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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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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又轻笑一声,只是夙月觉得,笑容中仿佛带着些许轻蔑。看来小黑的后台果然很硬,光是他并不把南宫楚放在眼里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端倪。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夙月不禁想捉弄小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告诉他名字呢。
  “你叫夙月。”小黑的话打断了她的得意。
  “你怎么知道?”
  “我听南宫府的下人说府上来了一位容貌奇丑的姑娘。”
  夙月怔了几秒,没有和小黑顶嘴,心里竟还有几分欢喜。在那所谓的南宫府里,她的确是身份卑微,所谓寄人篱下,一举一动都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这也不敢,那也不敢。然而在小黑面前,她不用瞻前顾后,展现的都是真性情,倒也畅快不少。想着想着嘴角不知不觉的勾起一丝笑容。
  然而夙月低着头,小黑却以为她生气了,倒也局促起来。两人便一路不言的往南宫府走。此时,夕阳正好,照在两个惊为天人的人儿身上,倒让路人也羡煞不已。
  “夙月,你跑哪去了,让我好找呢。”刚踏进屋门,夙月便听见了语素的声音。
  “没什么,出去晃了晃。实在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了。”夙月挠了挠脑袋,嘻嘻的笑了笑。
  “那个男的是谁?”语素突然变的警惕起来。
  “你怎么知道?”夙月心里惊呼一声,方才小黑还未到南宫府便先行告辞了,语素竟是如何得知。
  “夙月啊夙月,我该说你笨呢,还是缺心眼呢。南宫公子对你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府里上上下下可都在盯着你。”语素敲了敲夙月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说真的?”夙月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当然是假的,你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别人关心你干嘛。”
  “说的也是。”夙月喘了一口气,悠闲的吃起桌上的点心。
  语素看着呆头呆脑的夙月,似乎叹了一口气,眉头也蹙了起来。只是这些,夙月全然没有发觉。
  “说说看,你们干嘛去了。”
  夙月一听,便呛了一口,木槿花味的甜糕喷的满嘴都是。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瞒着语素。便打算实话实说了。
  “你别跟审犯人似的,说就说呗。小黑带我去听曲了。”说罢便掏出一张丝巾,细细地擦气嘴来。
  “什么曲?”语素倒似来了兴致。
  “这个嘛,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曲。你知道吗?那弹曲的人可奇怪了。说是要坦胸露肉吧,偏偏一个袖子长一个袖子短的,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夙月说的云淡风轻,在一旁的语素却不那么镇定了。语素一把扯下夙月的手,神情竟变得古怪起来。
  “你去居仙阁了?”
  “语素你这么激动干嘛,你弄疼我了。”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语素松开了自己的手。眼睛却依旧没有从夙月身上移开,像是想要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也知道那个地方?”夙月有点惊讶,那毕竟是风月场所,语素理应是不该知道的。但她深入一想,却也不觉得惊讶了。认识语素越久便越是觉得她神通广大,深不可测,似乎什么都知道。
  “略有耳闻。”语素很快便冷静下来,也倒了一杯茶喝。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主仆关系,但两人独处时,语素便也就少了许多拘束。
  其实夙月一直觉得,语素那样的谈吐举止,实在不像个下人。虽说南宫府的下人都是礼教有加,但是语素似乎总和他们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夙月也说不上来。比起伺候别人的人,语素更像是被人伺候的人。
  “看来那女子倒是很厉害呢,连你都知道她。”
  “你们去那里作甚?”
