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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稳多了。
中期选举之后的第一夫人,也似乎开始重新给自己定位。有一次,我们和一个美国
朋友谈起克林顿的诸多麻烦,我们问他,你觉得在那些给克林顿带来麻烦的案子里,哪
一个是最难对付的呢?他笑笑说,给克林顿带来最大麻烦的是他的妻子希莱利。
确实,在克林顿所钻进去的那些“门”里,无时不刻都可以看到希莱利的影子。在
国会调查和司法调查的时候,甚至往往第一夫人所占的份量比总统还大。尽管至今为止,
还没有确切证据表明希莱利有什么违法行为,但是,各种疑点几乎象影子一样,一直跟
在她的身后。这实在不平常。我们可以回想一下当初的“水门事件”,事情闹得再大,
也没听说有尼克松夫人什么事儿。
在美国历史上,希莱利确实是一个很不一般的第一夫人。似乎同克林顿一样,这个
第一夫人也象征着一个“婴儿潮”的新一代。在耶鲁大学读书的时候,她已经是“水门
事件”调查中的一名司法助理。在成为白宫的女主人之前,她曾被评为全美最出色的一
百名女律师之一。
在克林顿进入白宫之后,我看到过这样一个笑话。说是在克林顿当选总统之后,他
们夫妇有一次外出,在加油站加油时,他们遇到过去希莱利的一个追求者,此刻他正是
这个加油站的老板。走出加油站之后,克林顿就笑着说,幸亏你嫁给了我,否则,现在
你就只是一个加油站的老板娘,而不是美国第一夫人了。希莱利回答说,那可不一定,
如果我嫁的是他,没准儿今天的美国总统就是他而不是你了。
这个笑话的作者大概是克林顿的一个反对者。他既影射了希莱利可能在影响白宫的
政治生活,又嘲笑了克林顿的无能,是靠着夫人才有了今天。可以说是一箭双雕。笑话
当然只是一些反对克林顿的人的情绪表达,但是这个笑话也反映了克林顿执政的前两年
中,希莱利在民众心中非常突兀的印象。
在克林顿的第一个任期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自己也吃不准将如何处理这个第一夫
人的位置才是恰当的。人们可以感觉到,克林顿也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新一代的总统,
他好象很想开创出白宫一个新的风貌。他有一个公认的能干的妻子,为什么不让她也在
这四年之中也发挥一些超乎常规的作用,也一显身手呢?
于是,希莱利在克林顿一上台之后,就令人瞩目地被委以主持医疗改革的重任,频
频作为一个重量级人物在公众场合曝光,吸引了很大的注意力。当然这样的安排,引起
不少的攻击,但是,一开始,许多人都持观望的态度,甚至也有不少人乐观其成。
最终,医疗改革并没有成功,希莱利带着一帮人辛辛苦苦搞出来的改革方案过不了
参众两院的关,白白辛苦一场。但是,对于第一夫人希莱利的逐渐不满,却和医疗改革
的失败没有太大的直接联系。人们更多的疑惑还是来自希莱利在“旅行门”,“档案门”,
“白水门”中所扮演的角色。尽管至今为止,还没有确切证据认定,但是,从已经公布
的一些证据中,尤其从“旅行门”公布的一些材料中,人们倾向于相信希莱利在白宫中
管了一些超出她的职权范围的事情,对这些事件负有或多或少的责任。
我不知道克林顿夫妇是如何重新思考这一切的。但是,相信围绕希莱利所发生的一
切争论,并不能完全归咎于美国民众对于第一夫人形象的保守要求。在美国,总统第一
夫人确实有一个大家所习惯的贤妻良母的传统形象。但是,时代在发展,人们也逐渐理
解,象希莱利这样的“新女性”,你要求她在克林顿可能是整整八年的任职期间,完全
