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跟我说赶他们去厨房住。”琸云及时喝止住贺均平的话,小鬼不悦地扁了扁嘴,想了想,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贼兮兮地道:“要不,咱们俩住一屋?”
琸云并没有如他所想象的那样气得跳起来,而是转过头来眯起眼睛看他,脸上似笑非笑,显得高深莫测,“你这主意倒是挺好的嘛。”她绕着他慢悠悠地转着圈子,不急不慢地道:“贺大少爷打小就是丫鬟婆子们众星捧月地伺候大的,过了几天穷苦日子终于熬不住了?怎么,还想让我伺候你呢?”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开始摩拳擦掌,笑吟吟地越走越近。
贺均平脸色顿变,连连后退,一副戒备神色,“干干嘛?”
琸云狞笑,“徒不教,师之过,我觉得,我要是再这么放任下去,你这小鬼真要骑到我头上来了。”
贺均平大呼一声,掉头就逃。琸云咬着牙穷追不舍,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院子里绕起了圈子,看得阿东和叶子都傻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一月例假时,今天白天三十度高温,我穿了一件衬衫、一件开衫,外套一件风衣,觉得自己好像外星人
第十九回
十九
虽然很不情愿,但贺均平也没有胆子真挤到琸云屋里跟她过夜,只得委委屈屈地跟阿东和叶子住一屋,直到半夜,琸云依旧能听到他在隔壁气呼呼的大吼——这小鬼,欺负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第二天大早,琸云将将醒来伸了个懒腰,就听到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的声响,旋即是贺均平的高嗓门。他平时不这么说话,也许真是跟阿东和叶子合不来,从昨儿下午起他就一直咋咋呼呼的不对劲。
琸云胡乱地把头发绑好,穿好衣服打开门,扯着嗓子朝院子里你追我赶的几个小鬼大吼,“你们几个能不能给我消停一会儿,大清早就鬼哭狼嚎的,信不信我把你们仨通通都给扔出去。”
阿东和叶子立刻就老实了,乖乖地站在原地,怯怯地偷看琸云的表情。阿东的胆子大些,小心翼翼地朝琸云道:“师父,我和叶子烧了热水,这就给你打水过来洗脸。”说着话,又朝叶子使了个眼色,叶子立刻颠颠儿地往厨房跑,很快就吃力端着一脸盆热水放到琸云面前。
贺均平使劲儿地翻白眼,生气地直嚷嚷,“谁让你乱叫师父了,不要脸。”他可看不惯这俩小鬼做小伏低讨好人的样子,大清早地起床给方琸云烧热水什么的,也太恶心了。方琸云是他的师父,跟那两个小鬼有什么关系。
叶子显然有些害怕贺均平,被他骂了两句,吓得赶紧往阿东身后躲,这让贺均平愈发的火大,冷笑道:“哟,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娘们儿,先前跟小爷打架的时候怎么一个赛一个地狠。要不是方琸云跟柱子大哥救了我,只怕小爷早就死在你们手里了。这会儿倒是装起可怜人了,晚了!”
叶子眨巴着眼睛不说话,阿东的小脸涨得红红,小声辩解道:“谁谁让你跟俺们抢东西吃。”
也不知阿东这句话怎么就刺痛了贺均平,他的脸色愈发地难看,刚开始眼神里还带着些许顽笑,这会儿却忽地一黯,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仿佛立刻就要发作。琸云见状不对,赶紧出声道:“好了好了,都过去的事了,再它做什么?石头你洗过脸没?”
