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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呢?
三叔已是按耐不住,站起身来:“娃娃,我四弟不在,老张来试你一试如何?”
曹肇抬头看看三叔,摇头道:“我是晚辈,也不是三将军的敌手。不试也罢。”
三叔气得胡子直翘,却也无可奈何,现今的他官居极品,位列三台,主持着长安城的安全,加上年纪大了些,已不是原来那个一勇之夫的蛮汉。在朝堂之上,好多时候他都可以帮我一把,特别是在父亲去世的那段时间里,他的伤痛应该是最深的,桃源三兄弟只剩他一人,可是他竟然与孔明一起主办丧事,办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还常来安慰我,告诉我人死不能复生,这几乎让我感到他变了个人似的。要知道,二叔死的时候,他伤心的几乎碰死在灵前的啊。
或许,人真的是可以逐渐成熟的,就算是张飞这样的人。
眼下曹肇不与他动手,他也是无可奈何,曹肇是晚辈,以资历论,张飞是曹肇的祖父一辈的,以亲戚论,他是曹肇的父亲一辈的(张飞之妻是夏候渊之女,曹肇的姑姑辈)。当下只得气冲冲坐下,口里犹自道:“胆小鬼,还比不上普法和尚。有了,陛下,你那个普法在不在,让他和曹小子打一架好了。”
我笑道:“普法不在,比武之事便算了吧。”
宴会才散,便收到鲜卑人的消息。
“报,陛下。”
“何事?”
“鲜卑大人轲比能遣使来见,现在相府之外,丞相着人报与陛下,问是见还是不见?”
怎么轲比能会主动着人来见我?难道他知道我季汉兵强马壮前来归附不成?我把这个可笑的念头抛开,轲比能,可不是一个平常的人。他是鲜卑族的著名领袖,虽然出身低微,但为人勇健、本领出众,极有威信。而他持法公平,不贪财物,被推为鲜卑部落大人。东汉末年,袁绍占据河北,人民不堪其苦,多逃入鲜卑中。轲比能学习中原之法,统御部众;并令部众向汉人学制作兵器铠、盾,以及文化知识,其部落渐强,控弦之士十余万骑,鲜卑各部落大人皆敬惮之。此时鲜卑主要分为三部,一为步度根,其部众分布在并州的太原、雁门等地;二为轲比能,其部众分布在幽州的代郡、上谷等地;三为东部鲜卑素利、弥加、阙机,部众分布在幽州的辽西、右北平、渔阳塞外。轲比能并不是人数最多的一部,但却是最有实力的一部。
步度根部在北方与我军相邻,一向亲近曹魏,甚至为曹魏守边,所以我一直想要分化和收拾他们;而轲比能则左右摇摆,也曹魏关系时好时坏,却一心攻击步度根。我想,难道说轲比能是想与我玩远交进攻的把戏不成?若果如此,那么董昭等人的突然前来,便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请丞相接见他们,问清底细,我再决定见不见他们。”
“是。”
我正要更衣回返后宫,侍臣来报:“启奏万岁,御史大夫李严求见。”
“呵,今天都赶到一起了,宣。”
“臣李严见驾,万岁万万岁。”
“御史大人前来见朕,有什么事么?”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请陛下屏退左右。”
“你们都下去,讲吧。”
“启奏陛下,汉中侍御史刘芝林上奏,刘某奏臣之命,已在将汉中将诸葛亮之从弟诸葛云抓获,在其下处搜到丞相亲笔书信一封,上复陛下。”说着便将一封信呈上。
我心下道:“李严的动作好快呀。”
伸手接过,展开一看,吃了一惊,那上面写道:“亮自别南阳,无日不思荆襄之土,然关羽无能,故园沦丧,幼主少志,夙愿难筹,隆中之对,已成空响,纵有兵起长安,更何人可应于宛洛?弟有良才,当深体为兄之念,笼络汉中,植根上庸、新城,待时机进复故土,霸业有成,明日之弟,便为今日之为兄也。”
我觉得手在发抖,那上面,竟然真是先生的笔迹,而那纸张,竟是荆州特产襄阳纸--这种纸张是荆州士人最爱用的一种纸张,细洁光滑,不易破碎,在当时属于较好的书写用纸。这熟悉的纸张,熟悉的字迹,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在荆州时,孔明教我练习书法的情景,那时他也是在这种纸张上写了字,让我对着描红,我那时写不好,是要为打手板的。后来是水镜先生教我,却也少不了有先生亲手书写的教材传给我们。这一样的纸张,一样的字迹,却是完全不同的内容。会是先生写的么?――隆中对,定下取荆益二州之计,而今,先生的南阳都失落在曹魏之手,先生又怎能不去想。“幼主少志,夙愿难筹。”难道说,先生当真在国家大势上与我分析不同,而对我所误解么?
