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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自我。
外表上我们可能很简单,我们可能只有几件衣服,一日一餐就满足了,然而这并不代表素朴。如果你的心能容纳无限的经验 ,虽然饱经世故,却又能维持单纯,这才是素朴。只有在你的心不想在岁月中得到或变成什么时,你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我说的话对你来说可能难于理解,不过这真的十分重要。你知道,技工并不是创造者,而世上却有愈来愈多的技工——那些知道做什么及如何去做的人——可是他们不是创造者。
在美国有种计算机可以在几分钟之内,把一个必须每日演练10小时、做上10年才能解答的数学问题完成。这些伟大的机器被发明了出来,但是机器永远不能成为创造者,而人类却愈来愈像机器。即使他们反叛,他们的反叛仍然局限在机器的范围里,所以这根本就不算是反叛。
因此,发现什么是创造力是很重要的事。只有在你能放下时,才可能有创造力。这意味着你不再有被强迫的感觉,不再有不能成为什么的恐惧、不能获得什么的恐惧以及不能达到目的的恐惧。
然后就会产生卓然的素朴与单纯的精神,它们能带来爱,这整体就是美,就是富有创造力的境界。
问:死亡后,灵魂是否依然存在?
克: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要如何才能弄清楚这件事?阅读佛陀、基督所说的话?听从你自己的心灵导师或圣人的话?他们可能完全是错的。你是否准备接受我说的这番话?如果你是,这表示你已经具备了探索的心。
首先你必须弄清楚,到底有没有灵魂存在。什么是灵魂?你知道它是什么吗?还是你只不过是听别人告诉你有灵魂存在?你的父母、传教士、一本特定的书、你的文化环境等,他们告诉你这样,然后你就接受了。
灵魂这个字眼暗示着超越形态存在的东西!不是吗?你有一副身体,还有个性、性格、德行,你说还有一个灵魂超越这一切之外。如果这个境界是存在的,它一定是精神性的,有永恒的特质。你问这个精神的东西是否死后还存在,这是你问题的一部分。
另一部分的问题是:什么是死亡?你知道什么是死亡吗?你想知道死亡之后,还没有没有生命存在,但是你知道吗?这个问题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是否能在活的时候认识死亡。
这也是教育的一部分。受教育并不只是精通数学、历史或地理,我们也应该了解死亡这个不平凡的东西,不是在你身体死了以后才了解,而是在你仍然活着,在你欢笑、在爬树、划船或游泳的时候,你就能了解。
死亡代表不可知的事,重要的是,你必须在活着的时候就知道那些不可知的事物。
问:我们生病时,父母为什么不停地担忧?
克:大部分的父母,至少有一些是真心关怀他们的孩子,但是如果他们不停地、不断地担忧,就表示他们对自己的关心超过了对孩子的关心。他们不希望你死,他们说:“如果我的儿子或女儿死了,我们怎么办?”
如果父母真的爱他们的孩子,你知道会怎么样?如果你的父母真的爱你,他们会希望你活在没有恐惧的世界里,希望你是健健康康快乐的人,他们会在乎这个世界有没有战争与贫穷,社会不会把你或你周遭的人毁了,不论是乡下人、城里人或是动物,他们都能平等地关怀。
因为父母并不真正爱他们的孩子,因此世界上才有战争,才会贫富不均。他们把自己投资在孩子身上,希望透过孩子得到自我的延续。如果你病得很严重,他们就开始担忧,他们其实关心的是自己的忧伤。不过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你知道财产、土地、名声、金钱及家庭都是一个人自我延续的工具,这竟然也被称为不朽。如果有事情发生在孩子身上,父母都十分惧怕。他们被巨大的忧伤驱策,因为他们主要关心的是自己。
如果父母真的关心他们的孩子,社会在隔夜之间就会改变,我们会有不同的教育、不同的家庭,会有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
问:庙宇是否应该对外开放让人去膜拜?
