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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之所以对付她是为了要攻下日玉寒筑起的防线,却害怕她的预知能力会有所阻扰,因此才封了她的能力,但要不是当时东方恋月因为失去感应天亦玄的能力,而有些彷徨无助对方也无法得逞。
想通可能的原由之后,东方恋月尝试从存留在自己体内的黑暗气息去寻找对方的所在,没想到她先是目睹了天朝天眼族的点星秘术,继而见到歌帝大陆上的另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半夜山。
真正令她作梦也想不到的是,她若没有去寻找对她施封咒的人,就不会发现有人正在对付天亦玄的事实。她虽看不明白那个女人所施的是什么咒语,但是拿著剑往草人身上捅,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于是,东方恋月立刻祭出历代圣女国师,以‘心、情、爱’为真言的术法‘心音’,来对抗对方的法术。只是,她打出生这还是头一遭使出心音术,堪幸对方没有一开始就拿出真功夫,否则她也无法抵抗那么长一段时间。
但她毕竟是缺少对敌的经验,没有料到就在她对自己的心音之术逐渐熟悉,并具有信心之际,竟然会找人引走她的法术,以致于功亏一篑。
无力阻止之余,她唯有替草人施下延迟咒,希望对方所下的咒术能等她恢复过来才发作,只是她太过高估自己的体力,没料到自己已经是身心俱疲,收起法术后一合上眼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因为目不能视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但是光从她唤不来荷心便可猜出已是午夜时分,唯有在荷心睡去之时她才有可能听不到自己的呼唤。东方恋月一想到延迟咒可能已经失去作用,不由得失去了方寸,自行翻下床铺就要去找天亦玄。
但是因为她目不能视对地形也尚未熟悉,翻下床时先是不明床与地间的距离而跌疼自己,又弄翻了放在架上的脸盆,继而在匍匐前进时肩膀撞到桌脚,她顾不得痛楚咬著牙继续爬。
就这么一路又碰又撞的总算爬离了内室,可浑身全是淤伤不说,全身也给汗水浸湿,东方恋月光用想像就能在脑海里描绘出自己的狼狈样,她不禁苦笑,谁知笑容还来不及扩大就让荷心给扶了起来。
她有些错愕,以荷心的行为习惯在进门前都会出声,但是这次自己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拧眉想了想,荷心不可能没了习惯动作,应是她自己太过专注于爬行和自责才会没听见。
暗叹口气,她让放松自己靠著椅背,道:“荷心,谢谢你赶过来。”她无法想像自己身旁若没有荷心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仅是声谢谢却让荷心心中一甜,微笑道:“大人,这是荷心份心的事情。况且能帮上大人的忙就是荷心最大的荣幸,你无需跟奴婢道谢。”她一边说著,一边努力在月光的照射下避开凹凸不平的地方。
走著走著,东方恋月心中突然一动,她扭头面向一处阴暗的地方,发声问道:“叶流,是你在哪里吗?”她敏锐的鼻子嗅进一股熟悉的花香味,一时却想不起来曾在那里闻过这味道。
荷心望向东方恋月面对的方向,却只看到一棵大树,和一个像是把树连根拔起似地黑沉沉的大洞。
“恋月?!”
甚罗夜胧带著哽咽的声音传来解开东方恋月心中的疑惑,甚罗夜胧扶著仍在昏迷中的天亦玄,从粗大的树干后露出身形。
“怎么了夜胧?”
东方恋月何曾见过素来坚强得足以与钻石媲美的甚罗夜胧哭?可她那明显的哽咽若不是在哭,还会有什么原因?
甚罗夜胧看看天亦玄,心中觉得无限凄苦。当年仅是一面之缘,这个人的身影就赖在她的心头须臾都不肯离开,好不容易两人有缘再重逢,他却已经是好友的夫婿
她或许不受道理规范的拘束,可她也不会做出抢好友夫婿这种事情,更何况东方恋月已经苦了那么久,自己怎忍心再让她不好受?她是为自己初尝的无奈感到伤心,但这个原因却不能向任何人倾诉。
尤其是东方恋月更是万万不能。她只得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魔叶流不知为何心痛得全身颤抖冒汗,现在已经承受不了昏了过去,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才会被骇得流下泪来。”
“什么?他痛得昏过去了?”