我摇摇头,把这种念头抛出去,若是先生与我有分歧,他会明白告诉我的。他的忠心,绝不会有半点改变。
李严向我靠近:“陛下,微臣请旨,带本部亲卫百人,擒诸葛亮献于阕下。”
听着李严的话,我竟然不由一惊。不过,我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且当我把这张纸放下,便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李卿家,你太着急了吧。”
“陛下,此等大事,关系季汉安危,王莽印鉴不远,陛下岂可不防?”
“此事朕自有分寸。诸葛云何在?你可将之解往京城,朕要亲自审他。”
“回陛下的话,诸葛云现下已在廷尉大牢中。”
“好。今夜三更李卿陪着我,夜审诸葛云。”
“是。”
“你去吧。”
望着李严离去。我想了片刻,忽然间笑了,我竟然感到似乎自己又回到鹑觚城时,面对伏在暗中的强敌时的那种感觉。
近一年来的宫庭生活,繁冗的杂务,几乎消磨了我曾经拥有过的敏锐。当我对关凤的事都犹疑不休时,我更似变回了原来那个笨拙的我,遇事犹豫,总想依赖他人,却不知道主动的去追求。可是此刻,当压力逼近,当危机来临,当孔明先生或许成为我的对手时,我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觉醒”。或许,我真是一个只有在强大的压力下才会展开行动的人。
“李晟。”
“臣在。”
“你带人去见诸葛侍郎,就说朕要见他。”
“是。”
“李暠。”
“臣在。”
“你带人去廖侍中府,问问他还有没有襄阳纸,朕要写字用,但宫中没有了。”
“是。”
“宣傅彤觐见。”
“臣傅彤见驾,万岁万万岁。”
“举报之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臣无能……臣调阅了丞相府所有文案,都没有发现与举报中相符的笔迹。”
“你认为是丞相府中人所为?”
“不错,陛下,若非内贼,谁能知道相府中那许多事?”
“好吧,你且去查,。近几日,你给朕看好曹魏来的人,他们若有所举动,急报朕知。”
“是。”
傅彤才退下,侍臣报道:“陛下,诸葛侍郎到。”
“叫进来。伯松(诸葛乔的字),这些日子你在尚书台可好?多日不见,朕得到一幅好字,你来看看。”我把那纸折起,只让他看其中几个字。
诸葛乔笑了:“陛下,这不是家父的字么?您天天看,还看不够么?”
我也笑道:“当然看不够,不过你再细看看,当真这样肯定么?”
诸葛乔笑道:“错不了。这字咱们从小便学的。只是这种纸好久不见了,父亲那里都没有。陛下你藏着做什么,何不展开让我一窥全豹,我只看到‘应于宛洛’几个字,难道这是父亲早年的隆中对?”
好聪明的诸葛乔,可惜还是猜错了。我点头道:“是啊,隆中对。”
“哦,难怪。那时想来父亲的书法还未大成,虽然间架书划一般无二,却少了几分自在圆融。陛下,你让我细看看不成么?”
我把那纸收起:“想看得话,以后有机会。伯松,你父亲可有堂兄堂弟?”
诸葛乔点头道:“有啊,诸葛家本是大族,只是这些年失于联络,不知飘散到何方了。”
“这就是了。”
“什么是了?”
“没什么。你去吧。”
诸葛乔抬头看了看我,终于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或许他是觉得,我不再如原来那样什么话都对他说了吧。但今天之事,我又怎能先与他说?
“宣城门校尉张苞。”我继续叫着人。
张苞一进殿,我便训起他来:“张苞,你是不是学会喝酒了?怎么鲜卑人进城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朕让你当这个城门校尉,就是把长安城的安危交给了你,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不用不服气,干什么,旁的没学会,先把自己当成国舅爷了不成?没有?好,那就给我打起精神来,近半个月,长安城门给我盘查仔细了,再出现这样的事,朕可不管你是不是星彩的弟弟,一样要动军法!”