浪费自己的能力和放弃自己的事业追求,彻底成为克林顿总统的一个陪衬,似乎对她也
不公平。
尽管历来的惯例,美国的总统夫人就是一个不支薪的总统秘书。然而,希莱利承担
一个诸如医疗改革这样一个具体的工作,不论成败与否,人们都有可能接受。但是,她
必须有她非常清楚的职权范围。克林顿处理希莱利位置的失败,并不在于她领导了一次
失败的医疗改革计划,而是,他没有使民众建立起这样的信心,相信第一夫人不会在白
宫的政治生活中不恰当地四处插手。
所以应该说,克林顿总统试图对于美国第一夫人形象作一些改变,并不是一件不能
为民众所接受的事情,只是这样的改变一开始就走得不够谨慎,使得人们对于夫人过度
参政的疑惑压倒了一切。
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希莱利已经成了公众对白宫不信任的因素之一的时候,总
统夫妇检讨之后所能够做的,大概只有“纠往过正”了。中期选举以后,希莱利竭力回
到传统的白宫女主人的角色,致力于妇女儿童事业,大力修正形象。她在报纸上开辟的
专栏,经常谈到她的孩子和家庭生活。她甚至潜心写作和亲自朗读制作了一部有声图书
“集全村之力”,教育人们如何养育子女,在书中,她也大谈自己养育女儿的经历。情
深意切,使人闻之动容。尽管还是有人攻击她的这种变化是“作姿态”。但是,她的
“有声书”十分畅销,这本书刚出来就赚了四十万美元,她把它全捐给了慈善事业。
克林顿总统改变作风的另一个重要部分,是他开始在他宣扬的政见里,开始吸收一
部分共和党的主张,也就是更多地考虑妥协。在改革福利制度等问题上,他终于和共和
党人占多数的国会达成一个协议。福利制度也是一个涉及面广,一直需要不断调整的复
杂问题。
在发达国家中,美国的福利一向是低得出名的。但是也有很多人相信,这是美国充
满活力的原因之一。然而,具体制定福利制度的分寸,一直是非常艰难的事情。在这个
问题上,我甚至觉得,听政治家们的辩论往往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在他们宣扬自己主张
的时候,往往是强调一个侧面,听哪一面都是振振有辞。而实际上,这却是一个寻找平
衡点的困难的“技术活儿”。
福利过紧,影响大量底层民众的生活,福利过高,经济不发展,最终也是损害大多
数人的利益。这实际上不是什么美国问题,找出福利的平衡点是全世界各个国家都伤透
脑筋的事情。最终,平衡点的确定往往还是依靠实践的结果,实行一个时期,根据结果
再作调整,但是已经在实行的政策都有一个强大的惯性,要作出调整都不是轻而易举的。
尤其是要把过高的福利调下来的话,立即涉及到已经在原来的制度中受益的千家万户,
你很难说服人们为了一个构想的长远利益,而放弃他们已经得到的“胜利果实”。
因此在事实上,主张提高福利的一方总是更容易受到底层民众的欢迎。克林顿以前
所留给人们的印象,在福利问题上,是比较坚决地站在穷人的立场上,赞同政府的大幅
度干预。当然也颇有蛊惑民众之嫌,这也是共和党提到克林顿非常不屑的原因之一。因
此,在大选之前通过的美国福利制度改革的法案,看上去象是克林顿向中间路线迈出去
的较大一步。因为在这个福利改革中,一些已经被联邦政府掌握多年的福利经费和权力
都还给了各个州。因此,人们相信克林顿在签署这个福利改革法案的同时,也在修正过
激的联邦“大政府”的观点。
总之,四年一度的美国总统大选逼近了,美国主要的两个党派,共和党和民主党都
在顺着自己对于民意的了解往前走。谁的理解正确就必须在大选的时候见分晓了。在美
国这样一个民众散漫的国家,要琢磨准确民意,真还是要费一番功夫呢。
今天就写到这儿。
祝
好!
林达
扑朔迷离的民意
卢兄:你好!
