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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警示录-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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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6年6月下旬,河北省地震局派了5个专家1个司机来调查地震地质情况,搞地貌调查,也查阅一些历史资料。他们临走那天,跟中心台的领导交流了情况。刘占武也在场。

  省局专家提到地貌异常,意识到了有新的活动,但是还拿不准,要回去跟领导汇报。贾云年特别指出,地貌变化已经反映了地层变化,这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按断层学说,断裂有一个演变加速过程,地壳应力场变化太剧烈了。在河北省北部,京津唐一带可能要发生比较大的地震。

  刘占武说“断裂有一个演变加速过程”是这样的,一次大地震爆发前,它总会先有局部活动。像扁担断开吧,先出现好多裂纹,嘎巴嘎巴地响到一定程度以后,咔的一声骤然断裂了。

  省局专家那次地震地质调查,给刘占武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苏英俊是带队的,老资格的大学生。贾云年也就是三十四五岁的样子,中国科技大学毕业,学的地球物理。他爱人陈非比现在地震出版社,也五十七八岁了吧。他们夫妻都是业务尖子,相当有才干。科大的高材生确实是高人一筹啊!

  刘占武感叹,贾云年要是活着,应该是了不起的专家了。

  那是大地震即将发生的晚上,因为天太热,他们有人说连夜走,有人说第二天走,最后还是决定第二天走。

  一念之差,六个人全部遇难。

  ……

  苏英俊的儿子以后来的,把苏英俊火化了,儿子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回家了。司机呢,当时他家人开车来把尸体运走了。贾云年、周士玖、黄钟和王素吉4个人,埋葬在后于家店小树林里了。跟他们埋在一起的,还有石蕴璇,以及付长河全家……

  每年的清明节刘占武都去上坟。

  唐山大地震中,刘占武的胳膊被砸断,胸椎八、九、十节砸坏了,险些沦为截瘫。那段经历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扎在了这位地震专家的心坎上,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拔下来。将近三十年了,刘占武先生已步入老年,回忆那一幕还是泪光闪闪。

  我爱人把我运到了飞机场。飞机场到处都是伤员和死尸,也分不清哪个是死的,哪个是活的。那三天,夜里下雨白天曝晒,活人死人一块遭罪。后来来了医疗队,我爱人就把我架了过去。大夫问我是哪个单位的。我脱口说出了工作单位。人们叫着喊着就围上来了,也有捋胳膊卷袖子的要动手。

  地震咋不砸死你!

  大夫,不给他治!

  不给治,疼死他拉倒!

  我望着父老乡亲们,哭了。

  作为一个地震工作者我无话可说……

  我爱人急哭了,拼命地叫,我是医务工作者,母亲死于癌症,我也是没办法呀!地震和癌症一样,人类认识不了啊……他作为地震工作者不想立功吗?一个军人也跟着劝,谁都有良心,谁愿意唐山死那么多人!  
唐山警示录'连载之14':应该把什么教训留给后人  
作者: 张庆洲     

  刘占武伤势很重,8月初被抬上了火车。唐山至古冶(约25公里)这段铁路正在抢修,火车走了一天一夜。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是怎么走过来的,他转到了本溪钢铁公司医院。

  我跟谁都不说话,闭着眼睛冥思苦想。这么一个大地震,这么多临震异常,怎么连个5级的概念都提不出来呢?再不行,提个4级也是一个交待啊!怎么就一点招呼都没打……总觉着对不起唐山人民,有一种犯罪感似的!

  就这样想。

  昌黎后土桥地震台的异常,山海关一中和乐亭红卫中学的短临预报,田金武和马希融的大震概念……我们收到的异常资料也不少,怎么就没让地区地震办公室组织会商呢?

  我应该建议他们,可是我没有。

  我恨我自己!

