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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面对着四名赤身裸体的尼姑,辉中校的暴戾本性蓦然涌上。他拷打过的妇女 闪过他的脑子,他似乎又听到了那种令他心满意足的惨叫声和哀求声,又看到她们因痛 苦而扭曲的面孔和痉挛的身体。这一切他太熟悉,太需要了。他有的是打垮女人意志的 办法,从各种凌辱到对她们身体敏感部位进行令人无法忍受的折磨。由于他把拷打女犯 人当作一种享受,所以他并不希望她们一开始就招供出来。臭名昭著的三K党党魁希尔· 卡洛斯在描述他虐杀海豹(三K党对黑人妇女的蔑称。——译者注)的心情时说:“她们 从皮肉的痛苦到精神上的崩溃需要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应该是缓慢的、残酷的和令人 心惊肉跳的。”辉中校正是那样一个人,他并没有立即对她们严刑拷打,而是饶有兴趣 地仔细打量这四名尼姑裸露的身体,目光好象在品评几头牲口一样。
为首的中年尼姑看样子已经年过四十岁了,凸鼻凹眼,瘦骨嶙峋,只有两只耷拉下 来的乳房和稀疏的阴毛证明她的确是个女人。紧挨着她的是个矮壮的尼姑,年纪约三十 岁左右,身上肌肉发达,皮肤黝黑。她双拳紧握,好象随时准备以死相拚似的。
她们是密报中名叫静缘和了缘的两个尼姑。在游行和葬礼时,她们作为组织策划者 被密探拍下了照片。经查明,她们都属于前陆军参谋长阮文馨将军支持的警察武装平川 教派,从1955年就在西贡市不断发生武力冲突;同年秋季,吴庭艳下令军队镇压了平川 教派,从而顺利地击败了保大皇帝当上总统。为此,平川教派一直耿耿于怀,伺机进行 报复,此后发生的数起暗杀恐怖事件都与该教派有关。广德法师自焚的前夜,有人发现 了缘走进过广德法师的禅房。
“下毒的一定是她!”辉中校盯着这个矮壮的尼姑,心里想到。“对付她恐怕需要 下一番工夫呢。”
他的目光移到另一个年轻尼姑的身上,然后停住不动了。她的名字叫静真,二十二 岁,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晰,两只半球状的乳房和微胖的身躯使人很难相信这样标致 的姑娘也会遁入空门。她面色惊恐,嘴微微地张着,眼睛却不时地瞟一下挂在铁勾上的 尸体。
“这样漂亮的女人要是站到人肉市场去,那才能嘛呢。”我心里想到,为她感到非 常惋惜。
小尼姑年约十四、五岁,厚厚向前凸出的嘴唇,上身较长,虽然乳房已经开始发育, 但是阴毛还没有长出来。她因为这样光着身子站在男人面前而感到羞辱,脸上泛起了红 晕,泪水涌出眼眶,沿着脸颊淌下去。
辉中校冷笑了一声,指着她们说:“政府现在已经查明了你们的罪行,抵赖也没有 用处,”他停了一下,接着说:“我早就看出你们他妈的真念经,假修行,暗地里为越 共卖命。今天你们如果明白点的话,就趁早招供,免得后来招供了,皮肉也吃尽了苦头。”
他停下来等了一会儿,然而四名尼姑没有说话。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这是他意料 之中的事。
他走到了缘面前,伸出手拍了拍她结实的乳房,又捏住她的奶头拉出。就在这个时 候,了缘突然大吼一声,猛地向他身上踢出一脚,但是没有踢中,辉中校料到了了缘暴 烈的脾气,闪身躲开了。他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吩咐打手们把她绑到刑讯架上去。
了缘身强力壮,拚命地踢打抓咬,几名打手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她捆到大字型的刑讯 架上。这时,静缘也大骂着要奋力挣脱打手的握持,扑向辉中校。