克:什么是庙宇?它是一个内有神像受人膜拜的地方,这些象征是由人的心念构想出来的,然后用手以石头雕刻出来的。那块石头、那个形象并不是神,不是吗?它只是一个象征,象征就如同你走在太阳下的影子。影子不是你,这些形象及庙里的象征不是神,也不是真理。所以是谁走入庙宇或不走入庙宇,又有什么关系?何必要大惊小怪?
真理可能潜藏在一片枯叶下,可能在路边的石头中,在反映着黄昏美景的河面,在云彩中,在一个肩负重物的女人的微笑里。全世界都存在 着真理,真理不一定在庙宇中,大部分时候它都不在庙宇中,因为庙宇是根据人类的恐惧而建造的,它奠基在求取安全的欲望上或是宗派及阶级的分别上。
这个世界是我们大家的,我们是生活在一起的人类,如果一个人寻求的是真正的神,他会避开庙宇,因为庙宇使人类分裂。一个真正寻找神的人不会和这些事情产生瓜葛。所以你问是否可以到庙里膜拜,这是一个政治性的问题,它没有真实的意义。
问:戒律在我们的生活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克:很不幸,它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不是吗?你生活中一大部分都在戒律中,譬如做这件事,别做那件事。你总是听别人告诉你什么时候起床、吃什么、不吃什么,什么是你必须知道及不能知道的事。别人告诉你必须读书,所以你的生活是被戒律所捆绑的,对不对?你是一个“做”与“不做”的囚犯,因此戒律就是牢笼的铁栏杆。
一个被戒律捆绑的心是什么模样的呢?显然,如果你害怕一些事情,抗拒一些事,才需要戒律来控制和统一自己,你这么做不论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或是受制于社会(社会显然就是你的父母、老师、传统、圣书),横竖你都是被戒律捆绑的。
但是如果你开始探索、寻找,如果你无恐惧地学习及了解,那么还需要戒律吗?那份不平凡的了解会带来真正的秩序,而不是出自于外力或强迫。
请务必思考这件事:因为如果你的戒律是源自于恐惧的,是被社会的强势所压迫的,是被父母及老师的话语所主宰的,你的心中就没有自由、没有音乐,你所有创新的才能就会丧失。文明愈古老,传统压制你的力量就愈重,它老是告诉你应该或不应该做什么,你自己的力量就被压了下去,在心理上就像被压路机碾平了一般。这就是发生在印度的现象,传统的力量是这么大,所有创造的才能都被破坏了,你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人,你只是社会机器的一部分,而你却心满意足了,你明白吗?
你不反抗、不抗争、不抽离。你的父母不要你反抗,你的老师不要你抽离,因此你的教育目标就是使你顺服于既有的制度。于是你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因为恐惧啮噬着你的心,只要有恐惧,就没有喜乐,没有创造力。
问:刚才你谈到庙宇,你提到神的象征只是一个影子。如果没有真人投影在地上,我们不可能见到他的影子。
克:你对影子是否满意?如果你饿了,你是否看见食物就能满足?那么你为什么对庙宇中的影子感到满意?如果你深切地希望能了解真相,你就会把影子放掉。
但是你知道吗?你已经被影子催眠、被象征催眠、被石雕的形象催眠了。你看这个世界,人们因为在不同的寺庙、教堂中膜拜不同的影子,因而各持己见,彼此对立。影子可以无数,实相却只有一个,它是不能被分割的。实相是要直接契入的,连方法都要放下,不管是基督教还是印度教,只要落入宗教形式,就不能契入实相。
问:考试对那些前途有保障的富家子弟也许不是必要的,但是对必须具备谋生能力的穷苦学生而言,难道不是必要的吗?他们的需求是次要的吗?我们能不能以实事求是的态度来面对社会?
克:你们为什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社会的一切?你们这些不属于穷人阶级,生活小康的孩子们,你们为什么不革新?为什么不革新整个社会制度?你有能力做这件事,为何不运用你的智慧去发现什么是真理,然后创造一个新社会?