  “也没什么,兴许是小黑见我没见过世面,带我出去溜溜。这一溜,倒真是开了不少眼界,在这南宫府可真把我给闷坏了。”
  “哦?那就是玄夜公子的下人吧。今儿个,他也让玄夜公子好找。”
  夙月一听玄夜的名字,脸蛋噔的一红。幸好此时语素正在琢磨着,没功夫理会她。
  “还真是玄夜。”夙月小声嘀咕着。先前夙月还有些怀疑小黑可能是骗她的,如今看来的确是玄夜无疑。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以后还是少出去为妙。南宫府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到底是外人,又没有什么靠山,还是多注意些。况且你是个女孩子,跟一个大男人跑出去,像什么样子。”
  夙月一听这话,知道语素是在为她着想,噗嗤一笑,伸手就要过去搂语素。
  “语素,你知道吗?我有时候觉得你跟宜荌真是相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语素有些慌张地推开她。“你胡说什么呢,可别让人听见了。我跟她才不像,一点都不像。”
  “其实吧,我也说不上来。论样貌,若要真说像,那就是都长得漂亮。论品行,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了。我也觉得我这话毫无依据,倒就是有一种直觉。”夙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做冥思状。
  “你这话跟我胡说一通尚且可以,千万别对外人说这些荒唐话,不然被赶出南宫府也是情理之中。”
  “我怎么觉得你今儿个有点不对劲呢。以往就是天塌下来,也难见你惊慌失措。今天怎么一惊一乍的。说来也怪,真不知南宫府为何收留我一个无缘无故的人,难道你们南宫府向来慈悲为怀,爱收留无家可归之人吗?”
  语素瞥了夙月一眼,像是无奈她的智商。“若多来几个你这样的贪吃鬼,南宫府恐怕早就坐吃山空了。别把所有的事都想的如此天真。”
  “那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南宫府要收留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夙月实在很想知道答案。那种时时刻刻会被赶走的感觉几乎要把她逼疯了。只有知道原因,这种感觉才会有尽头。
  “那你恐怕该问问流公子了。南宫府从来不是随随便便让人进来的地方。你的出现确实让我很吃惊。”
  “问他?”夙月突然低落起来。流采是她一直不愿提起的人,只要一想到他,心里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失落感。不过说来,的确许久没见到他了。自从上次语素大病,便再也没见到流采,不知道他过的如何。
  “怎么,你喜欢他?”语素略带试探。
  “瞎说什么呢。”夙月竟再也提不起兴致,像是被人泼了一盘冷水,彻头彻尾的冷。
  “其实,我倒觉得他不错,文质彬彬的,样貌也是绝佳。况且还救我一命。”
  夙月似乎听出了些端倪。从来没听语素称赞过一个男人,即使对南宫楚,她也是嗤之以鼻。这会儿,不是爱慕是什么。若是别人,她兴许还可以帮她一把。可换做是流采,她却无能为力了。一个让她又爱又恨,不敢爱也不敢恨的人。
  “我去睡了。”夙月突然觉得没了精神。
  “夙月。”语素却叫住了她。
  夙月回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语素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我,不知道日后会如何。我很幸运,能遇到你。你救了我很多次,我这条命理应是你的。只是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这是我最珍贵的一件东西,现在把它交给你。”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簪子,虽然已有岁月的痕迹,但夙月看得出那价值不菲。
  “既然是最珍贵的东西,为何要给我,我这性子,你能放心?”夙月竟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后退一步,想要拒绝。
  语素却不愿放弃,更加靠近她,将簪子塞在了她手里。“只要你收下了,我才不会是一个人。夙月,你值得我相信,是吗?”
  夙月第一次感觉到语素的脆弱。即使是当初语素游走在生死边缘时,她也不曾感觉到语素如此强烈的脆弱感。此刻的语素,仿佛像一片薄薄地玻璃,很轻很轻。轻的让夙月不忍心触碰。
  “好,我收下,可你要答应我,永永远远都不要抛下我。”
  语素一怔,旋即笑了。夙月从来没有见语素笑的如此灿烂,可那种不安感却越发强烈的,强烈的几乎让她窒息。
  这一日,风光无限,阳光正好。夙月坐在院子里的庭院里百无聊赖。那日之后,夙月还没有见过小黑。想来也是,不过是萍水相逢,风一吹就散了。不过,小黑倒是个有趣的人,能有幸结交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夙月小姐,不好了。”
  夙月一听,只见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夙月认得她,平日里也就她与语素交情好些。
  “什么事让你这么慌乱?”
