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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雅静见烨华带着权易真一走,整个人立即虚脱的蹲坐了下来。
镇魂 第十六章 帝都沦陷(2)
“陛下,快走!这水马上就要漫上来了!”士兵见雅静无力蹲在地上,立即上前将雅静搀扶起来。
雅静气喘吁吁,看着越来越往上涌的洪水,抬头又向上看去,此时已只剩下她与这名还不知道姓名的小兵了。
其余的人,应该都已经安全转移到山顶了吧!
“你为什么还不走?”此间,雅静一边任由士兵不听劝阻的背着自己,一边呢喃问道。
士兵费力的背着雅静,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往上爬:“小人当以性命保全陛下。陛下乃是万民之主,若陛下有事,只怕大鸿江山落入贼人之手。小人适才冒犯,还请陛下恕罪。”
雅静摇了摇头,看着陡峭的山坡:“你还是自己走吧!你背着朕,是不可能活下去的。这水已经越长越高了,你放下朕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士兵如同没有听见雅静幽幽的叹气之声,只是闷着头朝前走。
雅静也知自己此时说什么,对方恐怕也是不会听的,只是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小人姓曹,名恚。”士兵停下脚步,喘了口气,方才说道。
雅静心知此时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自己的话了,随即也闭了嘴巴不再多言。
水势上涨的很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追了上来。
也不只是因为走得太快还是因为路面被水给覆盖看不清楚,曹恚脚崴了一下,顿时屈膝跪了下来。
雅静惊呼一声,立即从地上爬起,焦急的看着曹恚:“怎么样?”
“小人没事,只是脚扭伤了。”曹恚紧蹙着眉,虽然语气听去很轻松,但冷汗连连的样子着实让雅静担心了一把。
曹恚见雅静蹲在地上一把将自己的脚从水中捞了出来,迅速撕开了裤脚,还没来得及反映就听雅静说道:“是脱臼了!”
曹恚闻言,苦笑一声:“陛下快走吧!小人如今这个样子恐怕很难带陛下离开此处。”
雅静眉眼一冷:“曹恚,在你眼中朕是那种过河拆桥不知恩图报的人吗?前面你没有弃朕于不顾,如今朕又怎么会眼睁睁看你去死!”
说着,雅静一把将曹恚的手架在自己肩上,足尖一点,瞬间飞离水面。一招燕子三抄水已经离开了河水波及到的地方。只是雅静此时内力才恢复了一点,想要脱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雅静心神一凛,看见三丈外一颗不知已经有几百年或者上千年的古树,心中顿觉有了一丝希望,架着曹恚就朝着古树跑去。
这树也不知是什么名字,只是这粗壮的模样需要几个大汉合着才能抱住,而且大树四周都有雅静大腿一样粗的藤蔓连接在地上,躲在这棵树上,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洪水虽然会使得泥土松动,但雅静依旧寄希望于这棵大树根扎的够深、够广。以这棵树的年岁,也许能够躲避这场灾难呢!
