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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夙月前脚刚踏出门,后脚便看见正好下朝的某人。
“奴才拜见帝君。”夙月早已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戎楚却好像没看见似的,只是问了句:“这是谁住的?怎么这样冷清。”
旁边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连忙回道:“是个叫习楠的小主,刚进宫没几天呢。”
“哦。”戎楚只是应了一声,始终没看夙月一眼。
走了一段路,却又冷不防说了一句:“似乎宜荌和她的好驸马快到京城了吧?我与他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正是呢,公主和驸马爷正在轩殿候着呢。帝君有所不知,如今这宜荌公主正有了身孕,驸马爷可真是欢喜的不得了。”
“哦?那倒是很好,我也是欢喜的不得了呢。”
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叫夙月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心里渐渐地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只是她早已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以至于这异样的情绪实在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丝波澜。
只不过,走神却是难免的。这会儿,她也是头一趟称错了药量,从前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连一旁的太监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习原太医,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一旁给她打下手的小太监算是整个太医院里唯一把她当人看的人了。
“没事。”夙月摇摇头。
只是,想到他与宜荌此刻正在宫里,自己和他们碰面的机会又大了些罢了。
“习太医安在?”一个从未见过的太监正站在太医院门口。看得出是有些身份的人,不少年轻的太医见着他都要问候一声,而夙月一旁打下手的小太监更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还小声提醒夙月赶紧过去。
夙月心知此人不好惹,语气也不免有些低声下气:“鄙人习原,敢问公公有何指教?”
太监斜瞥了夙月一眼,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今日公主回宫探亲,说到思念家乡,打算小住一段日子。而如今公主又有孕在身,需要有太医悉心照料,绝不能出任何岔子。原本得找个有经验些的太医,但帝君却钦点了你。你可得好好干,干得不好可就是掉脑袋的事。”
夙月杵在原地,脑袋里只反反复复出现宜荌儿二字。这下可好,知道是火坑都非跳不可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准备好药箱子跟我来。”
夙月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药箱子整理好,还顺手捎了一块布巾。
太监带着夙月紧赶慢赶,好容易才来到宜荌所住的轩殿。如此看来,戎楚对宜荌确实是很好的。这轩殿是绝对的豪华,绝对的独一无二。
“习太医就从这里进去吧,帝君还等着奴才回答,奴才就先行告辞了。”
夙月见太监已经走远,才从药箱里拿出布巾,将连蒙上。若说戎楚不认得自己,还颇有些许可能性。可这宜荌,却实在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己还是小心点,方有命可活。
夙月一路走了进去,可谓是格外的小心。只见殿内只有宜荌和几个宫女,玄夜并不在此。宜荌正躺着一个小榻上小憩,几个宫女给她锤手锤脚,服侍的很是周到。宜荌如今多了些夫人的味道,越发地有风韵。若是回眸一笑,必然是千娇百媚。
“奴才拜见公主。”夙月说的很小声,又怕吵醒惹怒了宜荌,却又不得不把礼数做周全。
宜荌缓缓地睁开一双明眸,微微皱眉,道:“你脸上的是什么东西?”
“回公主,奴才刚进帝都,有些水土不服,脸上长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生怕惊扰了公主。于是这才自作主张,将脸蒙上了。”夙月早已想好如何应付。
宜荌的确有些嫌弃的模样,道:“那就爱随你吧。我的确是不喜欢见那些东西。吓着我倒是不要紧,可别吓着腹中的胎儿。”
旁边的宫女说用手绢往空中飞舞了一番,似乎是要赶走些晦气。
“帝君倒也真是,怎么派了个这么不吉利的奴才给公主。让我把他遣了去。”身旁一位宫女对宜荌说道,这宫女似乎颇有些地位,说起话来也响亮些。
“这样真的好么?我有些担心帝君那边。”宜荌犹豫了一会儿,像是有些为难。毕竟是戎楚给她派来的人,这样的态度真的没关系么?
