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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好受一点?”
雅静将头埋得更深,紧紧拥着权易真:“我该怎么办?易真,我该怎么办啊!所有的事情都混在了一起。我的孩子,要颠覆我的皇朝,要争夺他妹妹的位子。是我对不住楠儿,在十年之前我把他交给烨华我就已经成为了最失败的母亲了。如今又看他铸成大错,易真——”
“啪!”
黑暗中传来茶壶水杯落地的声音,惊得雅静猛地从权易真的怀里抬起了头。
视线落在声音的发源处,在看见来人之后,雅静所有的眼泪和未出口的话语都瞬间止住了。错愕的表情更是堪比前面的场景。
而权易真似乎早就料到来人,也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个场面一般,黑色的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满意的笑意。
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啊!
看来这场戏,该收场了!
雅静愣愣地看着来人也是怀着同样难以置信的光芒朝他们走进的,原本红肿的双眸愧疚的微微垂下,不敢看向来人的双眼。
原本风芷是为了探听权易真和雅静到底是在说什么,但是为了被发现也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所以他特地拿了茶壶和水杯躲藏在暗处。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听到的居然会是这么一番令人难以置信或者可以说是令他的心情翻江倒海的一番话语。
从他们的谈话中,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正想着该不该离开皇宫的时候,雅静又说出了那样子的话。
他是他们的孩子!
他是他们混乱朝纲的产物!
或者说,他是一个不得见于世的私生子!
他有想过千万种父母身份的场面,因为在儿时的记忆保留在五岁的时候,他就跟着烨华离开了“父母”。
他依稀记得,印象之中,他的母亲是一个高贵的女人,会经常对着他笑。
在印象之中,他的父亲很少在他身边,最多的是奶娘和丫鬟。
他只依稀记得,他是出生在很有钱的大户人家;他只依稀记得,每次母亲看到他,似乎都很高兴。
五岁孩子的记忆,真的是太少了,少得他对父母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以至于十年之后的再次相遇,他们各自都不知晓这一切居然会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他曾经大骂君臣乱论,权臣于皇后勾结夺取皇位;他曾经大骂世风日下,居然让他们的野种继承皇位;他曾经大骂牝鸡司晨,居然让一个女子成为一国之君。
他曾发誓,一定要推到这个腐朽的王朝,建立一个真正的太平天国。
他曾发誓,他一定要杀了权易真和雅静,以告天地,以儆效尤。
他曾经发誓,他曾经发了这么多的誓言,结果现在回头看去,是多么的可笑荒诞。
他不仅是他自己口中所说的野种,更是企图杀了父母和妹妹的“不孝子”,他更是用着可笑的身份来试着改变天地命运,他更是更是曾经为他的母亲动过真心!
镇魂 第七章 彼此纠葛(1)
怎么会这样!事情这么会走到如今这般局面?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已经安排稳妥的,完全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
老天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还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风芷,哦,不,此刻他是他们的孩子,权亚楠。就算他怎么怎么不想承认这件事情,但是从他们刚才的谈话中,他已经知晓了一切。
这,可笑的一切!
最后,站在离雅静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步子,清楚的看见雅静脸上的泪痕时,他不禁涩涩开口问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你们刚才说的这一切,统统都是真的吗?”
就算是只要了最后的答案,他也是希望此刻的雅静能够摇头,哪怕是欺骗也好。只是看着对方垂下的双眼,那揪紧的双手,他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在沉默中变成了事实。
“呵!”权亚楠轻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满眼嘲讽的看着一脸微笑的权易真和羞愧的不敢抬头看自己的雅静:“好!真的是太好了!哈哈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
一边仰天大笑着,一边跑出凉亭抬头看着天,满眼满目的都是凄凉之色,笑声中蕴藏的嘲讽和不甘,就像是一把剔骨钢刀,在雅静的身上毫不留情的凌迟着。
“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权亚楠怎么会有如此龌龊的父母!我无颜活在世上啊,老天爷,你降一道雷劈死我吧!啊!哈哈太可笑了!哈哈太可笑了!我居然成了自己母亲的侍君,哈哈天下有没有人比我更可笑!哈哈我还企图杀了他们,杀了我所有血亲!哈哈哈哈”
明明是仰天大笑,但从脸上传来咸咸的味道。
是他的泪?
