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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月没有想到泠樾会这么说,睁大了自己的双眼。
“呵,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一点也不恨你。我仍记得,当时我将烙铁印在你额头上的时候,有一个白衣男人突然到了我的面前,给我吃了解药,我便不再发狂。我原想把这个开心的消息告诉爹,可当我找到爹的时候,他已经被烧得体无完肤,可是他却还让我一定要找到你,无论如何都要护你周全。他还说你的身上,有一个月形的坠子,这就是我找到你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章
夙月看着泠樾从怀里掏出的月形坠子,那显然就是自己曾经片刻不离身的东西。那坠子虽然经过的年月已经很久,可夙月对它一直爱护有加,只要一得空,就会将它擦拭清洗,因此那坠子看起来依旧很光洁。
泠樾没想到夙月竟然如此淡定,就仿佛在看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一般,可是这月形坠子对于夙月本该很珍贵才是。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得到的?”泠樾很是惊讶。
夙月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她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压抑住了她把坠子抢回来的冲动。既然连要回来的冲动都没有了,又何必在意泠樾究竟是如何得到它的?
“既然在你手里,那就是你的。”夙月说得很是平静。
“你什么意思?”泠樾挑眉。
事已至此,就此结束吧,夙月不想继续下去了。以假乱真又何妨?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在计划着什么,但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野心,有你们想要完成的事。既然你肯放我出来,我便不想再进入这个游戏里。现在坠子在你手里,你就是颐瑾,我还是夙月,一个普普通通的丰国百姓夙月。只要真正的颐瑾永远不出现,那么,你就是货真价实的颐瑾,晴兰独一无二的公主。”
“你当真要如此?”泠樾试探性地问,她甚至要以为现在的夙月一定是神志不清了。
“当真如此。”夙月说完,抱着夙阳起身就要走。
“呵,当颐瑾又有什么意思,你不过就想找个人替你冒险罢了。我还宁愿我是夙月,是他记忆中的夙月。明明是一个可以狠心抛下他自己离开的人,却还能叫他肝肠寸断。”泠樾笑,却无比悲伤。
“他记起我了?”夙月知道泠樾说的正是流采。
泠樾只是摇摇头,带着夙月去了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那应该是流采第一次见到夙月的时候,夙月正坐在现在这条小河边,掬起一捧捧的花瓣向空中抛着。那时候的夙月,并不知道,流采就躲在身后的草丛里看着她。正如流采不知道,夙月和泠樾此时也躲在草丛里看他一样。
夙月没想到流采竟然会来这里,这条初遇的小河里。
“他”夙月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
泠樾只是哀叹了一声,道:“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他就躺在小河边,干净的像一块白布,让人不忍心吵醒他。但后来,他还是醒了。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顿时让我觉得天地都失了颜色。他的眼睛是那样的纯净。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刻,他看着我的眼睛,问我是不是羚臻。”
泠樾的眼里有一种夙月不敢看的东西。她对流采的爱是如此的真诚,如此的毫无保留,如此的让夙月羞愧。而夙月呢,想爱不敢爱,不爱却又忍不住。拉拉扯扯,拖泥带水,总是害苦了别人。
夙月没想到,流采竟然还会回到这个地方。
“自从你离开以后,他每天都会来这个地方,他说你一定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女孩,虽然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他认定那个人就是你。”
“他还记得羚臻吗?”
“不,除了羚臻这两个字,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遇见他的时候,他说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之后脑子里什么都是空的。可他还记得羚臻,至于羚臻是什么人,和他是什么关系,他一点都不清楚。”
即使是这样,也还要记得她吗?流采,放弃吧。羚臻害你害得这么苦,下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还不清。你还是忘掉吧,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泠樾看见夙月的异样,眉头微蹙。
呵,夙月怎么会不知道,她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最该受罪的人,可她却偏偏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逍遥自在。
“泠樾,你去吧,你去当他梦里的女孩。我知道,你会对他好。”夙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但是,为了流采,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说什么?”泠樾睁大了眼睛。
“你就当我是疯了吧。这样对谁都好。”
夙月用一只手取下了头上的觅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将觅蛊带在身旁。直到去了晴兰,她甚至去求女巫让这铃铛里的觅蛊复活。也许她在奢望,有朝一日,她还能见到流采。这不,就真的重逢了吗?
即便觅蛊死了,寻蛊也不会从寄主身上消失,寻蛊是要喝寄主的血才能长大的。所以,现在那只寻蛊一定还在流采的体内。只要泠樾拿着觅蛊去找流采,流采一定会有反应的。
“你拿这个去找他。”夙月把铃铛塞到了羚臻手里。
“这是什么?”泠樾皱眉。
“你就说你就是他要找的人。”夙月的表情决绝。
可泠樾还是皱眉,没有马上答应夙月。她知道泠樾正在犹豫着。如此一来,她便只能做为夙月的替身活着。如果她真的想和流采在一起,倒也无所谓。可是,只要是谎言,就有被拆穿的一天,这才是泠樾害怕的。
可是泠樾还是答应了,她实在太喜欢流采,无论做什么,她都愿意。
“如果他不相信呢。”羚臻问夙月。
夙月思索了一会儿,看向流采。流采此刻正躺在夙月原先最喜欢蹲坐的那块空地上,枕着手仰望天空。
“那你就问他,他的那个梦里,是不是有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女孩,正坐在他现在躺着这块空地上,眉间尽是化不开的忧伤,可看到花瓣抛向空中的时候,还能抬头微笑。”夙月也笑了,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曾经那个稚嫩的夙月。
泠樾脸色复杂地看了夙月一眼,却没动。
“如果你不去,不怕自己后悔吗?”夙月见泠樾并没有去找流采的意思,便问她。
“那你呢。你心里有他。”泠樾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是天生的歌姬。夙月仿佛能相像到泠樾唱歌的模样,一定是倾城之色,天籁之音。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在,他平安。”
“你就不怕自己后悔吗?”