张苞被我斥的一张小黑脸变也了小白脸,满腹委屈而去。我想,未来半个月,就算一只老鼠想出入城门,只怕也要被张苞检查有没有长安户籍,而这,正是我需要的。
我起身出宫,微服直向廷尉府去。虽然与李严相约晚上同去?但此刻我既然连孔明都产生怀疑,又怎能相信李严?我不想让任何人掌握住我的规律。
在季汉,御史府虽然有监察百官的权力,却并没有大牢。所以犯人关在廷尉大牢。此时季汉的廷尉是我那个舅父糜芳。这些年他在季汉养尊处优,过得到是开心的紧。见到我来,吃了一惊:“斗儿,不不不,陛下,老臣不知陛下来此,死罪死罪。”
“舅父无需多礼。诸葛云关在何处,提他来见我。”
“诸葛云是谁?”糜芳一头雾水。倒是他旁边一个书吏说道:“大人,便是御史大夫李大人送来的那个人,不过大夫有令,任何人不得接近那个人,而且此刻那人还由御史大夫的亲兵护卫着。”
“呵,保护如此之紧么?黑塞,你去将他带来。朕在此坐等。舅父,朕要借你这个地方过堂,你带人出去护卫一下,不得让一只鸟飞近这厅堂十丈。”
我倒要看看,是因为历史改变,诸葛亮有了异心,还是谁在暗中挑弄我与先生帝相不和,搅乱我季汉天下。
难道说,我一年多以来收藏爪牙,善以处世,便真有人把我当成了可欺之主么?
第二部 第十一至二十章 曹魏弄间眼见那个有几分投机商人气质的人从外面走进来,我不由得感到一阵鄙视,想不到,我会亲自与这样一个人打交道:“你是诸葛云?”
那人却毫不恐慌,笑笑的道:“正是在下,敢问这位小兄弟官居何职?其实这件事一定是搞错了,在下是合法的生意人,汉中之人无不知晓的。再说,我是丞相的堂弟,怎么会犯错?我来之时,家里人都恼了,要给我堂兄打招呼,说你们敢惹我家,是不是不想活了?还是我拦着他们,算了,不说了,说多了倒似我在夸耀,--谁能没有错,有错就改不就是了,常言道,不打不相识。我在汉中时,开始好多官员就和我们产生过误会,后来都成了好朋友……”
我被他逗笑了:“原来你是诸葛丞相的堂弟,你与诸葛丞相一定很熟了?”
“那是,我堂兄对我可好了,当年在荆州时……算了,不说了,说多了倒似我在夸耀;虽然我家对丞相一家有恩,我父亲救过丞相的命,但是我父亲说过,不准四处乱讲的……算了,不说了,说多了倒似我在夸耀;你们头儿在哪儿,他们真得搞错了,居然敢说我上缴的税额不足,把我抓到这里来,你说,这不是在开玩笑么?我是丞相的堂弟,虽然我也算是国家大姓,本来可以免税,但我却是一心为国,主动缴税的!”
李严这家伙,居然是用这个理由来捉得他。想想,李严也的确是个聪明人,他这样做,的确可以不会打草惊蛇。不过他说救过丞相的性命,我倒是不可不问清楚,丞相是个不顾私情的人,但恩亲这种东西,却往往比亲还要让人无奈。
“你果然是诸葛丞相的堂弟?有何为证?”
“我当然是了,不信,我可以背族谱给你听。”
“族谱就不用背了,你家是怎么救丞相一家的?”
“算了,不说了,说多了倒似我在夸耀……不过你既然问起,我就简单的说说,我们本是徐州琅邪郡阳都县人,我伯父讳珪,曾为泰山郡丞,我父亲讳玄,算了,不说了,说多了倒似我在夸耀,一般人的到这个名字,便知道我与丞相的关系了。”
我摇头道:“你还是继续说好了,我不是一般人。”
“那是你年纪小,好吧,我也不顾被看成夸耀,就与你说说,丞相幼时,母亲父亲相继过世,他们兄弟姐妹年幼无依,是我父亲把他们养大的。那一年,曹操的军队血洗了琅玡郡,我父亲带着丞相兄弟东躲西藏,惊险万分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