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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
黑豹的热情似乎起了作用,天残缺脸部的表情是前所未见的柔和,眼里少了平时让人摸不着情绪的深遂难明,多了让人感觉窝心的笑意、关切。他伸出手一手引着黑豹弓起的背,一手轻搔牠的颈项。
黑豹收起舌头露出舒服的样子,一旁晚了一步的动物们莫不发出各式各样的叫声,叫声里全都包含着些许哀怨,一双双眼睛张得又大又圆,里头充满羡慕与妒嫉的看着黑豹。
被羡慕、妒嫉够了的黑豹,满足的昂起头发出一声低吼,似乎在说“看你们可怜,让个机会给你们吧!”,移动自己的身躯走到天残缺的身侧,悠闲慵懒的趴下,牠一离开一旁黑鸦鸦一片的动物,马上争先恐后的一涌而上,瞧牠们的模样似乎也想效法黑豹那般─一股作气的飞扑而上
天残缺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迫在眉睫的危机,一派轻松的半坐起身子,还没坐稳,一只踩过不少同类头顶,浑身没有一丝杂毛的金毛猴,已然继黑豹之后,第一个以超音速飞扑而来,措手不及的天残缺,加上年龄的限制力气并不大,登时无法承受,只来及抱住金毛猴,便重重的向后倒去,压在突然转移阵地靠在他背后的黑豹身上。
乐极生悲的黑豹还来不及发出任何抱怨或痛叫,黑鸦鸦的一片乌云已经来到顶上,突如其来的新增重量,让黑豹险些岔了气,只能勉强发出细微而哀怨的鸣叫。
“哼!”
天残缺和怀里的金毛猴同样遭受到与黑豹相同的命运,不同的是他们是眼睁睁看着一群兴奋过头的动物,重重的、狠狠的压到他们身上,虽然说背后还有一个不幸的垫背,但这也不能让他们的呼吸不困难,天残缺不由得闷哼出声,至于怀里的金毛猴早承受不住压力昏死过去,只能以沉默来抗议。
很明显的天残缺的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比黑豹那断断续续听来像要断气的呻吟有用得多,原本压在他们身上成一座尖起的小山状的动物,马上有如退潮的海水般,闪电似的退开到一旁,重新在天残缺四周围成一个圈子,一只只动物象是训练有素,井然有序排列得很整齐,脸上全是清一色担心的表情,眼里盛满了无辜的眼神,此时若有他人在此,除了觉得这些动物让人不忍心责备之外,更会吃惊于牠们那比军队还一致且丝毫不紊乱的队伍,和牠们一致的心理表现。
如果有人能把一群野生的动物训练成一支军队,那么这个人肯定有过人之处,若让各个国家知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怕不马上开出大礼来邀请他吧?!
天残缺一获得自由马上坐起身,先是有点担忧的望望身后,像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的黑豹,看牠除了猛大口大口的喘气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便放心的低头轻拍金毛猴的小脸颊,试着将牠唤醒。
“醒醒小星,小星小星”
天残缺唤了几声,金毛猴眼皮动了几下,张开了眼睛,天残缺关切的面孔和眼神落入牠眼里,牠先是向天残缺发出泣诉的哀鸣,然后跳出天残缺的怀抱,站在他的眼前,一手插腰,一手环指四周的动物,表情狰狞的一边跳脚,一边嘴里不知所云的叫着,瞧牠那模样,不难知道牠气坏了。
玄的是,四周的动物们对牠的指责丝毫不敢回口,一只只受教的低下头。
“好了,小星,牠们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骂牠们了。”