  这种痛苦持续了好多年。

  家里人偶然提起地震,我也不吱声。

  ……

  刘占武10月8日回来了,唐山正在游行庆祝粉碎“四人帮”。他到飞机场参加了地震工作队。地震工作者只能监测余震了,不能让唐山人民再遭到伤害。他们通过无线电台收集各县资料,组织会商。还在飞机场设了一个地震台,地震记录仪记录余震。一天睡不了三四个钟头。春节也不回家。

  家就不要了。

  一直坚持到77年5月份。

  唐山大地震发生以后,不可否认的是,中国地震界一层一层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和专家们都相当重视唐山了。不知为什么,朴实、忠诚、豪放中又有点倔强的唐山人并不买帐。

  刘占武作为河北省地震局唐山监测中心台台长,他思考了将近三十年,这位地震专家认为应该把什么教训留给后人呢? 

  显然,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

  刘占武先生大口大口地吸烟。唐山大地震像山一样沉重,压得中国地震界喘不上气来。将近三十年了,围绕这个问题的争论始终没有结束。有人极力掩饰漏报真相,祈盼时间像黄沙一样慢慢地抚平一切。也有人极力想把真相大白于天下,这是历史赋予的责任,相信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这两种人都有一套堂而皇之的理由,当然还有各自的方法和策略。

  其实,唐山地震已经造成了巨大的悲剧。悲剧的本身似乎已经不很重要,唐山人该承受的都已经承受了。重要的是摒弃偏见,从整个预报过程的各个环节中真正汲取经验和教训,尽最大可能地避免唐山大悲剧不再重演!

  刘占武说,我估计,1976年7月25号以后,各种宏观异常(如井水、动物)就开始出现了,到了7月27日晚上应该是最密集的时候。大震后,我查了查电话记录本却没有记载。我不知道唐山地区地震办和唐山市地震办有无记载,我们监测中心台没有接到这方面的信息。

  震后曾经搞过调查,宏观异常都调查出来了。井水升降冒泡翻花,狗咬主人猪不进圈……相当的丰富。

  大地震之前出现了大量的宏观现象是肯定的。

  但是为什么报不上来?这就是说我们宣传的力度不够,老百姓对地震前兆现象认识不够。

  在地震预测科学还不过关的情况下,宏观异常必须要抓住!而要发现大量的宏观异常,仅仅依靠地震工作者是不够的,必须依靠人民群众。

  另外,唐山大地震之前,唐山市地震办公室掌握一些异常,我们中心台也掌握一些异常,非常遗憾的是两家没有沟通情况。如果及时沟通,搞一个联合会商,我估计情况要好得多。因为异常现象和预报意见已经比较丰富了。联合会商起码能引起地震工作者的警觉,提出一个震情情况,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这事太遗憾了!

  再一个原因呢……

  刘占武仍然大口大口地吸烟,眉心的川字纹骤然深了许多。他显然有些顾虑,也许在斟酌怎么说才合适。我的录音机沙沙地转动,忠实地记录着历史。他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地抬起了饱经风霜的脸。

  刘占武:可叹的是,国家地震局对唐山大地震重视程度不够,没有组织专业工作者下去捕捉临震。起码当时这个概念不明确,也没有组织召开大的会商会,召开的行政会议却比较多。

  唐山地震以后我常常想,国家地震局要是重视,上边会商下边也会商,逐级沟通地震异常情况,向唐山人民打个招呼是很可能的!

  张庆洲:青龙县也就是打了个招呼。唐山大地震漏报了,没人给唐山一个说法,勉强说得过去的说法也没有。24万多人就稀里糊涂地走了,唐山百姓问一声为啥,这不能说过分吧?

  刘占武:我就说这个!你光说科学水平忒低,对地震认识不了,这么三言两语地说说,说不过去啊!唐山大震前已经出现了那么多临震异常现象,我们竟然一点招呼也没打。古今中外的地震史上没有先例,24万人一次性地死亡。24万具尸体是多少?堆成山!

  ……

  一直到退休以后,我还会关心地震事业。我们有好多老同志退休了还到单位去,不给返聘费也去。邯郸中心台的老专家吕梦麟是老科学工作者了,尽管他早就退休了,一到礼拜三就到中心台去。马家沟矿地震台的马希融退下来以后,也总去唐山市地震局……

