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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利润使一些国有老煤矿的生产经营资金出现短缺,无力进行扩大再生产。开采技术落后,装备水平低的煤矿带来的是资源浪费,同时还造成为煤炭企业奉献的工人的收入排在其他产业之后,他们的收入没有随着煤矿产量的增加而上升,改革成本仍压在他们身上。
相对于电力、冶金、铁路这些靠煤燃烧获得利润的产业,煤矿按市场价格实现自己利益的愿望受到国家政策的控制。煤炭产业不仅落后于电力体制的变革,而且因价格不能由自己掌握变成了一个弱势产业。
煤矿远离城市,必须在开矿的地方建立一个适合人们生存的环境,如商场、房子、学校等,一个矿城就这样与煤炭紧紧地联在一起。煤炭不是再生资源,一旦煤炭资源枯竭这些地区的学校、医院等费用由谁承担?工人的住房、收入、医疗等还有保障吗?一旦煤矿要分流人员,这些承受着低工资的工人失业后,他们会在更为艰难的环境中挣扎,迁移这些生活设施又需要巨大的资金。
能直接迅速地看到利润的煤炭使山西的官员与企业对开采煤炭有很强的冲动,他们没有从煤炭获取的利润中来调整自己的经济结构,扩大新的产业。他们很少思考失去煤炭资源以后,原有的人才和技术又有什么用处。
私人开采煤矿雇用外来廉价民工,矿主能从中获得超额利润,而危险留给了井下挖煤的民工,他们为了几个钱养家糊口有可能把生命留在井下。
巨大损耗带来的后果是,1978年山西国内生产总值88亿元,占到中国的2。45%,排在中国第15位。而到2001年山西占中国的比重降到1。86%,排名猛然降到第22位,2001年山西工人人均收入是8122元,而上海是21781元,中国平均水平是10870元。
直到煤炭供应价格发生了变化,山西单一的煤价才随着市场需求提高,可现在山西的煤炭面临着陕西、内蒙、山东的竞争。
令人悲哀的是随着山西煤炭开采不断上升,可它的经济增长实力却在中国各省市的排名中逐年下降。实力下降和矿产枯竭后留下的失业工人、被污染毁坏的矿山、集聚着大量产业队伍的矿区,已经愈来愈重地成为以煤炭为主的山西的负担。
损耗与补偿极不均衡,使山西以煤炭为单一产业的经济结构,在市场的竞争中开始一步步地恶化。为实现经济增长又不得不超量开采资源,最终演化为损耗得不到补偿的衰竭性矛盾。
煤炭向外输出利润流失这种严重失衡的利益分配格局带来的后果是,为什么开采煤炭最多、向外输出也最多的山西,却在经济增长与人均收入中远远落后于不产煤炭的一些发达地区。
因此,要改变山西煤矿损耗使他们的利润高于生产成本的状况,就必须建立一种补偿机制。只有经过补偿使山西获得开采能力,才能使需要用煤的地区能有更优质的煤消费。继续以损耗为代价去开采煤炭,可能使山西煤矿开采能力进一步衰弱。
山西煤占中国外调煤的70%,煤炭给山西带来的财政及相关收入占50%,这显示了煤炭在山西经济中占有的重要位置,也是计划经济在山西的突出体现。
煤是一个不可再生的紧缺资源,随着中国其他地方进一步开放与经济的增长,对煤的需求还会进一步强烈。地区占有资源的不平衡使政府还会对煤统一调配,以缓和各省用煤引起的紧张与矛盾,这决定了山西的煤还不能自由地进入市场,它还会留守着计划的大门。