夙月看向泠樾,笑了。笑得像一朵绝美的罂粟,美丽得让人窒息。
“只要你不让我后悔,我就不会后悔。”只要你让他好好的,我就不会后悔。可后面的话,夙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泠樾是个聪明人,不用夙月明说,她也会懂的。况且泠樾是真的喜欢流采,就不会让流采受到伤害。
“一定不会让你后悔。”泠樾仿佛是终于打定了主意似的,终于鼓起了勇气走向了流采那里。
夙月还杵在原地,没有离开。她本该离开的,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事了。她留下来,也不过是自己找难受而已。
其实夙月并无法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声音。她只是模模糊糊地听见泠樾似乎叫了流采一声,然后流采便站了起来。再后来,便是两人对话的开始。
夙月亲眼看着流采的表情又平静转变为惊讶再转变为惊喜。最后,就像所有美丽的爱情故事的结尾一样,流采和泠樾拥抱在了一起。
此时,流采正背对着夙月,而泠樾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夙月。泠樾的看向夙月的眼里似乎有着愧疚与抱歉。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幸福感。她真的很喜欢流采,其实她的爱夙月无法匹及。
夙月见她看向自己,便做了个唇语。她知道泠樾能看到的,那就够了。
祝你幸福。
夙月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说给泠樾听的,还是说给流采听的。但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做完了她人生中的最重要的事,那就是让流采幸福。
她欠了他三百年的债,她知道是还不清的。那就一点点的还,能还一点是一点。总好过,越欠越多吧。
夙月最后再看了流采和泠樾一眼,便抱着夙阳离开了。
其实流采和泠樾确实是很般配的。泠樾是个敢爱敢恨的真性情的女子,不像夙月,躲躲闪闪的。她能给流采的要比夙月多上千上万倍。
夙月又看了夙阳一眼,夙阳竟然没有睡着。他今天真的是出奇的乖,似乎感觉到了夙月的悲伤似的,竟然一声啼哭也没有,只是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夙月看。
“夙阳,为什么我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被强迫,被算计,被追杀,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恋人都能够站起来重新开始了。可这一次,真的要跟流采永远说再见了,我却觉得自己的世界整个都坍塌了呢?我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夙月摸了摸夙阳的额头。曾经夙阳是夙月的支撑,他一直支撑着夙月站起来重新开始。可是现在,似乎她的小太阳也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她的世界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孤独。
没有流采又能怎样?她又不会死。她顶多活得不像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一章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宜荌甩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你来了。”夙月看了宜荌一眼,却也不怎么理会她,仍旧自顾自的喝酒。已经三天了,夙月就这么在自己的小房子里,喝了三天的酒,连房门都没有踏出去过。
宜荌从来没想过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夙月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宜荌自然是很生气,以至于她端起了一壶酒,就往夙月的头上泼去。
“你给我马上清醒过来!”
冰冷的触感的确让夙月为之一振,可是她还不想醒过来,起码不是现在。夙月只是甩了甩头,甩掉了头发上沾着的酒滴,继续喝着手里拿着的酒瓶里的酒。
夙阳不知是被宜荌吓着了,还是被夙月甩开的酒滴给溅着了,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可夙月,却竟然不闻不问。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酒这种东西。其他人事物,都与夙月毫不相干。她只要喝酒,只想喝酒
“夙阳,你也想喝酒吗?来,给你喝。”夙月竟然真的把酒壶递到了夙阳的嘴边。
可是,夙阳却哭的更凶了。
宜荌实在是看不下去,她一把甩开了夙月手中的酒瓶。酒瓶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只是不知,这究竟碎的是宜荌的心,还是夙月的心。
夙月短暂了愣了那么一秒,又继续装疯卖傻,四处寻找着剩余的酒。自从那天离开那条小河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钱,到酒馆了买下了好多好多的酒。然后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日没夜的喝。
其实她的胃已经很疼,可是如果不喝,她的心会更疼。索性,还是喝吧!
“你疯了吗?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让他喝酒。”宜荌抱起了仍然在哭的夙月,摇晃着夙阳的小身子,试图安抚他。
“怎么不能了?”夙月不知道又拿起了一瓶喝空了的酒,拼命地往下倒着,试图喝酒瓶里面所剩无几的酒滴。
“你忘了吗?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要重新开始的。”宜荌也不知道夙月是怎么了,明明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夙月还好好的。可现在,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如今的夙月,眼里再也没有了希望的光芒,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毁灭与堕落。
“呵呵,重新开始,对我要重新开始的。”夙月含糊不清地说着,就好像真的是疯了一般。
宜荌蹙眉,看着眼前这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夙月,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你够了!”
然而宜荌的呵斥却丝毫不起作用。夙月的心仿佛已经死了,她不过是具行尸走肉而已。
夙阳仍在哭着。宜荌这才想起自己买了些奶水过来,连忙给夙阳喝。夙阳立马就不哭了,看来他果真是饿了。宜荌知道夙月没有生过孩子,弄奶水一定麻烦,便琢磨着既然自己过来了,倒不妨带一些过来。
“你看看夙阳,都饿成什么样了。”宜荌责怪夙月。
“能不饿吗?都三天没吃东西了。”夙月笑得没心没肺,看向宜荌的眼神恍恍惚惚的。
“什么?都三天了?夙月,你到底是不是疯了!他还是个孩子,你想让他死吗?你到底还有没有良知,你当初是怎么答应碧岑的,难道你都忘了吗?”宜荌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夙月嘴里说出来的。这哪里还是宜荌认识的那个夙月!
夙月愣了一下,没再说话,继续四处找