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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颖却不回答他,只用一双大眼盯着他瞧。
「你最近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怎么会?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没有理由不开心。」
睿颖没有被他说服。
虽然她没有滕骐那样的好口才,也不敢说自己很了解他,但是她敏感地察觉他的心境变化,知道他的快乐与不快乐。
「你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呢?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是说了没事吗?」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偏要追问?
「滕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脆弱,不能为你分担烦恼?」
「睿颖……」他眼神复杂。
「或许我不像你那么厉害,也不像你那么有办法,可是我在乎你啊!我不想被你隔绝在心门外,当一个懵懵懂懂的傻瓜。」
「根本没有的事,你要我说什么?讨论这种事根本是没有意义的!」滕骐烦躁地爬梳过头发,有些不耐烦了,「我很饿了,快点开饭好吗?」
讨论这种事根本是没有意义的!
睿颖被他的话刺伤了。她的在乎和关心,对他而言没有意义吗?
话一出口,滕骐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急急把她纳入怀中解释,「睿颖,你别胡思乱想,我刚刚的话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想太多。」
睿颖却默默推开他,一个人走回厨房。
瓦斯炉上的水已经滚了,她却对那锅沸水视而不见,因为她仍想着滕骐不经意脱口而出的话,深深的感到挫败。
滕骐一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却因为她的脆弱,所以他才选择瞒着她。她真没用,只能成为他的负担……
水因为剧烈沸腾而溢出锅子,睿颖终于发现了,但她竟拿起抹布要去擦溢出的沸水。
「睿颖!你在干什么?!」滕骐差点被她吓坏,从她背后将她抱开,然后关掉瓦斯炉,最后才把抹布盖到溢到瓦斯炉的沸水上。
「你没事吧?烫到没有?」他握住她的手,反覆检查,忧虑之情溢于言表。直到他确定睿颖没受伤,才呼出一口长气,随即责怪她,「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样做很危险?那水有多烫你知道吗?要是烫伤了怎么办?」
睿颖负气地把手抽回来放到背后,不回答他。
睿颖的反应也惹毛滕骐了,他冷着一张俊颜转身走回房间,用力甩上门。
「砰!」重重的甩门声,差点震碎睿颖的心。
她觉得又难过又委屈,眼泪落得又凶又急,她跌坐在地上开始无助地哭泣。
他们从来不吵架的,但这次却闹得很僵,她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残局,而滕骐看起来又很生气……天!他会不会再也不理她?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急欲分担对方的烦忧,一个是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他们都深爱着彼此,却也使彼此都受伤。
睿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了起来。
「对不起,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滕骐急切地哄她,她的哭法是那么隐忍,像一把锈掉的刀,慢慢剜着他的心,使他痛彻心扉。「睿颖?嘘,亲爱的,不哭了……」
他吻她的泪,不停地道歉,终于,睿颖压抑的哭泣转为抽泣,最后终于慢慢的平息。
滕骐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箱,睿颖被他抱在腿上,头靠着他的肩,感受他的大手一下一下地轻抚她的发。
「滕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你这样让我好担心……」他俩之间一向没有秘密,为什么突然之间滕骐要对她隐瞒?
「睿颖……」滕骐的声音里,涌入了苦涩。
「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望着她忧虑的大眼,滕骐多希望自己可以永远不必面对这个问题,但是他明白,这件事她最终还是会知道。
「睿颖,我……就要到英国去了。」
一说完,他就感觉怀中的人儿全身都紧绷起来。
她愣愣的问:「那……你什么时候出发?要去多久?」
望着她,滕骐困难地吐出——
「下周一出发,要在那里待五年。」
滕骐一度以为睿颖听见他要离开五年,一定又会哭起来,但是她没有,只是血色在一瞬间从她脸上褪去,变得好白好白。
「为什么突然说要去英国?什么时候决定的?」睿颖镇定地瞅着他,声音微微的颤抖。
「一个多月前,教授找我去参加伦敦的资研学会,我在那里遇见艾德·海曼,他是着名的海曼学院创办人,艾德找上我,要我考虑转学,他说他对我的研究报告很感兴趣,要提供我一个更好的求学环境,并保障我将来的收入。」他深吸一口气,注视着她,「当时……我马上就答应了。」
一个月前,滕骐打电话给艾德,开口向他借五百万。
他没想到艾德竟然一口答应,并且不要他还钱。他说:「我只希望你重新考虑我向你提过的事,我会保留你的名额,你可以慢慢考虑。」
当时,滕骐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他知道,他欠下的这个人情太大,他不可能不偿还。
但滕骐不想让睿颖知道,他是为了她才欠下这个人情。他不要她的心里有任何包袱,睿颖是个单纯的人,他不要她为了这件事去恨她父亲,然后对他一辈子抱持亏欠感。
他只要解除她身上所有的枷锁,给她自由,让她去飞。
「所以,你答应他了吗?」
「嗯。」
五年!他居然要离开她五年,而且就在下周一!今天都已经是星期四了!他竟然到现在才告诉她……
睿颖按住胸口,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心脏要停止了,但荒谬的是,她的手仍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睿颖……」他伸出手想触碰她,但睿颖却不信任似的避开他,离开他的怀抱,远远的与他对视。
「你考虑过我吗?你不是跟我约定三年后再见面吗?或是你以为我从此不会再回来了?」
那她呢?在他们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之后,他竟然告诉她他要去英国!