“公主,你可得三思啊,就算是为了腹中的胎儿着想,也得千万小心。”
宜荌看了宫女一眼,黛眉微蹙,最终还是答应了。很有一番风味。如今的宜荌,雍容华贵,样貌依旧是这么的百里挑一。夙月对于她的伪善早已没有了半点感觉,从前,宜荌也是这样,骗了她,骗了所有人。
“习太医是吗?要留下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不知道你的医术是不是真是这么高超。公主有些乏了,你退下吧。”宫女说罢便又嫌弃地摆摆手,巴不得夙月早些离开。
夙月自然欣喜,却也不敢表现出来。这么大的热天,脸上还蒙着一块布,实在是不好受。夙月早就巴不得快些离开,好把脸上的布给扯下来。
宫女正带着夙月打算走出轩殿。岂料跟在宫女后面的夙月冷不防竟被人一把扯了去,连嘴巴也被捂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呜地声音。可惜那宫女却始终也没有回头,直到走远了也没有发现早已不见人影的“习太医”。
夙月不停地挣扎着,只觉得后面那人的力道实在是大,夙月的挣扎实在是徒劳罢了。
“不要乱动。”
这声音实在太过入骨,即使已经这么久没有见面,夙月还是能肯定能认出这是谁的声音。以至于,她再也没有了动的力气。
居然是他。
感觉到身后的力度似乎小的些,夙月一下子便挣脱开了。却不愿回头,只想逃离。
岂料身后那人却不愿让夙月如愿,一把拉住了夙月,让夙月面对着自己。未到夙月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快速地扯下了夙月脸上的布巾。
“我就知道是你。”玄夜的脸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夙月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便跪下来,道:“奴才拜见驸马爷。”
玄夜冷笑一声。“想不到再次见面,竟是这种场景。起来!”
夙月没有照做,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一阵冰凉。
“还不起来是么,还是要我抱你?”
夙月犹豫了一会儿,岂料玄夜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一下子便把夙月抱了起来,也顾不得夙月吓得惊慌失措的小脸。抱着她就是一顿飞檐走壁,躲开了轩殿的下人,到了书房。脚把门踢开,便抱着夙月进去了。
“放我下来。”夙月瞪着玄夜,脸都青了。
玄夜照做了,只是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下次,你再说什么奴才,再下跪,我就再把你抱起来。你看看我敢不敢!”
“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府邸。就算你这驸马爷初初进皇宫,不懂礼数,还可让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只是区区一个奴才,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要了脑袋。礼数不做足,性命就会不保。”夙月倒也不甘示弱。
玄夜的怒气似乎消了些,语气也有所缓和。“起码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这样。”
“驸马爷,可别说我们。我和你还不到可以称作“我们”的程度。若是让公主听见了,恐怕我的性命就真的不保了。”
玄夜看了夙月一眼,眼色暗沉了些,不再说话。
“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太医院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做。我不似你这般悠哉。”说罢夙月就要出门。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玄夜一把拉住了夙月,这话像是在问夙月,又像是陈述给自己听的。“我有事找你帮忙。”
“我?”夙月皱着眉头。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学了很多东西。对各种药物都有所研究,是晴兰一等一的高手。”
“呵,称不上高手,只不过是略懂医术罢了。恐怕帮不了你的忙。”
“初初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让手下想办法去试探你。他吃了凝画阁的毒药,普通的医术根本无法救他,可是你却把他救活了,还治好了他天生的口吃。”
夙月有些惊讶。“你说的是那个小娃娃?”看玄夜的神情,夙月也猜到了。只是没想到凝画阁还能找到七八岁的小娃娃为他卖命。只是想想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玄夜不知何时已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香炉,夙月只觉得香炉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你帮我查查这里面有什么。”玄夜把香炉递给了夙月。
夙月却没有马上接下,只问:“我凭什么帮你?”