“你这条老母狗!”辉中校骂着,对静缘拳打脚踢,把她打得躺倒在地,然后命令 打手当着其她三个尼姑的面轮奸她,直到她昏死过去。在长达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辉中 校坐在审讯桌上,若无其事地吸着烟,脸上挂着冷酷的微笑。
残酷的轮奸结束了,打手把静缘抬了出去。
辉中校防走到了缘的面前,把烟蒂往她的肚脐上一按。出乎他的预料,了缘咬住厚 厚的嘴唇,用愤怒的目光瞪着他,并没有发出痛苦喊叫。
烟蒂捻灭了,了缘的肚脐上留下了一块黑色的痕迹。
辉中校又习惯地摇摇头,好象并没有为这第一次的失败而沮丧。他碰到这种顽强的 女人太多了,尽管她们以超人的毅力忍受肉体的痛苦使他感到惊诧,但是无论怎么说, 她们毕竟是女人。这就够了,除非她们可以脱离肉体而存活,否则皮肉的痛苦总会使她 们的毅力土崩瓦解。当然,这需要一定的手段和时间。辉中校坚信这一点,虽然有时候 他的这种信念在某些誓死不屈的女人身上动摇过,那么等待她们的将不再是生存,而是 在痛苦的折磨中慢慢地死去。那时候,辉中校要尽量延长她们痛苦的过程。冀求她们在 最后的关头垮下来。
从一见面的时候起,辉中校就意识到这次审讯的核心人物就是身强力壮的了缘。凭 着多年的审讯经验,他从了缘的脸上读出了这样的结论:她不仅能够下毒,甚至可以端 起枪来杀人。很明显,她肯定在平川教与高台教的冲突中起着执行者的作用。孱弱的静 缘是幕后的策划者之一,有头脑,老谋深算,要从她打开缺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给她 用刑只不过是杀鸡给猴看而已。
这一招对了缘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从幼年就对遭受各种各样的毒打习以为常 了,要不是被绳索捆着,她会扑上去以死相拚。然而,坚固的绳子把她牢览捆成大字固 定在刑讯架上,并深深地勒进她的肉里。她的四肢由充血到麻木,勒在脖子上的绳索使 她喘不过气来。
静缘遭受轮奸的情景,她都看到了,觉得特别恶心,并非只因为她是个尼姑,而是 她从来对男人有一股无可言状的厌恶,就象讨厌苍蝇一样的心情。她黑亮的眼睛从来没 有放射过温柔的光彩,厚厚的嘴唇向前凸出,轮廓分明得象雕刻,挺拔结实的乳房没有 一丝肉感,倒象是两块圆滑冰冷的鹅卵石一样。
辉中校心里明白,这样一个女人的头脑极为顽固不化,打断她的骨头也无法使她马 上屈服。时间,他们现在要的就是时间!他不是在审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姑娘,所有 的症结就在于:了缘的头脑根本不会去考虑到肉体的痛苦是多么难以忍受,死亡的到来 是多么令人恐惧。她不会去想这些,不会去想辉中校期望她想的一切。这就注定对她的 一切拷问都将一无所获。
于是,辉中校把思想转到标致的静真和那个小尼姑身上。
对付这两个尼姑,辉中校心里是有底的,她们惊恐万状的表情和茫然无主的眼神, 她们半张着的嘴唇和瑟瑟发抖的身子告诉了他这一点。可是,问题在于她们对这次下毒 案的内幕知道多少,参与到什么程度?不会一点也不知道的,决不会!秘密逮捕她们的 时候,三个尼姑在庵中密室商谈着什么事情,小尼姑在门口放哨,尼姑们的行动表明, 她们是同谋,以静缘为首,了缘负责实行,静真也许充当联络员,而小尼姑肯定知道一 些内情。看来突破口就在静真和小尼姑的身上了。
为了使她们尽快地供出事件的真相,辉中校决定对了缘施以最严酷的刑法,即使不 能使她招供,也可以利用她的痛苦来威吓静真和小尼姑。他先命令打手用藤鞭狠狠抽打 了缘,然后用烧红的烙铁烙她的皮肉;不一会儿,整个地下室就充满了焦糊的气味,每 当了缘昏过去的时候,打手就用冷水泼在她的身上,等她苏醒过来,拷打就继续进行下 去。
这种残酷的拷打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了缘身上的皮肉几乎都被烙焦了。辉中校又命 令打手用刷子往她身上刷盐水,撕裂般的疼痛使了缘厉声惨叫起来。她不停地喊着: “杀死我吧!杀死我吧!”
