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未能给然哥儿过生辰。听说侯爷也托人带回好多稀罕物件,比往年都要丰盛,才算是补了未能过生辰的缺憾。
因安解语近来每日都带着则哥儿到花园子里玩上一个时辰。辛姨娘那边也有样学样,让人带了然哥儿也每日过来走走,却是错开了和四房的时辰,本也相安无事。
只今日安解语因心里有事,误了往日的时辰,却是来晚了些,就正跟然哥儿等人碰上。
带着然哥儿的嬷嬷就过来给安解语请安。然哥儿也过来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四婶婶”。
安解语就笑道:“好久不见然哥儿,却是长得好。不知近来那‘开胃健脾’的良药还有没有吃?效果如何?”
那嬷嬷不知安解语打什么机锋,只道:“二少爷身体康健,近来却是没有吃药。”
安解语道:“这样啊,我不过白问问。”就带着则哥儿回了风华居。
然哥儿回了辛姨娘的院子,便问起那开胃健脾的药是什么药,怎么四婶婶还惦记着。
辛姨娘就吓白了脸,严声道:“这事儿不许再提。你赶紧温书去。等侯爷回来,看你背不出书,仔细捶你!”
然哥儿虽满腹疑惑,也自去了。他也八岁了,又天性聪颖,知道自己这是犯了谁的忌讳。当下也不再提。
这边张二太太就紧锣密鼓地筹备女儿跟安解弘的亲事。
自那日以后,张二老爷和张大公子寻机和安解弘喝了顿酒,却是对安解弘赞不绝口。当下两个醉醺醺的人被安解弘送回张府的时候,已然“女婿”、“妹夫”的叫上了。
张二太太出来接老爷,也借机看了安解弘一面。却是一表人才,比范府那人称“赛潘安”的范五爷都不输容貌气度。待人接物也是落落大方,自有一番男人气概。
张二太太就满了意,递了话过去,就要跟安解语商定此事。
安解语到底是现代人心性。总觉得成了姻缘的男女须要在婚前见一见才好。就下了帖子,请张二太太带着张莹然过府一叙,又特意让安解弘带着通房赵氏和长子纯哥儿也过来,装作偶遇,也能叙谈一番。
是日风华居就准备了酒席,张二太太坐了上首,张莹然和安解语两人在下首打横相陪,又秋荣带着则哥儿坐在一起。几人说说笑笑,正吃得高兴,阿蓝就过来报说大舅爷带着纯哥儿过来看则哥儿。
秋荣便抱了则哥儿,和安解语一起去迎了安解弘一行进来。
张莹然虽有些脸红,却还是立在自己母亲一旁,正襟危立,正是大家闺秀的气度。
安解弘进了风华居的正厅,就给张二太太行了礼。
安解语也笑指了张莹然道:“这位是二太太的大小姐,我的好姐妹。”却并未说闺名。
张莹然已经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却还是全礼福了一福。安解弘也还了一礼。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看了对方一眼,却是视线聚在一起,又立刻两下转开。
安解弘一瞥间,已看清对方的长相,特别是那双眼睛,圆大黑亮,清澈如一弯秋水,一看就是个心地纯净的好姑娘。心下便是一喜。安解弘自己容貌出众,又有个难描难画的妹妹珠玉在前,是以看人都不太看容貌姿态,更看重对方的心性品格儿。这张小姐,安解语之前已是在安解弘面前夸了又夸,又告诉了上次在曹府的事,安解弘在吓了一身冷汗之后,对这位颇有侠义之风的姑娘早就心生好感。现下见了真人,却是比想象中还要更好几分,就放下心中大石,只盼能和这位小姐百年好合。
张莹然自看清了安解弘的长相,那心就怦怦乱跳,完全如飞云外。四夫人说了什么,安解弘说了什么,自己的娘亲又说了什么,完全置若罔闻。
安解语看了张莹然那样,知道她是被安解弘的长相震撼住了。只在心里偷笑,促侠地想,早知道,就在侯府办个秋日宴,邀了大哥过来给众人佐酒,就算大哥有十个庶长子,也会有无数女子愿意嫁他。可惜啊,盲婚哑嫁真的害死人。现下自己还欠了大房一个人情,就有些后悔托了范侯爷做大媒的事儿。
安解弘便执晚辈礼,给二太太佐了一回酒,范五爷就托人过来带了安解弘去外院招待。
这里张莹然才缓过劲儿来,就有些讪讪地。
安解语也装没瞧见,就让赵氏带了纯哥儿一起上桌吃饭。
则哥儿见来了比自己小的表弟,十分激动欣喜,就不似往常那样乖觉和顺,把那碗筷碟盘打翻数次,惹得安解语也白眼警告了数次。秋荣却是赶紧把泪眼汪汪的则哥儿抱到怀里,细心安抚他。则哥儿就破涕为笑。
一旁的赵氏看着十分惊奇,看秋荣的作态,还以为是范四爷的屋里人,可见她还梳着做姑娘的头,大姑奶奶又十分放心让她看着四房的嫡子,难道不过是个体面的丫鬟而已?