东方恋月捂住樱唇惊呼,低声道:“天哪,那到底是多么巨大的痛楚?”她知道天亦玄从小是怎么活过来的,对于他的坚毅给予正面的肯定,像这样痛得昏过去还是他有生以来的头一遭。
“是啊。”
甚罗夜胧掩饰自己心头的抽痛,强笑道:“现在他即使陷入昏迷,仍然在不停的打颤呢。”
东方恋月抖著嗓音道:“荷心,推我到夜胧身边。”听到甚罗夜胧的话,她明白了为何甚罗夜胧没有将天亦玄扶近她,恐怕是稍微动一下天亦玄都会害他受到更强大的痛楚。
荷心在月光之下看见天亦玄死白的脸色,和不继滚落脸庞的汗水,著实被他那副将死之人的模样骇著,听到东方恋月的吩咐还得先深吸一口气,才能安抚抖动的手让她平稳的将东方恋月送到甚罗夜胧之前。
东方恋月伸手摸索天亦玄的所在,甚罗夜胧则小心的移动他,让东方恋月可以比较容易的碰触到他。
当东方恋月摸著天亦玄时,只觉指尖所及之处尽是湿、与冻人的冰冷,光是这么一点局部的接触,便使东方恋月感到全身发寒,更何况是正如同抱著天亦玄的甚罗夜胧?
她急切的道:“夜胧,你快放下叶流啊!”说著,她伸手去摸甚罗夜胧,果然入手亦是一片冰寒。
甚罗夜胧要用尽力气才能不让自己唇齿打战,道:“不行,他全身的温度都在流失,我若放开他不要一时半刻,魔叶流就会没命的。”她已经忍受没有天亦玄的日子,忍得很习惯了,所以她不在意自己不能拥有他,但是她不能接受天亦玄死去光是想到都让她心痛欲死,她也许承受不起那么重的打击
东方恋月道:“可是你再不放开他,也许你们两个都会死啊!”她不知道甚罗夜胧为什么会对天亦玄付出这么多,但是她很清楚甚罗夜胧再抱著天亦玄,时间一长死得只会是甚罗夜胧一个而已。
天亦玄那足以媲美蟑螂的生命力,可不是甚罗夜胧这个本质上仍是个娇弱女子的女人比得上的。
两人的对话虽不是扯开喉咙的大吼大叫,但已足以让听力过人的天亦玄醒过来,他仍是一片模糊的视线,从他倚靠著的甚罗夜胧艰辛的移到东方恋月身上,费力的道:“帮我解咒”
他的声音很轻、很无力,若不是他的唇就在甚罗夜胧耳边,恐怕没人能听到这四个字,甚罗夜胧不明其意,只能重覆他的话道:“帮我解咒?”
“怎么解?”
东方恋月觉察到天亦玄恢复了意识,赶紧问最重要的问题。她是个预知国是的国师,对天朝天眼族的法术和噬垩术都不熟悉,所以对天亦玄中了敌人的咒术束手无策,她原本还天真的以为一遇到天亦玄,她的能力就会自动的给她答案却忘了,自己的能力无法再预知天亦玄的事情。
天亦玄挣扎著睁开逐渐沉重的眼皮,道:“蚀心咒返魂咒”强撑著说完,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不由主的再次陷入昏迷。
甚罗夜胧覆述著这两个熟悉的名词,道:“蚀心咒,返魂咒?”
东方恋月听得一愣,喃喃道:“返魂咒?”她记得这个名词,却怎么也想不起施咒的咒语和方法。
为什么天亦玄会中了蚀心咒?难不成是甚罗阀里的人瞒著自己下的毒手?甚罗夜胧严肃的想,蚀心咒的秘笈正本在几十年前被叛徒盗出甚罗门阀,目前留在阀里的是当年的阀主靠著记忆力写下的手稿。
也就是说若不是甚罗门阀的人所为,就是当年盗出秘笈之人的后人了。甚罗夜胧闭眼回想曾经读过返魂咒,道:“蚀心必定星,欲破定星先还魂,天生之躯体为本命之所在,命星只该定于本体,凡非本体皆为虚假。魂返必蚀心。”
“对了,这就是返魂咒。”东方恋月面露喜色,她两手各以姆、食两指比一个七字,然后两手姆指分别抵在另只手的食指,组成一个平行的四边形,道:“天授之术金石木长、水流火起、风云雷动、土实影虚,神降之能四形神能。”
她缓缓分别双手凭空抚过天亦玄的全身,一个银色的长方形框框把天亦玄装在里头,她右手剑指对天,左手包住屈起的右掌三指,吟唱道:“施术在能,何需藉器?”