琸云不傻,当然也晓得阿东和叶子绝非看起来这么单纯无害。那四个小孩在城里混迹多年,见的人多,经历得也多,心思自然也比寻常孩子要重。贺均平打小就长在富贵之家,又被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一根肠子通到底,虽说比阿东和叶子稍大一些,可却要幼稚单纯得多。
贺均平被琸云一打岔,立刻就忘了之前生气的事儿了,一张小脸拉得长长的,不悦地道:“这俩小鬼说热水要给你留着,不让我用呢。”说罢,又面带嘲讽地瞥了阿东一眼,冷冷道:“小小年纪,也不晓得从哪里学来的看人下菜碟儿的本事,知道我也是被捡回来的,做不得主,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心里头有什么都提到台面上说,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不知怎么的,琸云却分明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寂寥的味道。到底是个孩子呢,还没能适应从山巅跌入谷地的巨大反差,一不如意就气冲冲地发作出来。
琸云看了阿东和叶子一眼,目光中略带责备之意。叶子立刻不安起来,搓着衣角不敢说话。阿东倒是想开口解释什么,可想了想却又找不出话,只得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琸云没哄过小孩儿,也不晓得该怎么处理面前的复杂情况。相比起阿东和叶子来说,贺均平虽是她上辈子的仇人,可也比那两个小鬼要来得亲近些,琸云自然不愿让他受委屈,可是这烧热水洗脸的事儿仿佛也不必兴师动众地大闹一场吧。无论如何,阿东和叶子并非下人,没有伺候贺均平的义务。
待洗过手脸,琸云才去厨房弄早饭。贺均平霸占着灶下烧火的位置不放,时不时地斜着眼睛朝一旁老老实实蹲着不敢作声的两个小鬼瞪一眼,好似给琸云烧火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差事。
待胡乱地吃过了早饭,那俩小鬼赶紧勤快地上前收拾碗筷。这回贺均平没跟他们争,呲着牙凑到琸云耳边小声地说他们的坏话,“我跟你说,这俩小鬼一肚子坏水,心眼儿又多,你可别被他们给骗了。”
琸云叹了口气,难得地回道:“我心里头有数。”
“有数就好。”见琸云仿佛听进了他的话,贺均平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精神头也好了起来,兴致勃勃地问:“要不咱们去附近转一转,看哪里有院子要出租,等柱子大哥回来了,我们也好尽快找到地方搬出去。”至于那两个讨嫌的小鬼,那不是还有他们的同伙在么。
琸云伸出手指头点了点他的额头,哭笑不得地道:“大哥还没回来,有没有赚到钱还不一定呢。”虽说宋掌柜是将来的大财主,可这到底是他们头一回出门做生意,难免生疏,能平安归来就已经不容易了,琸云实在没有贺均平这么乐观。
阿东和叶子年纪小,宋掌柜并不曾跟他们提及行程,只说少则半月,多则二十天就能回来。琸云琢磨了一阵,估计他可能去了益州北边的德源、永宁一带。那里与燕地毗邻,虽说而今燕王未反,但一直冲突不断,陆陆续续地打过好几回仗,附近的药商生怕遇着战事,都不愿去那边,这才给了琸云她们这样的机会。
宋掌柜一行已经走了半月不止,虽说依照他的话这几日就能回来,可琸云难免还是担心,每日里都领着几个孩子去城里打听消息,若是遇着有从德源、永宁那边过来的客商,总要想方设法地上前去打听一番。
日子飞快地过去,一连过了近十日,宋掌柜一行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琸云的心也愈发地不安。阿东和叶子很会察言观色,早发现了琸云的不对劲,生怕她发作,愈发地老实乖巧,每天都争着做家务,就连厨房做饭的差事也抢了去。
贺均平这回倒也不跟他们抢,这个时候,琸云也看出了这孩子跟阿东他们的不同。他很镇定,就连琸云都难免开始不安了,他却依旧能镇静自若地继续着每天的生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至少表面上如此。
他很安静地早出晚归,每天去酒肆茶坊打听消息,遇着北边来的客商还能说上半天,套出不少话来。他长得俊秀漂亮,举止斯文,穿得虽然不算好,但至少整洁干净,若是存心讨好人,说话还能很动听,故很讨人喜欢,就算在酒肆里坐上大半天不肯花钱,店里的掌柜也不会让人赶他出去。
这日贺均平回来得极晚,天色全暗了他才一身酒气地回来,一进院子就直奔琸云屋里,气喘吁吁地道:“琸云,我打听到大哥他们的消息了。”
琸云“噌——”地一下站起身,噔噔噔地奔过来,拽着他的手拉到桌边坐下,亟不可待地问:“怎么样?没出事儿吧?”
“他们似乎去了燕地。”贺均平的脸上有淡淡的不正常的红晕,说话时酒气扑鼻,显然喝了不少,“我在酒肆里遇着几个燕地来的客商,他们说在燕地仿佛曾见过大哥和宋掌柜。我仔细问过,形貌打扮都与他们无异。”
琸云发现他说话时嗓子哑得厉害,赶紧给他倒了杯茶,拍着他的肩膀哄着他喝下去,罢了又问:“他们可都还好?”
