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范朝风这几日好了一些,又盘算着是不是先通过别的途径,跟朝阳山取得联系。他知道朝阳山有翠微山这个世外门派在那里,一定有法子联系到大哥。
宋远怀推门进来,见范朝风的脸色好了许多,欣慰地道:“好在你身子底子好。这样厉害的风寒,也不过三四天就好了。——一般的人,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不会起得了床的。”
范朝风闭了闭眼,有些痛苦地道:“居然已经过了三四天了”顿了顿,他披衣下床,想出去看看。
宋远怀拦住他,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你心里急,可是也要注意身子。若是你现在就撑不住倒下了,语娘那里怎么办?”
范朝风狠狠地一拳砸在门框上,道:“有本事,这些人就躲一辈子——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做得”话音未落,外面有小厮进来回报说,谢特使求见。
宋远怀拉了范朝风在一旁坐下,道:“你先坐会儿。我出去看看。——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死乞白赖地非要拉了我们入伙。”还是一幅江湖人的口气。
范朝风挥挥手,让宋远怀先出去办事。
宋远怀来到外书房,见谢地特使站在外书房的院子里,正等着他过来。
“劳特使久等了。”宋远怀略微拱了拱手。
谢特使满面笑容道:“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到。”
两人进了外书房,分宾主坐下,谢特使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宋城主,已经过了四五天了,可有答复没有?”
宋远怀叹息一声,装作为难的样子,道:“安大将军还病着,我一个人也不能做主啊。”
谢特使来了好几次,宋远怀都是用同样的借口推脱。谢特使这次是有备而来,当然不能再让宋远怀糊弄了过去,便做出一幅关切的样子问道:“看这个样子,安大将军是不是有心病?”
宋远怀看了谢特使一眼,又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垂下眼帘,道:“可能吧。谁知道呢?——家人被害,安将军若是不能找出凶手,为家人报仇雪恨,大概
是腾不出时间干别的事情的。”
谢特使惋惜道:“这真是可惜了。听说安大将军用兵如神,同江南王秦东六战六胜,端得是勇猛无匹。——这样的英雄,被儿女情长所困,真是可惜了”
宋远怀微微笑着,并不接话。
谢特使等了半晌,见宋远怀滑不溜手,并不上套,只好硬着头皮道:“安大将军和宋城主的才华盖世,也要遇明主才能一展所长。我们王爷,极为看重两位英雄。两位若是有什么条件,不妨直接提出来。以我们王爷的实力,就算是北地的上阳王范朝晖,我们王爷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宋远怀听了,心下暗笑:若是对上阳王都不放在眼里,做什么还要下功夫来笼络他们这些小虾米?——更别提北地和谢地现在正式开战。他们现在要是投到谢地那边,就是立刻就要被谢地驱使着去做炮灰去了,因此宋远怀一直装聋作哑。
谢特使无法,只好进一步把话挑明道:“上阳王这个人好色贪痹,阴险狡诈,难当大任,并无践柞九五之命。我们谢地的王爷,天纵英明,当日有高人说过,一定会王上加白,再上一层楼——两位还是早做打算的为好。”
宋远怀笑着问道:“你见过上阳王?如何知道他这人好色贪痹?”
谢特使见宋远怀终于上套了,十分高兴,忙道:“我听人说,上阳王不久前在一处见得一绝世美女的小像,从此神魂颠倒,朝思暮想。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终于将此女弄到手。只是听说暂时养在外宅,还未入府。不过想来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真有此事?”宋远怀做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千真万确。我们谢地,也在江南和北地经营了数十年,自然有我们的渠道。江南和北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宋城主不会以为,我们谢地是个软柿子,只能让人随便捏吧?”谢特使这话说得有几分愤慨。
宋远怀有些惊讶,忙道:“那哪能呢?——谢地当日同北地和韩地并列旧朝三大诸侯,拥兵数十万,钱银千万,怎么可能是软柿子呢?”