天残缺虽然被压得险些断气,但他的心里反而感到开心,因为牠们对他的感情是这样的直接、这样的自然,不像山寨里的人,即使表面在笑心里早不知想了多少毒计要来陷害人,就连他的师父,也不过是在利用他而已,在人群之中他从未感受过任何的温情,不,今天他遇上一个女人,月心蝶,她和他看过的人完全不一样,她身上的气息就和长处于深山之中,从未进入红尘浊世的动物是一样的洁白清纯,她让他发觉原来人也是有好的
想到月心蝶,他倾身向前抱住仍然气愤不已的小星,开心的道:“小星,你知道吗?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像爹说的那样,全是和山寨里的人一样,而且比山寨里的人还坏,山寨外的人都该杀今天我遇到一个好人,她她很好,真的很好”说着说着天残缺的笑容没了,眼眶也不禁红了起来,因为他想到日后自己即使长大了也是身不由己,也许还会和她成为敌人
小星自和天残缺认识何曾见过他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幸福?又何曾见过他快哭出来的样子?焦急的乱挥舞双手,“吱吱”猛叫,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天残缺发现到自己的失态,用力的眨回眼泪,安抚的拍拍小星,有点失神的眺望远方,喃喃道:“这世上只有你们是我永远的朋友”脑里不禁回想起当初和小星相识的情形。
那是在他三岁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大自己一岁的男孩跌倒在地上,哇哇的大哭起来,他见着了心里觉得好笑,也很瞧不起那个男孩,因为爹说男孩子是不能哭的,哭的人,就不是男人,而是个娘们。
所以从他懂事开始,他不论遭遇到什么事从不曾哭过
但是接下来的情景却让年幼的他迷惑了。
男孩的母亲急切的将她的孩子扶起,充满慈爱的替孩子吹拂伤口,用一种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温馨的声音,安慰她的心肝宝贝
男孩的父亲则在一旁,用温和的声音和他宽大的手掌,轻拂男孩的头,道:“男孩怎么可以跌倒了就哭呢?来,乖,别哭了,爹和娘带你买糖去。”说完把男孩抱上自己的肩头,一家人和乐融融的离开天残缺的视线。
天残缺完全无法表达出自己心中的震撼,他的父亲会在他跌到的时候,再补上一脚,然后痛骂他的不中用,他的母亲会在他跌到的时候,搂着哥哥,嘲笑、讥讽他,伯干爹见着了会说:“怎么了?跌倒啦,自己不懂得爬起来吗?”然后摇着头离开,煞干爹则是从后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把他从更高、更危险的地方丢下,让他再跌、再摔一次、再狠狠的痛一次,再对他说:“记住了今天的痛,明天就不会再跌倒了。”
他一直以为这样的模式在所有亲子间都是一样的,他并没有和别人不同,可是刚刚在他眼前上演的画面,却让他在瞬间明白,那才是父母亲和孩子间应有的模式,他心里不禁感到迷惑
“残儿!”
一声震耳欲聋的喊叫,把他从迷惑中唤醒,天残缺向发声处看去。
鲁煞穿着一身黑,紧贴身体的衣服,充分表现出他那一身贲张肌肉,裸露的双臂暴凸的青筋象是一条条的青蛇盘踞在上头,他走到天残缺面前,沉声道:“在发什么呆?忘了昨天煞干爹交代你到林子里去了吗?”
天残缺有点惶恐的道:“没没有残缺不敢忘,也没忘。”比起天霸王年纪小小的他更害怕鲁煞,外表粗豪的他,其实有着不逊于史伯的智能、和不输天霸王的武功,但他却是霸王寨之末,只因为他比任何更懂得藏拙,更懂的做人不能太过于出风头,否则就不能活得比别人久,事实上在江湖上人人视天霸王和史伯为眼中钉、肉中刺,却无多少人会注意到鲁煞,然而在霸王寨里鲁煞却是最欢迎的寨主
“既然记得怎么还呆呆的站着?”鲁煞不耐烦的道:“快跟我来,若再耽搁时间,小心干爹今晚罚你提水桶半蹲!”说完拉着天残缺就大步的往回走,丝毫不理会根本跟不上他步伐的天残缺!