看到这里,静真晕倒,小尼姑瞪着眼睛尖声嘶叫。辉中校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把小 尼姑拖到另一间刑讯室去了。
过了很长时间,小尼姑才从那间刑讯室里走出来,被押回牢房。她脸色苍白,弯着 腰艰难地移动脚步,小小的乳房上留着牙印,大腿内侧有鲜红的血迹,一看就知道她刚 才经历了什么事情。
当打手把刚刚苏醒的静真押进那间刑讯室的时候,辉中校正在看小尼姑供词。见静 真被押进来,他命令打手去继续用严刑拷打了缘和静缘。两个打手应声退出房间,刑讯 室里静悄悄的,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恐惧和疲惫使静真几乎睁不开眼睛,她感到辉中校 在不断地打量着她,心里不觉突突地直跳。突然,她一下跪倒在辉中校的脚下。
6月24日上午九时左右,吴庭儒和夫人坐在他们私邸豪华花园的游泳池旁的太阳伞下, 一个保镖通报他们吴庭谨来访。
读完尼姑静真的口供,吴庭儒夫妇欣喜若狂,让吴庭谨马上通知《时报》发稿,务 必在当天见报;接着,他们立即驱车前往“独立宫”向吴庭艳总统通报。
吴庭艳总统脸色阴沉地接见了他们。他的这种态度使吴庭儒夫妇感到吃惊。在腥风 血雨的几个月里,作为总统的吴庭艳一直支持对暴乱采取高压的手段,并亲笔签署了对 几名佛教徒的逮捕令;甚至6月10日广德法师自焚事件和大规模武装冲突发生以后,他仍 然对五角大楼的呼吁采取不屑一顾的态度。
这天清晨,吴庭艳总统接到美国大使瑙尔汀打来的电话。在电话中,瑙尔汀大使向 他询问是否于前一天下令秘密逮捕了四名平川教派尼姑,并通知他说,被捕人中名叫静 真的尼姑是黎文金少将的侄女。瑙尔汀大使说黎文金少将已经得到可靠情报,证实了特 别警察袭击佛教寺院和逮捕尼姑事情。最后,瑙尔汀大使要求他立即下令释放被秘密逮 捕的四名尼姑,以免引起军队和政府的冲突。
这个消息使吴庭艳对他的兄弟十分不满。
尽管他对几个同胞兄弟一直采取纵容的态度,但是此时他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1662年4月份美国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第一次访问越南的时候,曾经婉转地向他表示对吴 庭儒独裁专制的狭隘民族主义倾向的关注,希望他“稳定南方局势,打赢这场战争”。 此后,作为吴氏家族最亲密的朋友,瑙尔汀大使也几番提醒吴庭懦夫妇,不要把军队同 政府对立起来。
当吴庭艳总统把瑙尔汀大使电话转达给吴庭儒夫妇的时候,他们感到非常愤慨,认 为美国人在干预越南共和国的内政。吴庭儒夫人怒气冲冲地摇着静真的口供,坚决主张 不仅不放人,反而还要把静真等人送到特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
这时吴庭艳总统的态度马上转变了。他一面派吴庭儒立即布置监视黎文金少将的行 动,一面通知政府委员黎文科准备让特别军事法院受理此案。然而,未等吴庭艳作了准 备,当天下午的《民众报》就刊登了四名尼姑被秘密逮捕的消息,并且别有用心指出: 这次秘密逮捕“严重破坏了整个西贡—堤岸”。数十万名佛教徒和群众当天夜里涌向 “独立宫”,要求吴庭艳总统立即释放四名被捕的尼姑。总统卫队、警察同抗议者发生 了流血冲突,造成十五人死亡,一百多人受伤的后果。
《民众报》是新闻部长陈正诚的私人刊物,主任陈无英对吴庭艳政府采取客观批评 的态度。这次公然披露政府秘密逮捕四名尼姑的消息,暴露了即使在文官内部,对吴庭 艳和吴庭儒的不满也在激化。早些时候,国防部长阮廷淳曾经直率说:“美国在任何情 况下都不应该对吴庭儒夫妇所干的事情默不作声。”
6月25日,吴庭艳总统接到了黎文金少将调动部队、阮庆少将调动部队的情报。西贡 的空气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由草上校率领的特种部队驻进西贡郊区担任防卫,吴庭艳总 统在即将离任的瑙尔汀大使和科奈恩少校的调解下,与军队达成了妥协,准备释放静真 等四名被捕的尼姑。
然而,紧张的事态并未因此而得到好转,反而愈演愈烈。另外,从年初开始的金融 危机也愈加恶化,物价暴涨,民不聊生。这就更加剧了人们对吴庭艳政权的不满情绪。 军官曾两次试图杀死吴庭艳总统,一次发生在1960年11月,另一次发生在1962年2月。那 位越南总统对军队疑心重重。因而在西贡周围那些敏感的指挥军队的岗位上安置了忠实 的亲信,在所有各省都建立起可靠的军事负责人联络网,清洗了潜在的挑战者和军事司 令部内部的不满分子。
尽管如此,局势仍在进一步恶化,吴庭儒在表面上取得了军队控制权,但实际上政 府内部的大多数人,包括副总统阮玉书、国防部长阮廷淳、外交部长武文牡、新闻部长 陈正诚、总统府军事顾问杨文明中将、武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