“只要你还没有忘记语素,你就会帮我。别忘了,她生前,你不在南宫府,我却在。”想不到如今竟要如此威逼利诱,玄夜不禁苦笑。
夙月一听,立马把香炉塞进了自己的怀中,生怕香炉摔碎了似的。又拿起药箱,便离开了。
末了,只说了一句:“最迟三日,一定查的水落石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什么都没有?”夙月望着眼前这个十分眼熟的香炉,很是疑惑。居然什么都没有,本以为会有些东西,但就是什么都没有。
已经两天了,夙月一直在研究这个香炉,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可惜,让她失望的是,香炉里面完全没有可疑的东西,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香炉罢了。可是直觉却告诉她,这个香炉一定有鬼。
“月儿,你在做什么?为师已经好几日不见你出门了。不用去太医院么?”习原问道。
“师父,坐。”夙月连忙站起来让习原坐下,又道:“徒儿正在帮朋友调查一件东西,至于太医院那边,徒儿已经请了病假。”
“哦?是什么东西?竟让我门下最出色的弟子都感到头疼。”习原有些好奇。
“这个。”夙月将香炉递了过去。
“嗯,倒是个很普通的香炉。”习原又将香炉的盖子打开,将头埋进去闻了闻,却也是摇头。
“这正是问题所在。徒儿什么也查不出来。”夙月皱眉。
“这样吧,若你信得过为师,为师帮你查查。倒是你,赶快去太医院当值吧。才刚进太医院,就请病假,被人说懒散可不好。”
“师父,那真是太好了。有你帮我,事情一定事半功倍。我这就太医院。”
习原点点头,道:“嗯,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夙月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事的,做事也利索,在太医院里忙里忙外,也不觉得疲惫。正当夙月在包药时,一个太监进来了。夙月以为是香炉的事有眉目了,心情不自觉地好上了许多。
“习太医,你府上传话过来说令尊的病没有进展。还让你不要太过担心,天无绝人之路,药总会研制出来的。”
如此看来,习原也没有发现香炉有什么问题,明天就是第三天。看来自己也只能如实告诉玄夜,信不信就由他了。
“你下去吧。”夙月把太监遣走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夙月一步步回想着自己检验的经过,心想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正当她想要理清思绪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顾三七二十一,拉上夙月就是一顿狂跑。看样子,倒像是宜荌身边的人。因此夙月也上心了些,不敢拖拉。幸好,自己怕被人抓到把柄,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带着布巾,这才没有穿帮。
宫女直到把夙月拉到了轩殿,才把手放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习太医,公主公主她昏倒了,你快去看看。”
夙月进去,只见宜荌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身旁一众的宫女全都愁眉苦脸。夙月放下了药箱,掏出一根细线。宫女识相地将细线的一头绑在了宜荌的手腕上。夙月便靠着这个替宜荌诊断。
夙月的脸色却突然变了。
宫女们以为是宜荌有什么不测,神色更为慌张。
“习太医,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公主公主她是不是?”方才那个拉着夙月跑的宫女吓得跪在了地上。若是宜荌出了什么事,她的命可就没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公主已经醒了。”
宜荌缓缓地打开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可是眼神却十分的凌厉。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刮着宫女的皮肤。宜荌转眼又看了看夙月,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厉色道:“是谁把她叫过来的?”
宫女们兴许是没见过宜荌如此愤怒的模样,全都吓得跪在了地上,异口同声地喊道:“公主饶命。
“她们也是护住心切,望公主不要见怪。”夙月不知是哪里吃了雄心豹子胆,竟帮宫女出头。
“是吗?那我可要问问你,我腹中的胎儿如何了,可有大碍?”
夙月脸色一僵。
“回答。”宜荌坐了起来,身上透露着愤怒的气息。从来宜荌都是谦逊温和的,如今看来,自己真的是惹着宜荌了。
宜荌身旁的宫女见夙月没有反应,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