穷人不会去革新,因为他们没有精力或时间去思考,他们已经完全被生活占据了,他们需要食物及工作。但是你们这些有闲暇时间的人,为什么不利用空闲时间、运用智慧去革新,你们为什么不革新?你们为什么不弄清楚什么才是正确的社会、真正的社会,并且建立一个新的文明?穷人显然不会去做这件事,所以必须由你先开始。
问:富人是否可能为了穷人而放弃他们拥有的许多东西?
克:我们并不是在讨论富人应该为穷人放弃什么,不论他们放弃什么,都不可能满足穷人的,这根本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你们这些生活小康、有机会去发现智慧的人,你们是否能革新并创造一个新社会?新社会必须靠你来形成,不靠任何其他的人。你知道我们大部分人都没有这份革新的精神,这股去突破、探索的冲动。这份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第十一章 服从和反叛
你可曾闭目静坐,观察过你自己的思绪?你可曾观照过你的心智的运作,或者你的心智是否观察过它自己的活动?观察自己的意念、感觉,观察自己如何看树木、花朵、鸟儿、人们,观察自己如何回答一个建议,如何对一个新的想法反应。你可曾做过这件事?如果你没有,你真是错失了好多东西。
了解心智如何运作,就是教育的基本目的。如果你不知道你的心智是如何反应的,如果你的心智对自己的活动不能觉察,你就永远不会弄清楚社会是什么。
你可能读社会学的书籍,学社会科学,但是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的心智如何运作,你就无法真正了解社会是什么,因为你的心智就是社会的一部分,它就是社会。你的反应、你的信仰、你的庙宇、你穿的衣服、你做与不做的事情等等,社会就是由这一切事物造成的,它就是你的心智的复制品。
所以你的心智不是与社会分开的,它不是与你的文化、你的宗教、你的各种阶级分开的,它不是与大部分人的野心及冲突分开的。这一切都是社会,你是它的一部分,根本没有一个和社会分开的“你”。
然而,社会总是想要控制、模塑、铸造年轻人的想法。从你出生开始接受各种想法起,你的父母就不停地告诉你什么可以做或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可信或什么不可信。你被告知有神的存在,或没有神的存在,似乎只有政府及一些独裁者能做预言家。
从童年开始,这些东西就倾注到你的心里,这意味着你那颗年轻的、易感的、好问的、好奇的、探索的心逐渐被包围、限制、定形,然后你就适应了特定的社会模式,不再做一名改革者。既然这种落入模式的思想已经确立,那么即使你再去革命,你仍然落入模式之中。就像囚犯为得到较好的事物或更多的方便而反抗,但是仍在监牢的范围内。
即使你寻找神,或者试着弄清楚什么才是一个正当的政府,你还是落入社会的模式之中,这模式总是告诉你这是对的、那是错的;这是好的、那是坏的;这些是好领袖,那些是圣人。
所以你的反叛就像那种由野心家或聪明人带领的反叛,它总是被过去所限。这不是反叛,不是革命,而只是一种强化的行动,一种在模式中较为勇敢的奋斗罢了。真正的反叛,真正的革新,乃是突破旧有的模式,像模式外去搜寻答案。
你知道所有的改革者,不论他们是谁,都只关心如何把监牢内的情况改善。他们从不告诉你不要去服从,他们从来不说:“突破传统及权威的围墙,把约束思想的限制抖脱。”然而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教育,不仅仅要求你强记,然后通过考试,或是要求你写出心中默记的东西,而是帮助你看见心智被囚禁的围墙。
社会影响我们大家,它一直在塑造我们的思想,这种从外在而来的社会压力逐渐变成我们内在的一部分,但是不论它穿透得多深,它仍然是来自于外在的,如果你不从外在的限制中突破,就得不到真正内在的东西。
你必须知道你在想什么,同时得知道你是否以印度教徒或基督徒的立场来思考,也就是说,你是否以你所属宗教的立场来思考。你必须觉察你相信或不相信什么。这一切都是社会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