药到病除之后,药也不要了,这才是正确的。秀大师门下执持著药不肯舍弃,这就变成禅病。六祖这样的开示,是以另一种药来除他执著的病,并不是除他的方法;‘住心观静’是一种方法,执著就是病。可见,六祖是打破志诚禅师,也就是秀大师门下有一部分人的执著,去除他的病。‘长坐拘身’,拘是拘束;‘于理何益’,‘理’就是明心见性。一天到晚盘腿打坐,于明心见性并没有利益。
听吾偈曰。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一具臭骨头。何为立功课。
这首偈并不是反对打坐。禅宗教学的目标,主要是要教人当下明心见性,一悟即到佛的境界,何必在这具臭皮囊上勉强建立一些功课?长坐不卧就是禅堂里的功课,实在是没有必要。譬如,六祖当年在黄梅八个月,他是每天在槽坊砍柴舂米,做一些粗重的工作。黄梅的禅堂,他一天也没坐过,没有到那里去盘腿打坐;法堂,他也没有去听过一次开示,而五祖就把衣钵传给他。可见,形式上的功课并不很重要。对于烦恼粗重的人,开始用这些方法来约束他,所谓‘因戒生定,因定开慧’,是用这个方法。但是,对于根性利的人,或者曾经在禅堂已经参学有相当长的时间,对于这样的人,不必要再受约束,再受约束那就错了。换句话说,他的妄想心已经在禅堂里磨炼得差不多,这时,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要超出,他才能大彻大悟。若还是执著禅堂这些老功课不放,就障碍明心见性,障碍悟门,所以大师在此地才有这一番的开示。
圭峰大师说:‘息妄是要息我执之妄,修心要修妄念的心。’如果我们能把我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