今年的美国大选终于临近了。我想最后给你谈谈会有一些什么样的因素,影响美国
的民众选择。之所以我直到最后一刻才提这个,显然是因为这个话题很吃力。
你一定记得,去年我试图给你介绍美国的时候,一开始就介绍了美国的移民大背景,
以及来自全世界的人们共同在一起生活,是多么的洋洋大观。
美国人有着不同的肤色发色和“眼色”,有着不同的语言,文化背景甚至与国籍无
关的故土认同。同时,他们又生活在一个除了遵从法律,不要求任何思想统一的国家。
在这样一个地方要搞竞选,要琢磨出选民们会以哪一个指标作为首要考虑的因素,真可
以说是一门大学问了。不要说我看着这样的话题感到吃力,就连总统候选人和他的竞选
专家们,有时都会不知如何下手为好。
比如说,我去年向你谈到过的我们的一个修士朋友弗兰西斯。在今年大选的时候,
我们问到他投票的情况。他告诉我们,在他的那个修道院里,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
是投共和党候选人杜尔的票的。为什么呢?理由完全是因为共和党主张反堕胎,而他们
这个修道院是属于天主教系统的,这些虔诚的天主教徒又都是坚决反对堕胎的。就是这
么简单。
在他们面前,克林顿总统所有在经济上的努力,在各个重大内政外交上的政策方针,
统统化为乌有,他们只有一个简单的宗教信仰的出发点。然而,他们手里也人人各有一
票。
那么,弗兰西斯为什么投了克林顿的票呢?这是因为在美国,一般的教会对自己的
信徒并没有什么控制。他们出于共同的信仰聚到一起,教堂向他们宣讲该教派的教义,
但是,并不强迫和控制信徒。教堂是社区民众的社教场所,在社区生活中起着非常重要
的作用。因此,即使在天主教的修道院里,到了该投票选总统的时候,还是大家根据自
己的选择去投票站投票。事先都不对修士们作任何选举的劝导。他们完全可以自行其事。
弗兰西斯从宗教信仰的角度,也反对堕胎,可是,他觉得选总统还是需要一个综合权衡,
所以他作出了选克林顿的选择。有趣的是,其他的修士其实也知道弗兰西斯是投克林顿
一票的,却并没指责他违反教规,我们只看到跟他较要好的修士善意地拿他这个自由派
修士开玩笑。尽管有他这样一个修道院中的特例,我们还是看到,信仰的考虑对大多数
教徒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你不要以为这是一个不寻常的情况。美国的教堂之众,教徒之多,都是远远超出我
们的想象的。据美国公民自由联盟的统计,美国有1500个不同的宗教实体,360,000个
教堂,清真寺,优太教堂或佛教庙宇。而且,教徒的多,还不仅是人数上的多,还有教
派品种上的多。比如到处可见的基督教浸信会,大约有75个不同的派别,很少有人能弄
清这中间的区别,但大部分人都知道有南方浸信会和北方浸信会的区分。根据六十年代
初的调查,有90%的美国人宣称他们信仰上帝,40%说他们每日崇拜上帝,63%的人是
教堂的成员。经过六十年代的大变迁,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专家们说,宗教信仰
的基本趋势是社会因素中十分稳定的一种成分。估计大部分人仍然相信他们是有宗教信
仰的,所不同的恐怕是宗教信仰更宽松更宽容了。宗教和迷信是两码子事,不可混为一
谈。据最近的研究,40%的美国科学家认为自己是信神的,而且这种信仰帮助了他们的
科学生涯。我的朋友戴维的父亲是浸信会教堂的神父,他却不上教堂了,他说他跟他父
亲去教堂去得太多了。可当我问他是否是基督徒时,他沉吟片刻,清楚的给了我肯定的
回答。我还有一些很自由派的青年朋友,他们却也按照基督徒的规矩在就餐前祷告,只
不过祷告的内容有了世界和平,保护地球,万物昌盛之类的理想。很多美国人有自己在
宗教或人生信仰上的一些思维定向,往往是这些信仰问题决定了他们的选总统的问题。
你也不要以为,堕胎问题在这里仅仅是一个与天主教信仰有关的问题。堕胎问题在
这里,几乎是一个人人关心的,构成一个人的基本立场重要部分的问题。而且在这里,
有关的讨论是非常激动的,动感情的,甚至引起了过激行为。这绝对是美国的总统候选
人不敢忽略的重大议题。
可是,在如此多样化的一个美国,也有一些大的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