原来他也是会流泪的!
雅静看着权亚楠癫狂的模样,生怕这样的刺激会不会让他从此患上失心疯。担心且害怕的想要上前去看看,但全被权易真紧紧扣在怀里。
在雅静还没有开口问原因的时候,权易真就已经说到:“您此刻去还能做什么呢!如果是要安慰他的话,或许他看到你会更加的痛苦。不如让他自己好好静静,您说呢!”
“可是”看到他癫狂的模样,雅静真的很难安下心来不去在意。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她就算是玩死也难辞其咎了!
可低头一想,权易真说的并没有错。
现在的自己过去,能做什么呢!无非是让他局的更加痛苦,更加难堪罢了!
明明是全家团圆的中秋节,但却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这真的是上天对他们罪业的惩罚吗?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所有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摸样!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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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鸿皇帝身怀有孕的消息是在中秋晚宴第二天的时候公布出去的,顿时,朝廷一下子沸腾了起来,纷纷都在猜疑雅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与十年前不同的是,这一次,重臣没有再次反对或者是质疑孩子的存在,而是一个个的都希望雅静将孩子好好的生下来。
诚如雅静那日所讲,大臣们无非要的是可以斗争的筹码,可以为他们得到更多利益的筹码,而这个筹码最好的就是她的孩子!
或许也是托了这个原因的福,此刻心烦意乱的雅静也不必为孩子的将来所担忧了。现在她唯一最在乎的事情就是权亚楠那边的状况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她已经连夜修书一封传给烨华,想要清楚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权亚楠会变成叛党,而他却不知晓。
“陛下,您吃点东西吧!”香寒站在一旁忧心冲冲地看着面色苍白,一脸疲倦的雅静:“您都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在这么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雅静无力地挥了挥手:“好了,香寒,你别说了。朕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
“可是您也要为肚子里的小皇子考虑考虑啊!”香寒撅着嘴,不悦的说到:“就算您不饿,可一天过去了,这肚子里的皇子总该饿了吧!”
听香寒这么说,雅静这才想起来 自'炫*书*网'己是怀了孩子的人,确实不能像从前一样随随便便应付了事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雅静说道:“那去端一碗粥过来吧!其余的,朕已经吃不下了。”
听到雅静终于肯进食了,香寒欣慰的立即下去准备食物。
虽然只是粥,但绝对不可马虎。尤其现在陛下还怀有身孕,更加应该多吃一些。
镇魂 第七章 彼此纠葛(2)
用完了膳食之后,香寒就跟着心绪不宁的雅静到御花园中闲逛,正巧遇见快步而来的雅馨。
虽然才是十岁的孩子,但雅馨稚嫩的小脸上已有了不符合年龄的忧虑于焦急。待看见前方不远处的雅静时,脸色一闪,迅速朝着雅静所处的方向奔去:“母皇!”
雅静站定,看着朝自己小跑步过来的雅馨,原本的烦忧少去了些许,眼眸中是抑制不住的关心:“馨儿,找母皇何事?”
馨儿一看到一脸笑容的雅静,闷着头就扑到雅静的怀里:“母皇,母皇,有人说你不要馨儿了!是不是?是不是啊!”
雅静瞪大了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很难想象这些话是谁告诉她的:“是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说母皇不要馨儿了!朕看他是活腻了不成,居然敢造谣生事!”
听到雅馨闷闷的声音中有着咽哽的音色,香寒站在后头也有些担忧,继而说道:“皇太女殿下是听谁乱说的,陛下这些日子虽然忙着没时间去看望您,但是陛下的心里时时刻刻都是记挂着您的。殿下可不要随意听信小人谗言,误会了陛下啊!”