  “出大事了,你快跟我来。”丫头的眉头几乎拧成一块。夙月见她如此,心知事态紧急,便也就跟了去。
  一路左拐右拐,竟进了一宗堂。从前听语素曾开玩笑说起,要是夙月再不听话,便将她送来一宗堂。夙月也知道,这是南宫府里惩罚下人的地方。但仅仅是略有耳闻,没想到今儿个却来到了这里。夙月心里大呼不妙,脚步也不禁加快。莫非是语素又惹了什么大麻烦?
  走进堂内,只见堂中央坐着一个老妇人。夙月自然认得她,她是府里的管事,南宫府的一切都交由她一手打理,也算是位高权重。
  “夙月姑娘,久仰大名。”老妇人的声音有一种特有的力度,让夙月有些紧张起来。
  “不敢不敢,不知嬷嬷有何吩咐,不妨直说。”老妇人使了眼色,让下人领着夙月坐下了,可夙月却觉得如坐针毡。
  “夙月姑娘近来可有贵重之物失窃否?”老妇人问的暧昧,
  “夙月一介草民,到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夙月愚笨,不知嬷嬷究竟何出此言?”
  “呵,那老奴就放心了。倒是那个伺候你的丫头,手脚有些不干净。”
  夙月惊得花容失色,语素的性子她是再熟悉不过。就是要砍掉她的脑袋,她也万万干不出偷鸡摸狗的事来。回想起语素在这南宫府里多舛的命运,夙月不禁怀疑是有人要陷害她,这才处处刁难。夙月实在不得不同情语素,本就是孤苦无依的人,举止优雅谈吐不凡,沦为下人已是糟践,偏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日子片刻不得安宁。
  “嬷嬷,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兴许是误会也未可知。”夙月早已打定主意,这次千万不能再让小人得逞,不然她也枉称为语素的好姐妹。
  “夙月姑娘可记得那日宜荌主子试衣,语素是同你一起来的?”老妇人似乎成竹在胸,说话颇有底气。
  “是。”
  “偏偏就是那天,宜荌主子的嫁衣失窃了。”老妇人摸了摸手上的指环,嘴角上露出不屑的笑意。
  “那又如何,难道去看几眼就能证明是贼么?那我岂不是也有嫌疑。”夙月有些义愤填膺,光凭这个就定论语素是贼,简直无理取闹。
  “你当然有嫌疑。”夙月清清楚楚地听出了其中的不屑,果然南宫府里的人都出奇的心高气傲。“只不过那日,夙月姑娘在客厅里熟睡了,身旁都有丫头服侍着,可没有动手的时机。”
  夙月听得无语。“就凭这个,你们就认定语素是贼?那日见过嫁衣的人也不止有她,照你这理论,那日在场的人都有嫌疑,怎么能如此轻率。名声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哼,那也是她自己不好好珍惜。”老妇人说着便往地上扔了什么东西,声音清脆,掷地有声。那是东西碎裂的声音。
  夙月定睛一看,那是语素的翡翠耳环。兴许真是非常喜欢,语素从来都是日日佩戴。这几日,确实没见她带过,还以为是她厌倦了。
  “夙月姑娘和语素朝夕相对,不会不认得这东西是谁的吧?其实吧,早在失窃当晚,老奴便在嫁衣储库里发现了这东西。只是宜荌姑娘叫老奴不要声张,给机会让贼人自个儿承认。可这也都好几天了呀。不是老奴不给情面,是语素这丫头不懂得珍惜。自个儿毁了自个儿。”老妇人说着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夙月自然不信语素会干这种事,气不打一处来,不知这南宫府里究竟是谁如此蛇蝎心肠,连个小丫头也不放过。
  “语素在哪,我要见她。”夙月虽是一万个不相信,但老妇人却是一口咬定。只有见了面才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这,恐怕不能如你的愿了。你也知道,宜荌姑娘就要大婚了,如今这个节骨眼上,竟还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若是让南宫少爷知道,语素恐怕也是在劫难逃。老奴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要语素把嫁衣交出来,小命倒也是能留着的。只是那丫头倔的很,死活不肯把嫁衣的下落说出来。老奴这会儿叫你来,不过是告诉你,语素这丫头估计是不能再伺候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
  “语素说出嫁衣下落之前,绝不能踏出一宗堂半步。”老妇人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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