第十三章掩盖在煤炭中的利润流失不同体制下的集团争夺 行政主导下的煤炭开采权与利益分配格局,使山西的煤炭业仍然披着浓厚的计划外衣。这种开采制度的落后使山西煤炭被各个地方部门条块分割、各个权力部门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掌握着煤矿开采权,其目的是实现自己利益的最大化。那种粗放经营,各自为政,竞争无序,压价销售,互相争夺是这种利益分配格局的表现。
以条块分割各自占有资源的开采局面,导致的是不同企业由于隶属关系不同,获得的煤炭占有量也不一样,也就是不同的权力部门决定着煤矿企业获得不平等的利润。
地区分割造成的不平等竞争地位,使山西形成了省、市、乡镇离外来大集团开采煤矿的局面,他们都是最大限度地从煤炭中寻求利益。他们的开采规模、资金投入、产品销售、税收和基金征管等方面获得的政策支持也不一样。
因此,为了实现各自利益的部门都加速参与到对煤炭资源的争夺中。在利益集团争夺的同时,前几年因煤炭价格下跌,1998年山西省煤炭行业拖欠工人工资达13亿元,国有重点煤矿的亏损额占到山西地方国有企业亏损额的大约一半。
而1999年底,外省拖欠山西的煤炭款额高达120亿元,其中山西省七大重点煤矿煤炭货款拖欠总额达90亿元,占拖欠总额的75%,巨额逾期煤炭应收账款给山西带来严重的危害,使原本困难重重的山西煤炭企业的能量更加虚弱。
煤炭暴露出的利益冲突,是计划体制给山西煤炭开采格局留下的矛盾,它表现为开采煤炭的利益集团获得了巨额利润而工人的收入却在下降、大的煤炭集团对当地资源的吞并与地方获得的收益减少、占有煤炭资源的电力集团获得了自己的利益,却使煤矿承担着低价格供煤带来的损失、垄断煤炭资源的国有企业阻止私人资本的公平竞争。
大型的国有煤矿有自己的专用铁路,他们形成了开采、运输、销售一条龙化,他们获得利润的能力进一步加强。
体制的不同及利益之争使地方的国有煤矿由省运销公司代为订货,煤矿企业不直接与用户见面,由运销公司为煤矿企业结算。一个集运站辐射多个煤矿,一列车装运的煤炭是哪个煤矿的,煤炭企业都不知道,煤矿公司只能根据运销公司下达的指标来决定产量。
由能源基金成立的煤炭运销公司最终发展成了一个中介公司,通过掌握煤矿的销售、运输权,他们分布到了山西各个产煤县市,获取了运销中高额的利润。而地方政府与煤矿企业都希望自产自销直接走向市场,这样煤矿与政府都能获得更多的财政收入。
由于运销公司控制销售,使煤矿公司与用户不能进行价格的谈判,这种违背市场竞争的管理方式,使煤矿公司失去了市场需求的判断,丧失了选择用户的主动权,生产处于和市场完全相分离的状态中。
产销割裂的现行体制,既不能实现山西省对煤炭总量的控制和安全保障,又因这种煤炭运销体制,各利益集团无论通过什么途径,采取什么手段,只要取得运销公司的销售指标他们就可以开足马力生产。
掌握了销售权的运销公司,还以压低煤炭价格的手段获取高额利润,煤矿却失去了与用户谈价的权利。铁路、电力都是垄断行业,煤矿相对于他们是弱势群体,煤矿必须向他们保障供煤。
乡镇煤矿虽然数量多,但它们开采设备差,产量低。它们开采挑肥拣瘦,开采一吨煤要破坏几吨资源,追求短期利润使它们不愿在煤矿安全上多投资,导致事故不断发生,而一些小煤矿直接关系到乡镇的利益,乡镇不会主动关闭它们。
由这种体制造成的资源配置严重扭曲,各权力部门设置的阻碍引发的各种矛盾,在不断增加着各利益集团的摩擦与碰撞,使煤炭资源带给山西财富增长的代价日益增大。
可悲的是,山西至今没有产生一个能在全省开采煤炭的大集团。山西各类煤炭企业4768家,乡镇煤矿就达4290多家,年产量能实现4万吨的乡镇煤矿就达4290多家。炼焦公司有1000多个,可产量在百万吨以上的仅有4家,如此数量多规模小的煤矿,哪能对山西煤炭开采实现资源优化配置?