听到香寒和雅静担忧的话语,雅馨的小脑袋瓜子终于从雅静的怀里抬起来,睁大了明媚的双眸看着雅静道:“可是他们都说母皇现在肚子里有了小皇子,就会在理馨儿了。”
看着女儿微红的双眼,心知来时的路上一定哭过了,微叹了口气,雅静蹲下身子,爱怜的抚摸着馨儿的头顶:“傻丫头,你也是母皇的女儿啊!母皇怎么会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不要馨儿呢!那些乱嚼舌根、危言耸听的家伙的话听不得,知道吗?”
雅馨摇着唇,闷闷的点了点头,小手在袖子里握紧:“太子太傅大人说,母皇的肚子里如果是个男孩子,以后一定会跟馨儿抢夺皇位的。馨儿也不想要什么皇位,但是馨儿不想和母皇分开。”
“傻丫头,没人会把我们分开的!”雅静将雅馨娇小的身子紧拥入怀,喃喃低语道:“母皇会一直陪在馨儿身边,看着馨儿长大,没有人会把我们分开。这是母皇跟小馨儿做的约定,我们拉钩钩好不好!”
说着,雅静就伸出一根手指,笑着对雅馨眨了眨眼。
馨儿听雅静这么说,原本哭丧的脸终于有了笑容,对着雅静狠狠的点了点头,跟着也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搭上雅静的手指勾起:“母皇不可以骗馨儿哦!母皇要一直陪在馨儿边上哦!”
“是,朕的小皇太女殿下。”雅静笑着说道。
而这样的笑容,在送走雅馨之后,就跟着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忧虑之色。
消息是今天早上才颁布下去的,但大臣们的动作快得令人咋舌。没想到在一天之内,就已经影响到了馨儿,若是长此以往发展下去,等孩子出生了,馨儿和未来孩子的关系,还真的是令人担忧啊!
难道争夺皇位的血腥画面会在自己的子女身上发生吗?
若真是如此,馨儿,你会不会恨我?
看着雅静脸上抑制不住的哀伤,香寒站在雅静身后也不住跟着忧愁起来。
她是知道雅静在为什么担忧,但是自古以来皇室子孙为了争夺皇位而产生血腥四起的战争屡见不鲜。皇子们不是因为母系家族的利益,就是自身对皇位产生的欲望,或者是攀附着皇子的大臣们的诱哄,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所以为何会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了,确实,在这种地方已经有很多东西身不由己了。
皇太女才只有十岁,就已经知道了这些,若是在年长一点,只怕会有恻隐之心了!
香寒忧虑的看着雅静,想要上前去安慰,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对于这种历朝历代遗留下来的问题,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有什么办法呢?或许只有真的在问题爆发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的女皇的身边,陪着她一起共度难关,不论生死,不论荣辱。
“陛下是在为馨儿的事情感到烦忧吗?”身后,传来熟悉而又邪魅的声音,低沉的嗓音极富有磁性,弹跳的就像是世间最美的音符。
雅静不用转身,也知道来人是谁,撇过脸,对着香寒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香寒点头,福身准备离去,在路过权易真的身边时同样是行了一礼,而后彻底消失不见。
等香寒走后,雅静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含笑的权易真,微微蹙眉:“事情发展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笑得出来!”
权易真无辜的耸了耸肩:“难道陛下想让微臣哭丧着脸吗?如果那样有用的话,或者陛下想看微臣哭丧着脸的样子,微臣马上照办。”
雅静瞪了一眼权易真,哼道:“那你的意思是朕在这里杞人忧天的摆出这忧心忡忡的样子,还是说朕没必要担心这些事情?”
“微臣可不敢这么说。”权易真轻笑着走到雅静身边,身手揽住雅静的腰身:“不过,微臣认为陛下确实不必为了这些事情而忧虑的吃不下饭。陛下闹脾气的事情,微臣可是听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