雅静将曹恚背上树,将他靠在树干上,自己则爬得更高观望四周的场景。
如今洪水已经没有刚才那般汹涌,变得平稳了很多,显然天上湖里的水差不多都应该流出来,而且多半是顺流而下去了。
——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这方雅静水淹三军,大获全胜,而在另一方面,帝都的局势却是岌岌可危,眼看着就要被无师天晓带领的十万士兵给攻陷了。
就在青霞关一战的时候,权易真和无师天晓就拟定了一个作战计划。
三十万大军分成三路。一路以权易真为首,佯装成大军从正面进行进攻;一路以无师天晓为首,从瑾戈水路的出口禁龙海绕至帝都后方,从帝都后面偷袭;最后一路以权易真的两名大将关守、蔡寂为首偷袭帝都四周的郡县。
雅静为了抵抗权易真的大军,将帝都一半以上的兵力全都调走。而今帝都内部空虚,仅余下沈斌亲率的五千御林军拼死抵抗。
可是以十万对五千,如此巨大的悬殊差距沈斌根本很难守住帝都。
命人连夜发信给雅静,可远水解不了近渴,信才刚刚发出去不到五个时辰,天晓就率兵攻破了帝都大门。
羽林军退守皇城,一夜之间,五千士兵只剩下区区百人。
而此时帝都周围的郡县也在一夜之间被两路大军左右攻破,此时的帝都已经被人团团围困,纵然沈斌誓死不降,最后也绝对活不下去。
沈斌一身银色的铠甲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光泽,上面的血污黑红不一,也不止是他杀了多少人染上去这样的颜色。
“大人,敌人已经围困了一天了,在这样下去,我们就算不是战死,也是饿死啊!”一名士兵哭丧着脸看着背靠着大门的沈斌。
他们将近六百士兵退守皇城,最后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皇帝早朝的金銮殿。
沈斌带着士兵躲在里面据守不出,虽然保全了一时,但最后难免还是难逃一死。
沈斌低头看着手中几乎要认不清楚模样的天子剑,还记得当初雅静在大殿上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时的自己就是站在那个位子,离此时自己所坐的位置不过几十仗的距离的地方,被雅静册封为了三品京兆尹,下赐天子剑。
时隔了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沈斌苦笑一声,看着围着自己六百名死里逃生跟随自己而来的士兵:“待会儿开门的时候,若有人要投降,我沈斌绝不怪他。只盼来年每逢清明活着的兄弟能到自己坟前添一杯水就,沈某在这里感激不尽了。”
“大人!”边上的士兵一听沈斌这么说,立即红了眼:“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兄弟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回了,虽然与大人相识才不过半月之久,但大人是个好官,兄弟们兄弟们兄弟们绝对不会离大人而去的!”
镇魂 第十六章 帝都沦陷(3)
沈斌扫了自家兄弟一眼,但见每个人都坚定的直视着自己的双眸,但也有人因为承受不了死亡的降临而开始偷偷垂眼哭泣的。
其实人,都是一样的。
就算是铁铮铮的汉子,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是恐惧的。
自古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而今的生死离别,纵然是杀神在世,看了难免也会有恻隐之心。
沈斌伸手拍了拍边上兄弟的肩膀,站起身子,拿好天子剑,转身面对着紧闭的大门。
身后的六百名士兵也跟着站来起来,一时之间,偌大的宫殿内,弥漫着一股英雄扼腕的悲凉之气。
他们都是大鸿的士兵,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是从死神刀下几度存过下来的幸存者,更是属于大鸿王朝的子民。
他们恪守着自己的家国,严谨,不苟。就连最后的热血与生命,都将祭奠他们心中的国土。
门,被打开了。随着那陈旧咯吱的声响,天际边朝阳的第一道曙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若是外头没有那严正以待层层围守的士兵,若是没有那些在照样下泛着冷光的弓箭,若是没有那羽扇纶巾神色从容的无师天晓,沈斌会以为这个帝都还是以前的帝都。和平、安宁,然后随着太监的传唤声,迎出大鸿的女皇陛下。
只是一切,都是没有如果的幻想罢了。
天晓原本准备派人进去围剿的,但见沈斌已经将门打开,神色从容的出来,还以为沈斌是做了投降的准备,刚准备开口嘲讽两句的时候,沈斌就已经开口打断了天晓的思路。
“正三品京兆尹沈斌,无能守住帝都,今已被敌军攻入,自觉无颜面对女皇陛下,又无法苟且活于人世。”沈斌说着,抽出了剑鞘中的的天子剑,听见对面传来刀剑出鞘的声音,沈斌嘴角一勾,似有嘲笑。而后又淡淡地说道:“还望新主仁慈,且放过这一干士兵。罪臣沈斌,以死已报女皇陛下知遇之恩,以死以尝诸位弟兄之罪。”
说着,还不及众人反应过来,沈斌长剑出鞘,反手自刎。
所有的事情发生只在一瞬间,沈斌后面的六百名士兵只觉得银光一闪,沈斌就死了。
天晓错愕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沈斌,想不到浑浊的官场居然还会有如此义士存在。
可天晓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那六百名跟着沈斌出生入死的士兵立即悲恸的一个个拔剑自刎。
六百名士兵全都动作一齐的拔剑自刎,这样的场景莫说是天晓了,就连那些剑拔弩张的士兵们也羞愧的放下了武器。
与他们来说,眼前着战败自刎的六百名士兵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他们才是军人的精神的最高象征,他们的灵魂将化作真正的军魂,永远被世人所讴歌。
他们没有失败,他们用他们的鲜血洗礼了这片土地。
就算是化魂做鬼,他们永远也是一名士兵,一名保卫家国的士兵,一名甘愿为了心中大义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
他们就算死,也会被深埋在这片土地之下,见证着一个王朝的复兴,一个王朝的毁灭。
天晓别开眼,以不忍心多看,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将他们都厚葬了,其家属不得怠慢。若有违者,军法处置。”
——
权易真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那潮湿腐烂的囚牢,以及捆绑住自己的铁链。边上的火盆噼啪作响,边上放着一些刑具。
自嘲一笑,权易真状似疲惫的仰头靠在捆绑自己的木架上:那日,当真是他看错了吧!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抱着自己,怎么可能会为自己流泪呢!她,一定是巴不得自己早点死掉吧!