贺均平使劲儿点头,“那客商说他们跟燕地官府的人搭上了线,正在谈生意。若是顺利的话,估摸着这几日就该回来了。”他今儿为了从那些客商口里套话,喝了不少酒,整个人都喝晕乎了,一路勉强撑着才回来,这会儿见着琸云把话说明白了,脑袋就开始发沉,摇了摇,就软趴趴地顺势倒在了桌上。
听说柱子他们无恙,琸云悬了许久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这才认真打量起贺均平来。小孩子明显喝高了,小脸红扑扑的,安安静静地倒在桌上呼呼大睡,不哭也不闹,酒品倒是不错。
琸云守了他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去厨房给他熬了一锅浓浓的醒酒汤,拍着他的脸把他给弄醒了,哄着他喝了一大碗,又叫了阿东和叶子把他抬回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从六点多就开始码字,一直码到现在才写了这么点,卡文的人真是伤不起啊。
你们忍心还继续霸王我么,呜呜
第二十回
二十
知道柱子和宋掌柜安然无恙后,琸云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没了心事,她闲着没事儿干,就开始观察起院子里的这三个小孩来。
阿东和叶子明显是过过穷苦日子的可怜小孩,难得能有处遮风挡雨的地方,格外珍惜,他们俩生怕琸云哪天不高兴了又把他们赶出去,所以过得分外小心翼翼,每天都察言观色看琸云脸色行事,生怕自己哪里不留意惹恼了她。
而相对的,他们对贺均平便没那么恭敬了,虽说贺均平一个人轻轻松松能打得过他们好几个,可这院子里并非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贺均平在琸云面前不也老老实实的——他们可一点也不信琸云能打得过贺均平。
至于贺均平这小狼崽子,骨子里还深深地保留着世家子弟的矜贵和骄傲,不论处境如何艰难,他总要努力地维持着自己作为贵族少爷的风度,举一个简单的例子——除非是琸云亲自做饭,不然贺大少爷从来不去厨房。
贺大少爷坚决地认为自己与阿东和叶子那种平头百姓不同,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沦落到与他们同样的地步。不同于阿东他们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贺大少爷过得很是肆意,他甚至都不叫琸云“师父”了,整天“方琸云”长“方琸云”短的,每次叫唤的时候,还会故意朝阿东得意地挑眉来显示自己与他们的不同。
有时候他还偶尔从嘴里冒出一句“云丫头”来,当然,这都是背着阿东和叶子的时候才这么干,因为每次他这么一叫,琸云就会毫不客气地狠狠瞪他几眼,让他觉得挺没面子。
贺均平带来平安消息的第三天晚上,柱子和宋掌柜终于回来了。
宋掌柜进院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飘,他半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院子里多冒出的几个小萝卜头老半天没说话。柱子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脸色,瞅见琸云和贺均平光顾着高兴了,一个劲儿地傻笑,冲上前来想抱一抱琸云,才刚刚扬起胳膊,贺均平就一脸灿烂地冲到他怀里了。
“大哥你瘦了,”贺均平亲亲热热地使劲儿拍着柱子的背,小脸上满是笑意,欢喜又激动的样子,“你们去了那么久一直没消息,琸云跟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就进城来打探消息。幸亏宋掌柜的房子没卖出去,不然我们俩就得露宿街头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又躬身朝宋掌柜作揖行礼,“这几日贸然来府上打扰,实在唐突,还请宋掌柜海涵。不过您放心,我们只动了两间厢房,主屋丝毫未动,只是琸云将您房里的被褥抱出来晒过了”
这小鬼的嘴皮子十分厉害,明明是他们的不是,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好像是他们做了什么好事似的。琸云托着腮看着宋掌柜一口气憋在肚子里怎么也没法子发作,实在忍俊不禁,憋笑憋得肚子都酸了。
“我家二丫就是能干。”柱子听着贺均平的话,洋洋得意地使劲儿夸赞着琸云,宋掌柜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眯起眼睛深深地看了琸云一眼,竟是没有再追究,只沉声问:“有没有吃的?”
贺均平立刻掉头去吩咐阿东,“你们俩赶紧去煮饭,家里头不是还有鸡蛋和鱼么,都给弄了。叶子你也去帮忙烧水,宋掌柜和柱子大哥赶了这么久的路,风尘仆仆,恐怕早就累坏了,先洗个热水澡也好解解乏。”
阿东和叶子乖巧地应下,立刻掉头去了厨房。才走了两步,阿东似乎又想起什么事,迟疑了一下停住脚步,转过身怯生生地问:“掌掌柜,山哥和小桥哥他们还没回来么?”
柱子猛地一拍额头,立刻回道:“差点忘了这事儿了。我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