安解语近来却是对秋荣越来越放心。她前世听闺蜜说过太多变态保姆的事迹,现下有了孩子,就恨不得时时刻刻放在眼皮底下,总以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那些黑心的丫鬟婆子就会挫磨自己可爱的儿子。
老太太派来的秋荣却是逐渐改变了安解语的观念。她看护则哥儿的心,不说比安解语多,至少不比安解语少,有些方面,甚而比安解语还要细心。因此上安解语已越来越放心让秋荣带着则哥儿。秋荣也是个聪明人,却不自专,但凡有事,一定先禀了安解语定夺。一时主仆甚是相得。
吃完饭,则哥儿就要带着纯哥儿去院子里玩。安解语来了这半年,就在院子学着前世儿童乐园的样子,让府里做木工活儿的做了好多大型玩具,如秋千,滑板,翘翘板什么的,本来雅致周正的院子,现下便有些不伦不类。却是则哥儿的天堂。连一岁多的纯哥儿都玩上了。
秋荣和赵氏都去了院子里看着,张二太太也跟着过去,和赵氏攀谈起来。
屋里就剩下安解语和张莹然。
张莹然便知道安解语有话对她说,先道:“四夫人有话直说。”
安解语就逗她道:“还叫四夫人?该改口了吧?”却是眼波横飞,风姿逸人。
张莹然就暗道幸亏自己是女子。若是男子见了这样的女子,只怕再也看不上别人了,却又想到安解弘正是安解语的亲哥哥,就有些郁郁。
安解语很是喜欢张莹然,知她会错了意,赶紧道:“然妹妹莫要恼。姐姐给你赔罪。”就作势福了一福。
张莹然赶紧止住,嗔道:“安姐姐莫要拿妹妹玩笑了。”
安解语就摆了正经神色,带张莹然去了自己的内室。
又撇了左右,要和张莹然细谈安解弘的通房和庶长子事宜。
张莹然就道:“娘亲已是跟我提过。虽说有庶长子是不妥,可事以至此,为此烦心却是无益。”
安解语正色道:“我只是望你能想明白。以后过日子,这些人可是要在你眼前一直来来去去的。我很敬爱妹妹的品格儿,希望妹妹能得良配。却是要妹妹给我个实话儿。”
张莹然忸怩半晌,终道:“我娘亲到是说过,希望在成亲之前,让安家处置了那通房,孩子可以留下,生母却不可以。”
安解语沉默。
张莹然就道:“安姐姐,实话说,妹妹我并不知以后的日子会遇到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对待未来夫君的屋里人。只我这样的人,无论嫁给谁,都会如此。就算现下没有,以后也会有,妾室,通房,庶子,一个都不会少。我并无旁的选择。我只有拿我所有的,换我没有的。如能助我爹娘兄长,也不枉他们生养我一场。我唯一愿望的,是夫君是个明理的人,知道何事可为之,何事不可为。”
安解语微笑,缓缓道:“妹妹可知‘明理的男人’却是比专一的男人更难寻。既然妹妹已有准备,我再纠缠此事,却有些枉作小人了。只妹妹记着一事,子嗣比男人重要。就算以后有妻妾争宠,妹妹只要记着子嗣为重,自能立于不败之地。”
张莹然也笑:“安姐姐和范四爷鹣鲽情深,却作此语,岂不是让我们这些不如安姐姐的人更不要活了?”