谢特使这才心里得意起来,激动地起身在书房里走了几步,对宋远怀道:“宋城主有这样的见识,我就放心了。——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我不妨给宋城主透露几分机密。我们谢地如今有异人相助,那上阳王,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北地的军队再厉害,上阳王一死,就成了一盘散沙。到时候,还不是任我们宰割?宋城主若是投了我们谢地,我一定禀告我们王爷,将扫荡北地的先锋这个头等大功送与宋城主和安大将军”
宋远怀听了这话,心下大怒:当我是二傻子不是?——还扫荡北地的先锋,让我们去做探路
的送死鬼吧你才是先锋,你quan家都是先锋
谢特使见宋远怀脸色有些变了,以为他终于对谢地开出的条件动心了,心下有几分欢喜,道:“宋城主不妨再跟安大将军商议商议。”顿了顿,又道:“安大将军应该知道,我们同安大将军的目的,是一致的。”说完,告辞而去。
宋远怀脸色古怪地看着谢特使的背影半晌,才拂袖去了范朝风养病的院子。
走进范朝风住的屋子,宋远怀看见范朝风已经穿戴整齐,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可是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就安慰道:“你起来做什么?怎么不躺下多歇一阵子?”
范朝风苦笑道:“我怎么睡得着?”又挣扎着要去收拾行李。
宋远怀伸手按住范朝风正在打包袱的手,对他道:“你跟我来。今儿去见谢特使,倒是听了一些事情,我觉得,你一定很感兴趣。”说完,宋远怀便把刚才谢特使半遮半掩说得话,一五一十全部说给了范朝风听。
范朝风本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根本不想听那个谢特使的废话。可是等他听到谢特使说“上阳王得到绝世美女的小像”这种话,不由怔住了,转身盯着宋远怀道:“这事儿,谢地的人如何知道的?”
为了安解语的名节,当日知府和南宫雪衣做了一场戏,宣称安夫人也死于安家灭门之案。所以外面的人,都以为安夫人已死。知道安解语有可能没有死的消息,只有知府、南宫雪衣、宋远怀和范朝风四人。如果不是知府泄密,那么谢地的人,不应该知道这事。
其二,他们从北地的探子那里搜出了安解语的小像,这件事只有崔九、知府、南宫雪衣、宋远怀和范朝风知道。别的人,就算是知府里的捕头衙役都不知道。谢特使表现出来的,却是他们不仅知道上阳王得到一个绝世美人的小像,而且似乎知道,这个绝世美人,就是安夫人本人
到底是他们内部有人泄密,还是谢地的人,本来就知道其中详情?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献女 中
宋远怀和范朝风在屋里合计了半晌,总觉得,就算因为他们内部有人泄密,让谢家知道了安夫人未死,可他们自己都不能确定,人就是落到了上阳王手里。而谢特使表现出来的,不仅知道安夫人未死,而且很确信,这人,已经到了北地上阳。这样一来,就有些意思了。因为这种话,可不是红口白牙,随便说说就能糊弄人的,还得要有事实依据才能让宋远怀和范朝风信服的。
宋远怀看着范朝风低头皱眉沉思的样儿,追问道:“你觉得他们是什么意思?”
范朝风的真实心思,当然不会对宋远怀详细地说清楚。——他们家的这笔糊涂帐,除了他们三个当事人,可能还加一个则哥儿,别人都是一头雾水。
若是真如谢特使暗示的,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同谢地有关,而且是现在人到了上阳,如果真是要送到上阳王府里,范朝风倒是放下一半心来。——至少不用担心解语会落入歹人之手。
范朝风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一些,也不着急了,思索了半晌,轻描淡写地道:“那就等几天。看看谢特使说得,是不是真的。”
宋远怀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谢特使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吧。——他怎么证明他说得,就是真的?”