手势不变的将剑指指尖对向天亦玄的心窝,再次吟唱道:“蚀心必定星,欲破定星先还魂,天生之躯体为本命之所在,命星只该定于本体,凡非本体皆为虚假。魂返必蚀心。”
她再覆吟最后一句,一道银光自她的指尖射出穿入天亦玄的胸膛,接著那个长方形的银框也进了他的躯体。
现场沉寂了半盏茶的时间,每个人都关注著天亦玄的情况。
突地,一声从弱到强的龙吟出自天亦玄的口中,解咒后折磨他的痛苦消失,他迅速运行天道心法恢复自己流失的体力,和检视自己受创的程度,然而他仅仅是缺水虚脱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
这点生理上的问题对天道心法已修至极点的天亦玄并不问题,所以他很快就复原过来,以一记龙吟发泄自己的忿然,他左掌倏然一翻贴在甚罗夜胧的背部,略施吸劲将自己流入她体内的寒气全给吸回来。
甚罗夜胧在天亦玄一施劲时便知他的用意,所以并未反抗,只是寒气窜离她体内时引起一种麻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轻颤,若不是自己把手放进东方恋月的手里请她捉著,恐怕这时她会在身上搔痒害自己走火入魔。
天亦玄将甚罗夜胧体内的寒气都吸回自己体内之后,他眼中闪过一丝令人费解的情感,一指点昏甚罗夜胧。看著软倒在面露惊愕的东方恋月身上的甚罗夜胧,他浅笑道:“甚罗阀主已经累了,今晚就让她与娘子同被而眠也好彼此照料,娘子意下如何?”
荷心目睹天亦玄背后偷袭的小人行为,一时难以接受的张大了嘴,暗忖道:这是光明磊落、心慈善良的人会做的事吗?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不知该如何反应,那有男人不跟自己的妻子睡,却塞了个女人过去的?
东方恋月毕竟也算与天亦玄熟悉他的一份子,听出他的语气被含有少许的杀意,知道甚罗夜胧可能在他中术期间犯了他的忌讳,所以天亦玄有意杀她但,他为何不下手呢?反而留夜胧在她房里过夜?
她知道自己若拒绝恐怕甚罗夜胧会立刻血溅五步,更何况她是不会拒绝与朋友共处的,于是道:“好的,今夜就让夜胧同我一起睡。”
天亦玄弯腰抱起甚罗夜胧,嘴唇贴近东方恋月的耳边,道:“你也深悉我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我让你和甚罗夜胧共处一段时间,你们也许可以好好想想该如何对付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
一串森冷的笑声从他喉头里传出,他将甚罗夜胧背在肩上,再用空著的另一手环住东方恋月的腰肢,轻点地面后跃起往新房处飞掠,只留下一句话给傻在当场的荷心,道:“早点回去休息。”
荷心发觉自己被搞胡涂了,一个适才还奄奄一息的人,不过是在圣女国师的几句话和抚摸下就恢复过来,未免也太过神奇了。然而,自幼在王宫中生长的她,知道不论主子发生多么任何费疑猜的事情,想活命就要装聋作哑。
所以,她张开双臂用力的深呼吸,然后放下双臂吐气,只当这一吐就把适才所见都给吐到天边去,耸耸肩收起东方恋月的轮椅,一边往回走一边暗叹道:“若姑爷只带著国师大人走,那是多么浪漫的画面啊。”
~第九十九章 竹台争雄~
一个夜晚转眼间就已经逝去,随著朝阳缓缓自东方升起,一声未落一声又起的鸡啼,告诉人们早起准备工作的时间到了,然后时间在人们指间不断流逝,武试的决赛时间终于到来。
阅兵场中以竹杆筑起一座离地十尺左右的长方形竹台,台子的边缘有著突出台面的竹子,每根竹子里或插旗帜、或放进供选手取用的兵器。
这个台子是用已经涂抹过油脂的青竹搭建的,任何人站在上头都得更加费力才能站得稳,这却又是东方知礼给决赛者出的难题,只要决赛者不能在台子上如履平地,那么就已经先输了一半。
当然他东方世家的两人已经做过特训了,这个台子并不会对他们构成问题。
“真卑鄙啊。”
站在魔威身旁的练如颖充堂贴身小侍,看著那个出人意料之外的竹台,他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喃喃的说道。
魔威听到练如颖的低语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慌张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