安解语便道:“日子长着呢。谁知道以后会怎样?--我只要做了那最坏的打算,日后无论有何变动都在我意料之中,岂不是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两人就说说笑笑,十分投契。
张二太太进来,也十分欢喜,就道:“想是然姐儿已和四夫人说过了,只要安大公子打发了那通房,就请媒人过我们信义伯府来提亲吧。”
安解语却道:“恕难从命。”
第一卷 庙堂 第二十一章 离间
张二太太和张莹然就吃了一惊。
安解语便道:“不知二太太想过没有,若将那通房卖了,我大哥并无别的通房妾室,纯哥儿就得养在然姐儿身边。若是个女儿,也就罢了,最多不过多一副嫁妆,且养在嫡母身边的庶女更好说亲。可然哥儿却是儿子,要在嫡母身边养大,可是给嫡母招祸呢。万一被有心人利用,要争一争这嫡长的名分,又让然姐儿如何应对?--若是许了,让然姐儿以后所出的嫡子如何自处?若是不许,人都说是为了然姐儿进门,才卖了哥儿的生母,说然姐儿抢了别人的儿子,又不给嫡出的名分,岂不是要让然姐儿里外不是人?然姐儿辛辛苦苦养大了纯哥儿,却变成别人手里的枪,值得吗?--不若一开始就生疏些,他自有他的生母扶养,然姐儿做为嫡母,有个面子情就尽够了。不必费心费力将来反落不得好。”见张家母女俱在思索,又加道:“我是看然姐儿是个实在人,再做不出或捧杀或虐待庶子的事儿,才有此一说。还望二太太和然姐儿别怪我多嘴多舌。”
张二太太却是没想到这一层。细思一下,四夫人说的恰是正理儿,自己却是想左了。去母留子,多半是嫡母生不出儿子的时候,现下然姐儿却是没有这等顾虑。留着通房,等然姐儿进了门,再给她抬姨娘,反而是然姐儿做的人情。那庶长子在族谱上也会是在那姨娘名下,且是实打实的婢生子,以后跟然姐儿所出的嫡子根本不是一个牌面上的人。再则然姐儿实不是那脸酸心硬之人,只会一颗心待人家。若是养在嫡母身边,却多半是吃力不讨好,到底隔了一层肚皮,无论嫡母怎么做,总会有那有心人说三道四,到时候不仅坏了然姐儿和纯哥儿的情分,恐怕和安大公子的夫妻之情俱会受影响。若然姐儿将来到底生不出儿子,再纳自己的陪嫁丫鬟做通房却也来得及,到时候再去母留子也不迟。
想到此,张二太太却是握了安解语的手,诚心道:“多谢四夫人提点。有四夫人这样专为然姐儿着想的姑姐儿,我却是更放心让然姐儿嫁过去。”
不知怎地,安解语就想起了自己娘家继母生的那两个妹妹,一时面色有些古怪。
张莹然是个极聪明的人,见安解语一片心待自己,也要安了她的心,就道:“安姐姐放心,子嗣方是大事,我理会得。”
安解语也安慰道:“这事是我们安家对不住你。”就把从秦妈妈那里听来的话告诉了出来,“当初抬举她做通房,却是看她老实本分,又服侍了这么多年。却不成想得陇望蜀是人的本性,她那儿子一生出来,我大哥就明白看错了人,自此远着她了,又把别的通房都卖了,以防万一。经此一事,我大哥却是知晓只有正室能跟他一条心,别的通房姨娘俱是靠不住的。--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说着就送了她们出去,宾主尽欢而散。
没几日就到了重阳。今年却是范府的两大支柱都不在府里,各房的节气也过得没精打采。
安解语照例从太夫人那里领回了范朝风送回的三个大箱子,外加一个紫檀木雕的首饰盒。里面的首饰还罢了,唯有那盒子,实在雕工精湛,人物花鸟刻画得栩栩得如生,安解语恨不能买椟还珠,将那盒里的珠宝都退回给范朝风,只留了盒子每日赏玩。又看那些头面首饰,依然每件都刻有古朴的篆字“安儿”俩字,甚是别致。
安解语闲了的时候,也曾把自个儿的首饰都翻检出来一一查看,却发现不是每件首饰上都有“安儿”二字。也曾疑惑过。只她向来不钻牛角尖,总归和这身子的原主脱不了干系。反正现下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名下的,小到首饰头面衣裙,大到孩子丈夫奴仆,安解语可是用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更不会去纠缠“你爱的是我的肉体,还是我的灵魂”这类可以将男人逼疯的名为小资实为白痴的坑爹问题。
谁是前世的安子?谁又是今生的安解语?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是耶非耶,谁又能分得清楚明白?总归是有了因缘,才有这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