「你知道我一直想出人头地,我们以前不是一再的讨论过吗?有一天我一定要赚大钱,让你过好日子,不会再有人看不起我们,睿颖,你了解我的不是吗?」
「你想赚大钱、出人头地,难道在台湾就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他竟然这么狠心说要离开她……
「你知道海曼学院有多难申请吗?比耶鲁或牛津更难!从海曼学院毕业后,艾德承诺安排我进海曼集团工作,那是离成功最近的天梯,如果我只要花五年就可以超越别人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成就,那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睿颖指着自己,问他,「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
「睿颖!」他从地上起来,按住她的双肩,焦灼地对她说:「我会回来的,一定!我发誓!」
睿颖听着他的话,觉得心好痛。他的人生计画就是获得成功、赚大钱,但是他的计画里,没有她。
他甚至没想过要带她一起去,而是要把她一个人留下来。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她终于还是问了出口,他是她生命中的全部啊!她不想和他分开!
「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海曼学院是全体住宿制,而且管制严格,若不是海曼的学生是无法进入学院的。就算我把你安置在离学院最近的公寓里,我也不能任意离校,你在英国人生地不熟,万一发生什么事我只能干着急!」
再者,若是睿颖和他一起去,他也无法专心于课业,只会满脑子想着要与她见面。
「睿颖,五年很快就过去了,你就想像我去当兵,把我当作在服役所以见不到面。至于生活费、学费你都不用担心,我已在你的户头里存入一笔钱,足够你念完大学——」
「如果五年过去了,那个叫艾德·海曼的人给了你一个更好的职位,如果他要你留在英国,他说要重用你,给你更多更多的薪水,你是不是就会留在那里不回来了?」
「我不会!」滕骐急急的对她保证,「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会回来,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永远的家!」
睿颖听着他急切的保证,眼中重新燃起一线希望,「如果……我求你不要去呢?」
滕骐的表情为难,他弯下腰与她期盼的大眼对视,并放柔了嗓音道:「睿颖……我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好不好?」
他的回答,使睿颖的心都凉了。
他要去,即使她都这么求他了,他还是要去!
他不要她了!他终于要丢下她了!一股即将失去滕骐的恐惧抓住她,使她像个即将溺水又攀不着救命浮木的人,拼命向他求救,他却置之不理,最后终于灭顶……
睿颖胸口传来窒息般的疼痛,那疼痛麻痹了她所有的感情。
「我知道了。」她轻轻的退后一步,转身走出厨房。
「睿颖!」滕骐追过去,在追到她房门口后,被关上的门板阻挡在外。
滕骐用力敲门,「睿颖,你别这样!出来,我们好好谈谈……睿颖!」
睿颖反锁了门,将背脊贴在门板上,听着他在门外不停敲门而狠心的不予回应,她感觉喉头哽咽,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们两个人在门的两端各自坚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外头的敲门声停止了。
整幢屋子顿时陷入无边的寂静,悄无声响。
接下来的日子,睿颖更是避免与滕骐见面,她还是一样做晚餐,但是当他回到家时,却只能独自吃饭。
随着出发的日子逼近,滕骐更希望解开两人间的僵局,他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和睿颖分开,他希望能获得她的体谅。
星期五,滕骐中午就回家了。
他已经向台大办妥休学手续,婉拒了教授为他准备的饯别会,婉拒了同学、学长的欢送会,一心只想回家等睿颖,好好和她谈谈。
睿颖一回家,就看见滕骐坐在那里边抽烟边等她。睿颖下意识的要走回房间,但滕骐不让她再有机会逃开。当她快步从他身边走过时,他立刻三步并作两步,捉住她的皓臂。
「睿颖,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滕骐忍耐地道:「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是的,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她也知道距离星期一只剩下两天了,可是面对即将分离的事实,她除了逃避又能怎么样呢?
滕骐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捻熄烟蒂,移开烟灰缸,不让她吸到二手烟。睿颖看见他的举动,仍是那样体贴她,这说明了他还是在意她,那为什么他会那么坚持要走?
两人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
过了许久,滕骐才开口,「睿颖,我会搭周一早上六点二十分的班机走。」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看见睿颖的眼眶红了。
「你还是……坚持要走吗?」她艰难地问出口。
「我已经答应艾德了,就一定要做到。」他把她的柔荑握入掌中,「就像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回来,我发誓我会做到。」
睿颖低俯着头,望着桌面,感觉自己慢慢变得空洞。
「睿颖,你要体谅我,我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我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让自己有能力保护你不再受任何伤害。」
「不要用我当藉口。」她声音轻得像是飘扬的柳絮,「如果你觉得踏上这条路会让你更接近你的梦想,你就去吧!五年也好,十年也好,回不回来都无所谓。」
滕骐隐隐动怒了,「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睿颖终于抬起头来,对他哀凄一笑。
「因为,我决定和你分手。」
滕骐有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蓦地揪紧她的手,凶狠地低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睿颖吃痛地缩起肩膀,可是她不退缩。
「我要分手。」她再重复一次,唇边带着几近破碎的笑,「如果你一定要去英国……请你放我自由。」
室内有短暂的死寂。
然后,滕骐的声音像炸弹般炸开,「不可能,我不同意分手!你说我不讲理也好,说我自私也好,总之我不会跟你分手,你想都不要想!」
「如果你对我已经没有留恋了,何必徒留着这段关系?」为什么不彻底断个干净?维持一段名存实亡的感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滕骐望住睿颖的眼神冰冷而危险,「我从没说过一句对你不再有留恋的话。」
说完,他转身回房,表示讨论到此为止,再无转圜的余地。
星期一的早晨,睿颖一如往常地起床,但是滕骐已不在他的房间里,他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他走了!连对她说声再见都没有,就这样走了……
睿颖腿一软,跌坐在地板上,看着滕骐空荡荡的房间,她觉得自己的心也空空的让她直想掉泪。
然后,她看见滕骐在枕头上放了一只盒子。
她慢慢的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