透过囚牢上方唯一的小窗子,权易真知道此时多半是子夜。
回想起那日两军对峙的场景权易真不由为自己的行为暗自懊恼:明明都是这么对他了,为何心中还是放不下?莫非自己当真是要把这条命都舍了给她,才算是最后的结局吗?可是纵然自己这么做又如何?换回来的不是她冷血无情的对待,就是费尽心思的铲除。权易真啊权易真,纵然你杀人无数,到最后居然还是难以对她狠下心肠。
犹记当初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自己曾今许下诺言,今生今世要让这天下偿还自己所受的一切。如今看来,自己当时年少轻狂,当真可笑。
那时的自己心无牵挂,只知自己生活实在一条锁链之上,身后是无底的黑洞。不能回头看,因为一回头自己就会坠下深渊万劫不复。只是如今心中一旦有了念想,便有了如今这局面,泥足深陷以难自保。
而此时的权易真并不知晓,此时痛苦的不仅是他一人,坐在帐内的雅静也内心有所纠结。
自从洪水退却,烨华将自己寻回,一入军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探权易真的病情。待确定权易真已无大碍,雅静就让人把权易真关入大牢,并用铁链将他捆绑在木架上。
“静儿,你这又是何必呢!”烨华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雅静疲倦的靠在椅子上,心中酸涩,不住为雅静感到心疼。
雅静睁开眼,见烨华来了,便笑了笑说道:“你怎么来了?”
烨华缓步来到雅静身侧,坐下,伸手将雅静散落的发丝挽至耳后:“这些天你瘦了很多。”
雅静微垂下眼眸,不语。
镇魂 第十六章 帝都沦陷(4)
“你心中是有他的,为何你要走到如今这一步?”烨华深深的看着雅静,眼中是止不住的怜惜:“我知孩子的死是你与他之间最大的鸿沟,但是你这样不仅是在折磨他,你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雅静撇过脸,躲开烨华炙热的视线,淡淡地说道:“我和他终究不适合的,我们两个在一起只有彼此伤害。不论是我,还是他,都被深深折磨着,我不想在这样牵扯下去了。十年的时间,我以为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抹平了他心底的不安,抹平了他对这个世间的仇恨。可是如今一看,却发现他依旧是十年前的他,没有丝毫的改变。纵然我日日陪在他左右,他依旧想要禁锢我、试探我。”
烨华沉默着,他不知道他该用什么语言让此刻的雅静平静下来。
“他杀了第五白易,我忍了;他杀了珍妃,我也忍了;就算是他杀了那些进贡的男子,我也忍了。可是可是他不该杀了亚楠啊!纵然亚楠有千般不是,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忍得下心!那是他亲生儿子啊!”雅静回过头看着烨华,眼眶已然是通红一片:“我爱他,我懂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我无法原谅他!他无法容忍我边上有任何人的存在,烨华你知道吗我有多苦!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又如何!我身边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