天残缺有点麻木,脚步踉跄的被鲁煞拖着走,心中百味陈杂,完全无法了解自己的心里现在究竟在想什么,也不明白心里陌生复杂的情绪代表的是什么。
霸王寨大门口前的树林是前树林,称为“寂静之森”,在那片森林里说是虫兽绝迹也不为过原本这座森林并不以寂静为名,但当天霸王在此建寨时,在森林里洒下驱杀虫类的毒剂,使得森林里的虫类死伤殆尽,之后更将森林里的动物全赶到寨后的森林里,占地广大的城寨将原本连成一片的森林分为两半,前半片森林为了确保安全,杜绝敌人以虫类、动物等,做为媒介传播毒或是传送信息,甚至利用野兽、毒物做为攻击的工具,所以只要见着非人类会动的生物一律杀无赦。
因此经年累月下来,寨前的那一片森林,除了驻守的人偶尔谈天闲聊的声音外,就很难得听到其它的声音,所以才被冠上“寂静”之名。
然而霸王寨后的那一片森林,恰与寂静之森成强烈的对比,几乎没有人敢涉足里头,即使是将它造就出来的天霸王自己,若没有带足人手也不敢轻易走进,只因为森林里都是毒蛇猛兽,或是拥有剧毒的虫类,最重要的是牠们都强烈的仇视人类,牠们的生存环境被人类硬生生的改变不说,不知有多少同类也丧生在人类的手里,所以牠们只要看见人类就会群起攻之,扞卫仅存的生活空间和同类。
在这种情况下进入森林里的人没有能不带伤出来的,缺条胳臂断条腿算是最轻微的伤了,甚至可以称之为幸运,因为走到里头就没再出来过的人,多得难以数计,因此人称这片森林为“亡命之森”,是霸王寨后方的铜墙铁壁
此时天残缺和鲁煞来到进入亡命之森前的竹林。
“走过这一片竹林,接着的就是一个人人闻名丧胆的地方,直着走进去的人,能不横着出来的,用一只手掌就数得清。”鲁煞豪放的大笑道:“那个地方就是我、你爹和你伯干爹送给你三岁的生日礼物。”
推了天残缺一把,道:“只要你能活着走出那座森林,日后这霸王寨就是你的了!去吧!”
天残缺踉跄的跌向前,一个站不稳扑倒在地上,当他疼得两眼发红的时候,他转过头去看鲁煞,却只看见他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
那一瞬间他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但是脑海中突然浮现亲人们严厉的面孔,让他硬生生的止住了泪水。他从地上爬起,连伤口也不敢去看伤得如何,顾不得隐隐作痛的伤处,小跑步的往亡命之森奔近。
当他一脚踏进这连成人也畏惧的森林时,只觉得空气中似乎充满不友善的气息,睁大眼睛四周看看,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那四周的林木象是一个个巨大的魔鬼,正冲着他露出狰狞的笑容,而枝叶间、草丛里发出一盏盏诡异的光芒,更是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天残缺用一双细瘦的手环抱住自己,踩着对未知感到畏惧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
“吼!”
一声突如其来的吼叫声让天残缺吃了一大惊,又是害怕又是恐惧的望向发声处,却只看见二颗亮得象是夜晚时天上的星子,虽然看起来很美,但那里头传出来的讯息却是丝毫不友善,年纪小小的他两脚发软的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吱!”
另一种不同的声音从天残缺的头顶传来,他惊疑不定的抬头去看,只看到一团刺眼的金色物体,他眨了眨眼睛,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吼!”
那两颗星子伴着吼声来到他的身前。
天残缺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因为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只全身墨黑、四条腿的猫科动物,人类称之为“豹”的肉食性生物。按照书上教的知识,自己应该已经被牠吞下肚里去了,为什么牠还不见动作?心里疑惑更深的他和牠两眼都睁得老大,目不转睛的互相对视。
“吱!”在树上的那团金色物体也不落人后的跳上黑豹的背部,原来是一只少见的金毛猴。
金毛猴望望天残缺又看看自己,指着天残缺对黑豹吱吱猛叫。
“吼!”黑豹则又是轻吼一声。
天残缺又听又看,却是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牠们在干啥?
直到他们相处了好几年后,他才知道,金毛猴和黑豹是在讨论,人有像他这样又小又矮的吗?看起来比金毛猴还弱,这种人咬死了也没什么意思,放他一马好了
原来这森林里的动物们,只见过高头大马的山寨中人,或是意图穿越森林进击霸王霸的人,对天残缺这看起来小小软软的‘人’,倒是头一回见着,身上也没有其它人类进入森林时那种令牠们感到危险的气息而且他身上还有让牠们觉得亲切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牠们已经好多没有过了久得牠们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吱!”金毛猴对着天残缺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指指黑豹又指指自己,上巴上扬四十五度,摆出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样。
“吼!”一旁的黑豹也摆出同样的高姿态。
天残缺当场呆住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吱吱!”金毛猴显然对天残缺的毫无反应感到气愤,扑到他的身上两手扯着他的衣襟,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的和他对视。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天残缺想起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