  我有生之年是不敢忘记地震预报了! 
唐山警示录'连载之15':华国锋说,党中央国务院不怪你们  
作者: 张庆洲      

  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上下而求索。

  《楚辞?离骚》

  中华民族需要勇于探索与献身,甘于寂寞又淡泊名利的优秀儿女。黄相宁便很优秀。

  黄相宁的办公室很简陋。办公桌上堆放着杂乱无序的资料。台式风扇很老旧了,孤孤零零地蹲在一个角落,不厌其烦地为主人扇着热风,嗡嗡中夹杂着哐当哐当的声响。水泥地面满是大大小小的麻坑。

  从黄相宁的谈话中,能感到他心灵深处有一种长久的压抑。他退休了,头发已经花白,但那双略带血丝的苍老的眼睛,分明还闪着一种不屈不挠的坚毅。

  我们的谈话没有离开唐山,以及唐山地震塞给他的那份无奈。

  黄相宁说,我们从1967年开始一直坚持到了今天……

  一句话,时光倒流了33年!

  

  风雨飘摇的1976年。

  一艘载着10亿人口的共和国之船。舵手毛泽东病入膏肓。总理华国锋看不清前进的航向。“四人帮”在甲板上蹿下跳。一大批老帅悲愤难平。政治的迷雾笼罩着整个中国。

  历史上多少大悲剧往往是天灾人祸搅成的一团难解之谜。

  唐山大地震以20世纪最惨烈的自然灾害而永远地载入了史册。国内外新闻媒体曾予以充分报道。其中李先念等六位中央领导接见开滦矿务局李玉林的报道,尤其令世人瞩目。

  然而,还有一次鲜为人知的重要接见,新闻媒体至今未予以报道。

  华国锋、江青、纪登奎和吴德曾于1976年7月28日,召见了国家地震局的三位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人物:刘英勇、梅世蓉和黄相宁。昔年的首长有的已经解甲归田,有的已经告别人世。被召见人在人世仅存两位:梅世蓉和黄相宁。这次召见的意义并不在于哪些高层领导人出面,而在于国家地震局如何就唐山大地震漏报经过作出解释。毛泽东主席在病中,华国锋、江青等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天”了。

  黄相宁先生思维敏捷富有条理,将近三十年了,那一段历史几乎能倒背如流。刻骨铭心的事是无法忘记的。它会在记忆中反复出现,年年月月夯实着记忆。

  七?二八清晨,唐山还在呻吟还在流血的时候,国家地震局在北京三里河国家科委大楼紧急召开了在京单位震情会商会。在大楼频频晃动的情况下,黄相宁向与会者汇报了曾经上报国家地震局的文字预报意见。

  新华社记者当即对此发了内参。

  7月28日夜里10点半左右,领导派车送黄相宁回家。从地震地质大队分析预报室驻地到德胜门外北郊西三旗。

  刚到交道口东大街,便看见国家地震局分析预报室的张士英守候在街上,他十分焦急地对黄相宁说,快!带上你的预报意见赶快跟我走,华国锋总理召见你。刘(英勇)局长和梅世蓉已经去了。他们坐上国家地震局的小轿车。

  在车上张士英说,新华社记者写了内参,把你上午在会商会上讲的内容报上去了。华总理让你谈这个。

  11点半左右轿车开到人民大会堂北门外。黄相宁立即下车进入会堂,一名军人问明他的身份,立即带他到台湾厅。

  黄相宁看见刘局长和梅世蓉副主任正在向华国锋总理汇报。在座的还有江青、纪登奎和吴德。

  黄相宁坐在指给他的座位上。

  这时,梅世蓉的汇报已近尾声。她说……唐山地震十分出人意外,震前没有出现像邢台、海城那样的前震。震前什么宏观、微观前兆都没有,故它是一次突发性地震。这种突发性地震是不可预测的,根本不可能预报、预防。

  梅世蓉汇报完以后,华国锋说,黄相宁同志请你来讲讲,你们当时是怎么预报的?

  黄相宁听见梅世蓉副主任那样说,就觉着相当的为难,可他面对的毕竟是国务院总理!华国锋看到了内参,他不能不说。

  黄相宁说,唐山大震前,地应力出现了明显的前兆异常,据此结合地震地质条件,我们提出了1976年7月20日前后,8月5日前后,在集宁、繁峙——束鹿——张家口一带、京津唐地区的宝坻——宁河及其东南渤海海域,将发生5级左右的地震预报意见。

  随即,黄相宁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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