范朝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屋外院子里的银杏树,微微笑道:“所以,我们要催
催他们”
北地上阳的童府里,这几天正忙碌得不可开交。
童府的老爷子在北地住了三十多年,也是上阳近郊有名的乡绅。家有良田千亩,为人又乐善好施,在邻里是出了名的童善人。
“老爷,惠大娘说,要准备芷兰香汤,给周家的两位姑娘奶奶沐浴。”童家在梧桐院里伺候的婆子很不高兴。这周家来投奔的一户穷亲戚,据说是夫人娘家的远亲,没银子不说,架子还特别大。
童老爷人在书房里看着谢地送来的一封密件,正要提笔写回信。听见这等小事也要来问他,十分生气,怒道:“这种事,不是问夫人就行了吗?——我个大老爷们儿,怎么管得了这些内院的琐事?”
那婆子忙跪下磕头道:“老爷息怒——奴婢去问过夫人了。夫人说,夫人说,这一家子,她实在不记得了,担心是老爷记错了,让老爷仔细再想想。”
童老爷听了,额上的筋都要崩断了。这个蠢女人,跟她说了多少次了,这周家的三个女人,要当贵客招待,托辞说是她的远亲,是给她面子,怎么脑子就这么转不过来呢?
在书房里气愤地起身走了几圈,童老爷的气又消了下去,对地上跪着的婆子道:“叫童大管事进来。”
婆子赶紧出去传了童大管事进来。
童老爷坐在书桌背后的
椅子上,对童大管事道:“以后梧桐院惠大娘的话,就是我的话,她要什么,都要照她说得去做,不用再来回我了。”
童大管事吃了一惊。——就连童夫人周氏,也没有过这样大的待遇,难道童府内院要变天了?
“下去吧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童老爷踹了大管事一脚。
大管事不敢怠慢,赶紧下去让人给梧桐院准备芷兰香汤去了。
童老爷这才回了内院上房,看见自己的夫人正一脸不虞地坐在那里,两个女儿哭得两眼红通通地,一左一右倚在夫人身边。
“你们的爹爹回来了。你们求得事,我可做不了主。——费了那么多的银子气力,搭上去无数人情,只是给别人做嫁衣裳。你们爹这样的做派,我可理会不来”周氏一脸气愤的样子。
两个女儿赶紧过来给童老爷行礼,又哭哭啼啼地道:“爹也不要忒偏心了。梧桐院住的惠大娘,是不是爹的外室?那两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是不是爹在外面养的女儿?”
童老爷本来已经消下去的气,又被两个不争气的女儿勾了起来,忍不住一人给了她们一个大耳刮子,低声呵斥道:“你们是没有出阁的闺女,这种话也说的出来?”
周氏见童老爷居然出手打自己的女儿,更加笃定梧桐院三个女人与童老爷关系不一般,不由一阵心慌,上前一头撞到
童老爷怀里,大哭道:“老爷不用跟女儿动手。要是嫌我们娘儿仨碍眼,就先打死我,再打死她们。我们不敢有怨言,娘儿仨一起去了,在阴司里也有个照应”
童老爷一掌把周氏推开,又对一旁吓傻了的两个女儿骂道:“也不照照镜子。就你们这样子,这脑子,也想进上阳王府,你们要是嫌活得太命长,我去拿了绳子勒死你们算了——都给我滚”
童家的两个小姐看见一向和颜悦色,跟个老好人一样,笑眯眯的爹,今日居然变了脸,不由也气怯了几分,不敢再闹,忙忙地立刻出了正屋,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周氏被童老爷推到一边的地上,摔了个屁股墩 儿,也不敢再跟童老爷横,只好委委曲曲地爬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哀哀地哭起来。
童老爷看见周氏的样子,长叹一声,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本是谢家的旁支庶族,数十年前领了这个差事,改名换姓,来到北地给谢家做暗探。他知道,谢家这样的钉子,在北地还有很多处。只是平日里他们谁都不知道谁,只跟谢地那边单线联系。就连家里的妻儿老小,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在北地蛰伏了三十多年,今日终于到了可以立下大功的时候,怎么可以让家里的这些女人给破坏了?
可是也不怪这些女人们。她们根本就不
知道,自家的钱财田地,都是从哪里来的。——还以为真的就是自家老爷挣来的。她们不知道的是,若是惹恼了谢家的主子们,一怒之下,把这些统统收回,她们就得上街乞讨去了。
而梧桐院里住的三个女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