开采权的分割,使山西的煤矿企业只能在当地的煤矿开采。即使经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开采后一些老煤矿区资源已经进入枯竭的衰老时期,也很难跨区域去兼并那些弱小的煤矿,以实现资源的重新整合与规模的扩张。
集团跨地域开采要打破的是各地方政府对资源的控制权,利益分配格局的打破又是地方势力所不愿接受的。而找不到新的煤矿资源他们庞大的产业队伍就面临着生存危机,他们有时一个矿区就集聚着几十万人,煤矿的关闭将会引发他们心理上的巨大震动。
就在山西一些老煤矿处于资源枯竭时,那些具有垄断背景的大集团,凭借垄断获取的利润与雄厚资本,如神华、华能、鲁能等企业将自己的扩张势力向山西煤炭资源渗透,他们企图借山西丰富的煤炭资源扩展自身的利润空间。
将寻求利润的目光投向山西的神华集团,从1998年开始通过与山西地方政府合作,以买断、控股等方式将小煤矿吞并,以实现自己快速对山西煤炭资源的占有。
仅在忻州、朔州两地神华年产煤就达到1000万吨,并且通过产运销一体化,将煤炭产量进一步扩大,以实现自己在当地煤炭开采中的主导优势。
大集团凭借资本迅速扩大产量的优越是当地煤矿公司所不能比的,这种主导优势不可避免地会对山西的煤炭产量、市场需求、价格走向发挥影响。
第十三章掩盖在煤炭中的利润流失竭力索取也是代价的付出 高速增长的煤炭需求既是市场配置资源的一个表现,也显示煤炭市场供求格局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无论是煤炭市场出现需求过剩还是需求不足,都会对山西的煤炭产量与经济增长带来不可避免的影响。
这种影响出现在2002年,整顿小煤矿的行动使山西大约6000个小煤矿不得不关闭,1亿多吨煤的产量在关闭中被压减。由于近几年国有大型煤矿出现的亏损,使它们的生产与投资处于严重萎缩中,它们没有预感到市场正涌动着巨大的需求。
需求出现强劲的回升后,一些煤矿的生产能力却跟不上去,而拥有中小煤矿无法相比的优势的神华集团却乘此机会,对山西朔州等地小煤矿地掀起了兼并的热浪。在需求与利润的推动下,中小煤矿重新加入到对资源的激烈争夺中,它们为了迅速实现规模扩张甚至超能力扩大开采量,以求在扩大资源占有中维持自己的生存。
就在需求出现强劲回升的前几年,煤炭的供给主动权还掌握在煤炭集团手中。资源争夺的格局是,大型煤矿面临着遍布在它周边的中小煤矿的资源争夺,如大同、太原、阳泉、晋城等地中小煤矿。它们在同一煤种、同一市场需求下分化大煤矿的市场和利润。
小煤矿因雇用廉价的劳动力与置安全不顾、暂时以低价格在竞争中占有优势,而大型煤矿背负着计划体制留给的沉重债务和社会压在它身上的历史包袱、导致生产成本高而处于竞争的不利地位。
小煤矿因安全不能保障遭到政府的关闭,小煤矿的关闭,竞争转向大煤矿与大集团之间,矛盾将在他们争夺资源与利润中展开。
不可否认,开采煤炭为山西私人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他们有了巨大的热情将资本投入煤矿。他们开采煤炭投资小,见效快,能够在山西大煤矿集团占主导地位的情况下迅速积累资本。曾经遍布在山西的9000多个小煤矿,就是私人资本幻想以煤矿来迅速积累财富的一个表现。挟带着从煤炭积累的私人资本,他们终于从庞大的国有煤矿身边站了起来。
尽管煤炭属于国有资源,可私人仍可以以资本和乡镇政府合作取得开采权。煤矿和土地不一样,开采权让给了私人以后他们一直会采到煤炭枯竭为止,因此,取得了经营权实际上就等于获得了所有权。一旦他们投入的设备不能采煤就会报废,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对关闭小煤矿强烈抵制的原因。
山西的大同、灵武、西山、霍州、河东等地区,原是国有煤矿开采的地盘,但受利润的刺激,地方煤矿利用国有煤矿开采不到的边角地带开采。随着采煤的深入和利润的增加,这些小煤矿不会只停留在边角上,它们开始不断向国有煤矿的地盘渗透。大的煤矿对它们的争夺也无可奈何,因为代表着地方利益的小煤矿背后有地方政府支持。
具有资源优势的地区普遍存在着靠山吃山的观念,占有煤炭资源的多少直接决定山西一些县市财政收入的多少。拥有绝对煤炭优势的当地官员认为,煤炭就是他们的主导产业,谁占有煤炭资源谁就获得了收益。政府是一个地方的经济主体,将煤炭的开采权卖给开发商,也是当地官员实现自己执政目标加快地方经济发展的一个选择。
目前,山西的煤炭行业还没有走出行政主导下的开采,还不是建立在独立的资本所有者产权之上,也就是说,不是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